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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垂象2:接连不断诡故事-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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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武瞪大双眼,两条腿像被灌了铅动弹不得,远处的大庆挣脱军人的阻拦,飞快的朝他跑来。王武嗷呜一声,吓得眼泪模糊了眼睛,两条腿一颤,这才发了疯的往回跑。一路再也不敢停下,因为大庆始终都在他的身后,悬着双手要把他掐死的模样。

    总算回到村子,晚霞笼罩着古朴的建筑,美不胜收。王武没有心情欣赏美景,他所惊恐的是身后纠缠不休的大庆。村口无人,王武快速进村,期待着随便遇见一个成年人帮他摆脱危险。然而奇怪的是,被晚霞笼罩的村子竟然没有一个人,这与平时热闹的景象完全不同。

    王武心中的慌张无以复加,好像有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随时都要喷出来一样。耳边没有了任何声音,而是像浸泡在水里,只剩下嗡嗡的感觉。他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村口的几个院子都是无人居住的废宅,只有再往前走一点,才是李奶奶家。

    王武的气息特别糟糕,在强大的压力面前,这个孩子就要被彻底击垮。他无心再去观察身后的大庆,眼里心里只剩距离最近的李奶奶家,他记得李奶奶家有个特别强壮的男人,好像是姑爷,也好像是儿子,这个人可以凭一己之力掀翻一头大肥猪,可以把愤怒的黄牛打得不敢造次,有那发脾气不想转磨盘的骡子,只要他拿着鞭子出现,骡子老老实实的自己走。正是这样魁梧霸气的男人,肯定有本事救他一命。

    终于来到李奶奶家,谢天谢地院门是敞开的,王武双腿一软,趴在院门口的台阶上,冲着院子里大声呼喊救命。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无法说话了。他没有迎来院子里的人,却是觉得身后冰冷,绝望中回头看去,大庆已经站在身后,尽管看不清双眼,可是嘴巴里的邪笑显而易见。

    终究还是逃不过变成鬼的大庆,王武不明白自己的好朋友为什么会在死后执意要自己的命,他不记得得罪过对方,反而还给大庆买了不少零食。王武绝望的哭泣,无法面对这一切的他浑身都是颤抖的,眼看大庆的双手就要掐在王武的脖子上,李奶奶家的院子里出现一条魁梧的大狼狗,犹如皇帝登基一般缓缓的来到院门口,几声犬吠过后,王武窒息的感觉瞬间消失,除去不可避免的紧张外,身上的压力也没了,最重要的是纠缠他的大庆也不见了。

    王武呆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等他回过神来去看大狼狗时,狗也已经不见,院门更是关闭的。绚烂的晚霞被黑暗代替,李奶奶家的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一个粗糙男人的声音说道:“娘啊,咱院子里没人,可能是傻黑儿发狂了吧。”

    李奶奶说道:“傻黑儿平时不这么叫,一定是有原因,你出去看看,小心一些。”

    “您放心吧,真要是有贼,我一拳能打跑俩。”

    “知道你有劲,快去看看,注意安全。”

    院子里的男人大概就是那个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姑爷的壮硕男人,男人一边责骂大狼狗乱叫,一边朝紧闭的院门走来,惊魂未定的王武不想惹麻烦,悄悄地跑了。还没有跑到家,路上见到好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大姑,正是满脸焦急的模样,见到王武后大吼着说道:“天都黑了,你跑到哪里去了?”

    大姑虽然性格暴躁,却很疼孩子,王武知道对方在关心自己,并不害怕被骂。正在他准备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大姑时,忽然发现大庆就站在几个大人的身后,不禁问道:“大庆,你怎么在这?”

    大庆说道:“我在玉米地里找不到你,以为你没有地方可藏,就玩赖回家了。刚才王婶来我家找你,才知道你根本没回家,王武,你跑哪去了?”

