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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望着眼前从不曾见过的一张清秀脸庞。
她眸华微闪,终至展颜而笑:“你何时到的?竟不想着提前知会与我知道!”
被唤作莫兰的婢女,方才端木暄初入陌云轩时,便已立身于姬无忧身侧。
因她样貌普通,且一直毕恭毕敬的站着。
是此,无论是端木暄还是白凤棠,都不曾注意到她。
但,只方才她开口的短短几个字,便让端木暄为之一愣!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虽短短几个字,却已然让她辨出了此人是谁!
“姐姐安好!”
轻盈福身,莫兰浅笑:“我昨日才到的京城,还不及进宫,王爷直说让我给姐姐一个惊喜!”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寻了一张人皮面具的迎霜!
侧目,看着姬无忧,端木暄眉心微颦,满脸不悦:“无忧给我的,还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姬无忧轻笑:“为了聊表谢意,还请皇贵妃与本王煮上一杯上好茶水!”
“你啊!”
轻吟浅笑,端木暄眸中眼波流转。
轻嗔一声,她一手接过迎霜手里的茶叶,一手拉着她进至身侧,而后对青竹和青梅吩咐道:“莫要愣着,到屋里再搬两把椅子过来。”
“喏!”
轻轻应声,青竹和青梅两人,进到屋内,搬了两把椅子出来。
抬眸,也看了端木暄一眼。
迎霜并未推辞,只乖顺的同白凤棠一起落座。
一盏茶的功夫,并不长。
但喝完一盏茶后,姬无忧并仍旧不见要动身的意思,反倒要了第二盏第三盏
烈阳当空,夏日蒸蒸。
过了许久,仍不见姬无忧要走,端木暄不禁微蹙了蹙眉。
恰逢此刻,姬恒自院外进来。
行至林荫处,他先对端木暄和白凤棠恭敬的恭了恭身,后对姬无忧躬身行礼:“启禀王爷,周太傅已然上路了。”
“嗯!”
轻应一声,对姬恒摆了摆手,姬无忧继续悠闲的喝着端木暄煮的茶。
见状,端木暄目露疑惑的看向姬无忧:“你不走么?”
他是离国的端王,如今身处楚国,是与周太傅与她送亲而来。
可此刻,周太傅走了。
他却老神在在的仍旧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离开离国时,皇兄便对我有过交代,让我务必保嫂嫂周全,如今嫂嫂还不回去,我有岂能辱了皇兄使命?”轻轻一笑,放下手里的茶杯,姬无忧俊朗的眉形微微一耸动:“我从未说过要走,何以你们都以为,我此次必会与周太傅同路返回离国?”
边上,白凤棠坏坏一笑,附和道:“他确实没说过要回去!”
第253章 174()
唇角轻撇,端木暄莞尔轻叹:“早知如此,我便不必冒着这酷暑烈阳,来与你煮上这壶茶了。”
懒散一笑,靠坐椅背之上,姬无忧轻轻一笑,俊逸非凡:“你可知我等你这壶茶等了多久?今儿个你不来,我必入宫去要,合着这壶茶,你早晚都是是躲不掉的!”
听他此言,端木暄投以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倒是院门处,传来赫连煦晴朗的声音:“日后你若想喝茶,大可让姬恒去沏,她是朕的皇贵妃,精贵的很呢!”
众人都没想到赫连煦回来,但姬无忧却好似早有所觉。
眉心一皱,他轻笑了下。
与众人一同起身相迎。
“参见皇上!”
“皇上说的极是!”
笑看大步而来的赫连煦,对于他所说的话,端木暄上前两步,深表赞同之意。
“此刻并非在深宫之中,你们不必拘礼!”
对青竹等人轻言一声,赫连煦牵起端木暄的手,将她带至身边,语气格外轻柔:“若早知他不走,我早些时候,便不让你冒此炎暑,跑上这一趟了。”
浅然一笑,端木暄轻道:“皇上可也是来送无忧的?”
“本是来送他的,可方才刚知,他并没有打算离开。”微侧着身,看向姬无忧,赫连煦轻道:“想来比起做离国的端王,每日都要批阅公文,他更喜欢在大楚做逍遥候的日子!”
