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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晚就行动。
林江月最大的本事是泰山崩于前而照吃照喝,这三天里,王才第急得嘴角燎泡,她呢?嗑瓜子、吃肉干、啖果子、吸面条、喝辣汤,真是啥也没拉下。
是以当理政、岳青以及另一个她没有见过的年轻军士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刚剥开一根香蕉的皮。
“我马上吃完。”林江月舍不得嘴边的吃食,差点噎死,还是茜玉又是拍背又是送水,好歹把香蕉冲了下去。
岳青是一脸嫌弃,觉得真是千年难遇的废物,不知不觉间,之前的忌惮就成了看不起。
“林姑娘,我要你老老实实再说一下你的经过。”年轻的军士态度温和,自有一股子世家子弟什么都看不上的风采。
林江月老老实实、和盘托出。
军士提出疑问:“你的修为如此浅薄,为什么要去参加这秋狩?”
看样子是老江湖,不放过一点可疑之处,林江月这时候不好实话实说,只好装模作势,拱手而道:“我曾听闻,我辈的先人是在与天地相斗中,感悟出了术法,才得以修成大道。我自诩聪明伶俐,经文功法,无一不晓、无一不通,可修为竟停滞于此,实在是不甘心!所以,我就想着秋狩或可助我一臂之力!”
这话说得三人直皱眉,到底哪来的脸夸自己聪明伶俐,刚才差点被香蕉噎死的是谁?
理政轻咳,小声说:“镇上这些年轻人个个把自己看得天下第一,举世无双,这姑娘其实已经算不得狂傲了。”
风气就是这么个风气!
那年轻军士淡淡说道:“小姑娘,学海无涯,你不要太过执念于一次锻炼。”也就不再追问其动机了。
之后反复盘问了当时的细节,让林江月说了好几遍,就是要看她有没有撒谎,撒谎的话一次可以对应上,几次下来,细节肯定有错误。
盘问无果,军士先行走了,理政留下来和王才第说了一会子话,劝慰他不要担心,林江月的事情算过去了,在家等赏吧。
“那白玉尘呢?”林江月深知这个是定时炸弹,他要是反水,自己就危险。
理政的脸不可思议地抽了一下:“你这孩子,平时看着不笨啊,咋时不时就来这么一猛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江月厚着脸皮问出了结果。
白玉尘没被安上私通廉州鬼军的罪名,因为这几日开始,好几个修为高深但是隐姓埋名的修士都被找上了门,一查基本都是辖灵军的探子。
他们都有这么几个标签,第一修为高,基本都是凝脉完毕,开始坚卫表的修为;第二平日非常低调,不做生意也不投靠什么势力也活得很滋润;第三都没有在青羊镇的府衙里登记造册。
白玉尘也是这样的人,于是被连带着暗伤了。
“哇!想不到白兄是辖灵军的!那我要好好巴结他!”
理政脸又抽了:“他不是,他就是没登记上。”
他的思绪回到了半天前的府衙后堂内。
“一个堂堂的坚表期修士,没有背景,并且一直在青羊镇修炼,自己手下人竟然没察觉,没有登记上就算了,也不驱赶,就放着他在眼皮底下。你们吃干饭的吗?”理政摔书砸碗,动静很大。
文书们吓得赶紧磕头,连连求饶:“事情总有纰漏,我们是无心之过!”
“什么纰漏!你们就是掉钱眼子里了,别当我不知道,你们做文书统计的时候,那有名有姓的,背后有靠山的,倒还好,能如实登记。要是遇到普通人家的子弟,人家想要入册登记,领些补贴。就得给你们许多钱财!”
“可之前你们只敢动那些刚刚凝脉的,那也就算了,反正这些修士多如过江之鲫。如今来了个这样的修士,居然还敢如此炮制,你们对得起河阳郡王给你们的俸禄吗?你们对得起河阳五郡的老百姓吗?一个高阶修士多值钱你们知道吗?”
