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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朦看着白惜璟的背影,紧了紧手中的剑,等再不见师父的踪影,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桃树枝,走过去,蹲下捡了起来。
这是昨日自己摘下,今日被师父握了许久的桃树枝。
白朦放在鼻尖嗅了嗅,隐约带着桃花香,还有师父身上的清然幽香。
这桃树枝,她要细心珍藏起来。
白惜璟的双手隐在宽大袖袍之下,指尖陷入肉里,刻出深深痕迹,回想方才白朦的动作,心跳漏了一拍。
她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像是害怕,又像是悸动,但逃离的念头很清晰,她不想和白朦单独相处。
那个呆萌可爱的小徒弟,今日审视之下,才觉她一颦一笑中都带着勾人的魅惑,往日自己怎么就忽视了?
“宫主,小心!”
白惜璟想得入神,未注意到自己走到了膳房,经人提醒才回过神,抬眸却已来不及闪躲,生生撞上了挑水的弟子。
水洒了一地,还溅湿了白惜璟素青色的裙裾。
“宫主,你湿了”莫一弦神色慌张,赶紧拿出丝帕半蹲下。身小心地为白惜璟擦拭。
白惜璟弯腰托住莫一弦手臂扶起她说:“不必慌张,我自己来就好。”拿过她手里的丝帕擦了擦,“这手帕”话未说完,莫一弦伸手拿了回去,脸颊微微发烫,说:“弟子自己清洗。”
白惜璟点了点头,侧头看了一眼,见一旁是膳房,微怔了怔,转身换方向往前殿走去。
这一幕落在了追上来的白朦眼里,白朦咬牙冷色看着莫一弦,一想到师父刚刚触碰了莫一弦的双臂,还那么温柔地对她说话,心里那股嫉妒和占有欲不可遏止地冒了出来。
师父怎么可以对别人如此亲近!
当看到莫一弦下一个动作,白朦觉得自己要疯魔了。
莫一弦拿起刚刚的丝帕,闭眼放在脸侧轻蹭,一脸陶醉痴迷。
好大的胆子,竟敢觊觎她的师父!
白朦握紧长剑,气势汹汹地向她走过去,刚走到莫一弦跟前,莫一弦睁开了眼睛,看清眼前来人是白朦,眼里瞬间闪过一抹慌乱,慌忙抱拳向白朦行礼:“大师姐。”
白朦是这代弟子中最早入门的,也是宫主唯一的徒弟,而她们这些弟子,只是宫主师姐妹的徒弟,有些甚至仅仅只是入了无凤宫,还没正式拜师学艺,只在各院做些杂事粗活。
大师姐三个字唤回了白朦的理智,白朦冷然看着莫一弦,清冷地问:“可看见我师父了?”
“宫主往前殿方向去了。”感觉到大师姐的冷漠气势,莫一弦下意识地低头一副臣服状。
白朦的目光在莫一弦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那块被捏得紧紧的手帕上,微冷的眸子迸射出怒火,仿佛要将那方丝帕焚毁,右手握了握拳,厉色警告:“收起你的非分之想,记住,她是我的师父,更是这无凤宫的宫主。”转身离开。
莫一弦小心脏颤了又颤,大师姐这话,分明是看见之前发生的事了,故意问她师父的去向,不过是为了提醒她要时刻记得,那出尘若谪仙的女子,是高高在上的宫主,不是她们这些弟子可以臆想的。
但,大师姐这反应怎么有点不对劲?就算是她的师父,也不用一副这是我女人的口吻说话吧?
白朦冷着脸去了前殿,踏进大殿,看到白惜璟端正地坐在椅榻上,认真地看着前几日未看完的账簿,顿时忘了之前的事,嘴角一扬,笑着喊道:“师父。”
师父认真的样子真好看。
白惜璟闻声抬眸看向白朦,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听到了,便又低下头继续看账。
她的心思早在白朦出现在大殿门口的那一刻便飞到了白朦身上,随着白朦的步步靠近,再没半点心思查看账目。
安静的大殿,只有两个几乎重叠的微弱呼吸声,白朦乖巧地侍立在白惜璟身旁,见砚台里的墨汁快干了,随手将剑靠在案几旁,拿起小壶倒了些许清水,俯身磨墨。
雕着翔龙舞凤的墨条缓慢而又有节奏的在水波纹砚台上一圈一圈打转,白朦的目光一直落在白惜璟脸上,白皙透红的肌肤,紧致分明的轮廓,不管是皮相还是眉骨,师父都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看过千万次,依然对自己有着致命吸引力。
磨好墨,放下墨条,白朦瞥了眼账簿,发现从她进大殿到现在,师父一直在看这一页,未曾翻动。
回想师父这两日的反常,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略一犹豫,带着试探的心问:“师父,这页账目是不是出了纰漏?”
