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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
静了片刻,梁辰动了动唇,那喉结也跟着动了动。
“你刚才打『乱』了我的节奏。”
唐朵差点笑出声,努力忍住:“哦,对不起。”
她知道,阿斯伯格人群很多都有严重强迫症,喜欢有规律有节奏的事物,而且自己的流程不喜欢被人打断。
但唐朵本来就要明知故犯,所谓的歉意也不走心,自然也不好意思告诉梁辰,她就像是孤独了半生的野猫,突然发现了新奇好玩的玩具,还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好奇心咕噜咕噜的往外冒泡泡,怎么能忍住不手欠啊!
最主要的是,这个送上门来的同伴,才用他科学的大脑分析过,他们之间绝对没有『性』吸引,那就是说——无论她对他怎么聊『骚』、撩闲,解放天『性』,他都不会想歪,都是安全的。
呵,既然这么单纯,那她就不客气了!
唐朵煞有其事的“哎呀”一声,说:“要是我又忍不住怎么办,我这人随『性』惯了,咱们又是搭档,你看这……”
……
唐朵一开口,梁辰就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就好比从前有一只家猫,他喜欢安静,晒太阳,睡懒觉,优雅淡定从容地过完一生,却在有一天发现,主人又带回来一只野猫,给他作伴。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当作伴变成了『骚』扰呢?
家猫很快发现,新来的野猫者不仅喜欢打架,上蹿下跳,能吃能玩,猫生追求更是靠爪子打天下,特长还是偷袭……
梁辰再一次感觉到,他遇到了回国以来最重大的问题。
而且这个问题比任何科学或是艺术学上的难题都要巨大,因为科学有规律,艺术也有章法,这个“问题”本尊却超越了科学和艺术学加起来的分量……
没有规律可循,没有章法可依。
但梁辰知道,任何问题都能被解决,连战争都有停止的一天。
首先,他得先依从这个“问题”本尊的规则,搞清规律,『摸』清章法。
梁辰飞快的在脑海里找出一套方案。
他说:“如果你以后还想动手,你可以先告诉我。”
唐朵有点诧异,她还以为梁辰想了这么久,是在生闷气,或是已经打定主意不理她,没想到竟然是在思考?
她问:“哦,我告诉你了,你就让我动你?”
这是挑衅的语气,但梁辰完全没听出来。
“嗯,在短暂的时间里,我会命令自己允许。”
噗嗤……
唐朵在心里满地打滚。
“那我该怎么告诉你呢?比如,我想『摸』你的头发,我就直接说么?嗯……可我不太喜欢这种方式,怎么办?”
梁辰并没有被难倒,他很快提出第一个方案:“你可以给个提示,比如你可以说,‘我要犯规了’。”
唐朵果断拒绝:“不要。”
梁辰一顿:“你也可以说‘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唐朵:“我不认为这是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梁辰指出客观事实:“你刚才弄『乱』我的头发,就跟我说了那三个字。”
唐朵“哦”了一声:“我口误,你幻听,两个选项你二选一。”
梁辰:“……”
……
又是一阵沉默。
梁辰的所有方案都被推翻了,他面临的“问题”无比巨大。
他陷入了严峻的考验。
这回,打破沉默的是唐朵:“还记得我上次说,如果我瞪你,就是你得罪我了,如果我高兴,就是你取悦我了?”
梁辰:“嗯。”
唐朵:“好,我现在再多加一条——如果我想动你,打『乱』你的节奏,欠招儿,忍不住,没事找事,我就喊个口号。”
梁辰静了一秒,正在思考以上那几条“如果”是怎么被唐朵归类到一起的,他的嘴就比大脑快了一步,问:“什么口号?”
