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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薛一后退半步。
“私奔啊!”那苗族小哥偏头抿唇轻笑,凑近薛一跟前说:“姑娘你给我红山茶,不就是想跟我私奔么?”
“红山茶是私奔的意思?”薛一一阵脸热,想解释自己不知情,送错花了,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这一口闺阁软语却故作粗糙男儿音,明明是个女孩子啊!
“对啊,跟我走吧!”那“苗族小哥”冲她坏笑了下,牵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走?”薛一好笑,抬手一把扯下对方缠在头上的头巾,顿时一头顺滑的长发如黑瀑般倾泻而下,经春风一吹,青丝飞扬,有几缕发丝扫到薛一脸上,痒痒的。
薛一抬眸,刚好对方也回过头,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愣,不知为何薛一突然想到一句以前觉得极为烂俗现在却觉得十分应景的诗:“鱼沉雁落花羞月,难胜朱颜在我前。”
“你是女孩子?”薛一愣了好久才问。
“啧,被看出来了。”那姑娘懊恼地把头发捋上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坏笑道:“我不管,那也要跟我走。”
她的手自刚才握住薛一的手后就一直没放下,这会一拉,薛一身体微微前倾,还不及做出反应就听旁边的人说:
“阿瑶朵,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城里读书吗?”
“对啊,你怎么穿男孩子的衣服?”
阿黛华见是阿瑶朵,忙跑过去在她耳旁小声说:“阿瑶朵别闹了,这是、这是新来的老师。”
“新来的老师?”阿瑶朵瞥了薛一一眼,笑说:“不会吧,哪有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师?”
“是真的。”
“真的?”阿瑶朵仍不相信,看向薛一,薛一仿佛才想起自己的教师身份,皮笑肉不笑地说:“真的。”
“啊?”阿瑶朵张大嘴巴,那张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坏笑的脸上立刻变得谄媚起来,干笑道:“原来是新来的老师啊,哈哈哈,我就说嘛,长春坡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汉族姑娘,啊、那个……不是,老、老师好!”
“呵呵,你也好啊。”薛一继续皮笑肉不笑,她不说话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一旁嬉闹起哄的姑娘们安静不少,少年们则嬉闹如旧,卖力地吹着芦笙。
“我……可能不太好。”阿瑶朵干笑着,突然指向薛一身后:“咦?老师你看谁来了!”
薛一刚回头就后悔了,阿瑶朵肯定想骗她看其他地方好溜之大吉,但好像真有人喊了一声“阿瑶朵”,听着像金兰婶的声音。
“阿瑶朵呢,你们有没有看到阿瑶朵?”金兰婶大喘着气从坡上下来。
“阿瑶朵刚才还在……欸?人呢?明明刚才还在的!”薛一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唯有那只娇嫩红艳的山茶花静静地躺在地上。
薛一拾起那只红山茶,心说山茶精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想到刚才的事情,薛一不由一阵脸热,自己竟然误把寓意“私奔”的红山茶送给对方,而对方还是个女孩子!真是丢死人了。
“金兰婶你怎么来了?阿瑶朵?没看见啊,阿瑶朵不是在城里读书吗?婶你是不是记糊涂了?”阿黛华拦住到处找人的金兰婶。
金兰婶说:“你们真没看见她?刚才我见到海哥,问他怎么不去跳芦笙,他说阿瑶朵借了他的衣服。”
第69章 苗寨婚礼()
苗家年夜饭做法非常简单; 有鸡有鸭有腊肉就行。
鸡鸭拔『毛』; 在柴火上过一下,烧掉短『毛』的同时可以增味去『骚』; 接着清洗内脏,完了往锅里一扔; 加入姜蒜花椒调味料等; 大水炖就可以了。腊肉腊肠也差不多; 煮熟了切片直接吃。
这种做法看似简单; 其实也不简单。要知道越普通常见的食材越能做出不一样的菜肴; 要不怎么说巧匠易得; 大师难遇呢?
中午做年夜饭时薛一在母女俩旁边打下手,觉得她们的做法平平常常,但吃起来就是不一样,鸡鸭肉里的腥,腊肉里的烟熏味; 全都『荡』然无存; 但食材原始纯香的口感又保持得非常好; 闻着香浓入骨; 吃起来口齿生香; 糯而不黏,干儿不柴,很有嚼劲又不至于嚼不动。
钱理文在屏幕外看得直搓手; “好一个平平常常;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薛一你是猪!”
