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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她走得很慢,也如往常一样不怎么互相说话。不清楚走了多久,两人停在一处宅院前。
这里的院墙比其他地方的都要矮些。常安用手机照向左手的方向,看到的是一条幽僻巷子。因手机光亮有限,她看不出深度,更不知通向哪里。
“这里是我小时候念书的地方。”李嘉睿抬首看向门楣处。
她看着门口落着的一把大锁,不无遗憾地说:“那你还不如白天拿着钥匙带我过来。现在到跟前了进不去,心里反倒痒痒的。”
“我既然带你来了,就有办法进去。”
他一直和她在一起,中间没去过其他地方,更没问其他人要过钥匙。“我不想看了。你别翻墙进去开门。”常安拉住他。
笑着不回应,他捏住她的手指,送到一处墙缝里。当指尖触摸到一些冰凉,常安方才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钥匙?”
她拿到手里,看不太清楚,但能触碰到的金属尚算油滑,并未完全腐朽,“这个,还能用?”
第131章()
他取过钥匙,握住锁头,用钥匙开门,笑说:“前不久我才回来过,预感到会有机会带你过来这里。已经嘱人换了新锁。”推开半扇门,他牵着她进入,“不过小时候的钥匙,我确实是藏在刚才那个缝隙里。只锁不是现在这种,钥匙比现在的个头也大些。”
这里不像他们住过的院落里,各种现代化设施齐备,只在四周装了几只电灯。李嘉睿用手机找到开关,摁亮了。常安得以看清院中的大概模样。
挺小的一口天井,晚上看不清整洁程度,但院子台阶裂缝处歪歪扭扭滋生出几根野草,青黄不接的程度看来,约是来自不同年份的生命。
走了不过十来步,就进了东厢房。他推开门,用手护住她,待到内外空气短暂交换过,带她进去。
屋里布置得随意又简单。
入门挨墙处摆着只罗汉床,上面有只小小的座屏,画着几丛翠竹子。再往里瞧,临窗有张书桌,近里边摆的是只书架。桌上笔墨纸砚是全的,书架上的书也是盛得满满的。
“那时我住的地方不在这里。”他走到书架前,勾起往事,眼神转沉,“不过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偷偷返回来看书。”
常安抽出一叠砚台下压着的八行笺,掸了掸上面的土,“是千字文。”她把第一张叠在下面,看第二张,“可你小时候的字,怎么秀气的像个女孩子?”
李嘉睿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瞟了眼,摇头说:“这不是我写的。”拿过来,直接取出最后一张,看清上面落款的章印,他的表情凉下来,“是木景尧写的。大概我离开这里以后,他也使用过这里读书。”
“嘉睿,”常安把纸笺抽出来,放回到桌上,“别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她不认为自己能够比得上蔚岚,李嘉睿的判断说不定也不准确。可这些都不重要,对她来说,值得在乎的从不是木景尧或者其他人的想法。
他低声嗯了声,牵她出来,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始终复杂,亦敌亦友。”
她靠在他肩上,“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你不许乱吃醋了。”知道不该,但还是忍不住笑。平时他太一本正经,些微的情绪显露都成了难得。
“这哪算吃醋。”他不大赞同,“是警惕。这几年,时不时,他出现在你身边,也许就是……”
“但我还是认为不可能。”常安打断他,不再开玩笑。
“是与不是,其实也没必要纠结。”李嘉睿坚定道:“我对自己有信心。”
“别太自信。”她站起来,在院子里踱步,“说不定过几年,我吃腻了燕菜,也想换换青菜什么的。”
第132章()
正说着,看到有只黑色的蟋蟀从角落里蹦出来,她玩心起,蹲下来去捉,却扑了个空。不过追了两步,再去逮,就得手了。
愉快地起身,想要炫耀给他看,不料回身发现他竟就站在自己身后,“嘉睿……”她被吓了一跳,手一松,蟋蟀从手心里蹦了出去。
低低答应了声,他在下面伸手揽住她的腰,“每次最喜欢看的就是你这种毫无防备的表情,特别无辜跟生动。”他低下头来吻她,“可从今以后,也只许做给我一个人看。”
“你还讲不讲理。”她无奈推他。表情的事情,谁能控制的了呢。