    王武的脑子特别乱,刚才清晰的一幕幕好像随着晚霞的离开重新变得不真实起来。面对众人关切的眼神,迟疑的王武担心被大家当成神经病,没有说出真实的遭遇,只说藏起来后迟迟没有等来大庆,就趴在地上睡着了。醒来后发现天黑了,这才赶紧跑回来。

    在大人看来这是一场虚惊,可是在王武看来,自己的经历实在值得玩味,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根本说不清楚。

    听到这里,神棍阿宏说道:“想必这些细节都是王武那孩子后来告诉你们的吧?根据他说的话就可以断定这一切都不是梦。除非他能连续两次做一个连贯的梦,否则都是真实发生的。”

    王海洋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

    不等神棍阿宏说话,大诚插嘴道:“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王武先是在玉米地遇到诡异,之后又在村口遇到诡异,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噩梦,他怎么可能分别在两个地方梦到同一个主题的梦?除非像阿宏叔所说,他能接梦,但是这样的几率太小了。”

    王海洋说道:“唉,孩子现在已经这样了,就算你们说他当初只是做了个噩梦,我也是绝对不相信了。”

    神棍阿宏轻声说道:“是啊,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看,我点的香就要燃到尽头,你去准备一些东西,咱们先把王武腿上的阴斑祛除。”

    趁着王海洋准备东西的空档,神棍阿宏给村长打去电话,请他让小老儿接一下。小老儿稚嫩的喂了一声,神棍阿宏说道:“好孩子,我已经到这边了,你卸去那道光吧,剩下的事交给我解决。”

    挂断电话,神棍阿宏坐在床边注视着王武,思考下一步怎么办。里屋传来女人的声音,说道:“你很有本事,那道光已经不见了。”

    神棍阿宏头也不抬,说道:“你能等到这个时候才说话,说明你是个有耐心的人,咱们这样的人需要的就是耐心。”

    “你知道我在这里?”女人问道。

    神棍阿宏说道:“你大概是最后一个想要救王武的人了,也就是王海洋和二花口中的湘西神婆,你施展的那些手段的余晖可都还在这屋子里没有散去呢,我当然知道。”

    湘西神婆哈哈一笑,说道:“我向来欣赏有真本事的男人,不像其他人那样浑水摸鱼,滥竽充数。只怪湘西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有太多真本事的人,同样的就有太多招摇过市,欺瞒骗人的人。”

    神棍阿宏说道:“一种事物越是在一个地区出名,越容易有假冒的出现,不足为奇。你既然能看到那道金光,又有耐心守在里面,想必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何必隔着一道门帘不与相见呢?”

    湘西神婆说道:“师父有令,他人施展手段时要回避。此令如山,必须遵守。等你祛除王武腿上的阴斑,我自会出来。”

【4】彩荷守奎() 
湘西神婆不再说话,只安静的守在里屋,始终没有亮灯的房间传来划火柴的声音,蜡烛的光点亮并不大的房间,透过门帘传递一股神秘的感觉。高人手中的蜡烛向来都有各式各样的用处和意义,绝不是普通人用来对抗停电和插在蛋糕上的基本使用,对此十分明白的大诚小声提醒神棍阿宏,被耳朵灵光的湘西神婆听见,幽幽的说道:“关公门前不耍大刀,放心好啦,这是最普通的蜡烛,是我在他家柜子上面看到的。我喜欢蜡烛,它比灯泡强百倍。”

    为了不让两位看门道的高手打起来,王武的大姑连忙说道:“神婆说的没错,前几天忽然停电,家里点了蜡烛,来电后剩下的小半支蜡烛一直摆在柜子上没有动过。神婆啊,您要是嫌蜡烛不够使,柜子左边最下面的抽屉里还有,您随便用,不必客气。”

    湘西神婆说道:“别顾虑我,你还是赶紧帮忙准备东西去吧,他一个糙男人怎么可能知道如何煮糯米水啊。”

    大姑应了一声,连忙出去帮忙。不多时,王海洋带着神棍阿宏要求的东西回到房间。二花一直默不作声的守在王武身边,多年未见的儿子长大不少,可是眼下这番模样实在令人心疼。神棍阿宏请她躲开一下,就算再心疼,也还是要以救人为先。

    二花抹着眼泪躲到一旁,神棍阿宏将王武的裤子脱下来,在下面垫上一块塑料布,把消过毒的银针扎在右边大腿的每一块阴斑上。王武十分瘦弱,也许是发育缓慢,也许是被阴鬼纠缠,惨白的腿看上去一点力气都没有,像一双筷子笔挺纤细。上面的阴斑没有想象的多,却也不少,共有五大四小整九块。阴斑随机生长,上到大腿根部,下到脚脖子。一块阴斑对应一根银针,确定稳妥后神棍阿宏又将香灰尽数洒在用糯米熬制的热水中。

    里屋的湘西神婆说道:“糯米有祛阴驱邪之效,水走阴,火为阳,以火沸水,视作以阳驱阴,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辅以糯米,是一良方。只不过王武身上的阴气太邪,曲曲一碗糯米水不足以将其赶走。”

    神棍阿宏说道:“所以我才在屋里点燃一支驱魂香,以银针钉住将驱之阴。”

    “你说燃香,可是我没有闻到气味,原来是驱魂的香,难怪闻不到。”湘西神婆说道:“如此说来,你把香灰倒在糯米水中了?”

