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孝宁埋头,转着腕上的两个镯子,相撞时发出钝钝的声响。一个是娘的期盼,一个是弟弟的关怀,让她怎么舍弃呢?
张霓去后没多久,孟远便出来了。
朱孝宁不去问,便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但明显感觉到这二人间不一样了,似乎是达成了共识。张拓奕面对他,也不再板着脸,只是偶尔会皱着眉沉思。
五日后便是孟远生辰了,辰时刚过就有人来传,说孝宁公主的赏赐到了,恭贺孝宁酒楼的掌柜孟远生辰之喜。
朱孝宁在院中听着张拓奕安排的人煞有介事地念着赏赐和祝福的话语,像模像样,还挺有京城公公的派头,嘻嘻一笑。
孟远生辰宴请了当地大大小小的所有官员以及士绅,在打好交道的同时,还要借着朱孝宁的光抬高自己的地位。
虽说朱孝宁在京城的地位因为魏紫的事情颇尴尬,可是公主就是公主,还是皇帝钦封的。孟远与她关系不一般,今日还得了公主远道送来的赏赐,诸位自然给他三分薄面,觥筹交错间称兄道弟,场面热闹如浪。
朱孝宁为了避讳,并不入席,只在后头自个儿摆了一大桌,和小六小七他们兴高采烈地吃吃喝喝。明日就启程去广西了,就当饯行也不错。
“冬姐姐,我敬你。”小六突然执起杯盏,倒了满杯的红酒递过来给她。
尽管盛情难却,朱孝宁还是推脱:“小六,你知道的,我不会喝酒。况且明日我就得离开高唐县,可不能醉了。”
“冬姐姐,你这一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我们喝一杯也不成么?”小七凄凄靠了过来,扁着嘴,看起来都快哭了。
“只是我明日……”
“宁姐姐,喝吧,反正明日有我大哥在呢,你就是睡死了我大哥也能扛着你上路。”张霓帮忙劝说。
朱孝宁还是摇摇头。
张拓奕抹了把脸,凑到朱孝宁面前:“孝宁,你不喝,他们就要来灌我了,你就喝吧。”
“可是……”
“别担心,明日的事儿我会安排好的。”
朱孝宁拗不过一群人劝酒,端起杯子,在小六小七期盼的目光中一饮而尽,然后毫不意外地脑袋开始发胀。
她想着,有张拓奕张罗,她就不操心了,醉便醉吧,小六他们高兴就成。况且她也不喜离别的画面,看不见听不着就不用伤心了。接着她面上就开始发烫,眼前晕乎,迷迷糊糊地就倒在了张拓奕怀中
第二日,她以为她会在马车上醒来,却不料她一睁眼还是那张床,粉色的窗幔虽然只看了才半个月,却也辨得出这就是她的房间。朱孝宁瞧瞧外边光线,看着都近傍晚了。
她随意理了理发辫,穿好衣裳,撑着身子踉踉跄跄地到门边,捂了捂仍旧发胀的脑袋开了门,从走廊看出去,院中连只鸟儿都没有,前方一片静谧,怎么回事?
“张拓奕!”没人应。
“霓儿?”无人回。
“小六,小七!”根本没人搭理她。
张拓奕呢?朱孝宁蹬蹬蹬下了阁楼,寻到张拓奕房中,推门进去便惊呆了。
一群人,包括孟远,尽在他房中。小六和孟远就伏在桌上,张霓则窝于榻上,怀中抱着小七,睡得比死猪还死。
而张拓奕倒在床上,似乎是不省人事,喝醉了?那也不至于一大伙人都守着他。
朱孝宁疾步走到张拓奕床前,戳了戳他手臂,动也没动一下,便捂他口鼻。
“宁姐姐!”张拓奕未醒,张霓先惊醒了。
朱孝宁停止动作,回身一看,被张霓这么一叫,均醒了过来,除了张拓奕:“他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双11、双12神马的,真是个好日子啊!我是千手观音~==更新晚了,不好意思~╭(╯3╰)╮
第82章 急讯()
“大哥昨夜喝酒太高兴;摔池子里了;当时没事,只手臂撞到石块上,乌青了。可今儿个凌晨他正整马车呢;结果晕倒了,找大夫来一看,才知他竟发烧了,手臂也疼得不能动了。”
“发烧了?”朱孝宁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探手去碰张拓奕额头,松了口气;“已经退了。”
“宁姐姐;大哥病了,你们就过几日再启程吧。否则我大哥这样,路上病起来可就麻烦了。”张霓瞧着床上虚弱的张拓奕,含了泪。
朱孝宁揉了揉眉心,她的心已似箭一般飞向了广西,可是张拓奕病了,她也不能不顾着他的身子,无奈点头:“我看你们都累得很,先去休息吧,我守着他。”
“不,忍冬,我看你酒劲未过,还是我们看着吧。”孟远拒绝了她,招呼小七从张霓身侧过来,“小七,你去厨房叫人准备醒酒汤,给冬姐姐喝。”
“好。”小七搓了搓几欲合起来的眼皮,颠着小脚往外去了。
“我也去。”小六紧紧地跟着小七,风也似地跑了。
“小霓,你去休息会儿,这儿有我跟忍冬呢。”孟远见张霓眼睛一直紧张地眨着,扶了她的胳膊把她送到门口,附到她耳边说了一句。
张霓的眼神越过孟远的肩膀,见朱孝宁直着身子立在床前,烦恼非常,她缩了缩脑袋:“我去了,你小心些。”
“嗯,快去吧。”孟远宠溺一笑,看着她走远,回过身却皱了眉,“忍冬,你打算怎么办?”
