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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怀春大气不敢喘,揣着里裤落荒而逃。
虽然阿榆什么都不懂,他自己心里有鬼,正好这几日县城事儿多,他让长安给阿榆传话说他要离开几日,便骑马回了县城,一连住了四五天。等想念越来越多冲淡了那些羞愧尴尬,展怀春又准备回王家村看心上人。
展知寒却在他出门前拦住他:“永宁县皮毛铺子有人起哄说咱们卖假货,你去查查怎么回事,快去快回。”
展怀春很想让他自己去,但看看大哥明显瘦了的脸,想到他一人撑了这么多年现在快成亲了还闲不下来,他就说不出口了,顿了顿问:“明早动身行吗?”自家铺子没有假货,这次要么是掌柜以假乱真从中渔利,要么是展家对头故意滋事,哪样解决起来都要费些周章,他得亲自去跟阿榆说一声,免得她多想。
此时已近黄昏,展知寒没打算让二弟连夜赶路:“可以,你,又打算去找阿榆?”
展怀春脸红了红,垂眸默认。
展知寒皱眉:“你就这么喜欢”
“我就喜欢她,还非她不娶了!大哥我最后说一次,生意上的事我尽量都听你的,但我跟阿榆的事不用你再插手,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大哥!”提起这事展怀春就来气,凭什么大哥可以随心所欲娶自己喜欢的姑娘,他就不行?在大哥眼里阿榆配不上表妹半点,他却觉得阿榆比表妹好千万倍!
话不投机,展怀春翻身上马。
展知寒快走几步扯住他缰绳。
“放手!”展怀春冷声喝道。
展知寒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想到阿榆本性纯善,想到这几个月他的二弟为一个女人近似疯魔,他无奈妥协,退后两步道:“既然如此,你就早点把人接回来,别再两头折腾,浪费功夫。”接回来,二弟也好安心忙生意。
展怀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你,你不反对我娶她了?”
展知寒冷哼:“我敢反对吗?我可只有一个兄弟。”言罢转身离去。
展怀春愣愣地看着自己大哥进门,良久才从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回神,他咧嘴笑,接着猛地一夹马腹,飞速赶往王家村。
隔壁传来喧哗时,阿榆刚把脚放进水盆。
“姑娘,展少爷回来了!”莺儿喜滋滋跑进来,兴奋地道。
阿榆呆住,她根本没听到马蹄声啊?不过展怀春回来,他肯定会来这边吧?
“莺儿,你快去把门关上!”上次展怀春晚上过来赖着不走,半夜还不知为何把里裤都脱了,她可不敢再放他晚上进来!
但主仆俩动作还是慢了,展怀春下马进村就是怕阿榆防着他,当阿榆开口吩咐莺儿时,他已经悄悄跳进了院子,当莺儿纳闷询问为何要关门时,他已经跨进了灶房,而莺儿挑帘往外走那一瞬,他直接就着她的动作进了东屋。
“展少爷?”莺儿震惊地张大了嘴。
“你去西屋待着,这里不用你伺候。”展怀春气息还没有平复,盯着阿榆的眼睛却是熠熠生辉。
阿榆瞠目结舌,震惊完全不比莺儿少,直到发现展怀春目光落在了她脚上,她才反应过来,急着就要抬脚遮起来。
展怀春先她一步按住她脚,按得紧紧,然后伸出长腿把一侧的板凳勾过来。坐好了,他攥住那两只热乎乎滑。嫩。嫩的小脚丫子,抬头朝阿榆笑:“以前你替我洗了那么多次,今儿个我也帮你洗一回。”
“不用,你放开”莺儿就在隔壁,阿榆不敢声张,急着求他,同时腿脚也跟着使劲儿。
展怀春心里欢喜,并没仔细看她的脚,眼睛一直盯着她:“阿榆,大哥同意我娶你了,你嫁给我吧!”
阿榆再次呆住,傻傻地看他。
大少爷,竟然同意了?
她傻乎乎,跟他刚听到时反应相差无几,展怀春笑得越发开心。他往前挪挪板凳,离得近了,抱住阿榆小腿,下巴搭在她膝盖上,认真地道:“阿榆,你说咱们俩身份不配,现在大哥同意了,再也没有人反对咱们成亲,你可以放心了吧?阿榆,你怕我对你乱发脾气,现在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喜欢你,以后我会一直对你好,再敢凶你就罚我一辈子娶不到媳妇,这回你信了吧?”
