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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然一笑,端木暄自贵妃榻上起身。
想来,赫连煦该是有事离开了。
缓步桌前,她静观棋局,不无试探的脆声说道:“我出身卑贱,过去只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婢,对棋艺,只略知一二,不像凤棠妹妹,博学多才,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语落,她执子先落。
“姐姐说笑了!”
拾起一子,白凤棠悠悠抬眸,笑看端木暄一眼,她落下一子,苦笑着道:“姐姐以为,我的出身,就有多高贵么?”
娥眉微耸,端木暄看向白凤棠,却只见她唇瓣的苦笑更甚了些:“我自幼,不知父母是谁,不曾入宫,便已与人为奴为婢,如若不是遇到了他,此时此刻,我指不定还在哪里,过着如何不堪的生活呢!”
听白凤棠如此言语,端木暄神情微讶。
重新落子,她苦笑说道:“原来,你我同为天涯沦落人!”
她可以猜到,白凤棠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却从来不知,白凤棠的过往,竟会是如此。
忆起,她来到楚国后曾说过的话。
知她不会对自己不利。
端木暄眸华微闪,淡淡问出心疑问:“你今次来到楚国,是为太后而来?”
“没错!”
肯定的点了点头,白凤棠十分大方的承认了。
“你承认的倒挺痛快!”
眸中,华光阴险,明清不定,见白凤棠正在斟酌棋局,端木暄对她讪讪笑道:“记得当初,我便问过你,来楚国的目的,但你却与我说,不会对我有所影响,但你今日在初霞宫舞剑之时,可曾想过,若在宴会上,太后因你出了什么差池,我定也逃脱不了干系?”
“我与你说过的话,自是一一记在心里!”深深的,看了端木暄一眼,白凤棠又落一子,复又沉声道:“若是只一剑,干脆利落的让太后去了,岂不太便宜她了?”
捏着棋子的手,暗暗一顿!
端木暄眸华轻抬,迎向白凤棠的双眸之中。
“姐姐什么都不必问,我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最是清楚,此事绝对不会牵连于你!”微微一笑,白凤棠眸中光华一闪。
凝睇着白凤棠眸中水雾,端木暄薄唇紧抿,终是垂眸,再次落下一子!
记得当初,在离宫之中,初识白凤棠时,她虽貌不惊人,却从容淡定,于不知不觉之中,引人瞩目!
但此刻,她的眸底,竟隐者泪意。
端木暄想象不出,在她心中,到底是如何的痛,才能让她如此?!
难不成,也与她一般,有血海深仇?!
心下,思绪难平!
再次抬眸,看向白凤棠的双眼,端木暄轻声叹道:“我知你心中有痛,便也不再强求多问,待你想要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抿唇而笑,白凤棠悠悠起身:“凤棠谢过姐姐了!”
言罢,她对着端木暄,十分恭敬的行上一礼!
“起来吧!”
唇畔苦笑萦绕,端木暄伸手,将白凤棠扶起
一盘棋,本就是残局,却因下棋的两个人,终究仍是落成了残局。
半个时辰后,终是被磨去耐性,端木暄将棋子一丢,便不再下了。
“既是姐姐兴致缺缺,这盘残局,便在此留着如何?”轻笑着拾起端木暄丢下的棋子,白凤棠轻道:“等到姐姐什么时候有心思了,再解来看看!”
“搁着吧!”
轻点了点头,端木暄自桌前起身,缓步大敞的窗前。
因天气太热,连窗外迎面而来的风,都夹杂着燥热之感。
喟然一叹!
端木暄双眸微眯。
“娘娘”
伴随着一声轻唤,青竹自寝殿外而来。
见状,端木暄悠悠转身,凝向青竹。
先对白凤棠微福了福身,青竹来到端木暄身前福身禀道:“启禀娘娘,仇御风在外殿求见!”
“快请!”
眸华一闪,端木暄唇角,浮现一抹真诚的笑弧。
这,是她恢复记忆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
自离国一别,端木暄与仇御风,便再不曾相见过。
在她恢复记忆后,最想见的人,除了赫连洛,便只有他了。
是以,此刻听闻青竹报说他来了,端木暄的心,不禁也跟着雀跃起来。
边上,白凤棠缓步上前,见她如此欣喜,不禁佻笑说道:“前一刻姐姐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此刻倒又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孩童,想来,这仇御风与姐姐,关系只怕不一般吧?”
