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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展煜,你忘了吗?当初你向姐姐求婚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这才几年,就不记得了吗?”袁香竹也大声吼起来。
“你个小东西,懂什么?照你这么说,世界上就没人离婚了。哪一对夫妻走进婚姻殿堂是为了离婚?问题总是后来出现的——”
“问题是你又有了新目标吧?”袁香竹打断他,“你当初选择姐姐根本就是看上我姐的家世,姐姐宁愿背叛所有的亲人也要奔向你,你现在一句话就要离婚,你混蛋!”
“你胡说什么?”赵展煜扑到她面前,捏住她的肩,俯视着她,“我跟你姐结婚是因为相爱,现在跟她离婚也不是因为不爱。我警告你,这样的话再让我听到。我——”
“怎样?打我吗?”袁香竹头一仰,斜瞥着他。
“我从来不打女人。”赵展煜手一松,站直了,“你走吧,一会你姐要来了。”
袁香竹瞪着他,没动。待赵展煜看向她时,她哽着声问:“你都说了还有爱,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呢?到底是为什么?”
赵展煜慢慢上前,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说:“香竹。你还没经历婚姻,不知道婚姻并不像我们憧憬的那么美好。你看到的每一对夫妻,当初都是因为爱走到一起的,但我肯定。每一对都有过不下去的时候,都动过离婚的念头,这就是婚姻中的坎,有些人能过去,有些人过不去,过不去的只好离了。因为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它就像自然法则中的生物链,但远比生物链要复杂得多,它牵扯到很多人很多事,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一件事,都有可能成为这条链上的阻碍,甚至直接让这条链断掉。”
“婚姻不就是两个人的事吗?跟旁人有什么关系?你跟姐姐的坎是什么?就过不去了吗?”袁香竹一双泪眼看着她,真让人疼惜。
“香竹,我说跟雅竹离婚,也是因为爱她,不想让她痛苦,你信吗?”赵展煜问。
袁香竹茫然地看着他:“我只知道姐姐现在很痛苦,很痛苦。”
“她现在痛苦只是一时的,总有一天她会走出来,重新面对生活。如果不离,她会痛苦一辈子。”赵展煜对着空气说,若有所思的样子。
“为什么?你有外遇吗?”袁香竹惊问,“今天接电话的那个女的是谁?你的新欢?”
“你胡说什么?哪有新欢?那是我大姐,跟我到温州办事。”赵展煜同样吃惊地看着她,“她一接起电话,手机没电了。”
袁香竹还要开口,被赵展煜一个手势制止了,“你别问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跟你姐离婚是为她好,等她有了新的生活,她会懂的。年前我们会办手续,公司有个出国学习的机会,我已经争取到名额,跟你姐办好手续就走,所以过年不会在家,你多陪陪她,宽慰她。父母那边,你姐的意思是瞒着,他们年纪大了,经受不了风浪,再说我们自己的事情,他们也帮不上忙,何必让他们干着急呢。”
“一定要这样吗,姐夫?”袁香竹泪眼婆娑。
“嘿,在我心中,你可一直是个乐天派,从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快乐公主哦,快把泪收了,一会你姐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我可不想被她骂嗨。”赵展煜抓过纸巾筒,塞到她手上。
“赶快收拾一下,走吧。相信姐夫,嗯。”赵展煜拍拍她的肩。
正说着,袁雅竹进来了,看见袁香竹,脸上掠过一丝意外,“香竹,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哭了?”
目光立即转向赵展煜,“你跟她说什么啦?”
赵展煜没有回答,从茶几上抓起包,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签了吧,明早回去办手续,下礼拜我就要出国了。”
袁香竹看着这个刚才还很温情的姐夫,怎么姐姐一出现就冷若冰霜了呢?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她是真的看不懂了。
“姐夫,你——”她叫。
“你走吧,香竹,这没你事了。”赵展煜冷冷地说。
“去吧,没事,不用担心。”袁雅竹朝她轻阖一下眼睛,柔声说。
袁香竹刚走到门口,手刚握住门把手,身后传来赵展煜地轻呼:“香竹——”声音好柔。(。)
一百四十四()
袁香竹猛一转头,遇到赵展煜似笑非笑的脸,他朝自己轻阖一下眼睛,说:“香竹,就此别过。祝你新婚快乐、幸福!”
