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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皇宫等制。因此许多人认为,天意昭示,彦王当为储君。近日,彦王成就加显著,而且表现出一副体恤民情之意,皇上越发欣赏他。可是皇长孙却身子羸弱,恐难担重任,若是鞑靼之事顺利,皇上或许年后就会立他为储了。”
“嗯。”朱孝宁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臣斗胆,如今不说皇长孙年纪尚小,即使到了彦王年纪,恐怕也难企及他高度。不过彦王此人外表温和有礼,内心却是暴戾阴狠,这从他带兵之法也可看出。只是他聪明,分寸拿捏得极好。彦王绝不是好人,不过或许会是一个好王者。皇长孙除了身子差些,但是心地纯良,或许也会是个好接班人。”
朱孝宁瞧他说得实诚,观点比黄识加全面,与她所思所想相差无几,沉默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
方子孺见她感慨,面上虽然还算平静,但内心定然已千回百转,同她一道看着溪边枯黄草丛,随之叹了口气。
朱孝宁突然歪了歪脑袋,淡淡笑道:“你听,是马蹄声音,他们回来了。”
方子孺不晓得她笑什么,不过还是做了倾听状,随即摇摇头:“微臣年纪大了,听不清。”
朱孝宁听了片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拨开溪边草丛走了,不过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
“公主做什么?”
朱孝宁微微皱了眉头,继而展开:“没什么。”
方子孺知道这个公主有主见,聪明才智是甚于皇长孙,若是生为男儿身,恐怕皇上第一个考虑会是她。
朱孝宁想起来自己应承方子孺话还未说呢,便招呼他过来,附到他耳边,将法子告诉了他。
方子孺听后,连声称妙。
恰巧已近未时,彦王狩猎将归,朱孝宁便回到了自己帐中。
朱孝旻听说她回来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就与她一道去迎接大部队回归。
本以为打头是彦王,却不料,先回却是张拓奕,邱翎与卓嘉冲紧跟其后。
“张将军今日真是好气派!”朱孝宁见他奔驰如风,衣袂飘扬,英姿飒爽,远远地夸赞道。
“五哥今天可是拼了命,就为彦王赏赐!”邱翎嗓门大,这一声吼,随之跟上将领卫兵们都哄笑起来。
张拓奕重重地压了一下邱翎肩,邱翎被他瞪眼警告了,便将剩下话都吞了回去。邱翎话虽不说了,眼神却戏谑地瞅瞅张拓奕又瞅瞅朱孝宁,差点又挨揍了。
“张将军去时拿了第一,回来又拿了第一,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啊。”彦王这时才从另一条道上赶回,武将们忙下马作礼。
彦王朗声一笑,让他们免礼,走到朱孝宁身边,扬了声音:“将本王赏赐搬出来,赏给张将军。”
接下来,便有人取出两个檀木盒子来。
彦王又是呵呵两声笑,吩咐人递到朱孝宁手里,朝武将们喊道:“孝宁公主特来观赏,奈何女儿家不能去狩猎。如今便让孝宁公主给张将军送上赏礼,就当是‘重参与’罢。”
美人赠英雄总是美事,况且还是如此美貌聪明公主。
朱孝宁不知彦王算计什么,不过当着这么多人面被赶鸭子上架,她也无法推脱,甜甜一笑,接过檀木盒子给张拓奕递了过去。
张拓奕就等着彦王赏赐,可没想到竟是朱孝宁送上,面上甜美笑容与往常不一样,可是他又说不出是哪儿不一样,不过仍旧还是那般美丽迷人。
“张拓奕,发什么呆呢?”朱孝宁见他一直盯着她看,却不伸手来接,压低声音道。
“五哥,你今日得是第一,不再是第五了,不必尴尬,难得拿第一,接啊!”卓嘉冲一边起哄,一边从他背后擂了他一拳。
张拓奕未防备之下,背后受力,脚下一个不稳就踉跄着朝朱孝宁摔了过去。
朱孝宁眼看着他要扑上来了,下意识想躲,可是她脚才往右挪了半步便被扑倒地。
现场人看着孝宁公主被张拓奕扑倒地,皆是一脸震惊。本是喜事,这会儿张拓奕得罪了公主,恐怕……而彦王为第一名准备赏赐也摔了地上,虽然檀木盒子没裂开,可想也想到里边东西已经碎裂。
朱孝宁发觉她对上张拓奕,总要受点伤,之前是右手,这回是左手——她左手甩到地上尖石,顿时鲜血直流。
“公主……”张拓奕慌慌张张地扶了她起来,看她流血,急得如热炕上蚂蚁,左右环顾一圈没见着御医,便是一声大吼,“太医呢?”