唐朵故作停顿,故作沉『吟』,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就叫你一声——‘梁先生’。”
她的语气阴阳怪调,梁辰依然没听出来,只有某人自娱自乐。
梁辰眉头微蹙:“‘先生’是对男士的尊称,表示礼貌和尊重,可你刚才的行为,并不能归纳在这个范畴。”
唐朵瞅着他,慢悠悠的:“哦,要么叫‘梁先生’,要么我直接动手,两个选项你二选一。”
梁辰:“……”
这个女人,竟然连字典上的解释都推翻了
梁辰再次肯定,他遇到了回国后最大的难题,其艰难程度甚至超越了他前几天才读过的《高难度谈话》、《待人技巧》和《五分钟和陌生人成为朋友》几本书的概括范围。
如能攻壳,将来写成报告论文,恐怕可以带回美国参加诺贝尔和|平奖了。
……
但在今晚,他决定先通读一遍《沟通的艺术》。
唐朵问:“看见什么了?”
“你刚才……”梁辰动了动嘴唇,稍作停留,“也是在开玩笑?”
唐朵眼底的笑瞬间被错愕取代。
合着他旁听了这么久,研究了这么久,得出的就是这么个结论?
唐朵忍了忍,语速缓慢地说:“电话里的这个人是陈晨的暗恋对象,我让他对陈晨说喜欢我,会引发陈晨的嫉妒,迫使陈晨尽快对我出手。只要陈晨有动作,我才能找到证据啊。”
梁辰小幅度的点了下头:“原来,你是让他骗陈晨。”
唐朵:“……”
一阵沉默。
梁辰继续专心的开车,唐朵单手撑着脸,瞪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扭过头来问:“梁辰,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
梁辰的侧脸坚毅而挺拔,看了她一眼,眼神纯粹极了。
“嗯?”
第90章()
此为防盗章 唐朵忍了忍; 语速缓慢地说:“电话里的这个人是陈晨的暗恋对象; 我让他对陈晨说喜欢我,会引发陈晨的嫉妒,迫使陈晨尽快对我出手。只要陈晨有动作,我才能找到证据啊。”
梁辰小幅度的点了下头:“原来; 你是让他骗陈晨。”
唐朵:“……”
一阵沉默。
梁辰继续专心的开车,唐朵单手撑着脸,瞪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 扭过头来问:“梁辰,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
梁辰的侧脸坚毅而挺拔; 看了她一眼,眼神纯粹极了。
“嗯?”
唐朵说:“你是真的听不出来我刚才的语气,还是故意逗我; 开玩笑?哦; 还有,昨天晚上也是,你说如果我再开玩笑就告诉你,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幽默感,它……出什么事了么?”
唐朵仔细一想,虽然中美有些差异; 笑点也不同; 但是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像是《破产姐妹》、《生活大爆炸》啊中国人也看的很high啊。
梁辰声音很低:“哦,你是问这个。”
他看了眼导航,将车停到路边,侧眸看向唐朵,说:“我没有幽默感。”
六个字,清清楚楚。
唐朵却是一愣。
这话要是换做别人说出来,唐朵会以为是在闹情绪,拿乔,矫情,口是心非,可是不知为何,梁辰这么说,竟然看上去很真诚。
唐朵直勾勾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梁辰颔首:“我是认真的。”
然后,唐朵问出一句自己都觉得荒谬的话:“所以,它去哪儿了?是你一出生就没有,还是后来和它失散了?”
这话显然是调侃,透着淡讽。
梁辰愣是没听出来:“我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它。”
唐朵:“……”
又是一阵沉默
唐朵看着梁辰,梁辰也盯着唐朵,两人目光相交,谁也没有动静。
直到一个念头钻进唐朵的大脑,小时候她经常给妹妹唐果讲安徒生的童话故事,有一次唐果还问起安徒生是什么样的人,唐朵便去翻看他的生平背景,然后,她读到了一个词。
好一会儿,唐朵错开眼,声音很轻的问:“我听说,有种病,叫阿斯伯什么的……当然,我只是怀疑,你有没有去检查过?”
