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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璟抬起食指点了下白朦的额头,“你啊,又胡说八道,莫一弦和你无冤无仇,怎么会拿错药?”拿起棉布条细心地为白朦包扎伤口。
“她想和我抢师父!”白朦撇了撇嘴,跟自己抢师父那就是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莫一弦觊觎她的师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上次还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脸痴线地蹭师父用过的手帕,不要以为她看不出来,今天在练武场,师父看着莫一弦的眼神就是要收她为徒了,要不是她及时赶到断了师父的念头,现在她和莫一弦就是亲师姐妹了!
白惜璟闻言垂了垂眸,试探地问白朦:“白朦,如果为师打算再收一个徒弟,你觉得莫一弦怎么样?”
白朦一听,立马一副看负心人的眼神看着白惜璟,“师父,你答应过我不收徒弟的。”抱她回小院的路上就说好了,师父不可以收别人为徒,即使是念头都不可以!
见白朦小孩子般闹脾气,白惜璟心里顿时舒坦多了,还是喜欢白朦的孩子样,比动不动勾引她好多了。
白朦见白惜璟笑了,紧张地抓住她的手问:“师父,你是不是想要反悔?”如果师父真的要收莫一弦为徒,那她
那她立马来个霸王硬上弓,当莫一弦的师娘!
她的身份必须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唯一的徒弟,那就做唯一的师娘!
“没有反悔。”白惜璟笑得更舒心,现在闹脾气的白朦真像小时候撒娇的小白朦啊,这么想着,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白朦的头发。
刚收回手,门外传来白酒稚气的声音:“宫主,大师姐,白酒可以进去吗?”白酒乖巧地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应允声,才推开门走进去。
“拜见宫主。”白酒抱拳行礼,抬起头双手奉上一个紫檀木小匣子,说:“宫主,师父又下山了,下山之前交代白酒要把这个盒子给你。师姐们说大师姐受伤了,你在大师姐这里,我就直接过来了。”
顿了口气,想到师父还有一句话,赶紧加上:“对了,师父还有句话要白酒带给你,师父说,昨晚说的那句话,不是玩笑话。”
白惜璟皱了皱眉,师姐言外之意她怎么会听不出。
师父昨晚和师伯见面了?白朦惴惴不安地转头看向白惜璟,恰好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莫一弦和她抢师父,师伯也要和她抢师父!
白惜璟没有注意到白朦表情的变化,注意力全放在白酒手中的木匣上。
犹豫片刻,才拿过木匣,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眸,回头对白朦说:“白朦,你好好休息。”瞧见白朦眼里的好奇,心知她是想知道木匣子里有什么东西,师姐又对自己说了什么,握紧木匣,在白朦出言打听前,赶紧快步离开。
她心里仍旧抱着希望,希望师父能叫住她,告诉她,她担心自己,她不敢走得太快,生怕师父想喊住她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每走一步,希望便减去一分,门槛近在咫尺,如果跨出这门槛,师父还是无动于衷,那她
白朦在门口驻足,期待的声音没有响起,垂眸眼里尽是失望,顿了片刻,抬腿迈过门槛,快步离开了大殿。
门口的人影消失,白惜璟脱力地长长吁了口气,将笔搁置在笔托上,轻微的裂破声传入她耳中,偏头一瞥,紫光檀木的笔身裂出了数道细缝。
白朦是自己放在心尖上养大的小徒弟,白惜璟怎么舍得让她伤心难过,即使她们再不像小时候那样亲昵,白朦依然是她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她们名义上是师徒,可自己早把她当成女儿看待,无凤宫,她的身家财产,全数要留给白朦。
看着白朦一步三停地离开,她怎么会不知道白朦心里在想什么,可她对白朦只有师徒之情,留下白朦能说什么?无非是断她念头的伤人绝情话罢了。
劲风闪过,一个人影出现在白惜璟身旁,白惜璟转头,眸色瞬间冷冽,冷声问:“回来了?”
来人见白惜璟态度冷漠,却并不在意,笑着应了一声,身子一转,毫无形象地坐到了案几上,右手撑着案几,身体微微前倾,左手在白惜璟侧脸上扫过挑起她的下巴,一副登徒子模样,眼里尽是戏谑之意,“宫主,这是在为谁伤神呢?”