“大夫怎么说?”
孟远却只重重地扣着桌案,咚咚咚就像敲在朱孝宁心头。
“怎的,很严重?”朱孝宁心急如焚,一步踏到他面前。
“大夫说起码得养一个月。”孟远狠狠心。
“一个月?”朱孝宁大惊,“不就是摔到池子里撞着了手臂吗,竟要一个月?”
“大夫说,张大哥身上有旧伤,都是以前打仗时留下的,平时没感觉,只这次落了水,又发了高热,就全都爆发出来了。他打仗时,都是伤筋动骨的,病都在体内埋着。昨日的事,不过是导火索,反正是很严重。”孟远说着,有些语无伦次,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他这至少得养一个月才好,否则落下病根,待到哪日再发病可就治不好了。”
朱孝宁越听越心惊,直到最后一句就像一只大锤在她耳边铿铿地捶了一下才醒过来:“我知道了,那就先养伤。去广西的事,暂且缓缓罢。”
“好。”孟远将话都说完了,便沉默着,仔细揣摩朱孝宁的神色。
朱孝宁也不语,探手掀开张拓奕的被子看了看,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也一股药味,直刺鼻端:“阿远,你也去休息吧,我看着他就好。”
恰巧小六进来了,孟远端过他手上的醒酒汤递到朱孝宁面前:“那,先将醒酒汤喝了吧,你昨夜只一下就倒了,睡到这会儿才起来,定然头疼。”
朱孝宁咕咚一口喝了干净。
若不是为了留住她,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让她伤心为难,孟远紧了紧拳头。即使皇长孙有难,即使事后她会怪他们,他们也绝不会让她去冒险。而且了缘说了,此次劫数本就是皇长孙自己的,不该由忍冬去承受。
而且,她帮得他一次,不能帮一世。
什么青鸾、无爪凤凰,在他这儿,就只有忍冬——忍冬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绝不允许她出意外。
“阿远,你在想什么?”朱孝宁在张拓奕床边坐下,孟远却呆愣在一旁,迟迟未动,诧异问道。
“没什么,我出去了。”孟远忙不迭埋着头关门退出。
虽然张拓奕的烧是退了,可是昏迷直至第二日才醒,朱孝宁也在床前守了他一天一夜。
经此,朱孝宁充分认识到了病情的严重性,不敢再让他动弹、拿外边的事情打搅他。
孟远趁热打铁,一边劝说,皇长孙应该自己面对所有好的坏的状况,他不是稚子,应该学会处理身边的人和事。这种话,许多人都跟朱孝宁说过,可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此次张拓奕病了,她才深入思考过。或许,真的只有她放手,朱孝旻才能够真正成长。正因为如此,皇上才把他放到广西去,而不是南京。
张拓奕就算是清醒了,也卧在床上,不提南京不提广西,不提皇上不提皇长孙。欺骗她,他是心虚的,可只要于她有益,他就是做恶人又何妨。
一个月过去,张拓奕也装不下去了,声称病已好全。朱孝宁却再没说过去广西的事,反而日日与张霓几个玩耍,几乎忘了时间。
一月复一月,直至七月下旬,京中传来了消息,事实上已传遍全国——皇上病了。
朱孝宁已打定主意不去管朱孝旻的事,却不料皇上先病倒了。皇长孙在外,皇上难以主持朝政,彦王和晋王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无论他们任一个人得逞,朱孝旻都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孝宁酒楼前,两匹马整装待发,朱孝宁与张拓奕再次启程,却不是去广西,而是要快马加鞭回南京。张拓奕和朱孝宁轻装出门,后边跟了一群送行的人。