理政真的气疯了。
河阳郡王其实是一个挺上进的一方之主,他命令治下五郡的修士可以登记入册,每月定时发放一些补贴,但条件是若郡王征召,不可违命,不同意入册的,被发现后全部驱赶出河阳。
第122章 敲竹杠搅浑水()
理政想到这里真是满心满眼的暴躁,林江月使了个眼色给王才第。
“诶,小老弟,怎么回事,我看你愁容满面,定是公务太过棘手,我家里藏有好酒,江月啊,你快去置办一桌好菜来,我今天要请理政大人吃酒。”
“是!师父!”林江月一溜烟跑出门,定好菜肴送到桑庄,之后识趣走开,只留下茜玉在那里伺候用饭。
“来来来,小老弟,咱们认识多年,我一向敬佩你的为人,我那不争气的徒弟以后还要多依仗你的照顾嘞!”王掌柜一边说好话,一边让茜玉退后,亲自为他倒酒,显得十分殷勤。
理政在平日里肯定不会留下吃酒,但今日情况太特殊,心里有气,正想喝酒解闷呢,美酒斟满后,他整杯喝下,自己就伸手要再满上。
“诶,不可,”王才第制止了他,“闷酒可喝不得,容易酒醉不说,还伤身。”
王才第和理政也是认识好些年了,亲眼见他从低爬到高,平日他守着尊卑,不爱攀附,讲究个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今天自己的爱徒莫名其妙就惹上鬼军的祸事,少不得问个究竟。
“唉,王兄,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如今这身份看着风光,镇上人都称一句‘大人’,但哪个我能惹得起!这次我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王才第又劝了几句,理政拉开了话匣子,把委屈都倒了出来。
辖灵军怨河阳的人没登记白玉尘,导致鬼军第一时间攻击了外人,让他们没有警觉,暴露了不少探子。
河阳王廷和冲州王廷对于没有预警很生气,特别是冲州王廷,毕竟大王孙差点折在里面。
这算是比他官大的,受气也认了。
“但那两个文书算什么东西,嘴上哭爹喊娘,心里却想着反正河阳司马是他们的族兄!”
登记在册的修士其实是作为后备军力使用的,并不归通常意义上管人口的司徒管,而是由主管军务的司马处理。
而登记文书这样的肥差给了现任陈司马的两位族兄。
若这理政真给陈司马写信,说是革职查办。这两位文书怕是心里得乐开花,都是一家子人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最多呵斥一句,过几日后照样花天酒地,歇过一年半载故态萌发,又有谁管得着他们呢?
一顿酒席,林江月明白了这登记一事非同小可,往小里说,是维持一方治安,招揽天下的人才;往大里说,这可就是要动摇治理的根本,一个不好要出大乱子的。
嘿嘿,她计上心头,琢磨着不如搞出点动静了,就在这方面使劲,让廉州鬼军这件事彻底跑偏,如此才能高枕无忧,不至于被秋后算账。
林江月找来白玉尘问事情,“你先前去找文书要登记吗?”
白云说:“去过两次,但是他们都伸手要钱,我一个穷书生有什么钱?自己这一身修为也是侥幸在家乡得了师傅的真传,不敢轻易泄露。”
“再问你,你几年前到青羊镇的时候,修为就以如此之高了?”
“是。但我愧对师傅,这几年为了生计,蹉跎了岁月,我对不起师傅他老人家。”
如今事情调查完了,辖灵军验看过他经脉凝结的迹象,又仔细检查了师承,都是基础的路子,也如实登记上了册子。他这样修为的修士,每月足有二百两银子的补贴,省着点花算是够用。
“下个月开始发放。”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有了这笔钱,白玉尘就可以专心致志的学习,而不用再到处帮人扛活了,所以他说自己很满意。
但林江月却忿忿不平:“下个月?白兄我要借你的名头做一件事,你肯不肯?”
“你要做什么?”
我要敲竹杠!
说干就干,林江月跑了两日茶楼,打听了好几日的八卦,又跑了一回书摊,买了几本河阳王廷的官职名册,把这些个人的关系理了理。
目前河阳王廷的司马果然是姓陈的,青羊镇两位文书是他的族兄,另外他也是林江月的老相识陈安清的亲爹。
林江月瞅着这一家真是够团结的,歹竹歹笋齐齐整整都来祸害青羊镇。
又打听到两位文书大概还是怕陈司马责怪,打算从他闺女下手,请了这位大小姐到府上一聚。
“肯定拍马屁、塞金银!”
