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身,取出文房四宝,坐于桌前,端木暄奋笔疾书。
片刻,书信写好,她方打开房门,再次向着赫连煦所在的方向行去。
脚步轻颤着,在赫连煦屋外微顿,端木暄心下徘徊许久,终是幽幽一叹,打开房门再次步入屋内。
室内,他仍在沉沉的睡着。
行至床前,将手里的书信放置他的头顶上方。
最后,深深的,又看了他一眼,端木暄的唇畔,扬起一抹意味良多的笑靥。
她的身上,仍旧留着他给的痛。
鼻息间,仿佛还有他的气息。
但这些,却丝毫无碍她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当年,在她痛失亲人,孤苦无依之时,心底所想的,所念的,便是记忆深处,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现如今,时间,如白驹过隙。
五年晃过,她何其幸运,嫁他为妻,又何其不幸,在他的薄情中,被伤的遍体鳞伤。
心,碎了,情,殇了。
是以,今日,她终于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去。
只可惜的是,与他相处多日,她到底没有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而他,也未曾将她认出
他,怎会认得她呢?
想到他可能早已将自己忘记,端木暄自嘲的笑着转身向外。
出门,关门。
低垂臻首,端木暄在心中默念道:“此一别,今生,不求再相见!”
语落,她嘴角轻弯。
再次抬头,她的眸光,比之从前,多出些许坚韧与决绝!
背脊,直直挺起,她一步步向外,毫无留恋的走出赫连煦的人生
客栈堂厅。
荣昌刚刚买了些小吃,打算供自家主子半夜醒了食用。
见端木暄下得楼来,他先是微微一愣,便又陪着笑上前:“夫人这会儿怎么下来了?”
换了地方,他对端木暄的称位,也跟着改变。
“只是有些饿了,下来寻些吃食。”
面上,挂着淡淡的笑,端木暄的脸上,让荣昌看不出任何异样。
“奴才刚给爷准备了些吃食,待夫人上去跟爷一起享用吧!”说话间,荣昌轻笑着提了提手里的东西。
“不用!”看了眼荣昌手里的荤味,端木暄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喜欢吃素!”
荣昌闻言,提着东西的手顿了顿。
以前他在王府主事的时候,但凡是主子,每个人的喜好,膳房都会有所记录,而他也会一一过目,他并不记得,端木暄是不食荤腥的。
只片刻,端木暄便知荣昌此刻的怔愣所为何来。
微抿了唇,她忙打岔道:“阮公子呢?可安顿好了?”
荣昌点头道:“他说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轻哦一声,端木暄催促着:“上面没人守夜,只怕夫君醒来找不到人,你先上去伺候着吧!”
“是!”
闻言,荣昌点了点头,提着东西上了二楼。
端木暄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荣昌的身影,直到他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消失,她方缓缓收回,快步向着门外走去。
明月当空,夜色妖娆。
离开客栈后,端木暄便没有再回头。
依着与迎霜的约定,她在黑夜中快步而行,辗转的向客栈后方行去。
隐约间,刀剑相交的铿锵声传来,循声向前走了几步,转过拐角,端木暄不禁心神一震!
不远处,有人正持剑厮杀。
其中一人,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在此地等她的迎霜,而另外一人,因天色太暗,她只能借着月色从对方的身高辨别出那是个身着白衣的男人,且武功高超,屡屡有压制迎霜之势!
“铮”
剑鸣声响,对方又是一记杀招,直取迎霜命门。
心下一惊,端木暄情急出声:“公子,剑下留人!”
似是听到了她急切的声音,那白衣公子手腕一转,剑身贴着迎霜的面颊一扫而过!
“迎霜!”快步上前,端木暄扶住不住后退的迎霜。“可伤着哪里了?”
眉头紧蹙,迎霜垂首摇头。
她的武艺,虽不算太精,但一般人等,尚奈何不了。
可在端木暄面前,她一连出手两次,前一次,输给了逍遥候,这一次,却有输给了眼前的这个无名氏!
这让她,不禁心生挫败之感!
