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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送你回来,你连杯茶水都不给我喝?”展怀春挑眉问她。
阿榆红了脸,她根本没想那些。
展怀春俯身凑近,在她耳边低语:“阿榆,让我送你到家门口吧,亲眼看过你住的地方,我走得才安心。”
阿榆抬头,对上他温柔又不舍的目光,便再也无法拒绝,乖乖退回车厢。
展怀春无声微笑。
马车拐个弯,很快就进了村子。
阿榆透过帘缝悄悄往外看,果然看到很多穿布衣的村人聚在一起盯着马车看,有老有少,更有小孩子好奇地跟在马车后头。村人们好热闹,说话嗓门也不小,阿榆侧耳倾听,脸慢慢热了起来。
“哎,这就是那个展家二少爷吧?里面是阿榆?看看,之前他派人替阿榆收拾房子,现在又亲自送阿榆回来,肯定是看上阿榆了啊!”
“这丫头命真好,开春玉泉庵一把火,听说里面尼姑都还俗了,只有阿榆没回来,我还以为她烧死了呢,没想是逃下山后被有钱少爷救了回去”
“她爹娘生得好,我记得阿榆小时候就好看,不知道现在出落成什么样了。”
“肯定跟天仙似的啊,你看二少爷那模样,阿榆长得稍微差点都入不了他的眼!”
各种议论都有,几乎都是认定展怀春喜欢她。
她下山不久玉泉庵便起火一事,路上展怀春已经告诉她了,知道庵里人都平安,阿榆唏嘘过后也没有想太多。此时听了这些言语,她心里又慌又乱,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心软让展怀春进村他,他现在怎么想?
阿榆偷偷看过去,却见展怀春嘴角翘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她的担心变成了羞恼,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一会儿他走了当然什么都不用再管,却不知这种事情传出去,她以后怎么嫁人啊?算了,他是堂堂二少爷,哪会想到这种小事,其实也不怪他,怪只怪自己在展府养伤时没有考虑周全,没料到展怀春会帮她这么多,以为他只是帮她打听了家里情况。
“阿榆,到了,这就是你家,下车吧。”
马车停下,车帘被挑起,长安在外面唤她。
阿榆暂且压下那些顾虑,紧张地下了车。
眼前只有两户人家,紧紧挨着。左边是她家,三间灰瓦房,三面石头墙,中间木门很新,应该是展怀春让人新换的。阿榆轻轻蹙眉,她对这石墙木门完全没有印象,或许稍后进了院子,会有熟悉的东西?
扫一眼右边那家新宅,阿榆没有多想,转身准备跟展怀春惜别。
展怀春并没有下马,先于她开口:“阿榆,县城还有事,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那一瞬,阿榆突然失声,顿了会儿才笑着道:“嗯,那少爷慢走。”早走晚走,总是要走的。
展怀春深深看她一眼,仿佛在等她再说些什么。阿榆低头,短暂的寂静后,听他策马扬长而去。
阿榆终于抬头,呆呆地立在门口,目送一骑一车飞速远去,眼里只有男人挺拔的背影。直到他们转了弯,直到发现附近很多村民都在留意这边,阿榆才急急转身,推门而入。
她心里有很多难过和不舍,她想一个人慢慢平复,却不想进门后,还没来得及转身关门,就被眼前所见惊到了。这不是她的家吗?对面屋门口站着的穿黄裙子的小丫头是谁?
阿榆呆住,小丫头已经笑着朝她跑了过来,屈膝福礼:“姑娘,奴婢叫莺儿,这是奴婢的卖身契,展少爷说了,从今往后姑娘就是奴婢的主子,还请姑娘收留,奴婢定会好好伺候姑娘。”
“我,我”
阿榆彻底懵了,展怀春竟然送了她一个丫鬟?
正不知所措,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阿榆心头砰砰直跳,觉得是他又不可思议,甚至不敢回头看,直到那马路过自家门口停在隔壁门前,她的心才迅速沉了下去。
是啊,他已经走了,怎么还会回来?
只是,这个丫鬟
“姑娘,来客人了。”她低头发呆,莺儿瞅一眼门外,笑着提醒她。小丫头虽然才十岁,却也懂得一些事了。
客人?