他桃花眼里情深意切,声音是更加醉人的温柔,那一瞬阿榆脑海里只剩下这个男人,什么都无法思考。
展怀春却以为她还是不信他。
他低头掩饰心头苦涩,很快又抬起来,依然是温柔笑的样子:“没事,你先别急着回答。阿榆,接下来我要去永宁县一趟,短则三五日慢则月底才能回来,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好好想想,等我回来你再告诉我。不过我先提醒你,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认定你了,我会一直缠你到你愿意嫁我为止。”
说完,他低头,认真地给她洗脚。
外面风大,他头发都乱了,却一点都不有损他俊美的五官他身上的气度。
想到他那些信誓旦旦的话,他这一个多月的霸道温柔体贴,再看现在他一个堂堂少爷亲自为她洗脚,阿榆心越来越软,“我”
“你什么?阿榆,别的咱们都不说,你想想,你摸过我我也摸过你,咱们还一起睡过好几晚,你只差一点就是我的人了,除了嫁我还能嫁谁?”展怀春低着头,很是委屈地道。旁人都是女的用身体要求男人负责,他倒好,竟然沦落到用这些事逼她认清现实。
默默洗了会儿,头顶没有任何动静,展怀春心里更加没底,忐忑抬头。
阿榆恨恨瞪他一眼,趁他片刻失神迅速抬脚,抓过巾子跑到炕里头,背对他擦脚。
这人真是她都忍不住要答应他了,他又拿那些话气人。
“我只帮少爷上过药洗过脚,都是丫鬟该做的,难道那些少爷跟前的贴身丫头都不能嫁人了?”阿榆小声质问,他总喜欢糊弄她,以前她不懂事被他骗了很多次,这次才不会让他得逞。
展怀春噎住。
只是他真的没有多少耐性了,见她侧脸泛红不像是真生气的样子,他索性狠了心,飞快道:“你在河边偷换我的红裙子,当时我就在附近,不小心都看见了。我背上受伤让你躺在我身后那晚,早上醒的时候,我发现我手,我手在你小衣里面,握着你还有在府里,我趁你睡觉时偷偷亲过你。阿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说着他冲上去,紧紧抱住仿佛吓傻的她:“阿榆你别生气,前面那两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有亲你,那时我已经很喜欢你了,你那么好看,睡得那么乖,我忍不住就亲了。阿榆,我没想拿这个逼你嫁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我看过你那么美的样子,早就放不下你了,阿榆你就答应我吧!”
阿榆脸上通红,根本不敢看他,原来她换裙子那次他都看见了!
“你走!”她羞得无地自容,使劲儿推他。
“我走我走,阿榆你好好想想,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展怀春知道她骤然知道这些肯定很难为情,不敢强留,再三嘱咐两句飞快跑了。今晚他算是什么都告诉她了,自己的本性也彻底露给她看,下次她要是还嘴硬不肯承认,他,他可不会客气了!
屋内,听隔壁传来他跳墙落地声,阿榆恨恨咬牙。
原来他那么早就动歪心思了,表面却一本正经,亏她一直把他当正人君子!
如愿()
展怀春走了,但他把长安留了下来,只要阿榆出门,长安都会跟着她。
阿榆虽然羞恼展怀春的道貌岸然,却也知道展怀春这样安排是不放心她,而且隔壁有个展怀春身边得力手下,每日听长安在墙那边吆喝,偶尔跟莺儿拌几句嘴,她莫名地心安,好像这样,展怀春就肯定会回来一样,她跟他还有着联系。
阿榆承认了,她喜欢展怀春,即便他对她那么凶过即便他打过她,她还是喜欢他。
他对她温柔笑他对她百般好的时候,都能让她忘了曾经的不安和害怕。
他半夜冒风赶回来的那一次,她真的信了。她是个孤女,从小到大就他如此对她好过,哪怕以后他还会发脾气,此时此刻,她也无法狠心推开他。再说,她,她什么都被他看过了,如他所说,她除了他还能嫁谁?大少爷都答应了不是吗?