轻拍了下迎霜握着短剑的手,端木暄苦笑了下:“你气馁什么?输给大楚王朝的骠骑大将军,有什么可丢脸的!”
听她此言,迎霜双眉皱的更紧了些,而方才与她动手的白衣男人,更是一脸疑惑的走上前来出声询问道:“姑娘怎知在下身份?”
“我是端木暄!”
抬眸,借着月光,端木暄对上阮皓然幽深的眸子。
她们在此地落脚,已不是一两日,对于周围的环境,也还算熟悉,从未遇到过武功高强之人。
就在方才,荣昌刚刚说过,左相之子并未入睡,而是要出来走走,以端木暄的缜密心思,很容易,便将他跟眼前之人联系到一起。
阮皓然,左相之嫡子,阮寒儿的大哥!
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英挺不凡,在月光下更加多了几分温文,少了武将的粗犷,着实跟骠骑二字搭不上太大的边,不过借着月华仔细观察,便可见他的样貌,与阮寒儿有几分想像!
第90章 11()
“原来你就是王爷的新任王妃!”
没有对王妃的敬畏,却也并无要替阮寒儿报仇的意思,阮皓然的语气,反倒多了几分赞赏!
端木暄杖责柳儿,伤及阮寒儿的事情,他不是不知,相反的,他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他那个嚣张跋扈的妹妹,私自动用家族死士,要谋害端木暄性命一事。
不过万幸的是,端木暄死里逃生,这才有了今日,赫连煦因她得救。
对于端木暄的胆识,他心打心底佩服!
在他的生活中,但凡女子,皆都养在深闺,熟读女诫,整日所倡无非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但今日,他见到了不一样的,且还一次就见到两个!
念及此,他的视线,有些飘忽的自迎霜身上掠过。
见他看向自己,迎霜轻哼一声,微撇了撇嘴,然后向着马车所在的方向快步行去。
“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回头,望了眼不远处停在的马车,阮皓然蹙眉问道。
“我要离开王爷!”明显感觉到阮御风的怔愣,端木暄笑:“如今你们到了,他也就安全了,有我与无我,无关紧要!”
闻言,阮浩然一脸好奇之色的问道:“王妃今次舍身救王爷脱险,待日后王爷得势,第一个要报答的便是你的救命之恩,你何故走的如此呃匆忙!”
其实,阮浩然是想说偷偷摸摸的。
闻言,端木暄心下冷冷一哂。
她倒是想光明正大的走,赫连煦得肯才行啊!
心底暗暗叫苦一声,看着阮浩然,端木暄以他的话作为回复:“正如阮大人所说,我救了王爷,在他报恩之前,又怎会任我离开?”
“那岂不是更好?!”阮浩然再次不无好奇的问道。
要知道,过去,留在赫连煦身边,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而眼下他虽被迫害至此,但待到日后,只怕这个天下,都是他的!
虽只是短短片刻,端木暄对阮浩然却生出几分好感!
严格说起,她和他的妹妹,共侍一夫,此刻她离开,合着他该替阮寒儿高兴才是,可眼下他不但未曾露出半分喜色,反倒有留她的意思。
想来,这该是个性情洒脱之人!
“夫人,我们该上路了,再不走的话,只怕就晚了”旁边,迎霜驾着马车过来,时不时的望向客栈方向。
初时,赫连煦发疯似的拉起端木暄就走的情形尚存于脑海之中,她知道,若是赫连煦醒了,今日,她们便也就走不成了。
“我有分寸!”对迎霜轻轻说了一句,端木暄转而问着阮浩然:“敢问阮大人一句,令妹对我所做之事,你可知情?”
经她一问,阮皓然眉头一皱。
但,须臾之后,他仍是十分诚实的点了点头。“寒儿自小被我爹宠坏了,我在这里替她给王妃赔个不是!”
见他如此,端木暄轻笑了下。
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阮浩然的性情,跟阮寒儿的,大有不同!
“那日,好在有迎霜在,我才能侥幸捡回一条命!”