彦王一直旁看着,早看出来张拓奕对朱孝宁似乎不一般,但是朱孝宁对他,似乎没什么。他见朱孝宁受了伤,也顾不上赏礼了,与张拓奕一般大吼一声:“军医呢?”
“微臣。”
“赶紧给孝宁公主看伤。”
“是。”
朱孝宁被送回了帐子,张拓奕则心不焉地接了彦王礼就直奔朱孝宁帐外。可是君臣有别,男女之间该忌讳。他站了片刻便觉不妥,苦恼地拍了拍自己脑门,被卓嘉冲劝着回了自己帐子。
公主受伤了,彦王却是开了大宴,吩咐大厨将卫兵和将士们打回来猎物烤炙成美味摆上了桌。喜欢自己烧烤,也可自己动手。
有了美食,大家也就忘了孝宁公主受伤事。
朱孝旻虽担心姐姐,不过此刻还是受了彦王之邀,与方子孺、黄识坐一块儿,品尝这野味。
朱孝宁帐中,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外间一群男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天南地北地侃大山,偶尔喝酒上了头还会鬼哭狼嚎地般吼上一曲。现场虽有些文官,但大多数是刚从边疆回来武官,因此再怎么闹腾彦王也未发话阻止。
张拓奕趁着大家喝得酩酊大醉,借口小解,悄悄地摸到了朱孝宁帐外。
赏景()
“公主?”
“嗯?”朱孝宁听出是张拓奕声音,紧了紧了披帛,吩咐婢女起帘让他进来。
“公主,我,我……”张拓奕隔着一尺远站定,看看她左手包得跟白馒头似,右手因为擦破了皮,也包了两层。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无妨。”朱孝宁见他一脸歉意,眼中愧疚满盈,笑道,忽而抬了抬下巴,看着他手上,“送来给我吃?”
“嗯,这是微臣打鹿肉,彦王带大厨虽然烤得不错,但是不如微臣亲自烤炙,公主尝尝看?”
“好。”朱孝宁应着好,可是看了看自己手,无奈地撇撇嘴。
张拓奕只好将鹿肉交给婢女,让她切好了再端过来喂给她吃。
婢女出去了,帐内便只余两人。二人对视一眼,张了张嘴却发觉无话可说,一时间气息凝滞。
“公主……”
“张拓奕……”
两人同时压低了声音唤道,奈何异口同声,皆是一惊。
“公主先说。”
朱孝宁抿了抿唇,从榻上下来,走到帐子外边:“张将军,我心头有些闷,陪我去溪边走走可好?”
她又开始叫他张将军了,张拓奕看着她娇俏侧脸,似乎心情不佳,轻轻应道:“好。”
二人走了一段小路,张拓奕忽然道:“公主心情不好,不如微臣带你去一僻静处赏美景?”
“美景?围场里有美景?而且这冬日里,是枯木黄草,何来美景?”朱孝宁讶然。
“自然有,而且时辰近申时,太阳西落,是美妙,随微臣来。”张拓奕心情兴奋,见她走得慢,不自觉地握住了她手腕,带着她小步往前跑去。
没多会儿,张拓奕便领着她进了一个山谷,虽已是初冬,不过谷内枫树林一片艳红,如残阳如鲜血,黄昏橙色光晕里泛着暖意。只是冷风凛凛,分外有肃杀零落之气。
朱孝宁手被他紧紧握着,有些疼,暗道这呆子果然不够温柔,不过看这景色确实美若仙境,令她心情放松不少份上便原谅了他。
张拓奕发觉她小心地转动手腕,才知道自己将她捏疼了,尴尬地放开。
“咦,这枫树上还有字。”朱孝宁站林子里看了一会儿,转到一棵树下时,惊讶道。
“这……”
“我再也不要做老五?”朱孝宁轻声念出,想起卓嘉冲话来,偏过头笑道,“是你刻?”
