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芊、玉芷,并皇长孙那套,拿去吩咐人洗了,洗干净些。”朱孝宁唤两位婢女。
“是。”
待得两个奴婢出去,朱孝宁便摒退旁人,正色问朱孝旻:“四叔既要留到年后,那边境战事如何了?”
“如今已入冬,若是继续打仗只会两败俱伤,因此四叔等人主和,鞑靼也同意了。边境已停战,听说鞑靼使者正路上,年前就会到南京。”
“原来如此,难怪好几位将军都回京了却不再走了。不过天气这般恶劣,士兵百姓都承受不起,不如停战,四叔这事倒是做得不错。”
“不过老师说,四叔此举有阴谋,只是暂时不知道他算计什么。”
“黄大人如此说?”
朱孝旻老师是太常寺卿黄识,不过朱孝宁觉得此人过于偏激,观点也片面。她深觉黄识并非良师,奈何朱孝旻极其敬重他,也很听他话。她暂时找不到好老师给他,只能任由朱孝旻跟随黄识念书。
朱孝旻见姐姐不甚赞同老师话,继续道:“我觉得老师说挺有道理,前几年冬天也一直打,偏偏今年停战了,而且又是储君之位空缺情况下。我听说,四叔近频频讨好皇爷爷,他安什么心,外边倒夜香都晓得。”
“孝旻,这些话屋内说说便罢了,出去可不许提。不过姐姐想问你一句话,你必须老实回答姐姐。”
“什么?”朱孝旻难得看她表情严峻肃穆。
“你想成为储君吗?”
“储君之位本该就是我。”
“不要说该不该是你,四叔也是皇爷爷之子,他不是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你虽是皇长孙,可皇爷爷还没封你为皇太孙呢!”
“姐姐……”朱孝旻这么一听,发觉自己理亏,一时被她严厉语气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老实说,你想,还是不想?仔细想想,郑重想想。”
朱孝旻沉默半晌,重重地点头:“想。”
“说大声点。”
“想。”
“为什么想?”
“父王世时,就与我说,储君是为将来造福百姓做准备。眼下,江山虽大致稳固,可边境时有动乱,许多百姓也生活水深火热之中。我要成为储君,为了百姓而努力。”
朱孝宁对他答案还算满意,颔首道:“你既有志向,那姐姐一定会帮你。”
“可是姐姐,我之前听说好多人说我不适合做储君。”
“为何?”
“他们说我身子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
朱孝宁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可能,暗暗叹了口气,可下一瞬就展了笑颜:“我好弟弟,你是身子弱而已,卓太医正努力为你寻找良方。我也会督促他,让他治好你,别担心。”
“姐姐,你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朱孝旻终于憋不住,问道。
“姐姐今日碰上一位预卜天知能者,他说四叔天生帝相,文治武功皆其身。”
“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不,四叔命格也有缺陷。不过,你若要成为一代君王,要付出多努力。你虽身子弱些,可终究是皇长孙,皇爷爷也极看重你。只要你努力,让皇爷爷看到你本事,你一定能够得到你要。”
“可是四叔……”朱孝旻对于四叔这个对手异常忌惮,加上被朱孝宁这么一说,心中是没底。
朱孝宁却浅浅一笑:“孝旻,那位能者说了,我们只要防着四叔即可。”
“怎么防?”
“他说道,江浙逊志,宣城府学皆良才,若四叔得去便是极大助力,若是我们先将他们笼络到身边呢?”
“江浙逊志是方子孺,宣城府学是陈迪?”
“没错。”朱孝宁突然灵光一闪,笑容扩得大,“姐姐给你再找个老师可好?”
“姐姐是说方子孺?”
“他学识比黄大人还高,当你师傅好不过,至于陈迪,他是皇爷爷人,我们再想办法。”
朱孝旻看朱孝宁一派自信,也笑了:“那就听姐姐。”
“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我们一步步进行。”朱孝宁吩咐人上了晚膳,姐弟俩又说了许多话,也算是对未来有了大致规划。
第二日一早,朱孝宁便进宫去寻庄妃。庄妃娘娘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前些年时候就嫁出宫去了,一个人宫总是特别容易寂寞,因此特别喜欢她去作陪。加之她回宫之后,姐弟俩就一直是她照料,她与庄妃也加亲近些。
朱孝宁到庄妃宫中时,她正修剪梅枝,看她绕过水池,远远地便朝她招手,笑容比衣襟上芙蓉花还灿烂:“孝宁,今次怎么有空来找本宫?”