轻笑着伸手,搭在她的腕上,端木暄睇了她一眼,不依轻喃:“你的事情,我不相问,你又何苦来问我的?”
闻言,白凤棠莞尔。
轻点了点头,她不忘提醒道:“外面有太后的眼睛,娘娘还是戴上面纱稳妥一些。”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端木暄由着白凤棠为自己戴上面纱,而后又由她扶着抬步出了寝殿。
曌庆宫,大殿。
仇御风一袭锦蓝,手持碧玉箫,气宇轩昂的立身正中央处。
听到声响,仇御风微微抬眸,见端木暄自后方出来,他唇角含笑,隐于银白面具后的眸子,灼燃闪烁:“在下仇御风,参见皇贵妃娘娘!”
“仇公子免礼”
轻应一声,端木暄由白凤棠扶着缓缓落座于上,眸华轻抬着淡淡笑道:“本宫听闻,仇公子是惜嫔妹妹的兄长,就不知此刻,怎会到了本宫这里?!”
她仍记得他说过的话。
暂时不会将她们之间的关系,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是以,此刻,她连在离国时的事情,也不曾提起。
“回娘娘的话,过去这阵子,在下一直在离国经商,今次回来得了不少好东西,本是要与惜嫔娘娘送进宫的,不想娘娘却说,皇贵妃的娘家,乃是离国,对这些东西,自该跟为喜爱!”
“惜嫔妹妹有心了!”
唇角含笑,却不得人见,端木暄双眸微眯着对白凤棠低语道:“待会儿,从本宫的陪嫁里,选出两样上好的首饰,与惜嫔送去!”
“喏!”
眸华低垂,白凤棠轻轻应声。
微微抬眸,仇御风抬手向后拍了两掌。
随即,便见殿外有人送了不少精贵物件儿进来。
胭脂,首饰,绫罗,丝竹
修长的手指,一一掠过身后之物,仇御风微微恭身:“御风的一点心意,还请皇贵妃娘娘笑纳!”
仇御风的话,说的极好。
于自己此行,按上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由头。
视线,轻飘飘的扫过他身后的东西,端木暄启唇含笑:“难得你们兄妹二人有心小盛子!”
“奴才在!”
闻声,小盛子忙恭身上前。
轻轻一笑,端木暄吩咐道:“这仇公子送的这些东西,去收好了。”
“喏!”
笑看着小盛子带人端着东西出门,端木暄轻笑着睨了白凤棠一眼,待她轻笑着跟了上去,她这才声道:“青梅,与仇公子赐座看茶!”
不多时,待仇御风落座,又打发了青竹和青梅两人,端木暄眸色一紧,看向仇御风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同了。
过去,她一直以为。
她的父母亲人,皆都已然罹难。
每每见到,他人一家团圆,她总会露出羡慕之色。
但此刻,他的哥哥,竟还活着。
虽然,现在的他,与过去,从声音,到举动,不见一点相似之处。
但
只他的身份,便已然将她心中过去对仇御风的疑惑,悉数解开
“哥哥”
凝眉,端着坐于下位的他,她激动的唇角轻抖着。
“为兄那里,有些好茶,回头命人与你送来!”端起茶杯,浅啜一口,仇御风喟叹一声,将茶杯放下:“我虽早已回京,但前两日,却不能与你相见,只得今日才有了机会!”
“哥哥”
又是一声轻唤,端木暄的唇角,似要上扬,又在下撇。
眉宇轻皱,握着青瓷茶杯的手微顿,这一次,仇御风终是抬眸,有些疑惑的迎向端木暄的泪眼。
心下,狠狠一抽!
他放下茶杯,自桌前起身,满心关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倒哭起来了?”
同是自桌前起身,端木暄的视线,直直的望入仇御风的幽深的双眸之中。
第248章 169()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一颗颗滚落而下。
终是唇角撇下,她快步向前,埋头扑入仇御风怀中,竟呜呜的痛哭起来!