薛一大笑,难得调皮一回:“你吃不着,吃不着,就是吃不着。”
钱理文简直要被气死了!
乡下生活贫困,一般情况下不会杀鸡杀猪,所以就算你有钱也买不到肉吃,今天过年薛一可算是过足了嘴瘾。
不过最让薛一满意的还是金兰婶用鸡汤煮的稀饭。
熬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鸡汤本已香浓无比,再放入今年秋天新收获的粳米,配上春天晒干的蘑菇提鲜,那香味,真是要把人馋哭了。
别说钱理文受不了,薛一都受不了了,连喝了好几大口才有空看弹幕说的什么。
'啊啊啊,深夜放毒啊,闻着好香,主播,求你直播做外卖吧!'
'对对对,这回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买了。'
'求开外卖,真的好饿啊,尤其是这个点,主播你说,你是不是在报复社会?'
薛一感觉自己被一群贪吃的小孩围着,小眼神滴溜溜的,口水吧嗒,你要不给他们吃他们就哭给你看似的。
薛一:“好吧,等会我跟金兰婶要一点,回去卖给你们。”
……
寨子里的婚嫁事宜大多在冬天进行,地里的活都干完了,外出打工的人也都在,人多热闹。
王云海和王采云的婚礼定在大年初五举行,附近好多个寨子的人都来参加。
王云海和王采香自小青梅竹马,要不是王老四拦住,孩子都满街跑了。
去年王云海盖了栋房子,又攒了些钱,便去找村长给两人做主,村长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让人带话给王老四,说他闺女要成亲了,他这个爹当的虽然不咋地,但好歹回来一下,可惜始终没有收到王老四的音信,于是便自作主张,挑了初五这个大好日子,把婚礼给办了。
王采云出嫁那天,金兰婶等经验丰富的『妇』女前来帮他穿衣戴银,海哥则请了七八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来接亲。
两人住的虽近,各家亲戚也不多,但该遵的礼还是要遵的,该走的仪式也要走,两人以山茶为媒,天地为聘,风风光光地办了个婚礼。
别看海哥平时内敛死板,不苟言笑,结婚那天笑得嘴都合不拢,异常健谈,酒量也是前所未有的好,一连喝了好几桌,面『色』不改。
“没想到海哥还有这一面,想我刚来那会,海哥动不动就脸红的,我还担心他来着,阿瑶朵你觉得是吗?阿瑶朵,阿瑶朵?”薛一一个晃神,阿瑶朵就不见了,再看到她时她混在一堆老年人中,似乎在宣传什么。
“桑婆婆你就信我一回,我做出来的银饰绝对是这附近最好的,我给你算便宜点行不行,你交给我做,我保证孙女漂漂亮亮的嫁出去。”
“还有你,五叔公,你外孙女快到游方的年纪了吧?银饰还没做好吧,可以考虑我啊?”
阿瑶朵宣传得非常卖力,和一群老太太老爷爷又是唠嗑又是话家常,但就是没人同意将银饰交给她做,都说再考虑再考虑,不着急,慢慢看吧。
“慢慢看?看谁啊,金老表?我跟你说,我舅一点都不会做,你要是敢把银子交给他,他第二天就能把你的银子熔了卖钱你信不信?”
“我三姨夫?你跑城里一趟多少钱,中间有没有掺其他东西你知不知道?那么大一套银饰从城里带回来你放心吗?”
阿瑶朵把自己的所有优势和好处都跟他们说了,他们还是犹豫,桑婆婆见她宣传得那么卖力,有些不忍,跟她说:“阿瑶朵,不是我们不信任你,而是这样,它不合规矩啊!自古以来哪有姑娘家自己做银饰的?”
“是啊,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
“我还有个孙女,要是你未来老公有这手艺,我一定请你们家帮忙。”
薛一:“……”
“看来还是资历不够大家不相信啊!”阿瑶朵叹道。
薛一鼓励她说:“别气馁,你一定可以的。要不……我给你买一些银子回来,你先做一套出来,让大家看看你的手艺?”