白惜璟闻言心里一个咯噔,轻皱了皱眉,说:“嗯,有点问题。”拿起毛笔装模作样地在白纸上胡乱写了几个数字。
“要不要徒儿帮师父看看?”
白朦一脸好心地靠近白惜璟,伸出手指,在账簿上缓慢划过,“是这几项账目有问题?”
骨节分明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平滑,微微曲起的拇指抵在食指侧,指尖落在墨字上,衬得白朦的皮肤白皙无瑕。
白惜璟看得晃神,目光焦着在白朦的指间,至于白朦说的话,犹如轻风拂过,转瞬忘却。
“师父?”白朦低声呼喊,侧头看着白惜璟,此刻白惜璟被她半圈在怀里,鼻息之间都是白惜璟身上的味道。
师父今日所穿的衣服,熏染的是沉香木所焚的香气。
往日尊敬的称呼此刻听在耳里带了一分柔情两分暧昧,白惜璟呼吸一滞,回神,刻意地往旁边挪了挪,和白朦拉开距离,说:“我自己看吧,这些账目你看不懂。”目光始终不敢和白朦接触。
白朦挑眉,倾身贴近白惜璟耳侧,呵气如兰:“师父,往日你我亲昵,这两天你却一直抗拒徒儿的接近,是徒儿哪里惹恼了师父?”
这一问,让白惜璟想起了那个刻意被她忘记的吻。
白朦捕捉到了白惜璟眼眸里一闪而过的羞赧,答案不言而喻。
师父果然知道自己偷吻了她。
心如小鹿撞击,怦怦乱跳,白朦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装作不知道师父已经知道了,还是直接挑明?
师父没有戳穿自己,是不是对自己也动心了?还是说,师父只是顾忌面子才特意装作不知
白朦心乱,心里生出各种猜测,白惜璟却在一呼吸间恢复了冷静,转头冷眸看着白朦,“这两日我不是嘱咐你教导白酒武功?至于亲昵,你我师徒之间的距离,不向来如此?”
白惜璟心一横,直接否定了师徒两人往日那些亲近。
白朦的心犹如坠入冰窖瞬间冷却,师父讨厌自己了,隐而不说只是为了让她们相处的时候不尴尬。
白惜璟见白朦脸色苍白,于心不忍,但一想到白朦对自己的不轨念头,只能硬起心肠狠心说道:“你退下吧,我需要安静的环境算这些账目。”目光挪回到账簿上,再不瞧白朦一眼。
师父的态度再明白不过,她厌烦自己不想看见自己不愿让自己再待在她身边
第七十九章()
小可爱;如果你看到这句话,说明该把前面章节的订阅补上了
偌大的前殿;只有白惜璟和白少琴两个人。
白惜璟端坐在高位上,浑身泛冷,压着情绪看着白少琴;问:“你说白朦离开了无凤宫?”
侧身坐在案几上的白少琴手里玩弄着黑梓木镇纸,闻言挑眉笑了笑,反问道:“你没发现她已经两天没来找你了?”
白惜璟皱眉;回想起来;自己最后一次见她,是前天早上;算起来;的确两天了。
往常白朦多是去大殿向白惜璟请安,而前天,却是去了她的卧房。
旭日升起;白惜璟梳洗好,打开门正要去膳房那边吃早饭,一袭青色长袍的白朦端着浅色榉木托盘出现在了她眼前,施施然的步子;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笑着说:“师父,早。”
白惜璟看了一眼托盘;正中央放着一碗红豆粥;回道:“早。”侧身让她进了屋。
白朦把托盘放到圆桌上;边端粥边说:“师父,今早我熬了点粥,给你送了一碗过来。”她知道师父不爱甜,那碗红豆粥里,只加了一点点糖。
红豆粥盛在青花瓷碗里,扑鼻的香味令白惜璟下意识地咽了咽,温度正好,入口不烫,带着一丝丝甜,口味适宜。
白惜璟吃了一口后,抬头语气淡淡地对白朦说:“很好吃。”心里早已感动哭。
小徒弟好孝顺呀!