“这几日皇爷爷忙于朝堂之事,没空传我,孝宁想起来好久未见庄妃娘娘了,今日便来请安。”
“哎哟,还是咱孝宁有心。”庄妃娘娘挽着她手进了殿内,忙吩咐人看茶,又端了孝宁爱吃梅花糕来。
朱孝宁细细地品着宫女们呈上香茶,忽而眼中是惊诧:“娘娘,这茶,似乎与往常不一样?”
“孝宁果然是刁嘴巴,这茶里加了些我也不知是什么茶梗,是彦王送来,听说鞑靼人不喜喝苦茶,就爱加这些。我本也嫌弃,可我一喝,竟然还不错。听说彦王昨日才上了一趟太子府,你定然还没有机会尝过,今日便让宫女们呈上来给你尝尝。”
“娘娘真是有心。”朱孝宁抿着茶,浅笑。
“孝宁将及笄了吧?”庄妃娘娘一盏茶毕,眉目慈祥。
“是,正是十二月初八。”
“腊月初八,真是个好日子。既是节日又是及笄,孝宁想要什么礼物?”
“娘娘,孝宁不想要什么礼物,不过还真有一事求娘娘。”
“孝宁竟有事求本宫?”庄妃甚是诧异,放下手中茶盏,“何事,你便说吧,不必与本宫客气。”
“是。”朱孝宁略微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孝旻如今虽有黄大人为师,但是他年纪见长,我觉得还需要一个老师进行全面教学。”
庄妃不是个笨人,一听便懂,微微颔首,继而又皱了眉:“可是皇长孙身子……”
“卓太医已回京,可近身照料。而且我问过他,他说会试试多良方,争取早日治好孝旻病。”
“如此。”庄妃沉默一瞬,才道,“那孝宁想让我做什么?”
“我和孝旻都觉得汉平府教学方子孺有大才,能够胜任。我听说方教学与庄妃娘娘是同乡,对方教学也颇为了解。我们就想让您皇爷爷面前提上几句,皇爷爷若有什么疑惑,娘娘便替我们姐弟回答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要把方教学从汉平府调出作长孙老师,皇上定然会思虑多。”
“所以,孝宁这不就来求您了吗?”朱孝宁走上前去,抱住她胳膊撒娇道。
“哎哟喂。”庄妃娘娘本还绷着脸当下便灿烂起来,“孝宁难得对本宫撒娇,骨头都酥了,本宫真是不答应都不行。”
“那娘娘是答应了?”
“难得你这姐姐对弟弟这么上心,而且这又不是坏事,本宫自当帮忙。”
“谢谢娘娘。”朱孝宁高兴地眯了眼。
“跟本宫这般生分。”庄妃娘娘故作生气地瞪着她,朱孝宁忙讨好她,一时间宫中是欢笑声。
庄妃娘娘办事利落,效率也高,而这事于皇长孙有利,皇上没几日就将方子孺调了过来,做了长孙导师。
黄识晓得朱孝宁对他有意见,不过二人共教也不算坏事,都是为了皇长孙好,他只失落了一阵便如往常一般了。
只是朱孝旻越发忙起来,有了两位老师,他得合理安排时间用以学习。如此这般,他身子便有些难以承受。
朱孝宁知道他要强,可是见他几日劳累,面色疲惫,心疼得很,略微想了想便往卓府去。
虽然卓嘉冲已成家,但卓嘉辞尚未婚配,而兄弟俩感情也一直非常和睦,叔嫂间也无隔阂,因此并未分家。
卓府离太子府不远,可马车赶路也要一盏茶时间。
朱孝宁到卓府时,正是午时过后,卓嘉冲用完午膳出来便听下人说公主上门拜访,心中一惊,连忙挟夫人迎出去拜见。
“卓将军、卓夫人不必多礼,孝宁今次来,是想找卓太医,太医可府上?”