“姐夫一路顺风!”犹豫几秒,她还是做了回应,看一眼姐姐,挥挥手,轻轻带上门。
袁香竹一进门,宋绍荣就扑上来,看着她问:“怎么又哭了?姐夫也欺负你吗?”
袁香竹早把屋里的宋绍荣忘了,这会他突然扑上来,吓得她往后连退几步,惊道:“你、你还在?”
“你今天怎么啦?泪腺破了吗?”宋绍荣不理会她的惊讶,显出很焦急地样子。
“你走吧,我累了,姐姐就在隔壁呢,小心她过来。”袁香竹往床上一扑,再不理他。
宋绍荣跟着仰躺到她身边,“我再陪陪你。”过一会侧过身子,抚弄着她的头发说:“我明天送你回绍兴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袁香竹一动不动:“不要,我自己回,明天姐姐也要回去。”
“袁校长也回?不可能,明天市教育局来授牌,她一个校长怎么能不在?”宋绍荣支起半个身子,十分惊讶。
“是吗?可是刚才姐夫说明天一早就要去办手续,姐姐也没推迟啊。”袁香竹仍是没有动一下。可是话一出口,她就迅速扭头看向宋绍荣。
果然,宋绍荣兴致大涨,急问:“手续?什么手续?离婚吗?”
袁香竹见他一脸八婆的样子,厌恶地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她好了。”嘴巴努向隔壁房间。
宋绍荣倒干脆,胳膊一撑,从床上弹起来,拉拉衣服,再拍两下,说:“哦,忘了,我不过是个外人。好,走了。”
从宋绍荣走出去。关上门,袁香竹都没动一下。
别以为跟人家上床了,就能当家管事了。袁香竹轻“哼”一声,心里蔑视着。
宋绍荣经过赵展煜房间时。贴上房门,仔细听了一会,里面没什么动静,翘起上唇,朝门上呲一个牙。直接下楼了,一路往教学区走去。还没到,下自习的铃声响起,他抬手看一下表,才知这已经是第三节晚自习了。时间过得也真快,眨眼间喧嚣的校园就要进入安眠状态,迎接明天的到来。
宋绍荣疾步赶往办公室。
得抓紧整理一下明天授牌仪式资料。多亏袁香竹冷脸相对,不然他现在还腻在她身边呢。
经过陆副校办公室时,他瞥见袁雅竹在里面,正要过去。陆副校叫住了他,他只好折身招呼着进去:“两位校长好!”
“小宋啊,正要找你呢,来,坐。”陆副校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走过来,招呼着他。
袁雅竹站了起来,看一眼宋绍荣,对陆副校说:“辛苦你们,我先走了。”
“嗯,好好。你走好。”陆副校做一个请的手势,并没挪步。
宋绍荣盯着袁雅竹离去的背影,心里打起了鼓。
因为刚才袁雅竹看他的那一眼很特别,跟平常的居高临下大不一样。里面隐约藏着什么东西,如果不是陆副校在场,他一定会追上去,探个究竟。
“小宋——”陆副校叫他。
“哦、嗯,陆副校,您说。”宋绍荣连忙收回目光。面向陆副校。
“明天袁校长有事外出,高副校又不在,所以授牌仪式由你和乔以安全程负责,你的方案袁校长说没问题,就照你的安排执行,不知人员你都安排好没?”陆副校说。
果真要回去办手续。到底是什么手续呢?
“小宋——你在听吗?”陆副校一张脸凑上来,快要贴到他脸上了。
“哦,听着呢,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宋绍荣机械回答。
“那好吧,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好表现。”陆副校拍拍他肩膀。
“嗯,再见,陆副校。”宋绍荣起身走向门口。门开到一半,他又回头问:“袁校长明天外出的事情是私事还是公事呢?”