    “正是。”神棍阿宏自信的说道。

    驱魂是为了赶跑屋子里存留的脏东西,钉阴气是为了留下症结所在以驱之。正如跑进菜地里的野猪,如果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与其继续将它赶走,不如想办法把它留下,以绝后患。

    在神棍阿宏的要求下,大诚挽起袖子,双手浸泡在盆里,用糯米水擦拭王武的整条右腿,从脚趾到大腿根,一遍又一遍,不能错过任何一块肌肤。趁着这个时候,神棍阿宏请王海洋继续讲述之后的事情。

    王武并没有把遭遇告诉大姑,只说自己在玉米地里睡着了。当天晚上,他不断的回忆每一个细节,如果大庆没有撒谎,自己在玉米地里见到的会飘的大庆是什么东西变的?那个没有下巴,满身是血,身穿军装的男人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抱着大庆不让他过来?难道军人好心救自己?

    孩子的心思不如大人,尽管十分诡异,想着想着也还是睡着了。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大庆在玉米地里蹦来蹦去,好像踩在弹簧上,可是每一次都没有落地。月光下的玉米棵有两米多高,大庆渐渐蹦向远处,直到王武看不见他的双脚。大庆每一次蹦到最高处,都只有脑袋露在玉米棵的外面,显得特别诡异。他依然咧着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哭中有笑,笑里带哭。王武正要跟上去,却发现巨大的月亮被漫天的晚霞代替,烧火的颜色十分艳丽,在这绝佳的美景下,大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身是血的军人安安静静的站在玉米地的边缘。

    王武被院子里的吵闹声喊醒,出来一瞧,原来是李奶奶的闺女,不知因为什么特别生气的和大姑说话,大姑明显理亏,一直在道歉。见王武走出来,那个凶巴巴的女人不依不饶的往这边走,大姑怕她打孩子,急忙挡在前面,那女人以为大姑要跟她打架,立刻摆出什么都不在乎的野蛮模样。

    大姑也不是好惹的人,只不过因为理亏,因为担心对方身体不好,以及李奶奶为人友善,不愿意撕破脸,可她有个底线,那就是不能打孩子,否则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眼看女人靠近,王武吓得直哆嗦,正是这时,院外走来一位身材壮硕的男人,此人就是李奶奶家的那个不知是姑爷还是儿子的人。这人穿着背心,露着一膀子肌肉,黝黑黝黑的像个从山里跑出来的黑熊。王武不禁感叹,难怪可以徒手对付大肥猪,难怪可以按住狂躁的黄牛,难怪往那一站驴就老老实实干活,如此壮硕的男人只是看一眼就吓人,更不要说那些牲口了。

    不过男人虽然身强力壮,性格却不野蛮,进了院子便立刻抓住女人的胳膊,说道:“媳妇,你这是干什么啊,不就是一些玉米棵吗,孩子贪玩不是故意的,说两句以后注意一点就行了,怎么还要打孩子啊?你身体不好,可不能激动。”

    王武闹明白两件事,魁梧的男人不是儿子是姑爷,人家找上门是因为自己把人家的玉米棵弄坏了。女人依旧不依不饶,像条疯狗一样不断叫嚣,虽然占理,却也完全失了风度,着实把大姑看傻眼。男人生拉硬拽的把女人拽出去,回头说道:“真不知道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不这样的你们别往心里去啊,孩子想玩就过去玩,只要别糟践粮食就行。”

    看起来柔弱的女人实则野蛮霸道,看起来魁梧粗鲁的男人实则懂礼貌。二人离开后,大姑拿着中队长的队标说道:“你和大庆昨天去的玉米地是李奶奶家的地,人家在地里找到这个队标,认定是你弄坏了他们的地,刚才过来说的就是这个事。”

    昨天从玉米地回来后,只有几个人知道王武和大庆去玉米地里玩,李奶奶家的人并不知道,后来因为在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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