“宁姐姐,我与你一同回京。”
张霓在高唐县玩了这么久,差不多已忘了南京,正月里那件事也淡去了。朱孝宁二人要走,即使她已接受了孟远,也是比不过大哥的,她便巴巴地扯住他们,泪水涟涟。
“霓儿,你知道事情紧急,我们要骑马回京。可你不会骑马也不便骑马,我们不能带你。”张拓奕蹙着眉劝说,因着他早已决定将她留在这儿,因此语气生硬,委屈得张霓眼圈更红。
“霓儿,待京中事情完毕,我们就回来找你。听话,嗯?”朱孝宁柔了声音,扒开她的手,翻身上马。
“小霓,听你大哥和忍冬的话,别给他们添麻烦了。而且这儿有我,你不会寂寞的。”孟远半揽着张霓的腰,带她往后,给他们让出大道。
张拓奕抹了一下鼻头,大喝一声,绝尘而去,朱孝宁随之跟上。
皇上得病的事情被京中瞒住了,若不是如今孟远与钟知县打得火热,钟知县又有亲戚在京中为官,否则也传不到朱孝宁耳朵里。
若论起来,皇上年纪刚近花甲,身子还硬朗得很,朱孝宁离开南京时看起来精气神比她还足,怎的就病了。是不是有人在其中作梗?只是这一点,朱孝宁无论如何打听不出来了,只能回京再想办法。
而京中特意隐瞒了消息,就是不想让朱孝旻知道,以便占尽先机。
幸而南京有两位王爷,即使晋王草包,也能拖一段时日,彦王没那么容易得逞。
朱孝宁想到这一点,轻松许多。又在心中掐算着孟远替她送出去的信什么时候能到朱孝旻手上,到他手上又什么时候能回到南京。
起码要一个月罢?
她必须尽快赶回,至少给他拖一个月。
同时,她也发了另一封信给秦王。秦王没有皇上旨意不能随意回京,但是孙子孙女回来看看皇爷爷是天经地义的。有他们在,也能给二王施加压力。
朱孝宁放松了几个月,突然精神紧绷起来,又连夜赶路,身子便有些吃不消,脸庞以可见的速度瘦削下去。
张拓奕看着极其心疼,可是他明白她心中的感受,只能替她将沿途事情都打点好,尽量快一点回到南京。
只是,关于皇上为何发病的猜测,要不要告诉她呢?
关乎朱孝旻,大家都知道,她却不知情,会生她的气罢?
张拓奕心里有事,脸色极其难看,但是朱孝宁一直没注意上,直到半个月后进了南京城,朱孝宁一只脚跨进行宫,才觉张拓奕不对劲,可又自我安慰,是她想多了。
“张拓奕,你怎么了?是累的?我去换套衣裳就进宫面圣,你先回去休息吧。”
张拓奕怔了一瞬,却跟着她进了行宫,看着有嬷嬷闻声而出,摒退她们:“孝宁,我有话与你说。”
“什么?”
“皇上的病,或许是因为皇长孙,被他气的。”
“孝旻?”朱孝宁顿觉匪夷所思,先前孟远告诉她的皆是好消息,他在广西好好的,哪里会气着皇上。
“是,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担心,怕你着恼。”
张拓奕一本正经,朱孝宁神色一僵,信了一大半,抿着唇一言未发。
“了缘不是不告而别了吗?其实他不是跑了,是去广西了。”
“他去广西做什么?”
“为皇长孙渡劫,为你挡灾。”
“什么?”朱孝宁身子一震。
“你听我说完。”张拓奕左顾右盼,将她拉到水榭中坐下,“了缘大师早测算出今年六月,皇长孙有一大劫,且是血光之灾。若要化解也可以,就是亲近之人为他付出性命。”
“也就是我或者皇爷爷才能救他?那他为何不告诉我?”朱孝宁腾地站起来。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