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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一悄声说:“珍花婶你听我说,真的要吃『药』,那东西有毒。”见珍花婶不听,又去跟阿金爸爸说,乔婆婆的解蛊方不知灵不灵验,若是不灵,那就完了。
好在王云海已经跑回去拿她的包了,到时候大不了让成文和金哥两种『药』都吃。
金哥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只是半边脸肿着,水喂不进去,薛一见状连忙帮忙扶起阿金的头,阿金爸爸喂了阿金好几口水,这才放心,阿金『奶』『奶』毕恭毕敬地把乔婆婆从房间里请出来,要讨两副解蛊方。
乔婆婆本来要给了,但见到薛一穿着和周围苗族人不一样,想到她死去的丈夫,当年也是来了一批和薛一穿着差不多的城里人,害死了她的丈夫,医死了她的儿子,突然恨从中来,冲薛一大喊道:
“你不要碰我的儿子,你不要碰我的儿子。”
薛一被吓了一跳,刚回过头就被乔婆婆揪住衣领提起来,“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
“谁啊,我害死了谁,婆婆你在说什么?”
“是你,就是你。”乔婆婆失心疯一样朝薛一咆哮,忽然回头看金哥,大喊:“我的儿啊,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就在这时,沉睡的金哥眉头一皱,脸『色』痛苦异常,本能地捂住肚子,他刚被按压得青青紫紫的肚子又开始鼓胀起来,速度极快。
乔婆婆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怒指薛一:“是你,是你干的,你刚才是不是碰了他?”
“我、我……”薛一看向众人,众人也看向她,薛一摊手:“我什么都没干!”但似乎解释不清了。
第9章 婴儿蛊()
她刚碰完成文,成文肚子里就有异物惶急着要钻出来,乔婆婆好不容易把成文和金哥治好,她薛一又扶了金哥,结果金哥肚子立刻鼓胀起来。
反观成文,被乔婆婆治好后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除了脸『色』铁青、面容憔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如此别说『迷』信蛊术的村民,连薛一自己都怀疑自己对金哥做了什么。
可她真没对金哥做什么呀!
怎么会这样?
“你到底对我孙子做了什么,怎么好好的突然又变成这样,我就这一个孙子啊。”金哥复又中蛊的模样极其吓人,眼睛瞪得浑圆,抽气声从嗓子里冒出来,像出不来水的水龙头,干瘪的嘶吼着,脸『色』铁青,浑身抽搐,几个大人竟然按不住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众人是又怕又奇,金哥『奶』『奶』跪在薛一面前,哀求道:“城里来的老师啊,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他爸快四十了才有的他,我们家这一脉就他一个,他若出了什么事,叫我们怎么活啊!”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薛一试图扶起她,但完全扶不动。“他是我的学生,我怎么会害他?”
薛一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些村民就会崩溃,进而做出冲动的事情,问弹幕大神怎么办,弹幕大神也不知道。
“难道是乔婆婆按压的手法不对?里面幼蝉没死?”
弹幕大神:'不会,且不说乔婆婆手法力度没问题,就算按的不对,金哥的肚子也不该鼓胀得那么快。金哥这回蛊发和上回蛊发有点不一样,奇怪,真是奇怪。'
薛一闻言绕过哀求不止的金哥『奶』『奶』看去,金哥的肚子已经胀得像怀孕七八个月的『妇』女了,村民们议论纷纷,无不被眼前的异状惊呆。
“你们还有心情看?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金哥肚子里的怪婴就会破肚而出,到时候,哼,谁都别想活。”
“什么?怪婴!”
“寄生在活人身上的婴儿蛊?真的有这种蛊?”
“叔,什么是婴儿蛊?”
“嘘,不要问,这种不干净的东西粘了甩不掉,很麻烦的。”
年长的知道这个蛊,无不脸『色』惨白面如死灰,对年轻的说,不要问,不要问,快拿柴火来,烧了他,省得怪婴出来害人。
“不准烧我孙子!”金哥『奶』『奶』见众人去搬柴火,护犊心切,挡在孩子身前。
金哥爸爸也拿起随身的镰刀,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样子。
“不是,你们做什么?竟然要烧死金哥,这世上哪有蛊术,不过是些尚未解释清楚的科学现象而已,你们这么做,难道是想草菅人命?”