陆副校诧异地看着他,茫然摇头:“这重要吗?她只说外出有事,这个时候外出,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我们做好她交代的事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话音一落,宋绍荣就闪没了。
一定是离婚手续,看袁香竹的反应就知道。
宋绍荣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就做出了这个判断,做出判断之后的他脚底像生了风一样轻快,不觉间竟哼出了歌儿。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会怎么这么高兴——好像有点缺德。
他倒忘了,自己从来都是看见别人悲就乐,看见别人乐就悲的人。
这一夜,光华校园是不平静的。
因为直到凌晨,还有几个窗口亮着灯光。黑夜中的灯,不为守候,就是为了驱赶,驱赶黑暗,驱赶寂寞,驱赶恐惧。
袁雅竹一夜与孤灯相伴,一夜无眠。
她竭力想把离婚手续推到年后,但是赵展煜连这么一个心愿都不满足她,比逼债还逼得紧。
香竹胆大包天,竟在与乔以安婚礼前跟宋绍荣上床。
宋绍荣居然视她不存在,在她眼皮底下干出这样的事情,还敢直面相对,一副要横刀夺爱的样子。
母亲年衰体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父亲虽正当旺年,却于乔氏事业可有可无,无论是船厂还是学校都插不上手,常年挂着个闲职,吃五保一样领着工资,家庭用度各项开支基本上靠每年的一点不到百分之十的分红……
父亲早都对这样的一种状态不满了,他把这一切归结为乔袁两家没有联姻,没有直接的血脉关系,所以,香竹和乔以安结婚是父亲改变家族命运的唯一寄望,也是唯一赌注。
可是香竹自私任性,只考虑个人需求,根本置家族利益不顾。现在乔以安对她和宋绍荣已有所察觉,虽婚期在即,但临时变卦也不是没有可能……
袁劲竹呢?
从小饱读诗书,装一肚子墨水,满心满脑都是仁义道德,治世之道,与世无争。四年前未婚妻遭遇不测之后,至今都不考虑个人问题,任父母操碎了心也不为所动。不知他满脑子的仁义道德要用到何处……
罢了罢了,都随他们吧!要怎样就怎样吧!
袁雅竹装着一脑袋的问题,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一百四十五()
就在袁香竹辗转难眠的时候,楼下的赵展煜也一夜无眠。
他和衣仰躺在床上,张着一双黑黑深深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表情凝重。袁香竹与他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清晰明丽,宛在眼前。
他们在朋友婚宴上初次相识——
那一天的雅竹真是漂亮。一头披肩波浪卷发,一袭纯白拖地长裙,略施粉黛,浑身上下散发出浓郁的浪漫气息,娇媚迷人。不知是谁踩上她的裙摆,她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到迎面过来的赵展煜身上。赵展煜手一伸扶住了她,她长长的发际扫过他的鼻端,一缕醉人的芬芳直沁他的心脾,那一刻,他醉了,痴痴地看着她那一张姣好的脸,呆若木鸡……
他们的初次约会——
播放着轻音乐的茶座里,他们谈笑风生,一点也不陌生,好像是结交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自若自在。
他当时不知讲了一个什么笑话,笑得雅竹一口咖啡喷出来,喷了他一身。然后她忙不迭地起身为他擦拭,嘴巴仍是没有收敛地笑,全然没有淑女的矜持与娇羞,那么率真那么那么随性。
他向她求婚——
因为他出身贫寒,与她门不当户不对,他们遭到她家族的极力反对。尤其是她母亲,竟申明要与她断绝母女关系。她牵起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栋别墅。后来母亲终是拗不过女儿,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他在婚礼上大声喊出他的誓言,要呵护宠爱她一辈子……
后来他们有了爱的结晶,健康可爱的小乐乐,儿子的到来让他对她的爱中又添了一份感激。他们一家三口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来各个方向的艳羡的目光,曾经是多么幸福美好、其乐融融。
可是现在,他要跟她离婚!必须离婚!没有理由地离婚!
……
隔壁的袁香竹跟他一样,和衣躺着,盯着天花板。
就在这个晚上。她好像经历了要一辈子才能经历完的种种,也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懂得了许多。
生活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美好。二十六年来该要考虑的问题,她到今天晚上才开始思考。
她就要和乔以安结婚了。却对宋绍荣恋恋不舍;桀骜不驯的乔以安居然能违背自己,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一直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