阿瑶朵摇头,“这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大家的观念。以前祁隆叔还斗牛那会儿,有个说法,说去斗牛的路上要是碰见女人,就得回来,不去了,因为不吉利。同样的,做银饰也是男人干的活,女人干了不吉利,没人会要的。”
“可是……”
“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我慢慢说,总能说服他们的。”关键是阿瑶朵不想靠薛一,她这是再攒老婆本,要是老婆本都从薛一那里拿,拿还算什么老婆本。
据说这边的酒席要喝上三天三夜,不知道真假,但薛一和阿瑶朵熬到半夜,实在是受不了了,起身告辞回去。走的时候发现大多数年轻人早就走了,还在划拳闹腾的大多是三四十岁的男人,平常家里老婆管得严,不让喝酒,好不容易等到婚嫁,得喝个尽兴。
“真要喝上三天三夜啊?”薛一问。
“嗯,不过不是每个人都三天三夜,而是酒席要摆三天三夜,不能撤,中途大家可以回去睡了再来。”
“这样啊,明白了。”薛一点点头,出门时被绊了一下。
“谁啊,踩到我了。”肖梨花的声音。
阿瑶朵还嘴说:“哟,这还怪上我们了,你蜈蚣啊,脚伸得满地都是!肖梨花?我们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薛一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肖梨花和另一个姑娘蹲在玄关旁边。
肖梨花用手挡住手电筒的光,“没事没事,你们走吧,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怎么了,她哭什么?”薛一见那不认识的姑娘脸上有泪痕,问了句,还没怎么着呢,那姑娘就崩溃大哭。
“到底怎么了?”
“嘘,小声点。”肖梨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慕秋,我们到外面去。”
薛一和阿瑶朵对视一眼,觉得情况不对,跟上去,问了半天才知道,阿慕秋家家境贫穷,去年父亲又过世了,家里只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奶』『奶』和一个腿上有伤的母亲,打造银饰用的银子虽然在父亲在世时勉强凑齐了,但实在没钱请人打,眼看阿慕秋已经十六了,再做不好银饰去参加下下个月的芦笙节,会被人嘲笑的。
寨子里有“十四游方无所属,十六出嫁终有归”的说法,意思是一个姑娘最迟十四岁就要穿上银饰去唱游方歌,找寻心上人,十六七岁就该结婚了。
方支书来后说十六七岁太早了,对小夫妻不好,不符合国家政策,才强硬要求大家怎么着也得满18岁才能结婚。
阿暮秋眼看自己已经十六,即将十七,心里早就急得像锅里的蚂蚁,今天又看见王采云嫁人的风光,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一时悲苦交加,心中愤懑,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了出来。
阿瑶朵对这种古老的传统实在是无奈,安慰了她好一会,试探道:“阿暮秋,其实银饰我会做一点,你要是不嫌弃我是女儿家,我可以帮你做,不收钱。”
“你可以?”阿慕秋像看到救星一样看着阿瑶朵,眼角还挂着泪珠。
“当然,我小时候还做过手镯,给你戴过的,王采香这一身银饰有不少被她爸踩坏了,都是我帮她修好的。你要是实在担心,可以不跟人说是我做的,反正你有银饰穿了不就行了?”
阿慕秋眼神发亮了一会,渐渐转为犹豫,但听到阿瑶朵后面的话,立刻又发出充满希望的光,“好,谢谢你,打银饰的钱肯定是要给你的,但我手上的不多,不过你放心,我会慢慢还你的。”
阿瑶朵:“没事,不收你钱,我们都多少年的姐妹了,说什么钱。”长松一口气,终于打开一点局面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海哥婚礼过后没两天,阿暮秋便将家里攒的银子拿过来请阿瑶朵做,阿瑶朵用手掂了掂,眉头轻皱,让阿暮秋先回去,明天再来,到时候给她看看样品,好让她放心。
薛一见她皱眉,问她怎么了,不好做?
阿瑶朵:“不是,她送来的银子有杂质,估计是被骗了,好在不多,就是银子的质地要硬一点,不好做。”
阿瑶朵决心要做下去,硬是接了这个棘手的活儿,银子里掺有杂质难做不说,最后做下来发现少了一只镯子的量,阿瑶朵想了想,把当年给阿慕秋戴过的那只镯子拿来,熔了重做。
阿黛华听了直骂她傻子,一只银镯子啊,不是几颗糖,你疯了?
第70章 小银坊()
60%; 72小时 弹幕:'当然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