众人被迎头棒喝,停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确定,这几年大家多多少少和外界有些交流,思想开明不少。
乔婆婆见薛一三两句话就驳回她的话,将她的威信踩入地底,冷言冷语道:“没有蛊术?那他们怎么先中赤蝉蛊,后中婴儿蛊?只怕你就是那个施蛊的人吧?”
“我施蛊?”薛一怒极反笑,“苗族蛊术不是你们苗族人才会的吗?我一个汉族人怎么会?”
乔婆婆一愣,但很快抓住薛一先前话中的漏洞:“好,你说既没有蛊,那你怎么解释今天这个事?”
“我……”薛一咋舌,弹幕也一片沉默,偶尔有人发几条催懂的人快点翻书查资料想办法的弹幕。
苗族的蛊大多通过豢养蛊虫达到施蛊的目的,常用的办法是将数种甚至数百种毒物放在一个炼蛊的容器里,让他们自相残杀,互相吞噬,活下来的那个就叫蛊,是最毒的。
养蛊之人可将蛊的粪便、分秘物、或毒素,或身体的某一个有毒的器官放在受害人的食物或周围,谋害受害人。
前面说到的赤蝉蛊就是典型的案例,蝉鲜有毒,有毒则为剧毒,古代苗人从数百种毒虫从挑出最毒的那只蝉蛊,并不直接作为蛊虫来养,而是用特殊的方法让它成蛹,骗人吞噬,以达到控制人的目的。
但婴儿蛊不同,苗人认为蛊和人是互相制约互相控制的,蛊强人也强,人强蛊也强,一般来说,人死蛊灭,但也有一些强大的蛊不会随着养蛊人的死而消失,而是会左右养蛊人,甚至吞噬养蛊人。
婴儿蛊就属于这种,养蛊人意外死后,所养的蛊并不会立刻就死,而是寄居在孕『妇』的肚子里,先是和肚子里的小孩争夺母亲的营养,接着吞噬小孩,促使孕『妇』大量进食来满足它,一旦孕『妇』的进食无法满足它,它就会吞吃孕『妇』,破肚而出,寻找下一个寄居人。
也有一些婴儿蛊不是养蛊人意外死去,而是纯粹被蛊害死的,这种蛊非常的凶,经常一害就害整个村,甚至附近好几个村寨的人,造成空村,鬼村的现象。
这种蛊一般无解,除了等它自然消失。
'这、这么可怕?'
'我想采访下,主播你还好吗?'
薛一科普完,观众无不惊叹后怕,有些古老神秘的东西哪怕过了千百年,依旧无法解释,弹幕外的观众如此,何况这里的村民?
“解释不了了吧?”乔婆婆道:“我看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小腹平整,中婴儿蛊应该不深,现在烧了,说不定能烧死那个蛊,救大家一命,晚了就难说了。”
“真要烧啊,这可是个大活人。”
“这是城里来的老师,来帮我们的,我们怎么能……”
“可你没见吗?金哥那个样子绝对是中了蛊,再不烧就来不及了。”
村民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暂时拿不定注意。珍花婶见大家蠢蠢欲动,知道大家想干什么,站出来说:“大家不能这样,我相信薛老师是个好人,她绝对不会什么蛊术。婴儿蛊不是她放的”
“是啊,她一个汉族姑娘怎么会放蛊!”
乔婆婆道:“哼,你儿子没事你当然这样说,若你儿子也像金哥一样不死不活的,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你既相信她,你敢让她碰碰成文吗?”
“我、我……”珍花婶看了眼薛一,惭愧地低下头,她确实不敢。
成文还没脱离危险,模样瘦小可怜,珍花婶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接过旁人用树叶接来的山溪水,欲要喂成文喝。
薛一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疯狂闪现刚才的画面,说是中蛊她是死活不信的,现在必须要解释清楚金哥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婆婆给金哥按压肚皮后,到金哥再次腹胀之前,唯一接触过金哥的有乔婆婆,金哥『奶』『奶』和金哥爸爸,再有就是她,乔婆婆既然治好成文,没理由再害金哥,金哥『奶』『奶』和爸爸不可能对她下手,而薛一自己……
薛一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嫌疑最大,但她要有那本事,早就救金哥了,可她只是扶金哥喝了口水,等会,水,水!