望着眼前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姬无忧眸华似水。
悠悠一笑,他微微颔首:“知我者,阿煦也!”
此刻,赫连煦身着便装。
他大可随意一些。
寒暄几句后,众人再次落座。
白凤棠的真实身份,赫连煦多少知道一些。
是以,再次落座之时,她仍旧如方才一般,坐的十分安然。
倒是赫连煦所坐的位子,刚好是化身为莫兰的迎霜,刚刚空出的那把椅子!
抬手,为赫连煦斟茶一杯。
迎霜垂首,将茶杯恭递于他的面前:“皇上请喝茶!”
“嗯!”
轻应一声,抬眸睨着迎霜,赫连煦接过茶杯,侧目,看向端木暄,他轻声问道:“我不记得你身边还有这么个丫头啊!以前为何从未见过?”
若他刚才看的没错,方才她可是与端木暄同坐的。
看了眼迎霜,端木暄轻道:“她叫莫兰,是以前我在离国时伺候我的宫女。”
语落,迎霜连忙福身:“奴婢莫兰,参见皇上!”
“莫兰?!”
眉心紧蹙,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陌生的脸庞,赫连煦微微一笑,后轻抬了抬手:“起来吧!”
“谢皇上!”
迎霜起身,再次回到端木暄身后垂首而立。
星眸微眯,眸中尽是思量,赫连煦静看迎霜立身端木暄身侧,又见端木暄含笑看了她一眼,不禁心下了然。
普天之下,可以让端木暄以心相待的丫头。
只有两人!
其中翠竹已殁,如今这世上,便也只有迎霜一人。
此刻,莫兰是谁,便昭然若揭了。
垂首,浅啜一口清茶,赫连煦赞叹的点了点头,对迎霜轻道:“朕答应过你的事情,已经做了”
闻言,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迎霜更是一脸莫名!
伸手,拉住赫连煦置于桌上的手,端木暄亲昵问道:“皇上答应过莫兰什么?”
“她曾救过我的命,你若再以莫兰称之,岂不是与我疏远了?”抬眸,对端木暄笑笑,赫连煦的视线,再次停留在迎霜身上:“叶家的冤案,已然平反,当初陷害你父的一众贪官污吏,皆已伏首,感念叶家冤屈,朕命人于京城西郊建坟,日后你可随时前去祭拜父母家人!”
原本沉静的面色,因赫连煦的话语而蓦地一变!
心下喜悦莫名,迎霜的面上,满是激动之情。
她知,赫连煦定已然猜出她的身份。
是以,便不再以莫兰自居。
“迎霜,谢皇上大恩!”
噗通一声!
跪落在地,她满怀感激的对赫连煦行跪拜大礼!
曾经,赫连飏说过。
她家的冤狱,是他造成的,永远都无法洗脱。
可如今,赫连煦却帮她叶氏一族,洗清了冤屈。
这,让她怎能不心生感激?!
“叶家,本就是被冤枉的,还之以清白,也是朕该做的,你何须谢我?若说要谢,你一直替朕照顾惜儿,合着该是朕要谢你!”对荣昌略使眼色,示意他将迎霜扶起,赫连煦看了端木暄一眼,而后语重心长的对迎霜说道:“更何况,此事是朕事前便答应于你的,君无戏言”
“皇上”
由着荣昌将自己扶起,迎霜眸华轻抬,眸中水雾弥漫。
“好了,莫要哭了,这是喜事啊!”眸中,泪光隐现,端木暄蹙眉睨了迎霜一眼,而后微微抬手,紧握住赫连煦的手。
此刻,她虽心中滋味复杂,却仍是满是感激的对他笑了笑。
方才,他一句,君无戏言,与其是说给迎霜听的。
倒不如,说是讲与她听的。
但,她和迎霜,怎能一样?
为叶家平反,他可杀尽贪官污吏!
可,他曾说过,不能弑母。
既不能弑母,则长公主性命无忧!
既是如此,他若要为司徒一家平反,又该当如何?
她,一直不知。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交代,到底是什么
边上,见端木暄眸色湿润,眸中情绪复杂,姬无忧心下微凉。
轻哼一声,他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优雅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在我跟前如此你侬我侬羡煞情多的样子?真是让人看着唉咬牙切齿!”