白惜璟偏头避开对方的手,声音冰冷:“下去。”
“你这性子,越发冷了。”白少琴自讨没趣,收回手,从案几上下来,刚站定,一个充满欣喜满满稚气的声音传来:“师父,您回来啦!”白少琴闻声回头,一个四岁的小女娃撒丫子欢呼雀跃地朝她跑了过来。
这谁啊?白少琴疑惑,仔细瞧了瞧,才想起这是她前几天路边捡回来的小徒弟,往无凤宫一丢,啥都没教她就又出宫浪了,难怪没啥印象。
敛去浪荡神色,淡然地朝白酒点了点头,“嗯。”在徒弟面前,一定要保持好形象。
白酒跑到白少琴跟前,迫不及待地解释说:“我刚刚看到有个形似师父的身影飞入殿中,想着是不是师父你回来了,赶紧跑了过来。”仰头笑盈盈地看着白少琴,毫不掩饰思念之情,“师父,白酒好想你。”
想?白少琴心思一转,挑了挑眉,弯腰问白酒:“我们相处的时间不过半天,你怎么会想我?”
白少琴的问题触到了白惜璟的心,让她想起了刻意忘记的白朦对她的感情,师姐和她徒弟才相处了那么点时间,她徒弟就对她牵挂想念,自己和白朦相处了十三年,那感情只怕更是深厚。
而白朦入了无凤宫后,一直在九白山范围活动,目之所及除了她这师父就是她那些师姐妹们,就没见过什么优秀出色的男人,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她这师父误入爱情的歧途也是情有可原。
第一百零一章()
小可爱;如果你看到这句话,说明该把前面章节的订阅补上了
白惜璟皱眉;回想起来;自己最后一次见她;是前天早上;算起来,的确两天了。
往常白朦多是去大殿向白惜璟请安,而前天,却是去了她的卧房。
旭日升起,白惜璟梳洗好;打开门正要去膳房那边吃早饭,一袭青色长袍的白朦端着浅色榉木托盘出现在了她眼前,施施然的步子,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笑着说:“师父,早。”
白惜璟看了一眼托盘,正中央放着一碗红豆粥;回道:“早。”侧身让她进了屋。
白朦把托盘放到圆桌上;边端粥边说:“师父,今早我熬了点粥;给你送了一碗过来。”她知道师父不爱甜;那碗红豆粥里;只加了一点点糖。
红豆粥盛在青花瓷碗里;扑鼻的香味令白惜璟下意识地咽了咽;温度正好,入口不烫,带着一丝丝甜,口味适宜。
白惜璟吃了一口后,抬头语气淡淡地对白朦说:“很好吃。”心里早已感动哭。
小徒弟好孝顺呀!
这是白朦第一次做粥给她喝,竟然做的这么好。
白朦笑得很开心,“师父喜欢就好。”目光往白惜璟的唇上看了一眼,说:“师父,你的唇角上沾了点粥。”拿出手帕弯腰凑近白惜璟。
白惜璟以为贴心的小徒弟要为她擦拭,很配合地侧了侧脸,猝不及防地,被亲了一口。
空气瞬间凝固,暧昧的气息在周围盘旋,须臾后,白惜璟淡定地继续喝粥,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惜小徒弟没如她的意。
白朦盈盈笑意的眸中带着一丝得逞的坏,站直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惜璟,说:“师父,我刚刚亲你了。”
师父这掩耳盗铃的样子真可爱。
白惜璟心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拿着瓷勺的手停滞,侧头冷脸提醒她说:“白朦,我是你师父。”
才觉得小徒弟孝顺,立马就做出这种暧昧不清的动作破坏自己心里的好感,小徒弟还得继续调。教。
白少琴见白惜璟半天不说话,问道:“在想你那小徒弟?”经常离开无凤宫的白少琴,对于白朦离开无凤宫的目的,心中略有猜测。
离开,是为了让人想念,她离开无凤宫,就是希冀师妹能想她,希冀分别后的再见,师妹能对她温柔以待。
可惜宫主师妹的温柔,悉数给了白朦。
如今白朦离开,她的目的,大约是想让不开窍的宫主师妹明白心中的情意。
心里嘲讽,白朦真是太不了解宫主师妹了,阿璟性子清冷,对感情榆木,离开,不会让她有半分开窍。
不过,白朦师侄这一走,倒是让自己有机可乘了。
白惜璟收回思绪,看了白少琴一眼,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满眼算计,皱了皱眉,起身走出前殿,对门口的弟子说:“唤守山弟子来大殿见我。”说完,去了白朦的小院。
一景一物,没有任何改变,白惜璟踏入白朦的院中,却觉得这院子失去了生机,没有了人气。
桃花树又开出了簇簇桃花,灼灼妖冶,白惜璟走到房门口,没有叩门,径直推门而入。
床榻上的被褥枕头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干净不染灰尘。
梨花木剑托上的两把剑,如今只剩下一把轻剑。
窗户边花瓶里插着的桃树枝桠,出人意料地开出了两朵桃花。
白惜璟转了一圈,这屋子的主人,看似离开,又似未离开。
在小矮圆桌前站定,空荡荡的桌面上,只有少许尘埃,没有半封书信。
她不明白,好好的,白朦为什么要离开无凤宫,难道是想出去见识那宽广的世界?