阿榆呆呆地转头。
却见门口一华服男子长身玉立,笑眼看她:“月前听闻程姑娘将归故里,鄙人与姑娘毗邻而居,特备一个小丫鬟作薄礼迎贺,还请姑娘笑纳。”
阿榆手中薄纸飘落,“你,你”他在说什么啊。
展怀春拱手朝她见礼,风流倜傥:“鄙人姓展,家中行二,今日得见姑娘花容月貌,方知搬来此地实乃三生有幸。日后姑娘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展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厚颜()
展怀春去而复返,阿榆很高兴,高兴地根本忍不住心中欢喜,止不住嘴角上翘。
接着就听他一通胡言乱语,什么程姑娘,什么花容月貌,哪里像个正经人?
她红着脸走过去,隔了几步飞快问他:“少爷怎么回来了?还有她”
展怀春只是站在门前,跟门口同样隔了几步,轻声答道:“你孤身一人住这儿,我怎么放心走?”说着指指右边新房,笑得很是得意:“你说要搬回来,我不勉强你,但我要住在你跟前看着,不让你被人欺负了,也不让你有机会看上别人。至于这个丫鬟,她是我买来伺候你的,往后洗衣烧火这种事你都吩咐她。若是你不肯收或是不肯使唤她,我马上把她送回牙行。”
阿榆还在为他前面的话心慌脸热,莺儿却白了脸,快走几步跪到阿榆身前,磕头道:“姑娘收下奴婢吧,奴婢不想回牙行不想再被卖来卖去,姑娘心慈,奴婢愿意为姑娘做牛做马,求姑娘收下奴婢吧!”
“你先起来,起来再说!”阿榆不习惯跪人更不习惯被人跪,忙弯腰去扶她。
莺儿坚决不肯起来,抱着阿榆胳膊哭:“姑娘发发慈悲吧,奴婢伺候您有饱饭吃有好衣裳穿,不用挨打挨骂,真的不想再回去受苦了!”她家里发了灾被卖到牙行,才进去不久就被展家买了,过来后自己守在这房子里,吃饱喝足,听说主子也好伺候,比那些姐妹们口中说的惨状好过多了,真的不想走。
小丫头都哭了,对面男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阿榆心软只好应下:“好好,我收下你了,你快起来吧!”
“谢姑娘,谢姑娘!”莺儿高兴地抹泪,起身后懂事地接过阿榆手中包袱,轻声道:“姑娘跟展少爷说话,奴婢去屋里准备茶水。”说完快步走了回去。
阿榆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己新收的小丫鬟走远,很不习惯从丫鬟到主子的转变。回头时视线再次掠过隔壁看起来似乎才盖不久的房子,阿榆皱眉劝展怀春:“少爷别你还是快回县城吧,大少爷忙着娶表姑娘,铺子里肯定有很多事要你帮忙,你哪能留在乡下?之前你,担心我一个人被欺负,现在有莺儿陪我,你可以走了吧?”
展怀春诧异地看她,慢慢地笑了,柔声道:“程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娶回家定是贤妻良母”
“少爷!”阿榆涨红了脸,气他没正经。
展怀春咳了咳,知她面皮薄,不再逗她,认认真真道:“阿榆,我说过喜欢你说过要娶你,你可能不信,但我句句都是真心。现在你搬到家里,你又心心念念想嫁个老实的农家男人,你说我能放心吗?我就是要守在你身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展怀春喜欢的姑娘,什么时候你彻底信了我愿意跟我回去了,咱们再一起走。县城的事你不用担心,这里到县城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能来回,大哥要我帮忙我便早出晚归,反正晚上我必须睡在你旁边”
前面还是让她心颤的直白情。话,后面又故意说得暧。昧,阿榆恼羞成怒,上前就要关门。
“你关吧,外面那么多人看着,我也不好去你家里做客,有什么事我会吩咐长安跟莺儿交待。好了,我回我家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家,先好好看看吧。”展怀春没有多做纠缠,用行动告诉村里男人躲她远点是必须的,但他也要为她的声誉着想,所以回来时他让她坐车,他单独骑马。或许村人背地里有各种猜测,但大面上他不能让人挑到错处。
他说完就走,不给她再劝的机会,阿榆无奈,先关了门,侧耳听隔壁的动静。之前说话时,长安也赶车回来了,还故意朝她招了招手,想到路上两人说的话,分明是在骗她!