“燕菜是我,青菜也必须是我。”他往前一步,她就往回退一步。最后失去耐心,他索性探臂将她的腰朝自己拢来,“以后这种事情,不许拿来开玩笑。”
这语气,竟然是真的生气了。
常安乖巧点下头,下一秒,下巴被他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在这么幽僻的地方,皮肤的感触也加深了,他的手指好似比平时粗粝了少许。不过眼瞳里藏着的光亮像是水里的月亮,说亮不是很亮,迷蒙黯淡,也很温柔。
“我小时候,妈妈每年会带我去外省的外公家过暑假。”她握他的手下来,眼中含着笑说:“也是同这里差不多大小的院子。因附近有一处储粮的仓库,所以外公院子里的蟋蟀很多。每逢夜晚,外公坐在院中间摇扇纳凉时,我和表妹就在院子里捉蟋蟀。可是你知道,小孩子嘛,手很小的。握太多就怕把蟋蟀闷坏,表妹捉了一只,看到更大的,就会把前头一只放掉。但是,我却不会,捉住哪只就是那一只了。”
“可是你这样,蟋蟀反倒不会开心,更乐于被你表妹捉住吧?”口里说着,心里却已经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蟋蟀是不会。”她仰起头,抱住他的腰,“李嘉睿一定会。”
“是,我会。”他也揽住她,“是你说的,下一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遇得到。所以有生之年,你不许变心,常小姐。”
他们走回李母处,被告知些些已经被李母哄睡着了。不好再把孩子抱回去,常安只好带着些愧意随李嘉睿回住的地方。
她对咖啡有一些依赖性,但被他限制,已经很久没喝。回去路上想起来,无意提了一句,谁知到了地方,他竟反常地让人为她煮来。
“今天你是怎么了?”出奇的好说话。见受了吩咐的人出去准备,常安疑惑地看向他。
“不是你说想喝?”他笑说,“但只能是一杯。”
常安点点头,坐在床上,从背后环住他,咯咯笑起来,“大人法外开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不如以身相许。”他握住她的细腕,就势一带,便轻而易举将她压在身下。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还不行。”
“为什么?”他的声音黯哑,挺有诱惑力。
“因为……”常安偷偷咽了口唾沫,说:“我的咖啡还没喝着呢。”
第133章()
八月初,他们带着孩子回到家里。天气闷热得像是兜头罩下只大瓮,使人透不过来气来。
这处房子,有些房间是没有装空调的。这本是李嘉睿生活习惯的问题,但是考虑到些些,常安提出来,他只怪自己疏忽,立即打电话安排了人次日到家里安装。
客厅入口有只很大的装饰花瓶,工人往门里抬东西,不小心撞碎了,连声向常安道歉。
常安摆手说没关系,嘱咐他们多加小心,自己拿来笤帚和簸箕清扫。
在大小不一的碎片中,有个亮亮的东西,因折射到午后阳光,刺了她眼睛一下。她好奇蹲下来看,发现竟然是一板胶囊。因只剩下两粒,原本印在背面锡纸上的字很难再辨别出。
已经无从知道,这药原本是在花瓶里,还是压在花瓶的底部。可是被放在那里,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因为李嘉睿并不是一个会随手乱放东西的人。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打开一看,是来送快递的师傅。签收物品后,快递师傅礼貌道再见下楼,她迟疑了几秒钟,追出去叫住了人。
前不久韩深深过生日,曾给她寄过生日礼物。常安还记得她的地址,于是直接问师傅要来快递单填写完毕,再把药放进快递袋子。
她给韩深深发了短信,希望她在收到药片时,请王靖生想办法鉴别药物种类。
不是没想过直接问李嘉睿,可若他不想她知道实情,肯定会想办法敷衍过去。她很担心,也承认自己太疑神疑鬼,但是直觉作祟,只好选择这样的做法。
李嘉睿通常回来得很晚,常安会带着些些先吃。等他回来,如果还未吃饭,她则再做些清淡饮食给他。
因想确定他在餐后是不是还会吃那种药,故等他吃完饭后,常安一直想着各种理由跟随着。
他进来书房用电脑,她也就进来看书。过了一会儿,他上楼去了,便放下书,跟着上楼。
太过于心神不宁,所以他从柜中取换洗衣服时,她一直盯着他背影看。而等他要出房间去浴室时,她再次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到了半路,李嘉睿忽然转过身看着她,问:“怎么了?一晚上跟着我?是不是有事情想说?”
