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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妈妈问得最多的便是:儿子;妈妈好看。
凌骁总是会一脸自豪的点头道:好看;我的妈妈最好看了。
然后;妈妈就会亲他满脸大红唇印子。
凌骁每每就跟泥鳅打滚似的,边笑边躲。
那个时候,爸爸也是爱笑的;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他高高举起来;举过头顶;或者直接拎着他将他往半空中抛;每次将妈妈吓得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凌骁却从不害怕,相反,每次都激动得直咯咯大笑,因为他知道,爸爸肯定会接住他的。
那个时候到底年纪还小,没心没肺,压根想不起来变故是从哪一天开始的,不知道是循序渐进成这样的,还是突然就这么爆发的,他只知道,那天爸爸妈妈突然吵架吵得非常厉害。
爸爸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小时候所有人都这样说,然而,那个斯文从来没有过任何脾气的人忽然将整个家都给砸了,妈妈也哭了,向来爱漂亮爱干净的她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毫无形象可言。
凌骁见了,只瘪着嘴巴跑过去抱着妈妈的脖子,跟着她一嚎啕大哭了起来。
然后,两人又吵了起来,爸爸赤红了双眼,直接将他从妈妈怀里给拖了过去。
妈妈哭着,在地上跪爬的拼命将他给搂紧在了怀里。
爸爸又将他给拖了出来,边拖边冲妈妈道:“你走,走了后,再也别回来了”
那个时候凌骁还小,小到完全听不出那一个字一个字背后的苍凉跟决绝,大概还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
多年以后,当凌骁渐渐长大,才慢慢知道,当一个男人的自尊被一一击破时,这个男人不死也残了。
而当一个女人变得决绝时,心也跟着死了。
楼下停放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他们家的这场战争将整个镇上的人全都吸引过来了,因为这场吵架,也因为楼下那辆小轿车。
轿车里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那个时候,那个年代,那样的人,几乎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得到的。
然后,他的妈妈上了那辆车,直接在凌骁的眼皮子底下跟着那个电视里的人一起开车走了,尽管凌骁哭着追着那辆车跑着,哪怕摔倒了,依然决绝的没有再停下来。
从那个时候起,她真的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从那个时候起,他记忆中的好爸爸也跟着一起不复返了。
直到,六岁那一年,有次放学回的很晚,他那几天将吴世昌给狠凑了一顿,结果某天晚上在回家的半道上被他爸爸吴贵松给用脚踩在了地上狠狠地欺负了一阵,直到被小结巴找来了,两人鼻青脸肿的回了家。
到家时,凌骁无意间瞟了一眼,结果,一不小心看到面馆斜对面白家门前停放的那辆黑色的小汽车里,有个女人坐在驾驶座位上,直直的朝着他这边看着,大概看到了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只忍不住用双手用力的捂着嘴,哭得稀里哗啦。
凌骁看过去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里面的人发现他看到了她,这才意识到窗户被打开了,只立马手忙慌慌张张的将车窗摁了上去,手忙脚乱的开车离开了。
那是三年后的凌骁第一次见到她。
但她应该不是。
后来,凌骁忽然想起,他还曾经奇怪过,为何每次白家人回来了,从来都不下车,车子一停就是一整天。
自从那以后,白家人回来的次数渐渐变少了,每一次回来,凌骁都留意到,是跟白家那家小女儿一块儿回来的,只是,有时,下车的就小女儿白歌一人。
小时候,凌骁特别恨她,恨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以为,她是为了那个陌生的男人不要他的。
再大点的时候,他恨她,恨她的爸爸,他以为,是她的爸爸拆散了他的家庭。
长大后,他不恨了,谁也不恨,因为,他的心已经被温暖包围,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装下别的东西呢。
也渐渐理解了,大人世界里,有取有舍,有得有失,有时候,舍弃的,并不代表就不重要了。
就像是,两样同样重要的东西,你选择了其中一样,另外一样可能就消失了,但如果你选择了另外一样,之前的那一样还在,只是可能不再属于你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对于萧女士而言,她选择牺牲的是她自己及她的家庭罢了。
所以凌骁一直知道,她抛弃了她的所有所保下的那个东西对她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那种用生命中最重要的的东西换取而来的,说崩塌就崩塌了,整个人也会跟着崩溃的。