展怀春不在的日子,阿榆一点都不生气,只会一天比一天更想他。
一场小雪过后,外面树叶全都落了干净,寒风吹在脸上也越来越冷。
除了贪玩的小孩子,农家媳妇们都不怎么太爱串门了,缩在自家炕头享受冬日难得的清闲。
阿榆也乖乖窝在屋里待着。炕很暖和,地上还摆了炭盆,她要么逗豌豆,要么跟莺儿玩五子棋,棋盘是长安送过来的,专门给她们打发时间用。
“啊,我又输了,姑娘你一点都不让着我!”莺儿抬起头,嘟嘴撒娇。
阿榆笑。长安先教会莺儿,莺儿再教她,规则很简单,但据长安说玩这个也很费心思的,不过她跟莺儿都是新手,想怎么下就怎么下,她也就是仗着年纪长才赢得多。
“接着下?”阿榆摸摸乖乖卧在她膝盖上的豌豆,另一只手去捡棋子。
莺儿刚要点头,外面长安又隔着墙头叫她,她嘿嘿笑,转身就挪到炕沿弯腰穿鞋,兴奋地对阿榆道:“姑娘,长安肯定又是送好东西来了!”
阿榆不置可否。
“姑娘,是糖炒栗子呢!”莺儿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油纸包,说完笑着将粗布铺到炕上,再把油纸包放在上面打开,顿时有甜香味儿在屋里弥漫开来。
豌豆扭扭身子想要下去,阿榆将它放到里侧,摸它脑袋道:“坐这儿等着,我剥给你吃。”
豌豆原地转圈,最后摇摇尾巴,乖乖蹲坐了下去。
栗子很好吃,还热乎乎的,阿榆给豌豆吃了两个就让它去炕头自己玩了,怕吃太多它不舒服。
莺儿跟着一起吃的,看看对面小脸白里透红仙女似的姑娘,她心生感慨:“姑娘,莺儿能伺候你真好,不用做力气活不用挨打挨骂,还有好衣裳好吃的好玩的,真好。姑娘,将来你嫁给展少爷了,还让莺儿给你当丫鬟好吗?”
阿榆脸红了,轻声嗔她:“别胡说,快点把东西吃完好收拾下去!”
莺儿一点都不怕她,看她脸红红的,她由衷地夸道:“姑娘你真好看,怪不得展少爷那么喜欢你。”
阿榆羞极,见小丫头眼睛亮亮的很是无畏,她伸手就把还没吃完的栗子包了起来,绷着脸道:“再说一句就不给你吃了!”
莺儿连忙讨饶。
阿榆还是难为情,将栗子给她,让她回西屋自己吃去。
等莺儿走了,阿榆擦擦手,扭头望向窗外。今天没有日头,天阴沉沉的,看样子很有可能会下雪,也不知道展怀春什么时候回来。不过
阿榆摸出藏在褥子底下的那封信,红着脸又看了一遍。或许是什么话都说开了,也可能是见不到人他无所顾忌,他在信上的话更加霸道气人,说什么回来还要抱着她睡觉。阿榆恨恨将信装回信封,心砰砰乱跳,盼他快点回来,又怕他真的那么无赖。
晌午饭后,阿榆躺在炕头睡觉。
睡得昏昏沉沉,听到院子里有人语,她睁开眼睛,听到长安说下雪了,接着跟莺儿打赌这雪会下到什么时候,如果长安赢了,莺儿得给他做双鞋,莺儿赢了,长安给她买花布。莺儿傻乎乎地应了,阿榆无奈笑,长安可滑头了,莺儿哪里赢得过他?
阿榆起身穿衣。
上次那场小雪是夜里下的,早上已经停了,地上薄薄一层第二天就几乎化了干净,不知今天雪大不大。
抱着豌豆走到灶房门口,就见天上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地上已经铺了一层了,也不知下了多久。
墙边长安还在跟莺儿说话,阿榆没有出去,就站在门前看雪。
她猜吧,这场雪明天都未必能停,就是不知道,如果她猜对了,会有什么彩头?
次日早上,雪果然还在下,直到晌午才变小,渐渐停了。
院子里雪足有一尺来厚,莺儿拿着扫帚去扫雪,阿榆想帮忙,莺儿坚决不肯,正僵持着,长安派了两个粗使婆子过来,一个铲雪一个在后面扫,根本没她们主仆俩什么事。
“长安,展少爷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莺儿忍不住替阿榆问。
长安尴尬地摸。摸脑顶小皮帽:“我在信里问了啊,少爷啥都不肯说,那个,应该快了吧,马上月底了。”
阿榆没有给展怀春回过信,展怀春不提她也不好打听,没想到连长安都不知道。
她有点恼,又开始担心,别是出事了吧?
只是,当第二天早上她睡得好好的一双冰冰的手突然贴上她脸,阿榆立即瞪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