深呼吸了一下,常安告诉自己冷静才开口,“我只是……想去看看些些。”
“他都睡了,你还要再去吵他?”很明显的闪烁其词,他自然不信。
“真的没什么,”低下头,她小心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工作了那么多年,这下在家闲下来没事可做,不太适应。”
他目光闪了一闪,似在思索跟判断,常安知道若让他继续想下去,她迟早会被识破是在说谎,忙道:“我的身体已经缓过来了。我想去你那里帮你。如果,可以的话。”
两个人当初有过商量,她安心待在家里,现在会为反悔表现得为难,在他看来,倒也说得过去。
“我当是为了什么事情。”李嘉睿笑了下,目光温存,但,疑虑未完全消除,仍旧在探查。别人可能并不能发现,常安很了解他,不敢掉以轻心,谨慎控制自己的表情,未曾再露出端倪。
“既然如此,”他说,“我会尽快安排适合你做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忐忑回了房间。
第134章()
早就想到李嘉睿不会让她接手很难的工作,但常安没想到自己会被他带到一间花店。店里的前台小姐看到他们到来,礼貌地鞠躬,露出恰好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能看得出花店已经运营一段时间了。
“在你几个月前来苏州,以为我要和你离婚之前。”他手指揽过一只插在玻璃器皿中的墨兰欣赏,“不过当时我们的情况复杂了些,我就一直没告诉你。这段时间,花店是店长在打理,生意说不上好坏。”他转过来看向她,“虽然开花店俗气了些,但是我不想你太累。”
“别人送花,你送花店。”她望着他笑了,“哪里俗气了?”
环视店内,常安发现这里不同于一般花店的花枝拥簇,仅是根据装修和陈设,简单放置着少量的花艺样品。不像花店,倒像是布置讲究的文艺画廊。
稍后,店员拿来涵盖不同价位的样册给她看。粗略地翻了下,常安认为价位定得还算合理。
在听店长简述了经营状况后,她即了解了花店没有盈利,仅勉强维持开支是因为没有进行有效宣传的缘故。不过倒不至于因此感到压力,营销恰恰是她最擅长的部分。
常安打算回家先查查资料,然后走访本市花店后,再正式到花店接手。
而在被送回家的路上,她和李嘉睿说起自己对于花店经营的种种想法,他也只是默默听着,偶尔地,才会给予自己的意见。
常安知道,自己能想到的,李嘉睿不会想不到。一直什么都没做,想来是更愿意她尽情发挥所长。这份独特的体贴,她很受用。
到家后,她拿钥匙开门,发现包里的手机居然亮着。这才想到是进入花店前,自己调了静音,忘记调回来。
看到来电姓名,她正托着手机的虎口处轻颤了一下,短暂调整平稳情绪,接通电话。
“肯接电话了?”电话里王靖生口气不太友善。
刚刚看到有十来个未接来电,她知道王靖生因联系不到她,肯定积了不少情绪,所以并不介意。
可是电话中,王靖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吁了口气才告诉她:“常安,那药是百忧解。”
“百忧解?”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想不起具体的用途了。
“是的。”王靖生声音压得更低,“那是一种抗抑郁的药物。”
最近的半年多,除了陪他们母子,李嘉睿的时间还要再一分为二。
他和木景尧合力肢解为木、李两姓共有的资产,遇到了非常大的阻力。
不过阻力也并非全然来自以宰公为代表的仲裁集团,而是因求安稳,两家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