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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华见炭火堆高高耸起,里面似乎埋了什么东西,猜测说:“你做了南瓜腊肉饭?”见阿瑶朵表情不屑,又补充道:“还焖了鱼?对吗?”
“对。”阿瑶朵泄气般笑了笑,对薛一道:“薛老师我跟你说,这个人是最会蹭吃蹭喝的,你以后在家做饭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让她闻到,不然十里之内她都会赶过来蹭饭的。”
“哈哈哈,是啊是啊,薛老师你小心点。”小孩子们也跟着拍手笑,薛一跟着玩闹说:“好,我一定把门关紧。”
“老师你别听他们的,今天他们想求我吃,我还没空吃呢!”阿黛华“哼”了一声,对阿瑶朵抱怨说:“你回来也不来找我,我跟你说,我要跟我嫂子去打工去了。”
“打工?去哪打工?”阿瑶朵皱眉。
“广东?深圳?不知道,去了再说吧,来跟你告个别。”
“要去多久?”意识到阿黛华是认真的,阿瑶朵严肃起来。
“差不多一年吧,过年的时候回来,刚才在收拾东西,下午就走。听说你昨天回来了,就来找你告个别。”阿黛华说着站起来,说你们自己吃吧,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
阿瑶朵跟着站起来,“那、那你走了,潘伟亮怎么办?上次他都跟你要筷子了。”
“再说吧,我爸我哥走了以后他们家意见挺大的,我不想寄人篱下。”
“那潘伟亮呢,他怎么想,他之前不是挺喜欢你的吗?差点就为你把山搬来把水引来了。”
“我不知道。”阿黛华摇头,看向远方,眼里有晶莹透亮的东西在闪烁。
阿瑶朵觉得小孩子们在旁边看着不好,把阿黛华拉到一旁,薛一见两人神『色』严肃,心里很担心,但又不好『插』入她们姐妹俩的谈话,只得在旁边看着,不时看向两人那边。
“你真的要走?不问潘伟亮一句?”阿瑶朵见她红着眼眶欲哭,狠下心说:“我帮你去问。”
阿黛华拉住她,“别去,你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很反对吗?怎么突然,突然……”阿黛华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那是……”阿瑶朵起了个话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瑶朵和阿黛华年龄相仿,从小一起玩到大,对阿黛华的心思比对自己的还清楚。
阿黛华喜欢临村青梅竹马的潘伟亮,潘伟亮也喜欢她。阿黛华父兄还在的时候两家经常来往,开两个孩子的玩笑,说以后结成亲家得了。
但自从阿黛华的父兄在龙昌镇挖沙死后,潘家就很少过来了,听周围人的言谈,似乎觉得他们家死过人了不吉利,家境也败落了,现在就指着攀上他们潘家呢!
潘伟亮倒是年年都来唱山歌,阿黛华气不过潘家那么说她,每次都不理他。
可说是那么说,一遇到真人,阿黛华就歌也不会唱了,话也不会说了。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阿瑶朵帮她挡着,今年更绝,直接让他搬山引水来。
“我那是『乱』说的,你看他上次又拦住你,肯定是喜欢你的,我帮找人帮你隐晦地问问?”
阿黛华摇头,“问了又能怎么样?就算他真的喜欢我,他妈他姐呢?”潘伟亮的母亲姐妹都是有名的势利眼,阿黛华这样的身份嫁过去是不会好过的。
“而且我也不想这样嫁过去,我读书没你好,可我也知道,人要为自己而活,况且我还那么年轻。”
阿瑶朵哑口无言,很想帮她又什么都帮不了,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挣钱方式就是开小卖部,但农村购买力有限,挣不了多少钱的。
阿黛华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掏出一把笛子,“这是潘春荣给你的,我已经送到了,剩下的你看着办!”
“潘春荣?”阿瑶朵皱眉,“还回去,我不要。”但想到阿黛华今天下午就要走了,改口说:“算了,我自己还回去。”
“还?”阿黛华好奇,“你不是跟他玩得最好吗?你想好了,人家给你笛子,拒绝了就没法挽回了。还是说你另有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我跟他和跟你差不多,要说跟谁不一样……”阿瑶朵看向正在认真烤鱼的薛一,喃喃道:“她倒是挺不一样的。”
“他?谁?”阿黛华顺着阿黛华的目光看去,“不会吧,金哥才十岁,你连他都不放过。”
“什么才十岁?”阿瑶朵刚开始没听懂,反应过来后气得想打人,“喂,你想什么呢?”
