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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媳妇的命中有没有得子的命,这与那个可怜的孩子没有关系。我再问你,倘若城隍爷最后认定你尚未出生的孩子有十足的理由重返阳间,那么怀他、孕他、生他的娘亲,是否也应该一起活过来?”
“那当然是了,否则刚刚两个月的孩子,不在母亲的肚子里,还能在哪里?”
王招远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觉得合理吗?”
赵大山一时语塞,顿了顿方才说道:“所以才想请您出手相助啊,您是状师,应该知道怎么和城隍爷说吧?”
王招远心中有主意,虽然不会是赵大山理想中的结果,但真到了最后审判的时候,或许也能令他满意。只不过那是之后的事,眼下还是先把赵大山带到城隍庙为先。夜色已深,二人离开小屋,沿着上山的路向城隍庙走去。赵大山觉得周围的景色怪怪的,好像不是阳间的一切,却又充斥着阳间的一切,好像没有阴间的诡异,却又充斥着阴间的诡异。王招远了解赵大山的感受,轻声说道:“咱们现在游走于阴阳之间,跟紧我,不得做停留,必须立刻进入城隍庙的范围。”
“否则会怎样?”赵大山问道。
身穿浅色长袍的王招远望着清澈淡雅的月色,说道:“否则你就要留在这阴不阴、阳不阳的地方,做人不人、鬼不鬼的游魂了。”
【19】击鼓鸣冤()
赵大山知道阳间,也听说过的阴间,却从未想过还有阴不阴阳不阳的地方。眼下行走在其中,抬眼看去,周围的色泽暗淡压抑,真是令人心慌。王招远说要想得到一份安全,就得快点进入城隍庙的范围,赵大山不敢耽搁,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刻不得停。索性城隍庙距离不远,不消片刻便来到大门外。之前一直萦绕在赵大山心中的压抑化作乌有,轻松自在许多。
城隍庙没有想像的高大恢宏,却也不是因为地震陷入地下的坍塌模样。一切中规中矩,古代该有的建筑规格都能在这里找到对应的地方。包括房檐门槛,石狮大门,台阶木桩,尽是如此。
王招远来到红色大门右侧,这里立着一个巨大的鼓,鼓侧为红,鼓面泛黄,他拿起木质鼓槌,对赵大山说道:“古往今来,愿意打开后门为百姓评断冤情的以包拯包青天最为有名,我家城隍爷不会打开后门,是想以古制行正事。”
赵大山接过冰凉的鼓槌,问道:“您刚才说‘我家城隍爷’,看来关系不错啊,是不是可以顺利答应我的那个想法?”
王招远用合上的纸扇敲打赵大山的脑袋,说道:“在此神圣之地,休要说那些苟且之话,你的冤情是否真是冤情,是否可以平反,都要依照城隍爷的想法,我只会帮你据理力争。”
赵大山低声嘟囔道:“我看还是包青天那种开后门的举措更有人性化一些”
王招远说道:“你这蠢货知道什么,包青天开后门,是不想让那些蒙受冤情的百姓因为忌惮恶势力而不敢击鼓鸣冤才有的举措,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开后门!”
赵大山揉着脑袋连连称是,抬起胳膊击鼓。鼓声阵阵而来,犹如一粒石子投入平静水面,打破周围的宁静。红色大门吱呀着打开,几位衙役和一位捕快应声而出,问道:“何人在外击鼓鸣冤?”
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场面就这样出现在眼前,赵大山有些不知所措,王招远上前说道:“这位小兄弟自称妻子死的冤,想请城隍爷评断,还望捕快大人禀报。”
捕快说道:“王状师,您这是开始准备帮助活人打官司了吗?”