轻叹一声,他自椅上长身而起,一边装出一副摇头苦叹的样子,一边抬步向着堂厅走去。
见状,端木暄黛眉微蹙。
与赫连煦面面相觑之后,再对上白凤棠的视线,她们二人,皆都忍俊不禁的扑哧一声——笑了!
————
曌庆宫,温雅富丽。
因朝中仍有事做,赫连煦和端木暄并未在王府中久留。
用过午膳,赫连煦前往御书房处理政务,而端木暄则在寝殿内,酣然小憩。
寝殿内,风车辘辘,寒香怡人。
端木暄的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到鼻息之间,瘙痒难耐,她眼睫轻颤,蹙眉醒目。
入目,是赫连煦近在咫尺的俊美笑颜。
她弯唇而笑,低喃着挥掉仍停留在鼻端的发丝,“别闹,乏着呢!”
仔细的凝睇着她清丽的容颜,赫连煦轻笑了下,将她的发丝,远离鼻端,却仍旧细细把玩着。
唇角轻勾,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侧脸:“小懒猫,都睡了一个半时辰了,还不够么?难不成今晚不用睡了?”
“你见过哪个人午睡之后,夜里就不用睡了?”嘤咛一声,端木暄转身向里,躲过他的骚扰。
“嗯!确实要睡!”
赫连煦轻点了点头,但很快便又坏坏一笑:“不过是可以晚睡罢了!”
听出他话中之意,端木暄眉心一皱。
辗转过身,正好见迎霜正端着脸盆,进退维谷的站在不远处,她的脸上瞬时燥热不已。
赫连煦微愕,亦转身看向迎霜。
“呃我寻思着,皇上既是来了,姐姐就该醒了”
原本,还想不声不响的退出去,这会儿见端木暄看见了自己,迎霜踌躇了下,终是在两人的注视下,端着脸盆步上前来,将脸盆至于边上的小几上,她干笑了下,便转身向外。
“迎霜?!”
见迎霜走的急,端木暄不禁轻唤一声。
回头,迎着端木暄的视线,迎霜轻笑了下:“我什么都没听见!”
闻言,端木暄面色微窘!
不待她在出声,迎霜已然出了寝殿。
寝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儿之后,便见端木暄抬手戳了戳赫连煦光洁的额头,语气不善的嗔怪道:“都怪你这下让迎霜看笑话了吧!”
抬手,拉住她的手,赫连煦落座榻上。
自身后拥她入怀,轻嗅她的发香,他不以为然的轻笑着:“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只是跟自己的夫人说上几句悄悄话罢了,我怎么了?!我何错之有?!”
“你脸皮真厚,哪里像是一国之君的样子?!”
昂首,仰望着他弧度优美的下巴,端木暄面色酡红,好气又好笑的低头轻哼了哼。
“谁说一国之君就不能跟自己心爱的女人谈情说爱了?”声音里像是调侃之意,赫连煦的脸上却瞬间变得极为冷凝,“若是不能,这一国之君,我大可不做了!”
心下,咯噔一声!
端木暄再次仰头!
面色陡变,赫连煦倏然一笑,轻吻了吻她的香唇:“看什么呢?”
第254章 175()
“没什么?!”
心头处,怪异的感觉犹在,端木暄再次垂首,唇角处,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一国之君,怎能说不做就不做了?
他如此言语,到底是只一句玩笑罢了!
眸华低敛,却只字不语。
赫连煦搂着端木暄的双臂,越发的紧了些。
感觉到他的沉默,端木暄轻声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赫连煦轻轻一笑:“在想无忧为什么没走!”
闻言,端木暄莞尔。
她本想回他,姬无忧没走,是因为白凤棠还没有走。
但回头一想,即便她如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是以,停顿了下,她浅语轻道:“以前无忧对我,体贴入微,却从不曾逾越分毫。”
“我知道!”
以下颔,摩挲着她的发髻,赫连煦轻道:“于你,他是真正的君子!”
自接回端木暄之后。
对于她在离国皇宫所发生的事情,他自然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其中,自也包括,离灏远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