可她一点都不生气。
阿榆低头,摸了摸崭新的木门。
或许,也有点气他们联合起来糊弄人,气展怀春太过胡闹,但一想到他没有走,他就住在隔壁,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阿榆就忍不住欢喜,像是浮萍生了根像是心落了地。说到底,展怀春再喜怒不定,有他在身边,她都莫名安心,不用害怕被欺不用怕被旁人欺负,至于展怀春
阿榆转身,看自己的家。
这是她的家,她不是他院子里的那个丫鬟,而是程家姑娘,展怀春不是可以使唤她的少爷,而是她的邻居。现在他不便进她家门,她也不会去他那边,展怀春就是想发脾气也没有机会再凶她罚她了,即便这一切全靠他帮忙。
这算不算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不算吧,明明是展怀春太霸道,还说什么不许她喜欢旁人
阿榆有点脸热,但很快又雀跃起来,开始打量自己的家。
院子里简单又干净,两侧空地修成了菜畦,种着萝卜白菜,一侧小棚子里用来放置柴禾和农具。长安说他跟大伯打听过她家原来是什么样,所以现在这里全是按照大伯接手之前的样子布置的,完全没有大伯家留下的任何东西,当然白菜萝卜肯定是大伯种的,可菜畦是本来就有的。
阿榆走到白菜地前,抬头四顾。
记忆模模糊糊,她跟着哥哥一起收拾菜地,哥哥推门进来,她跑过去迎他
她真的在这里住过。
那屋子里呢?
阿榆期待地走了进去。
看出她神情不对,莺儿乖巧地没有说话,让阿榆自己打量。
但是阿榆没有什么可打量的,因为里面除了房子不是新的,几乎什么都换了。墙壁平平整整是新刷的,窗台炕沿是新磨的,炕上铺着的炕褥柔软鲜亮,是最好的料子。地上衣柜桌椅连同上面的瓷器质地跟展怀春屋里的东西没什么差别,有差别的就是这屋子太小,走个二十几步就能转一圈了。
小而温馨。
阿榆根本没法怪展怀春,只是觉得很复杂,他这样对她,事无巨细都替她打点,是真的,决心娶她?
阿榆靠在炕沿发呆,慢慢摇了摇头。
他那个脾气,说不定哪天又变了,气得回了县城,再也不归。至于这些普通人家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好东西,包括他非逼她带回来的那些首饰,他展家二少爷根本不放在眼里吧?
她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阿榆又去西屋后院瞧了瞧,幸好,展怀春只彻底改了屋里,院子里依稀都能跟记忆里对上。
“姑娘晌午想吃什么?”她看完了,莺儿笑着凑了过来。
她太小,阿榆不禁问她:“你多大了?会做饭?”
“奴婢十岁了,姑娘放心,奴婢都学过的。”莺儿欢快地答。
阿榆并没有怀疑,她跟师姐十岁的时候也在尼姑庵厨房里忙活了。
厨房里只有精米白面,阿榆见怪不怪,叹道:“就吃米饭吧。”这些展怀春已经备好的东西她肯定退不回去,只能等吃完了再自己做主买糙米了,现在她只有十几两能用的银子,得好好打算才行。
“你去抱柴禾,我淘米。”她低声吩咐莺儿,有展怀春那番话,她不能不使唤莺儿,但让她做个什么都要别人伺候的姑娘,她可做不到。
莺儿推了几次,见阿榆坚持,便乖乖去了。
阿榆将水盆放在锅台上,舀了一碗米进去,刚要动手淘米,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咚”的闷响。她好奇地走到门口,就见展怀春拎着兔子正往这边走呢,仿佛料定她会开口似的,男人抢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门前才低声道:“别大声说话,被人知道我来你家不好。”说完就想往里走。
阿榆这才回神,迅速伸手拦他,气得脸都红了:“少爷,你,这里是我家,家里只有我跟莺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来?”境况不同感觉也不同,以前两人住里外间都不觉得什么,但现在两人已经不是主仆关系,附近还有其他村人住着,他自己也知道不好,怎么还
展怀春笑了,声音压得越发低:“怕我欺负你?”不似询问更像调。戏。
阿榆不敢看他那双撩人的桃花眼,低头道:“不是,我是怕被人瞧见”
“我翻墙过来翻墙回去,不会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