“舍弟刚用完午膳,适才回书房翻医书去了,微臣已派人去叫他,请公主稍待。”
“无妨。”朱孝宁说着,已随之入卓府。
卓家兄弟都不是粗鲁人,卓夫人是大家闺秀出身,细腻温婉,府中一草一木,岩石流水,石桥小亭皆展现了这家人生活兴致与品味。
“公主殿下。”卓嘉辞今日着了一套蓝白相间袍子,神态微微有些懵,不过眸子又深又黑,冬日阳光照耀他脸上,竟显得微带光华,气质是不凡。
“卓太医。”朱孝宁没想到她竟看呆了,连忙让他起身,尴尬地笑着,以掩饰自己走神。
源头()
“卓太医。”朱孝宁没想到她竟看呆了,连忙让他起身,尴尬地笑着,以掩饰自己走神,继而转身朝卓嘉冲夫妇道,“卓将军,我有些事要请教卓太医,你们二位不必作陪。”
卓嘉冲晓得她是赶他们了,带着卓夫人便退下了。
“公主殿下怎么亲自上门?若要见微臣,派人通传一声即可。”卓嘉辞声音温和,领着朱孝宁往自己丹心院而去。
“嘉辞哥哥,此刻别无旁人,你不必这么生分。”
“公主,君臣有别。”卓嘉辞说着,微微侧头看了看她两位婢女。
朱孝宁暗暗苦恼,不过他既然介意,她便不为难他了,点点头。
“公主找微臣,所为何事?”
“近皇爷爷给孝旻又挑了一位老师,他本来只是身子弱,可近我看着似乎难以承受。不知道卓太医有没有找到合适方子?”
卓嘉辞犹豫了一瞬,才道:“公主,微臣一直觉得很奇怪,只是因为不确定所以从未与人提过。”
“什么?”
“皇长孙虽然早产,但是演化成如今这番模样,病因并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但是自他出生后便有专人照顾,就连御用太医也有两位,先前是院使大人和谭太医,后来谭太医告老还乡,才换了微臣,不过院使大人是一直看着皇长孙。皇长孙病像是长年累月积下来,可是我们一直给他用药,按理说即使治标不治本,也不会令他加重。”
“你是怀疑不是方子问题,而是其他有我们没想到地方被人钻了漏洞?”
“微臣不确定,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可是方子是我和院使大人共同商定,所谓药引也是我和院使大人无可奈何之下才想要取,实际上可有可无。重要是,皇长孙所有药都是我和院使大人为了皇长孙亲自培植,种药陪护都是可以放心人,就连晒药也是我和院使大人亲自动手。”
“难道是煎药之时出了问题?”
“非也,我和院使大人也曾怀疑是有人趁煎药时做了手脚,因此我和院使大人曾经轮流着给皇长孙煎了一年药。可是那段时间,皇长孙病未愈反而加重了。”
朱孝宁听完他话,紧紧拧了秀眉,恰好看到卓嘉辞院中一片药田,因为他照料,即使是冬日,药田中仍有几样药草生机勃勃地冒着绿意:“这便是你说药田了?”
“是,我和院使大人各自种一片,待得用药时,都是挑双方药田里好。”
“嗯。”朱孝宁应着,突然低下了身子,左手手指捏起几粒白色粉末,“这是什么?”
卓嘉辞诧异蹲下,一看,脸色顿时白了,随即扬声怒道:“谁动了我药田?”
“是药田有问题?”朱孝宁看着站院子里两个药僮,垂着头,身子直哆嗦,可是半句话未说。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还是两个人都有份?”卓嘉辞发现他做了这么多年无用功,竟然是因为身边人搞鬼,而身边人他种药时就做了手脚,可是他从未怀疑过他们,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失败。从未发怒过卓嘉辞,此刻气得满面通红,双手捏拳,青筋暴起。
朱孝宁也敛了神情,盯着对面两个人,许是没料到她会来,没料到她竟会去看药田, 而动手脚人大概是来不及做完,她便进来了,以至于留了破绽外。
卓嘉辞见朱孝宁面色微白,眼中是凌厉之气,知道她也是动了气,但是因为这两个是他人,才放手让他自己教训,越发气愤,上前就攥住了一个药僮衣领:“是你?还是你们两个人?”
“不是,不是我……”药僮从未见过他发怒样子,吓得结结巴巴起来。
“太医,是我,你不必怪他。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迫不得已,不求公主恕罪,但求放过我家人……”另一个药僮突然跪下,说了这么一番话。他话说完,朱孝宁正欲问背后主使,他嘴角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