所谓阿斯伯格,有人把它称作神奇的“天才病”,甚至是没有智能障碍的自闭症,这类人非但记忆李超群,而且在一些学科上出过很多天才。
梁辰非常冷静的陈述:“你是说阿斯伯格?是的,我有。”
唐朵又是一愣:“你……”
一时间,唐朵竟不知如何应对,主要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还是自己的搭档,她不歧视,但她也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惊讶多了恐怕伤人,太无所谓的话又像是装出来的。
梁辰:“如果你说一些幽默、隐喻和双关语,短时间内我很难分辨。但是过段时间,等我掌握了你的语言习惯,我会根据经验和出现频次,判断你是否在开玩笑。所以在那之前,如果你在跟我开玩笑,请直接告诉我,这样也方便我统计数据。”
显然,那些旁人的目光,并不在梁辰的困扰范畴,这种情况也不是他第一次遇到,他很耐心的在解释,也充分考虑到交流上的困扰和障碍,还有一套听上去很科学的解决方案……
但不知道怎的,唐朵还是觉得荒谬。
唐朵:“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在开玩笑,你会做什么反应?”
梁辰目光很正:“我会笑。”
唐朵:“……”
什么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总算明白了。
幸好这个话题没有进一步深入,唐朵尚在无语中,这时梁辰就友善地提醒她:“对了,已经到了。”
唐朵往窗外一看,正是她和张迅约好的地方。
梁辰问:“你说给我机会多了解你,是什么事?”
唐朵说:“哦,待会儿我要去教训一个小屁孩,当然只是吓唬吓唬他,尽管有些言行看上去会有点过激,但那都是效果,是演的。所以,请你看着就好,不要阻止我。”
……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路,远远就见到张迅靠在小路的一堵墙上,吊儿郎当的听歌,他旁边还有个矮小瘦弱的小男生,低着头,好像正在求张迅,正是苗小超
张迅见到唐朵,迎上来,说:“小心啊,这小子跑的贼快。”
他把学生证递给唐朵。
唐朵看了一眼,转头就塞进梁辰的外套兜里。
那苗小超有点『摸』不着头脑,茫然的看看唐朵,又看看梁辰,突然奔向梁辰。
“乔老师!救我!”
虽然苗小超和唐朵不是一班,却也认识新来的帅哥老师“乔远”。
苗小超:“乔老师,那……那是我的学生证……你是来救我的吧?”
苗小超边说边看了一眼唐朵,这个叫“林芸”的女生他也略有耳闻,乔远抱着她送去医务室的事,全年级都轰动了,还有人抓拍了那天的照片私下传开,苗小超也看到过。
苗小超也是鸡贼,一边躲在梁辰身后,一边要将他外套口袋里的学生证顺出来。
唐朵还穿着在学校装『逼』的那身长裙,两步跨上前,一把揪住苗小超的手,指甲掐着他的脉,按的死死的,“唰”的一下就往墙上顶。
苗小超“哎哎哎”的叫出声,脸『色』立刻就白了,除了震惊根本没空想,为什么这个“林芸”突然这么大力气。
也不知唐朵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铁丝,按住苗小超的手『摸』索到一个地方。
唐朵的眼神又狠又冷,能盯死人,口吻却很轻:“这个位置下面就是你的肌腱,一共五根,全都挑断也没事,现在医学昌明,很快就能给你接上。手术费也不贵,你把那几个零件卖了就够。怎么样,咱们试试?”
苗小超听懵了两秒,扯着嗓子吼:“啊……你放开我,放开我,乔老师救命!啊……!”
忽然一阵剧痛袭来。
苗小超疼的面『色』发青,几乎昏过去。
唐朵在他耳边说:“哎呀,断了!”
她手一松,苗小超就靠着墙,滑坐在地,捧着手,脸白如纸,缓不过劲儿。
“哗啦”一声,铁丝就掉在他旁边,上面光滑无比,根本没有血渍。
苗小超又愣愣看向自己的手,懵了。
唐朵的声音从上面落下:“以后再偷东西,先想想这只手。”
……
唐朵转身就走,还顺手拿走梁辰口袋里的学生证。
梁辰看了她一眼,问:“你以为这样吓唬他,他以后就不敢偷了?”
唐朵说:“不知道,也许还会偷,非得等到有个人真的把他的手卸了,才知道老实。但万一他被我这么一吓,从此都不敢了呢?”
张迅晚了两人几步,默默听两人说话。
梁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