张拓奕面色羞赧,别过了头去。
“哈哈,张拓奕,男人要敢作敢当。不过你家排行老大,大家却唤你为张老五,这是为何?”
“还有人叫我张老虎呢,难不成我是老虎?”张拓奕答非所问,显然对张老五这个称呼羞于启齿。
朱孝宁眯了眯眼睛,走到他跟前:“别人是千年老二,你是千年老五,所以别人才叫你老五,对不对?”
“那邱八还是千年老八呢!”张拓奕继续答非所问。
“千年老八?”朱孝宁捧腹大笑,“你们兄弟都是这样论排行么?”
“哼——”张拓奕被她无情地取笑了,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拿第五也没什么,不过千年老五可就不光荣了。”朱孝宁语气戏谑,伸出手触了触他他肩膀。
张拓奕扁了扁嘴,不搭理他了。
“哎哟,长胆子了,敢给本公主脸色看了?”朱孝宁故意道。
张拓奕一听,不得了,虽然这里别无他人,可对公主不敬就是罪,讪讪地笑了一下。
朱孝宁哈哈大笑,却解释道:“我也不是故意糗你,只是今日心情实憋闷,才耍你玩玩。”
“能让公主高兴,是微臣荣幸。”张拓奕苦着脸哼哼道。
“你这样儿倒是与我之前一个玩伴很像,我不高兴时候就用各种方式打击他,糗他,通常他表情与你差不多。不过他心思比你活络,而且会报复,他心情不好时候,就会整得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理他。但是往往三天后,我们就忘了这碴,又和好了。”
“是你做乞儿时玩伴吗?”
“嗯。”朱孝宁想起孟远,敛了笑容,微微点了点下巴,“他叫孟远,我回南京后,就没了他消息。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只要有钱一定会过得很好,只是累他照顾小六小七两个毛孩子了。”
“你想他们吗?”
“想,但是想也没用,要是让皇爷爷知道我还与他们有瓜葛,定然不会饶了他们。”
“毕竟身份有别。”张拓奕看她一脸无奈,替她解释道。
朱孝宁颔首,抱了抱胳膊。
“风越发大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朱孝宁踢了踢脚边石头,抬头眺望,赤阳悬远空,一团艳红:“我,还不想回去,我想再看会儿夕阳,很久未见了。”
“嗯。”张拓奕见她脸蛋被冷风吹得通红,脱下外袍披她身上。
朱孝宁突然身上一暖,诧异侧头:“张将军?”
“我是个大男人,不怕冷,只是公主别冻坏了。”
朱孝宁也未推脱,嘴里却揶揄道:“你忘了我名字叫忍冬么?”
“噗——”张拓奕不禁失笑,无奈地看着她,“公主是出生冬天?”
“是啊,腊月初八。”
“腊月初八啊……”张拓奕抹了抹额头,继而苦恼地拧了拧眉。
“怎么?”
张拓奕沉默片刻才道:“公主生辰将近,我想起来霓儿生辰也到了。”
“她是何时?”
“腊月初九。”
“竟只比我晚一天。”
“不过公主比她大一岁。”
“是了,张将军可是苦恼她生辰礼?”
“是啊。这丫头挑剔得很,以往我送她什么,她都嫌弃。”
“那你以前送她什么?”
“送过绣架,送过簪子,送过书,送过衣裙,还送过玉石,但是她没一样喜欢。”
“你很有心,不过送礼我看来不功不过。虽不令人欣喜,但令人嫌弃话,大概就是其他人送比你这个亲哥哥要好,因此才嫌弃了。”
张拓奕神情滞了一下,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哈哈,就晓得。”朱孝宁笑得眯了眼,“无妨,你今年偷偷地问问其他人送什么,再挑好送去就不会嫌弃了。不过……”
“不过什么?”
“好就是送她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张拓奕若有所思,忽地一拍脑袋,“我想到了。”
“那便好。”朱孝宁放心道。
“太阳落山,这山谷里过不多久就全黑了,公主,我们回吧。”
“也好,这会儿看三丈外已有些模糊了。况且宴席该结束了,孝旻回去若不见我,会担心。”
“嗯。”
朱孝宁前,张拓奕则跟后头,看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谁也没说话。
“那是皇长孙吗?”
“靛青色骑装,应当是他。”
“他身后是谁?”
“不认得,也许是某个大臣。”
“那一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