有时候,坚持不一定是因为喜欢,或许,仅仅只是为了想要证明,她的舍弃没有白费而已。
那晚,凌骁守在萧女士病床跟前,沉默了一整夜。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萧女士所面临的选择会同样出现在他的身上。
在那个晚上,对于萧女士所有的埋怨忽而彻底释然了。
正是因为尝试过那种被舍弃过的滋味,凌骁如论如何,也绝对不会让同样的经历出现在他所珍视的人身上。
于是,第二天,他特意去找了白歌。
第137章()
北京。
a大。
十月份的天气,还夹杂着一丝炎热;不过到了傍晚时分;滚烫的太阳渐渐落山;天气倒是渐渐舒爽了起来。
a大的校门宽阔而气派,这个点正是人流高峰时期;进进出出的学生特别多,大部分是步行,少部分骑的共享自行车,人多,却并不噪杂,不像小时候上小学;上中学,一到了放学时间段,整个校门口涌出来的人就跟下饺子似的源源不断的往外窜。
a大乃是北京有名的名校;学校校风优良;俊男美女很多;素质也很好,一阵微风轻轻掠过,树枝摇曳,洒落在行人的肩头;构成了一副动静皆宜的画。
就在此时;从远处缓缓走来一位二十出头的女生;女生身姿绰约;窈窕纤瘦;只见她长发披肩,头发黑直,没有烫染,非常自然熨帖的那种。
又见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款式十分简单的那种,衬衣的尾部挽进了裤子里,衬衣衣袖稍稍挽起,露出了两截白皙的胳膊,手上臂弯里随意的搭了一件浅米色的长款风衣。
下身穿了一条浅蓝色的九分牛仔裤,牛仔裤款式非常简单,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裤子稍稍有些贴身,将那双纤细又笔直的双腿衬托得修长又好看,让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偷偷瞄上两眼。
明明不过是非常普通的装扮,却给人有种如沐春风的味道,走在了这满是学生的小道上,只觉得跟这郁郁葱葱的校园尤为相配。
走近了,就见她生得柳眉秀目,容貌美丽,尤其是那脸上的皮肤,白的发光,不是第一眼特别惊艳的那种美,而是那种第一眼看过去准备收回目光时,移到半道上又忍不住退回去一看再看的那种,气质温柔,美好得让人移不了眼。
不知道是哪个系的,没人怀疑她不是这里的学生,而是这里的老师。
石兮缓缓从办公室走出来,她喜欢走这条路,喜欢每天下班后缓步走出校园。
经过门卫处的时候,门外伯伯笑着冲石兮打招呼道:“陆老师,下课呢?”
石兮笑着冲门外点了点头,随口问道:“王伯也快要交班了?”
“那还早着呢?”
六十多岁的王伯手中拿着个保温杯,笑眯眯乐呵呵的跟石兮唠了会儿嗑。
出了校门后,石兮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石兮摸出来后看到晓彤给她发来的信息,问她到哪儿呢,让她快点儿,一会儿主任该到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般惊人的神奇,她曾经的生活规划里,有同城的苗苗、薇薇、小郭,却没有想到最后离她最近的却是晓彤。
休息了一年后,石兮考研考上了a大,跟晓彤又同校了,她们由同班同学,变成了同系师姐妹,现如今又一并任职留校,成为了一个办公室的老师。
她刚入职没多久,今天系里聚餐,既为她们这几个新入职的小伙伴表示庆祝,也为刚过完不久的教师节补上一顿饭。
想到命运,想到了曾经,石兮微微失神了片刻。
少顷,回过神来后,石兮只回了晓彤一条信息,道:已经到校门口了,就来了。
正准备退出微信时,恰好收到了苗苗给她发来的视频,视频里是两个光着屁股在地毯上一顿乱爬咿咿呀呀的破小孩儿,两小破孩在爬行比赛,苗苗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快一岁了,正是活波好动的年纪,破坏力惊人,苗苗跟她婆婆两个人一起带娃都险些有些招架不住。
苗苗现如今每天的动态就是晒娃,晒娃,还是晒娃,每天给她发视频,打电话抱怨,说恨不得将这两个小冤家塞回肚子里就好,虽是抱怨,但分明是甜蜜的负担。
石兮跟两个干儿子唠了会儿嗑,没有跟苗苗久聊,她得赶去聚餐了。
她下午有课,稍稍耽搁了会儿,其实聚餐的地点距离学校并不算远,只是石兮不怎么爱这类饭局,遇到了是能拖则拖,因为是学校里的事儿,耽搁片刻也没关系。
方才,石兮刚出门时,分明看到系主任办公室进了领导,怕是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这般想着,石兮只不紧不慢的用微信往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预备骑自行车慢悠悠的晃过去。
结果不想,刚弯腰扫描的时候,忽而听到身后一阵短促的汽车鸣笛声响起,石兮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她身后路边上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场缓缓落下,里面的人正笑着看着她。
石兮愣了一阵,随即只轻笑道:“你怎么来了?”
