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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仿佛做任何事,都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
但唐朵没想到,她的一句“嗯”,竟然激发起他的专业分析。
梁辰:“其实林月自身的『性』格缺陷,就注定了她在这些事情上的选择,换一个人,即便有同样的家庭环境,也未必会选择陈晨当朋友,未必会去『裸』贷,自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
这些道理唐朵都懂,只是由梁辰一本正经的说出来,一个不小心就激发了她的某些劣根『性』。
唐朵开始明知故问了:“哦,你的意思是说,有什么样的『性』格缺陷,就会注定发生什么样的事,是么?比如,注定成功,注定失败,注定在一件事上反复栽跟头,注定在一类人身上犯贱骨头……这听上去很像是命中注定。”
唐朵骨子里的欠招儿属『性』又开始冒泡,刺的她有点痒。
但她很快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她是被『逼』的,她也很无奈啊,她一点都不想做出格的事,她这几年非常的循规蹈矩。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才会让她突然感染上一种怪病,想看他生气,想看他尴尬,更想看他的理『性』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被她撩飞。
那大概,会很有成就感吧?
……
“『性』格缺陷”等于“命中注定”?
梁辰很快被唐朵的“逻辑”带进了死胡同,而且他一时半刻还无法驳倒她。
他立刻陷入了思考。
他需要时间想明白,还需要加大阅读量。
他的知识库还不够丰富。
可是唐朵却不给他喘息的空间,她突然问:“那你的『性』格缺陷是什么?强迫症,喜欢有规律的事,用公式可以解出来的东西?是不是找到答案就会比较有安全感呢?”
梁辰一怔,她说的都对。
“是。”
一瞬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清晰的映出唐朵笑盈盈的模样。
他问:“那你的呢?”
他突然发现,他很想知道。
唐朵却开始打太极:“我的什么?”
“你的『性』格缺陷。”
呵,就是想看某个活火山爆发啊~
唐朵勾起一抹笑:“哦,你要知道我的,就得按照我的步骤来,如果太快,太急,就会失去解题过程的乐趣,不是么?”
他盯着她,眉头收拢:“这不公平。”
“你跟女人讲公平?”
他沉默了几秒:“所以在咱们共事的规则里,除了瞪我,微笑,梁先生,还多了一条‘不要和你讲公平’?”
……
这下换做唐朵沉默了。
然后,唐朵听到自己低声问:“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你在美国有女朋友么?”
梁辰反问:“这和你的公平有关?”
“没有?哦,那搞过女人么?”
他的薄唇紧闭。
“被女人搞?”
他的下巴也绷紧了。
“一夜情?”
他终于忍无可忍:“这和你的公平有关?”
“我只是突然想到,像你这么爱跟女人刨根问底的男人,到底会不会有女人想和你产生什么……哦,繁育的冲动?现在,我再回答你上一个问题——这和我的公平有关,而且你以后再这么问我,我就会反问你,你有过多少次繁育的冲动。这,就是我的公平。”
梁辰:“…………”
他似乎在瞪他,那样一双漆黑且深邃的眸子,瞪起来的样子越发显得眼窝深邃,无论是在看谁,都像是在放电。
可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正在天崩地裂。
她只想笑。
哦,不行,她得见好就收,不然要被喷『射』出来的岩浆浇到了……
于是,她向旁边错开一步,打算绕过面前这个小山一样的男人,先一步下楼,让他自己冷静一会儿。
没想到,她动,他也动。
小山挡住了路。
唐朵有点诧异,又错开一步。
结果,小山又堵上来。
唐朵这回不动了,看他要干嘛。
梁辰绷紧的下巴松动了,声音沉沉道:“我没有和女人睡过,个人需求我会安排固定的时间段解决,科学合理,不伤身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性』格缺陷了。”
唐朵:“………………”
她的大脑中突然出现了一条直线,就像是心电图刹那间停了……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固定的时间段、科学合理、不伤身体???
为什么听上去这么枯燥无害的词组,让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左右?还是右手?
卧槽……突然有画面了,该怎么删除啊……
第17章()
大概是为了惩罚唐朵嘴贱吧,在得知梁辰会对个人生理需求的固定安排这件事之后,当天晚上,唐朵嘴角就起了个小泡。
她有点上火,还有点拉肚子。
一整宿都没睡好,睡眠很浅,即便睡着了,意识也很清楚,可以听到楼上那户人家蹦蹦跳跳,都半夜两点了还传来“哈哈哈”大笑声。
唐朵睡到一半就爬起来找耳塞,等再睡过去已经是凌晨四点,只是还没睡到三个小时,肚子就开始疼。
最初只是一阵一阵的闷痛,她没理会,接着睡。
后来就变成了钝痛,直接把她疼醒了。
靠,大姨妈……
……
唐朵的大姨妈是一位牛『逼』的“大人物”,每次来都会搞得声势浩大。唐朵青春期那会儿疼的最厉害的一次,直接晕倒在班里,从那以后,她就有吃止疼『药』的习惯。
唐朵就以往经验分析,这一次恐怕也不好伺候,所以在疼醒之后,就虚弱的爬下床,从箱子里翻找止疼『药』。
可她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出来,箱子又太多,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再说她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还不如下楼买来得快。
但下楼唐朵来说,也是个大工程。
等她换好外出的衣服,喝了口热水,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刚刚早上八点。
唐朵下楼梯的速度可谓龟速,几乎是黏在扶手上往楼下蹭,如履薄冰。
这种老式住宅楼只有五层高,没有电梯,唐朵一路冷汗涔涔的走到二楼,刚好从一户人家里出来一位高龄老人。
那老人拄着拐杖,另一手扶着扶手。
老人看看唐朵,唐朵也看看老人,两人互相让了一下。
最后,还是唐朵走在前面。