一道惊雷在薛一脑海中炸开,是水,除了被人碰过外,金哥和成文唯一的不同就是,金哥喝了水,而成文没有喝。
“珍花婶,不能喝,成文若喝了水,就会像金哥一样。”薛一大喊。
“什么?”珍花婶被薛一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的水洒出来,洒了一地。“这水有毒?”
“不是,我也不知道,只是金哥喝了这水,就再次腹胀起来,而成文没有喝,就没事。”
“你是说我门前的水有毒,是我故意害他们的?”乔婆婆怒道。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薛一不知道为什么乔婆婆一直针对她,莫非她曾经无意间得罪过这个乔婆婆?
薛一不知道,她并没有得罪乔婆婆,只是苗疆会蛊术之人非常忌讳别人在她做法施蛊解蛊的时候说三道四,尤其厌恶别人说她不会蛊术或蛊术不精。
这无疑是对她专业『性』的挑战,会降低她的威风,削弱她的权威,所以无论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是对是错,蛊女都会极力反驳,甚至害死那人,以维护自己的权威和统治。
薛一早前不懂这个道理,现在虽然懂了,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总不能为了维护某些人的权威让她『乱』治『乱』说,草菅人命吧。
“乔婆婆,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你又要烧死金哥,又要烧死我的,实在是过分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岂有被你们烧死之理,真是荒唐。”薛一觉得真是搞笑,往前推八百年发生这种事也就算了,这年代还出现这样事,还发生在她一个未来人身上,她要是真这样死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薛一走到金哥跟前,和金哥『奶』『奶』爸爸一起护住他。
村民见她过来,无不惧怕,有人诶哟一声,说你们快看,金哥吐出来什么,竟然会动。
薛一心说不妙,刚恐吓完村民,让他们暂时放下放火烧人的念头,这会又闹出别的幺蛾子,难道真有蛊术不成。凝神一看,只见金哥吐出来的絮状物像有生命一样四处延展扩大,就像在生长一样,场景诡异至极。
村民吓得后退几步,弹幕也在疯狂刷弹幕护体,薛一却突然豁然开朗,“我知道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根本就不是蛊术,我知道怎么救,王云海,王云海……”
第10章 解蛊大师()
“薛老师,我在这,你的包我给你带来了。”王云海远远地应了一声,快步从田埂那边跑来。
村长听人说金哥和成文中蛊,被大人们抱着找乔婆婆去了,怕出什么事,也赶了过去,一见众人这阵势,就知道乔婆婆又出来装神弄鬼了,训斥道:
“荒唐,真是荒唐,你们堆那么多柴火是要干什么?还讲不讲科学道理?”
“村、村长。”众人怕他的村长权威,但更怕地上那个扭来扭去不断长大的“蛇”一样的东西。
只见金哥又吐出一条黑蛇一样的东西,挂着黏糊糊的汁『液』,扭了扭,一下子弹跳到村长跟前。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这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虽然受过教育,但骨子里仍保持着对蛊的畏惧,见到那蛇不蛇藤不藤的东西,吓得七魂去了六魄。
“大家别怕,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快去找生石灰来。”薛一接过自己的登山包,从一堆东西里翻出一块肥皂,两根针管,还有两支卡莱比咜试剂,要给金哥打针。
乔婆婆又想起她儿子当年的死状,坚决不让薛一给金哥打针。
原来乔婆婆的丈夫死后,只留下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和乔婆婆相依为命,某天孩子生病要打青霉素,由于孩子病得急,乔婆婆等不及做皮试,便对医生说她家小孩以前打过青霉素,不会过敏的,别皮试了,直接打青霉素吧。
那医生也是个庸医,耳根子软,竟然不做皮试就直接打青霉素,导致乔婆婆的孩子当场休克。后来送到城里救了好几天都救不好,孩子死前有过一段时间清醒,一直喊要吃她做的糕粑,医生说做手术前必须保持空腹,不能吃,谁想孩子进了手术室就没出来过,导致乔婆婆对城里人,对针管有着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