可无论怎么样,都该告诉她一声,而不是不辞而别。
心里说不出来的情绪。
白惜璟垂眸,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前殿。
九白山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设三层关卡,每层关卡有两名守山弟子把守,每三个时辰换一次岗,中间不时有巡山弟子往复巡逻督察。
闻宫主召见,负责九白山守山事宜的姜初雨立刻赶来大殿。
此刻大殿中只有白少琴一人,斜坐在椅子上,一手搭着扶手,一手执着一个紫砂小杯,悠闲惬意地喝茶。
对于这个下山的常客,姜初雨很熟悉,上前规矩行礼:“拜见师叔。”
望了眼空无一人的上座,问道:“师叔,宫主呢?”
白少琴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见是师姐的徒弟姜初雨,回答道:“一会儿就过来了,等着吧。”端起紫砂茶壶,又倒了杯茶水。
端茶抿了一口,见姜初雨脸色凝重,眼神担忧,想探口风又不敢,笑着直言:“不用多想,叫你过来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而已。”
话音刚落,白惜璟出现在大殿门口,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吓得甚少被召见的姜初雨小心脏七上八下的。
“拜见宫主。”姜初雨抱拳躬身行礼。
白惜璟瞥了眼一脸看好戏的白少琴,开门见山问姜初雨:“白朦什么时候下山的?”
原来是问大师姐的事情。
等等,宫主不知情?大师姐是擅自离开九白山的?不是说出宫历练嘛!大师姐个骗砸!
姜初雨回忆了下,回答说:“大师姐前天上午大约辰时四刻到一道关,说是要出宫历练,从我这里要了一匹马,然后去了二道关,算时间,应该是巳时初离开的九白山。”
白惜璟根据姜初雨说的时间回想了下,心跳陡然停顿。
白朦竟然是在自己喝完粥后不久离开的!
别人离开都是喝践行酒,她倒好,送来一碗红豆粥,还以为她变孝顺了,原来是要离开了。
白惜璟摆手挥退姜初雨,冷脸坐在椅子上沉思。
白少琴挑眉,安慰说:“徒弟大了,是该出宫历练历练,你别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再说,你当年十三岁就独自一人出宫历练,白朦如今二十岁,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看起来很担心她吗?”白惜璟语气不善地反驳了一句,一副你赶紧从我面前消失的表情,嫌弃地看了白少琴一眼。
“那白朦她”
白惜璟冷眸打断:“我自会安排。”提笔快速写了张字条,唤了门口弟子进来,吩咐说:“把这个飞鸽传书给秦州城赵仲安。”
这还叫不担心?白少琴无语得扯了扯嘴角,问道:“你知道白朦会去秦州?”九白山处于秦州地界,但这不代表白朦要去秦州城吧?
白惜璟看了她一眼,并不做回答。
飞鸽比脚程快多了,不过半个时辰,就飞到了秦州城长悦酒楼。
咕咕咕,鸽子停落在酒楼后院的磨盘上,兴奋地叫了几声,引起了杂役赵二犬的注意。
伴随着熙熙攘攘嘈杂的人声,一清秀年轻男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正是长悦酒楼的新掌柜赵仲安。
赵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