白臻坐在汽车的后座上,盯着她笑看了好一会儿,低低道:“路过。”顿了顿,只微微勾唇道:“上车!”
这时,自行车正好发出“噌”地一声,扫描成功,共享单车的锁被打开了。
石兮看了看白臻,又看了看自行车,果断将自行车的锁又重新锁上了。
白臻笑着摸了摸鼻子,推门下车,亲自来给石兮开车门,他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微微扶了石兮一把,细致又绅士。
石兮倒也没有拘谨,熟门熟路的由他伺候着爬进了车子里。
石兮上车后,白臻也跟着上了,不多时,车子缓缓发动,向前驶去。
车子走了没久,从一旁的公交车站牌后走出了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他穿了一件黑t,肩上斜挎了个黑色的、诺大双肩迷彩包,留着一头短寸,背影坚毅挺直,只见此刻,他双目犀利,紧紧地盯着远方,直到那辆车走远了,拐弯不见了,仍然固执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垂在大腿两处的手掌只用力的握紧了,那结实有力的臂膀上的青筋都将要绷起了,路过的行人见了只下意识的想要躲闪,觉得这人有些危险。
就在大家纷纷避让的时候,那紧紧鼓起的肌肉缓缓消散,那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竟一瞬间消失全无,片刻后,只见那人转身缓缓朝校门口走去了。
几分钟后,门卫处的窗口前,有人声音响起,有人在问——
第138章()
门卫的王大爷盯着窗外的小伙子瞧了好半晌;这才慢悠悠道:“小伙子,你是替你们家老爷子来问的吗?住哪儿的呀?上六十了没?上了六十可就不好使呢?”
凌骁微微抿着嘴,一字一句道:“我,替我自个问的。”
王大爷闻言先是愣了一阵,末了,只将桌子上的老花眼镜拿起给戴上了,戴上后,又将凌骁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好是打量了一遭;这才道:“你确定?没毛病(没搞错)?”
凌骁:“”
却说这边石兮上了白臻的车后;司机将驾驶座的帘子给落下了;诺大的车身里就他们两个。
这车是辆商务车,白臻经常需要出差;一天中,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往返机场、往返酒店、饭点的路上,车子里还特别安置了专门的休息区域。
上来后白臻从一旁的小冷柜中拿出了一瓶水;将瓶盖拧开了;瓶盖自己拿着,将水瓶递到了石兮跟前。
石兮淡淡笑了一下;伸手接了,缓缓地喝了一小口。
这白臻素来讲究,极有品味;便是连一瓶水;也只固定喝同一个牌子的;法国空运过来的,一瓶水的价格能抵得上寻常牌子的好几箱。
石兮倒是没能喝出什么不同来。
“陆伯伯陆阿姨近来可都还好?”
白臻倚靠在沙发靠背上,神色慵懒,一脸放松的跟她聊着些家长。
回到陆家后,才知道,原来白家跟陆家走得很近。
陆家有三兄弟,长子从军,次子从政,幼子从商,幼子也就是陆敖的父亲早年一直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