阿黛华假模假样躲了下,不敢置信地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就因为她送错了信物?”
“你不觉得我跟她,和我妈跟我爸挺像的吗?她身上那种文邹邹的气质跟我爸简直一模一样,有时候聪明过人,有时候又傻傻的,特别有意思。”
“可她是个女孩子啊……唔……”阿黛华一激动,声音大了些,被阿瑶朵捂住嘴巴,半响才说:“你不要吓我,你疯了吧?这个算怎么回事,我、我……”
阿黛华我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正确的词来形容,这实在是太猎奇了,远超出她的想象。
“你要找一个像你爸那样的,多得是啊,干嘛非得找她啊,就因为她也是教书先生,继承你爸的事业?”
“什么叫多得是?你找一个我看看,不说教书弹琴画画,就说那种有时聪明有时傻气的感觉,方圆百里就没第二个。”
“有时聪明有时傻气?那确实没有第二个。”阿黛华心想聪明的傻不了,傻的聪明不了,上哪找去?
脑子混『乱』了半天,说:“你就是太想你爸了,等你长大点就明白了,我小时候还说要嫁给家里的老牛呢,结果呢,现在不也好好的吗?”还当她年轻不懂事。
“但愿吧!”阿瑶朵不想再聊这个话题,问她什么时候走,去送送她。
阿黛华连说不用,“我马上就走了,你先干活吧,我会给你写信的。”
薛一最后见阿黛华和阿瑶朵依依不舍的拥抱了下,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阿瑶朵站在田埂上,看着阿黛华走远,叹了口气,目光盯着对面依山而建的寨子看了很久,感觉薛一过来,问她说:“老师,你是城里来的文化人,你说我们寨子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致富吗?”
第28章 位面交易()
阿瑶朵见她神『色』为难; 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太大了; 任是谁都没法回答; 勉强笑说:“我随便问问的啦; 我爸当了一辈子的村支书,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吗?你愿意来我们这里教书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 你就好好教书好了; 什么都不用管;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找村长。”
“阿瑶朵; 你不要这么说。”阿瑶朵突然的客气让薛一有点不适应; 她知道阿瑶朵说她爸当了一辈子的村支书却什么都做不了时一定很难过,很无奈。
她心里绝不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么说的人多了,连她都有点怀疑,遂安慰她说:“我相信你爸的付出绝不会白费的; 就拿我们丹柳寨和隔壁长兴寨来说; 丹柳寨的人大多通情达理,愿意让孩子读书,也愿意出去闯『荡』,光这一点长兴寨就比不了。再说了; 你爸带领大家修桥铺路; 开荒种地; 这些好处现在看不出来; 以后一定会有大用处的;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记着呢,你说是不是?”
“是。”阿瑶朵怔怔地看着她,说:“你说话的样子和我爸好像,也是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薛一一愣,笑说我有那么老吗?
“不是,我说的是感觉像,不是外貌像。”阿瑶朵见薛一笑容嫣然,心中的愁闷消散不少,“我爸年轻的时候很好看的。”
“这个倒是。”薛一看过方支书和金兰婶结婚时的照片,两人一个穿着中山装,一个戴着满身银饰,站在一块有种打破次元壁的感觉。
年轻时的金兰婶简直就是温婉版的阿瑶朵,笑容清丽,光彩照人,阿瑶朵则是美艳版的金兰婶。方支书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颇有民国青年才俊的儒雅气质。
薛一心想她要是个男孩子,那阿瑶朵说她长得像方支书绝对是很高的评价了,不过就算是女孩子,这评价也不低。
说实话薛一挺佩服方支书的,一个知青,好不容易熬到高考恢复,回去读了大学毕了业,放着上面分配的工作和七八十年代家里就有钢琴的家境不要,不舍万里跑来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十多年,除了对金兰婶的感情,还有想为这片大山做些什么的雄心壮志吧?