王招远说道:“我并未做好这样的准备,活人也不知我的真实身份,只是这位小兄弟的媳妇死后了解到我,这才让他还活着的丈夫前来帮忙。更何况有孕女子若是死的不甘,容易成为恶鬼,骚扰一方百姓可就不好了,咱还是得规规矩矩的办啊。”
捕快客气的说道:“王状师放心,我这就带他进去,并通知城隍大老爷,您到偏厅休息等待就是了。”
捕快押走赵大山,王招远在偏厅休息。晚些时候,赵大山被带上堂,跪在冰冷坚硬的石砖上诉说冤情。正如媳妇担心的那样,整个过程并非十分迅速,因为赵大山是活人,无法与城隍爷、捕快和衙役的身份相提并论,不能在城隍庙中停留太久。为保赵大山周全,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到阳间的身体,几次下来,赵大山身心疲惫,要不是为了救活媳妇,真有放弃的想法。
又一次回来后,赵大山吃着哑巴做的饭菜,说道:“虽然城隍爷总是仔细的听我说话,但一次次被打断,又一次次继续的过程实在太累心,我真是好头疼啊。”
哑巴在纸上写到:“你可以将其当成考验,毕竟是与城隍爷争论死人的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尽管十分疲惫,赵大山还是恭维着说道:“真没想到您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村里人对您颇有说法,现在看来是他们有眼无珠,回去后我一定要跟他们把话说清楚,让他们知道您是怎样一个大人物。”
哑巴摇摇头,在纸上写到:“你不可将我的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会动用手段,唤起你肚子里神仙酒的毒素,不仅让你死,还让你全家一起跟着感染致死。”
赵大山吓得连忙答应,心说哑巴终究是个古怪的人,一定不要多管闲事,不要惹他不高兴。
城隍爷对案件的了解和调查,因为赵大山身体的原因整整持续七天的时间,在此期间,回到阳间的赵大山都会下山去老五里村看一看媳妇尸体的情况。尸体在火红色的花的保护下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甚至比刚挖出来时更加白嫩,仿佛只是睡着了的一般。赵大山特别开心,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成功说服城隍爷,就能与媳妇重聚。他越想越开心,越开心越想将媳妇搂在怀中,可是他不敢,生怕任何一个不应有的触动都会破坏火红色的花对媳妇的保护。
如此又过去几天,令捕快感到困惑的是,无论如何寻找也找不到赵大山死去的媳妇的魂魄。王招远除了帮助其他冤魂,将剩下的时间都用在寻找赵大山媳妇上,同样一无所获。他们十分担心赵大山的媳妇等不及孩子复生,就已经转成厉鬼,到时候无论是祸害人间还是扰乱阴间,都是巨大的麻烦。
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持续几个月都没有结果,身心俱疲的赵大山回到家中,每隔一周才会进山向哑巴询问消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回。赵大山尝试着在家中利用白色灯笼与媳妇见一面,却以失败告终,之后在媳妇的尸体旁点燃灯笼,也没有见到媳妇。
无比失望的赵大山一病不起,终日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因为失去媳妇而悲伤,却不想更大的悲伤是无法顺利复活媳妇。
自从被媳妇第一次托梦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间,赵大山的信心在一点点的崩塌。这一日正午,家人的情绪十分低落,虽然因为媳妇的死,家里的气氛一直很不好,可是赵大山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家人的遮掩令他疑心大起,甚至怀疑自己的宝贝儿子出事,吓得浑身的肉都是颤抖的。他娘眼看瞒不住,这才说道:“大山啊,你听了可别太生气,身体要紧,反正人已经死了,之后的事她也感觉不到。”
“娘,您快说,到底怎么了!”赵大山焦急的问道。
他娘气愤又伤心的说道:“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杂种,竟然把你媳妇的尸体从坟地里挖了出来,丢在老五里村的一个荒宅里,浑身都烂透了,要不是穿着入殓时的那身素衣,谁也认不出是谁!”
原来,五里村的一位酷爱摄影的年轻人用打工两年积攒下来的钱,在网上买了一个特别贵的单反相机,为了参加古村落摄影大赛,特意跑到老五里村拍摄照片,这才发现被赵大山藏起来几个月的尸体。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没遮没挡的平躺在地上,散发着恶臭,吓得年轻人拔腿就跑。
年轻人的家人和赵大山的家人关系特别好,当初操持丧事时,年轻人没少帮忙,知道赵大山的媳妇入殓时穿着什么款式的衣服。他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家人找到村长,和赵家人先行商量。在赵家人看来,这是对他们家极大的侮辱,但是考虑到不想让赵大山进一步受刺激,并没有选择报警,决定哑巴吃黄连,息事宁人。
年轻人的奶奶认为应该请大师看看门道,万一挖掘尸体的人不是为了破坏尸体,而是在阴邪之事上使坏,可就麻烦了。赵家人请来一位老奶奶,老奶奶忍着尸臭在尸体旁转上三圈,指着摆在腐烂尸体上的一株干枯的花说道:“花里有小鬼,得将其降伏!”