得嘞,那陈安清看着不缺钱,这钱还是给白玉尘吧,可怜的娃子,好好的农庄现在被辖灵军刨了。我只是随便说说那房子有可疑的地方,要不要这么当回事啊。
于是林江月这几日都蹲在陈宅外,这日她见路上来了三两四轮马车,都打扮的金雕玉琢、华丽无比,一拍大腿:“可算把你等来了。”
她掏出自己精挑细选的竹杠,分一个给身边磕瓜子的茜玉,说:“咱们该走了!本姑娘今天带你开眼。”
茜玉心想,我今天可不是开眼么,在鬼宗里哪能见这玩意。
陈安清今日心情很好,两位族婶对她殷勤,希望到府上一举,她素来吃软不吃硬,喜欢别人捧她,自然答应,结果从马车下来,却惊讶的发现,一个令自己讨厌的人正在拿着一根竹杆敲大门!
那竹杠真是邦邦作响,引来众人围观,“各位乡亲!各位道友!今日,我有难事需要大家,出面作证!”
她说话停下敲门,对边上一个黑乎乎的烧火丫头说:“我停你别停,继续敲,大力点!”
这不是那个该杀千刀剥皮抽筋的林江月又是哪个!陈安清觉得自己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还能在自己族叔家门口看见这祸害!
“你们还等着干什么!快把她赶走!”但陈安清派上去的人都被林江月用竹杠扫得近不了身,在那干着急!
“夭寿啦!杀人啦!”林江月一边喊,一边把竹杠舞得虎虎生风,“我这是六月飘雪,天大的冤屈没处说啊!”
周围好奇的百姓聚集过来,也是看出殡不嫌丧大的:“那你倒是说啊!”
林江月看着时机成熟:“我的好友原本年纪轻轻,但修为高深,本来想着报效河阳郡王,来这文书处登记,结果被这文书敲诈钱财!”
“可怜我那朋友,年少失孤,没有钱财来贿赂,于是他们就以公报私,我朋友为钱什么活都干,如今他不幸”她说着就哇得大哭起来,后半句家给刨了,没说。
哟,哭得这么伤心肯定这朋友是没了吧,周围群众想,也跟着起哄:“这不是藐视王法,无视天道吗?
第123章 踩着点吵架使人快乐()
林江月这话一出口,躲在大门后的人只好赶紧开门,把她迎进去:“林姑娘,一切都好说,你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闹大了什么?是你们先不讲理,原本你们就错,现在还不好好处理此事,白玉尘眼下没有片瓦遮头,你们怎么说?”
她掷地有声,先声夺人,把这群仆役都给吓住了。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本姑娘上头有人!”林江月一手指天,高举过头顶,“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明天敢找大王孙,后天上王都找七殿下,大后天我就敢找冲州王!让他老人家评评理!”
林江月的背景,两位陈姓文书也有所耳闻,不大不小的关系,但他们自己身在官场,知道冲州王和河阳郡王,名义上是君臣,冲州王一直不满郡王在河阳的权力过大,要是以此为借口,闹出上下的矛盾,万一还得动武,那真是全家老小都得杀了祭旗啊。
“姑娘,这话说的!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们看看怎么办!”两位文书终于不再听墙根了,跑出来和林江月商量。
“两位叔叔,此等贱人的话莫要听从!”陈安清从侧门进来,她今日一身华贵锦缎,还戴着珠玉金银,端的是瑞气千条,但神色却是怒气满满,好一副大小姐的做派。
若是平常人,见了她必然得心虚,可林江月如今占理,大吼一声:“原来是事犯的家属,好啊,过来一起商量如何赔罪吧。”
陈安清骂道:“这两位文书,是由河阳司马所管,真要追究起来,也该是我父亲来管,不是你这乡野小民可说道的!”
“我可不是来这里处事论断的,”林江月又把竹杠狠狠的在地上敲了敲,“今日我话明明白白摆在这里,两位文书渎职如何处理我不管,但必须把白玉尘先前的补贴一并拿来。二位如果知错能改,也是善莫大焉。”
她双手一叉腰,又说:“要是不许,我就日日来、天天到,这青羊镇,不算大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