“惜儿?!”
身子,蓦地一僵,任端木暄抱着自己痛哭,仇御风心下一颤,原本张开的双臂,轻轻拢上她孱弱的肩头。
“记得儿时,哥哥最疼爱惜儿,知道惜儿喜食糯米蒸糕,每每一早,都会先行到膳房去问过,吩咐厨娘提前备下记得儿时,哥哥走到哪里,惜儿便跟到哪里,虽每次哥哥都说惜儿是跟脚虫,却不曾厌弃过一次记得儿时,每每是惜儿做错了,到头来被爹娘罚处的却是哥哥,那时哥哥便说,哥哥的一生,是为了惜儿而生”
他的一生,终是让她给毁了!
“惜儿”
瞳眸中,泪光晶莹闪烁。
仇御风的双臂,紧紧拥住怀里的端木暄,心潮澎湃不已!
他知道,此刻在自己怀中的端木暄,已然记起了往昔一切!
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知自己的眼泪,浸湿了仇御风的衣襟,端木暄紧闭了闭眼,无比懊恼的呜咽着:“哥哥对不起,是惜儿错了,惜儿不该不听哥哥和爹爹的话,害的最后爹娘惨死,害的害的”
话,哽在喉间,终是无从说出。
闭目之间,端木暄似是回到了那一夜火光通天时,她周身轻颤。
轻轻皱眉,仇御风扶着端木暄的肩头,与之俯首对视。
眸中湿润,他有些牵强的扯动着嘴角:“你救人,是出自于善念,并非有错,若一定说错,只能是我司徒一家时运不济,偏偏无端卷入了皇室纷争。”
对于当年之事,他所查到的,虽不是全部,却也已是七七八八。
如今,在他看来。
既是,端木暄已然恢复了记忆。
又听她方才一番言语,他便不难知道。
以她的冰雪聪明,对于当年之事,该是比他更为了解的。
“哥哥不怪我?”
明眸微醺,端木暄泪眼涟涟的凝望着仇御风。
“当年之事,你不是也险些丢了性命么?”微微苦笑,仇御风语气深沉的说道:“你活着,对为兄而言,便是上天最大的犒赏,我疼你还来不及,又怎舍得怪你?”
端木暄何时知道灭门缘由的,仇御风不知。
但他却知。
在端木暄知道真相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如今,她能活着。
对他而言,便是最好的。
身为兄长,他不舍她再心痛分毫!
“告诉哥哥,你是何时恢复记忆的?”抬手,宠溺的为她拂去眼角的泪,仇御风轻笑了下,扶着端木暄坐到一边。
眨眼之间,泪珠再次滚落。
端木暄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将长公主欲要害死自己的事情瞒下,只如是回道:“自离国返回之事,他带我回了安阳,在那里我见到了他为爹娘和哥哥所立的衣冠冢。”
“安阳”
唇角处,苦涩一弯,想到自己的家乡,忆起过往的美好,仇御风的眸色,不禁浮上一丝暖意。
望着他,端木暄低语:“哥哥近几年是怎么过的?可曾回过安阳?”
“家里出事时,我被管家拼死救出,后管家也死了,我便隐姓埋名,一直在名利场上打滚,直至如今这般”对于过去的事情,未曾一一细说,只如此一语带过,仇御风皱了皱眉,声音沙哑说道:“只一夜间,爹娘和你,都不在了过去的事情,我需一个明白,安阳城自也是回去过的。”
深知过去,对他来说,也是一场从不曾停过的噩梦,端木暄心下苦涩不已!
抬眸看他,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她如那日在离国一般,抬手抚上面具边缘。
心头一震!
仇御风眸华一敛,竟生生的躲开了她的手。
纤手,置于半空。
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端木暄心下顿时酸楚难耐:“哥哥的脸”
她与他,是嫡亲!
既是相认,又是在无人之境,合着他便该以真面目示人。
上次,在离国。
她不记得从前,他随便以找个借口搪塞一下。
也就罢了!
但此刻,他却终是躲开了她的手。
只这一躲,聪慧如她,岂会不知内情如何?
抬眸,对上她的眼。
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