听到这些,赵大山暴跳如雷,什么腐烂的尸体,什么干枯的花,你们这帮人是不是眼瞎了?他前几天才偷偷去看过,媳妇面色白嫩,那株花火红依旧才对!赵大山大声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他娘问道:“他们?你是问你爹吗?儿啊,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件事啦,身体还没有好,应该在家休息的。”
“娘!您快点说啊!”赵大山发狂一般的问道。
“唉冤孽啊”他娘说道:“你爹和他的几个哥们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去老五里村与老奶奶汇合去了,这会儿八成已经把小鬼降伏了吧。”
【20】二次出殡()
再也顾不得精神的憔悴与身体的疲惫,赵大山摆脱他娘的阻拦,嚎叫着飞也似的朝老五里村跑去。这件事好像已经被全村人知道,唯独瞒着赵大山,路上遇到的乡亲们眼神全都怪怪的,有同情,也有唏嘘。
赵大山顾不得许多,只希望那些企图破坏媳妇尸体的人晚一点动手。什么腐烂的尸体,什么干枯的花,什么依附着的小鬼,那分明是媳妇白嫩的尸体,火红鲜艳的保尸花和媳妇的魂魄啊,如果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那位不知从哪里请来的老奶奶收走,莫不要说自己在城隍庙吃的苦,就是复活媳妇的想法破碎,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来到老五里村,吹吹打打的声音向一把把利刃插在赵大山的心头,这种动静分明就是做法事的声音。媳妇眼看就要受难,赵大山有些慌张,不过他也有些庆幸,索性自己来的及时,还有阻止行动的机会。
赵大山就像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仗着魁梧壮硕的身板,吼着哇呀呀的叫声直接冲入人群。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赵大山守在媳妇尸体旁,一边与大家对峙,一边偷偷看着尸体。幸好来的早,尸体并没有遭受破坏,依然是白嫩的肌肤和平静如眠的安详面庞。他心疼媳妇受苦,再也忍不住想要触摸肌肤的渴望,伸手摸在媳妇的脸上,虽然冰凉,却有着盎然如春的希望。
他爹大声喊道:“大山,她虽然是你媳妇,但终归阴阳相隔,你这样去摸她,小心尸毒。”
赵大山没有理会,愤怒的说道:“你们懂得什么?我正在想办法让她复活,你们别出来碍事,快带着大家回去吧。”
“大山啊,爹知道你想念媳妇,可是她都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就让她活在你的心里,放手吧,大山!”
“这副模样?这副模样难道不应该惊讶吗?”赵大山依旧抚摸着媳妇的脸,说道:“她还是这么漂亮,甚至比活着的时候更加漂亮,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说服城隍爷,就可以让她复活。对了,爹,她还怀着我的第二个孩子呢,她说是个儿子,爹,您不是最重男轻女了吗,再来一个孙子难道不开心吗?”
看着发狂说痴话的赵大山,他爹伤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老奶奶这时候站了出来,说道:“大山他爹,别怨孩子,他是用情太深,被小鬼蛊惑了心神。你先带他回去,我处理好小鬼后,回去给大山好好看一看。”
“呸,你这死老太婆,什么小鬼,那是我的媳妇,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一些!”赵大山大声咒骂道。
他爹用更大的声音说道:“死小子,你才应该给我把嘴巴放干净一些!”
老奶奶阻拦到:“这里有小鬼,别动不动就说出死字来,别怨大山,他就是被迷惑了,快点带他离开,咱们再不动手,小鬼就要跑了。”
他爹招一招手,赵大山的几个叔叔立刻窜出来将赵大山从尸体旁拽开,即便赵大山身体再强壮,也是双拳难敌四腿,更何况身体抱恙十分虚弱。伴随着赵大山绝望的喊叫声越来越远,人们重新聚集在尸体旁,在老奶奶的操持下有条不紊的抓鬼。
赵大山被生拉硬拽回家,锁在房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他有自残行为,几位叔叔将其手脚捆绑,虽然狠心,却都是为他着想。他娘哭成泪人,年纪不大却像个颤巍巍的老人家,哭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