缓缓的,端木暄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我生就平凡,自认为没有可以倚仗的强大家族日后王爷得势,即便他要报恩与我,只怕到时候我也无福消受。”
端木暄没说的,是区区一座王妃内院,便如此勾心斗角,以性命决之,若日后赫连煦登基为帝,只怕她这个没有任何后台的皇后,会变成不少人的箭靶子!
不过,她也知道,即便这些话她不说,阮浩然定也能明白。
“王妃的意思,在下大约会意了。”端木暄的话,在阮浩然看来,极为有道理。
此刻,他的心,正在忠君与放她走之间,徘徊不定!
见状,端木暄有些不以为然的道:“人与人不同,所走的路自然不同,在皇宫大内生活多年,我深知其中道路荆棘。我与王爷的亲事,本就是天意弄人,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又有机会一走了之,我心中所想,无非是寻一出僻静之地,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而已!”
言尽于此,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悠悠转身,来到床前,而后登上马车。
从始至终,阮浩然一直都站在边上,却没有再多加阻拦!
在马车内坐定,透过车帘,端木暄好心对阮浩然提醒道:“待王爷醒来,无论情况如何,阮大人都要记得四个字。”
“哪四个字?!”
决定了要放端木暄走,阮浩然的心底,反倒轻松了不少。
“缄默不语!”
“缄默不语”
轻喃着,阮浩然思量着端木暄所说的这四个字!
赫连煦一再地说,不许她离开,可终究她还是离开了。
是以,待他醒来,其怒火自然可以预料。
不过这些,跟她已然无关!
轻轻的,端木暄放下车帘,命迎霜驾车一路向前,由近及远,很快便消失在一片月光洒落的夜色之中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时,赫连煦才悠悠转醒。
自懂事之后,从来,他都不曾一觉睡的这么久,久到,他醒来的时候,鬓角处都微微泛着疼!
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暄儿!”
抬手,用力的揉着太阳穴,他伸出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想要寻找昨夜睡在自己怀里的端木暄。
手下,冰冷的感觉传来,他微闭的眼倏然睁开,恰好望进撩开幔帐的荣昌眼里。
“爷!”
几经生死,主仆再次相见,荣昌喊得这声爷,格外的响亮!
也是他的这声爷,让赫连煦蓦地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王妃呢?”
话问出口,赫连煦已从床上坐起身来。
“奴才昨夜来的时候,王妃就回房了!”面露狐疑之色,荣昌取了件新衫递给赫连煦。
“昨夜?昨夜什么时辰?”
伸手接过荣昌手里的长衫穿上,赫连煦视线所及,是昨夜端木暄被他撕碎的衣襟。
视线,左右穿梭着,却不见他昨日所穿的长衫!
抬眼,看了眼有些奇怪的赫连煦,荣昌又回道:“大约是三更时分!”
“为何不叫醒本王!”赫连煦急怒的质问道。
“王妃说王爷最近以来连日奔波,实在是有些累了,吩咐奴才不要叫醒您的。”甚少见赫连煦对自己动怒,知道他定是误了什么事情,荣昌急忙解释道。
“这个女人”
额际,越发的疼了,用力的揉了揉鬓角,赫连煦顾不得责怪荣昌,只对他吼道:“去她的房间看看,可还有人在!”
嘴上虽这么说着,不过他的心,却早已沉入谷底。
她,该是早已离开了。
“是”
忙不迭的点头,荣昌转身便要向外,却不料赫连煦此刻又十分懊恼的出声道:“不必了”
“呃?!”
荣昌转身,满脸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在他的枕侧,放着一只香囊,还有一封书信!
伸手,将枕头上的香囊拿近鼻前轻嗅了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赫连煦将之握在手里!
“端木暄!”
她,居然对他用迷香!
气急败坏的闭了闭眼,噌的一下将香囊掷在地上,他将枕头上的书信快速打开。
片刻,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赫连煦几近发狂!
世间女子,莫不把贞洁看的比性命还重!
以前,他误会过她。
但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