两人相隔了两节楼梯,速度几乎一致。
买早餐回来的梁辰,迈着一双大长腿,大气也不喘一个的一跨就是两节楼梯,上到二楼就刚好见到这一幕。
梁辰的眼神有些微妙。
唐朵疼的皱着眉,不太乐意的抬起眼皮,扫了他一下,没吭声,又慢吞吞的越过他往下蹭。
梁辰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搀扶谁。
那位高龄老人倒是先一步说:“不用,不用扶。”
梁辰沉默了两秒,又转身上楼。
没几分钟,人又下来了,没几步就追上了刚蹭出单元门口的唐朵。
老人已经坐在旁边的石台上晒太阳了,唐朵就瘫在旁边,捂着肚子,脸『色』煞白。
梁辰走上前,一把握住唐朵的手臂:“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唐朵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吐出几个字也倒不上气。
梁辰只好蹲下,把耳朵凑到她嘴边,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说了一个『药』名,梁辰没听清。
由于梁辰蹲下的姿势,大腿不由自主的劈开,裤子紧紧绷着,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唐朵的头又刚好顶在他的肩膀上,艰难的说话,眼睛微微眯开一道缝,目光就恰好落在他的腰间,胯间,大腿上。
脑海中也非常不合适宜的浮现出昨天的对话。
卧槽……
她在心里暗骂一声,闭上眼。
……
恍惚间,唐朵只觉得自己身体突然变轻了,一颠一颠的,好像还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那个人声音很好听,很低沉,正在叫她的名字。
唐朵在一阵晕眩中醒来过一次,睁开眼,看到的是车顶。
她正在梁辰的车后座。
她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一手搭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将头靠过去。
“买『药』,不去医院。”
车子已经开上大路。
梁辰将车停靠在路边,侧过头问:“什么『药』?”
唐朵说了个『药』名,不清不楚。
梁辰把手机递给她,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出那几个字。
唐朵说:“前面路口左转,有个『药』房。”
梁辰却没动,盯着那串『药』名看了片刻,浓眉拧着:“你确定吃了这个『药』就能好?”
他边说边转身,目光对上唐朵惨白无血『色』的脸,她的唇有些发紫,额头上全是汗,勉强半睁着眼,焦距却不清楚。
唐朵缓慢的扫向梁辰,他们的距离非常近,近到足以看清对方眼里的倒影。
唐朵感觉自己又要晕了,低声道:“就这个『药』,不去医院。”
然后,她就感觉到下腹一阵猛烈的刺痛,头也跟着发晕,加上肚子里空空的,血糖跟不上,眼前很快就开始发黑。
在意识即将失去的最后那一刻,唐朵用力向后栽去,瘫在车座里。
……
唐朵这一觉睡得很沉,意识全无,连梦也没有。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睡意渐渐浅了,脑海中才涌进来一点画面。
画面里有好多人,好多车,场面很『乱』。
那些人都是十几岁,穿着机车装,穿着庞克服,每个人耳朵上都穿着好几个洞,有的还有鼻环,唇环,女生浓妆艳抹,看不出实际年龄,男生各个吞云吐雾,满嘴脏话。
那明显是两派人马,正在谈判。
然后大家打起来,有人倒了,有人在骂街,有人在鬼哭狼嚎。
地上有血,身上也有。
混『乱』中,有一个身材挺拔气质粗犷的男生冲出包围圈,他浑身都带着狠劲儿,特别野。
他手里还拉了两个人,一个是矮了他半个头的男生,有点虚胖,另一个,就是唐朵。
唐朵一直跟着那个男生跑啊跑,跑了很久,后面的人一直在追,等她气都喘不上来,脚都开始发软了,都不敢停。
他们跑到一条大马路上,顾不上等红绿灯,冲出马路。
耳边响起的都是刺耳的刹车声,喇叭声,叫骂声。
突然间,唐朵被人推了一把,她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浑身像是要散架了。
她疼的眯起眼,蜷缩着身体,一动都不能动。
直到她听到有人在尖叫。
唐朵费力的睁开眼,对上一个同样躺在地上的女孩的脸。
那女孩素面朝天,一身的校服裙,梳着乖乖头,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她的身体下面还流了好多血。
唐朵傻了,她用尽全力要起身,要爬过去。
然后,她被人扶起来。
她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摔倒的时候,有人护着她。
唐朵茫然的看向那人,却不是一直拉着她跑的那个男生,而是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白净男学生,他的脸和她的一样白,额头上还有伤,血流下来,流过眼睛。
还有他的手,上面也全是血,手指正在不自觉得发抖。
唐朵跌跌撞撞的扑向地上的女孩,抖着声音喊:“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
唐朵倏地睁开眼,心里扑通扑通跳着。
眼里全是刺目的白,冷冰冰的天花板,洗白的窗帘,素净的床单,白的扎眼的墙壁,全是白『色』,各种各样的白,空气里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是医院。
唐朵喘了口气,发现肚子已经不疼了,但手背上却有点刺痛。
侧头一看,原来她正在打点滴。
唐朵又闭上眼,努力回想晕倒前发生的事。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唐朵掀开眼皮,刚好对上神『色』平淡的梁辰,他手里拿着刚取回来的『药』,见她醒了,低声道:“你说的『药』,『药』房缺货,我只好带你来医院。医生说你十个小时没进食,血糖低,加上生理期,会晕眩、恶心、脑部暂时『性』缺血,没什么大事,这些『药』回去要按时吃,平时多吃补气血的食物。”
唐朵有气无力的开口:“谢谢。”
只是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沙又哑。
梁辰拿起桌上的暖壶,将热水倒进杯子里,又兑了一点矿泉水,然后走到床尾调整床头的高度。
他从『药』袋里拿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