这是白朦第一次做粥给她喝,竟然做的这么好。
白朦笑得很开心,“师父喜欢就好。”目光往白惜璟的唇上看了一眼,说:“师父,你的唇角上沾了点粥。”拿出手帕弯腰凑近白惜璟。
白惜璟以为贴心的小徒弟要为她擦拭,很配合地侧了侧脸,猝不及防地,被亲了一口。
空气瞬间凝固,暧昧的气息在周围盘旋,须臾后,白惜璟淡定地继续喝粥,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惜小徒弟没如她的意。
白朦盈盈笑意的眸中带着一丝得逞的坏,站直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惜璟,说:“师父,我刚刚亲你了。”
师父这掩耳盗铃的样子真可爱。
白惜璟心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拿着瓷勺的手停滞,侧头冷脸提醒她说:“白朦,我是你师父。”
才觉得小徒弟孝顺,立马就做出这种暧昧不清的动作破坏自己心里的好感,小徒弟还得继续调。教。
白少琴见白惜璟半天不说话,问道:“在想你那小徒弟?”经常离开无凤宫的白少琴,对于白朦离开无凤宫的目的,心中略有猜测。
离开,是为了让人想念,她离开无凤宫,就是希冀师妹能想她,希冀分别后的再见,师妹能对她温柔以待。
可惜宫主师妹的温柔,悉数给了白朦。
如今白朦离开,她的目的,大约是想让不开窍的宫主师妹明白心中的情意。
心里嘲讽,白朦真是太不了解宫主师妹了,阿璟性子清冷,对感情榆木,离开,不会让她有半分开窍。
不过,白朦师侄这一走,倒是让自己有机可乘了。
白惜璟收回思绪,看了白少琴一眼,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满眼算计,皱了皱眉,起身走出前殿,对门口的弟子说:“唤守山弟子来大殿见我。”说完,去了白朦的小院。
一景一物,没有任何改变,白惜璟踏入白朦的院中,却觉得这院子失去了生机,没有了人气。
桃花树又开出了簇簇桃花,灼灼妖冶,白惜璟走到房门口,没有叩门,径直推门而入。
床榻上的被褥枕头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干净不染灰尘。
梨花木剑托上的两把剑,如今只剩下一把轻剑。
窗户边花瓶里插着的桃树枝桠,出人意料地开出了两朵桃花。
白惜璟转了一圈,这屋子的主人,看似离开,又似未离开。
在小矮圆桌前站定,空荡荡的桌面上,只有少许尘埃,没有半封书信。
她不明白,好好的,白朦为什么要离开无凤宫,难道是想出去见识那宽广的世界?
可无论怎么样,都该告诉她一声,而不是不辞而别。
心里说不出来的情绪。
白惜璟垂眸,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前殿。
九白山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设三层关卡,每层关卡有两名守山弟子把守,每三个时辰换一次岗,中间不时有巡山弟子往复巡逻督察。
闻宫主召见,负责九白山守山事宜的姜初雨立刻赶来大殿。
此刻大殿中只有白少琴一人,斜坐在椅子上,一手搭着扶手,一手执着一个紫砂小杯,悠闲惬意地喝茶。
对于这个下山的常客,姜初雨很熟悉,上前规矩行礼:“拜见师叔。”
望了眼空无一人的上座,问道:“师叔,宫主呢?”
白少琴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见是师姐的徒弟姜初雨,回答道:“一会儿就过来了,等着吧。”端起紫砂茶壶,又倒了杯茶水。
端茶抿了一口,见姜初雨脸色凝重,眼神担忧,想探口风又不敢,笑着直言:“不用多想,叫你过来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而已。”
话音刚落,白惜璟出现在大殿门口,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吓得甚少被召见的姜初雨小心脏七上八下的。
“拜见宫主。”姜初雨抱拳躬身行礼。
白惜璟瞥了眼一脸看好戏的白少琴,开门见山问姜初雨:“白朦什么时候下山的?”
原来是问大师姐的事情。
等等,宫主不知情?大师姐是擅自离开九白山的?不是说出宫历练嘛!大师姐个骗砸!
姜初雨回忆了下,回答说:“大师姐前天上午大约辰时四刻到一道关,说是要出宫历练,从我这里要了一匹马,然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