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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折射一瞬间
人物:杨小姐 女 29岁 某家具集团业务助理
我家是乡下的,记得我刚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同事给我打电话,说附近的出租车千万不能坐,否则的话,他们宰了你我们可担待不起。但偏偏这个城市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一个人躲在出站口,满眼都是陌生的人和听不太懂的话,我有些惊惧。
那辆出租车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由于同事的嘱咐,;当司机探过问询的眼神时,我摆摆手说,我不坐。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对我说,天这么晚了,又下雨,你说到哪里去,咱们打表走,我不坑人。
或许是那朴实的语言让我相信了他,坐上车,我给了他公司地址,他微微一笑,按下了计价哭 ,边开车边与我闲聊起来。
行至三五路的时候,他忽然一个急刹车,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去,才看到路边有一个中年妇女,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那里等车。他自言自语了一下,说,可怜,他们也没有伞。然后停下车,问那女人,坐车吗?
女人大概是从乡下来的,没有坐过出租说,不敢说话。看着她在寒风中有些抖动的身体,我忽然想到自己的家。我对出租司机说,让她坐上吧,车钱我来付。他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女人上了车,报了一个地址,离这儿不远,但并不顺路,要绕一段路。那个小孩身上淋湿了,后座上也湿了一片。
原来她是到城市里来找一个亲戚的,她并没有说办什么事情,但是我看到她脸上焦虑的神情,想必是急事,不方便再问什么,索性不再问。
很快到了地方,那女人难为情地掏出一把零钱,问司机,同志,多少钱?我慌忙拦住她说,这钱我付吧。女人下车,然后对我说再见,看她拉着孩子消失在楼里,司机才开始往回走。赶到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我掏出钱来付帐,忽然就见那司机将计价器翻起来。
起初,我还疑惑他可能会宰我,因为我根本没有看清那计价器上的数字。结果,他收我了五十元,找我四十元,只收了一个起步费。我疑惑,问他,师傅,你是不是找错了?
他对我微笑,说,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呀,咱们都当一次好人,你也让我点儿。语气有些贫,但能看出,是很真诚的。然后他打方向,消失在雨里。忽然一阵感动将我击中,这是我到这个城市,第一次看到那么真诚的面孔。
那些奔跑的人
人物:姚仕 男 31岁 某出版社编辑
每天,我都会赶52路车上班。从家里步行到站牌是五分钟,然后坐一小时的车。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五分钟会有什么不同,面对的都是同样漠然的面孔,还有许多经常赶这个点儿坐这趟车的人,但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忽然有一天,却发生了变化。
那天,我从家里出来有点早,我走得慢些,刚拐过街角,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我好奇,走上前去,见人群中站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老人一边用手比画,一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走上前去问,就有人告诉我,老人可能是刚刚下车,迷路了,说他儿子可能就在附近住,但是他却将地址给弄丢了。他本人又记不住,偏偏语言又不太通,说了半天,别人才明白他的基本情况。
这时,老人身边已经有几个人在替他着急了。其中,也有人认识的那些熟悉的面孔,一年来,我们等一辆车,站在一起,一句话也没说过,但是现在却开始交流起来。
我挤过去,慢慢地问老人,让他慢慢说。他有些着急,看着身边的这些人,忽然蹲下身子,不说什么了。或许他儿子在他临来的时候,对他说不要太相信别人的缘故。我们开始为他着急,眼看着上班的时间也快到了。
这时,52路车开过来,但是我们谁 也没上车。我们开始商议怎么送老人回家。有人提议,不如找警察吧,那样会好些。有个小伙子便兴冲冲地跑到街口。
但偏偏没有警察。有个中年人提议,说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让老人相信我们不是坏人。我拿出手机,对着老人比画着打电话的样子。周围的人都有善意的微笑着,比画着让老人放心的手语。最后,大家看着彼此的手语都开始笑起来,温暖就在那一瞬间开始蔓延开来。
最后,我们翻译着他的每一个字节,他说他儿子的名字,又说他儿子的电话号码,当号码在我口里重复过一遍的时候,我看到几乎所有人都掏出了手机。
最后,老人的儿子在接到电话之后匆匆赶到。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知道了事情真相后,感动地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鞠躬,眼镜后面藏着的感动是真诚无比的。人们说着不用谢,四下散开来,彼此的眼睛里,都有欣喜,被人感谢,是幸福的。
生活总会教会我们最本质的东西
人物: 江晴 女 24岁 网络写手
有人说,在网络上游荡的人都是孤独的,这句话我很认同。每天,我的工作时间就是夜晚,而白天则是睡觉的时间。
房东家的小孩经常会跑到我房间里来,这让我有些恼。我是那种微有洁癖的人,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动我东西,因些我在家时,也常常锁着门。网上交友是我的乐趣,他们能带给我不谋面的快乐。而因为房东的小孩闯进我的房间,我着实与房东拌了几句嘴。
那年冬天,男友离开了我,而辛辛苦苦做了半年的管理,那家公司答应我的工资却不见踪影,我找过去,却被门卫毫不留情地拒在了门外。指望过年的钱没了着落,我一个人徘徊在江边,呆呆地望着那水,真有跳下去的想法。
那天,我很晚才回家。在家门口,我想,自己是不是要离开这个城市。
天色很晚了,通常这个时候,房东总是早早地锁了门,我本不指望那天他们能给我留门,但回到家的时候,却看到门里透出的光。走近门的时候,我听到房东夫妻两个在说话,丈夫对妻子说,这么晚了,我看,我还是出去找找吧。妻子说,再等等,应该没事的。我以为他们丢了什么东西,自己悄悄地进院,悄悄地进屋,但当我开了灯不久,就听到房东在外面喊我。
我开了门,她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微笑着对我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就好,我们怕你出什么事,原来他们竟然从合租的另一个女孩儿那里知道我的事情。
只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我有想哭的冲动。
我再一次交房租的时候,他们竟然坚决不收。那位木讷的丈夫拿着钱,直往我手里塞,对我说,你先用着,我们帮不上你,等你好了再说。那孩子也说一句,先别收阿姨的钱了,拿着钱使劲往我手里塞。
我蹲下身子,拢着他们孩子的头哭了。房东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有什么事,对姐说,看姐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多少天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我泣不成声,对房东说了好多话。是一个姐字,让我想起了我在家乡的姐姐。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对于此时的我来说,一句亲切的问候,就能让我找到家的感觉。
如今我已记不起她的姓名,但那一瞬间的温暖却被我永远地记下来 。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