“可我能为这个地方做什么呢?”薛一自问,想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
阿瑶朵见她被自己带着惆怅起来,宽慰她说:“不要想了,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像我妈说的,以前大家也是这般穷苦,不也活过来了吗?以前可以,现在可以,以后也可以。”
****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沿海地区对劳动力的需求越来越大,很多内陆地区出现了影响极为深远的打工『潮』。
阿黛华等几人是丹柳苗寨最早出去打工的一批,此后又有三四拨人陆续出去,村长组织大家到村口给他们送行。
按照当地的习俗,人们载歌载舞,吹吹打打,欢乐得像过节一样给他们送行,但人一走,全都泣不成声,村长也是老泪纵横,“我这个村长当的不好啊,让他们这么小就出去打工,也不知道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会不会被人欺负,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薛一宽慰他说出去打工未必就是坏事,村民们每月拿些白菜野味到集市上去卖,挣不了多少钱不说,就算挣得了,爱好银饰的苗寨人们也拿去买银饰给姑娘们当嫁妆了,哪里还有余钱。
薛一作为一名人民教师,每月正式工资288,支教补贴48,总计336元人民币在当地已经算高薪了。很多人每天起早贪黑挑着沉甸甸的白菜担子去集市上买,也挣不了几十块。而外出打工最低也有两三百块,做得好的能有四五百甚至七八百。
外出打工虽然辛苦,但在乡下种地犁田卖菜也辛苦啊,出去闯『荡』闯『荡』未必就是坏事。
唯一令薛一担心的是外出打工的人中有不少未成年,有些甚至是童工。好在薛一给村长说了之后,村长给这些孩子的家长做了不少工作,劝回了好几个十四五岁的小孩。
但还是有个小孩前一天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翻出他给村长的信件一看,原来是不想在哥嫂家寄人篱下,一定要去打工自力更生。说他还有一个月就满16岁了,等到了那边,也就差不多了。
村长和薛一没办法,只能交待其他人在外面好好做,不要惹事,实在太累了做不下去就回来,要是遇到那个小孩,多照顾照顾他。
两人送完这些人,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一路上你安慰我,我开解你,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快到村长家时村长问薛一忙不忙,来家里坐坐,今天家里酿米酒,等会带点回去喝。
薛一一听酿米酒,立刻来了兴趣,“好,那就去你家打扰了。”
“有什么的,你帮我做了不少村民的工作,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薛一说都是为了村里,什么谢不谢的,照例征得村长同意后,把相机放在一旁,开了直播。
'啊啊啊,主播,你终于出现了,外出打工的那个小孩劝好了没有?'
'卧槽『奶』『奶』看我刷出了什么?您年轻时喜欢看的《一直播》开播了。'
薛一见大家在玩梗,讽刺她好久没开直播了,在脑海里对观众说:“大家好,抱歉太忙没开直播,今天给大家直播酿酒补偿一下。”
'什么酒?是米酒吗?我闻到味道了,好香啊。'
'对对对,是不是还有桃花的香味?'
薛一不太清楚,问村长他儿媳『妇』阿芝,阿芝说:“薛老师你鼻子真灵啊,这么浓的米酒香还能闻到桃花的味道,等会在我家喝两杯吃个饭再走。”
阿芝说着掀开蒸酒的罩子,里面雾气弥漫,酒香扑鼻,隐约能看到酒糟上铺了一层桃花。
乡下人家酿酒一般在冬天,因为冬天天气冷,酿制过程中不容易感染细菌变质,酿好了过年就能喝。
不过也有春天酿的,称为春酿,取春天的第三道雨水,民间有“三春水,一春除尘,二春去旧,三春迎新”的说法,第三道雨水是最好的,第四道第五道的雨水就老了。刚好第三道雨水也是桃花开的季节,所以又称桃花酿。
不过由于乡下农事繁忙,村民们酿酒都不怎么讲究,粗制米酒,倒也醇香可口。阿芝因为是龙昌镇嫁过来的,家中世代酿酒,拥有一手酿酒的好本事,又心灵手巧,酿制的米酒与常人不同。
“薛老师,你喝一点,看看好不好喝。”村长以为薛一真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