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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三姑娘撇见亭子里的人望向这边,她作势悄悄拉住朱璧走到船头,劝道:“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再说杨姐姐是你大哥看中的人,说那些无心之语,难免被有心人曲解了。往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行事再古怪你避开就是,省得自己吃亏失了身份。”
“想得美,我避开她?以为自己是谁呀,这傻子真中了邪,动不动就斗气,得想个办法治治她。”朱璧气呼呼地坐在船边。
李十三姑娘就拿起绢子替她扇风消气。笑语晏晏。
从亭子的角度看,好像两人亲如姐妹似的,看到这一幕,亭里的人不由得打量起和长乐乡主在一起的李十三姑娘。
她终于逮住一个机会,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
021 识破()
两个人叽里咕噜地站在船头悄声咬耳朵。
半晌,李十三姑娘很有本事地哄好了朱璧。
“三分匠人,七分主人,看你的了。”李十三姑娘淡淡一笑,从她身边走过去,坐到了弹着琴袁四姑娘身边。
朱璧打定了主意,神神秘秘地去离开找她的大丫头春桃。
那春桃听完乡主的妙计后,拍手叫好,又去找北灵院的掌衣婢女秋香,把乡主的吩咐一五十一地告知于她。
“秋香,这件事办好,乡主会向夫人请示,替你争个好归宿。”
秋香战兢兢地遵命。
今儿辰时因为香膏之事,被郭夫人的陪房陈大娘私下里骂了一通,又被吴大娘那个嘴碎的火上浇油,在郭夫人面前留下了没有竭心尽力的坏印象。
此刻正要负荆请罪呢。
秋香纳闷:辰时,她什么也没做,看了姑娘的水晶珠后,突然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后梦里说了什么都不记得,难道姑娘会妖术?
这次行事如履薄冰,若再出差池,主子定不饶她。
秋香为保险起见,伙同春香两人互相壮胆,立志只许成功。
两个婢女想了想进了碧纱橱翻找七姑娘的水晶球,要把它藏起来。
当朱璺从璃园兴冲冲跑回来时,秋香眨眨眼睛笑笑语盈盈道:“姑娘的头发乱了,让婢女替姑娘整一下。”秋香说着拿了帕子要帮忙拭面。
“头发乱了,为什么要拭面?”朱璺警惕地躲到一边。
秋香急了,扑过去,迫不急待地要帮忙擦拭。
“不对吧,秋香,你猴急着什么,难道这帕子有什么古怪的?”朱璺狐疑地打量着她手里的帕子。
秋香忙镇定地陪笑:“瞧姑娘说的,奴婢好心好意姑娘不领情就算了。”她心虚地把帕子塞到看不见的地方。
朱璺不理睬她,径自找水晶球。
她打开匣子竟然不见了。“秋香可看到我的琉璃球了?”
“什么球啊,奴婢不曾见着。”
一听这心虚的口气就知道捣鬼了!
她警惕地瞅一眼秋香。
事有反常即为妖。
“秋香你是什么时候来府里的?今年虚岁几何?”朱璺随意地问道,顺带拾起先前作的大小的画稿,画里的人物都恰到好处地嵌在自然景物里,心里暗叹着穿越来,这个身体竟有这样的本事。
秋香尴尬道:“婢女六岁进来。虚岁十七。”
“春香呢?”
“婢女五岁进来,今年过了十六。”
朱璺把画子重新卷好搁在一边,若有所思道:“都到了放出去嫁人的年纪。不知道郭夫人是打算放你们出去还是留在家里?你们是家生子吧,若是家生子,就没法了,只能发配给没品位的邋遢小厮,太委屈二位姐姐了。”
两个婢女又羞又惊。
“姑娘您是打算遣散婢女们吗?奴婢们不想出去。”秋香吃惊道。
朱璺笑笑。
秋香捉摸不透她笑容背后的含义。
朱璺道:“你们是郭夫人送来服侍我的。是去是留轮不到我置喙。你们服侍了这么久想来是知道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搓揉成圆任掐捏成方的朱璺,在你们帮着乡主在我面前耍这种小把戏时没有想过后果么?”
话说到后面变得严厉起来,唬得春香和秋香二婢头伏在地上。
两个小贱人还在申冤道:“婢女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姑娘您多心了。”
是吗?
尚如初笑笑,看着伏地的那两个人,选了秋香,淡淡道:“把头抬起来。”
春香依言抬起头。
“姑娘您这是?”
朱璺伸手夺过秋香藏好的帕子,看了看,笑道:“真不明白,你干嘛要没事找事,还嫌教训不够多!”
“那行,我替你擦拭!”说着上前吓唬她。
唬得秋香忙道:“姑娘不可,奴婢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劳姑娘亲自动手。”
朱璺冷哼一声,帕子砸到她身上,正色道:“我瞧你脸上沾了灰,自己留着使去吧!”
秋香无法转而求助春香。
春香会意道:“姑娘,难道怀疑秋香姐姐的用心不成?”
“对啊,姑娘,婢女是见姑娘面上沾尘,才想着帮忙的,若姑娘不喜欢,日后不让奴婢服侍就是了。”秋香强笑着。
春香是个嘲讽会表现在脸上的人,而秋香八面玲珑阴奉阳违不露声色更可恶,收了好处还不肯办实事,简直是无赖。
朱璺倒抽口气,继而温言温语地笑道:“你近日劳心劳神的想着如何服侍好我,我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这块帕子就赏给你吧,秋香难道你嫌弃帕子只是小东西吗?”
跪在一旁的春香撇到这一幕,也是后悔不迭,这才信了秋香所言,脑子清醒后的七姑娘简直是个人精,谁都糊弄不着。
暖阁里的气氛很诡异。
朱璺盯着浑身发抖的秋香,她哆嗦着用帕子拭脸,没过一会见她的脸上慢慢起了红疹,秋香脸纠结成一团,忍不住伸手就去挠着脸,嘴里哼哼唧唧的叫疼。一张俏脸越挠越肿,没过半盏茶工夫就肿成了包子。
按现代的说法,毁容了!
秋香忍着痛浑身冒着冷汗求饶道:“姑娘饶了婢女吧。婢女实在受不了了。”
“你告诉我这帕子里浸了什么。”朱璺犀利的目光刮着她。
秋香一震,紧张地道:“是婢女刚,刚才吃错了东西过敏了,和帕子没关系。还请姑娘饶了我吧。”
“春香你说?”朱璺转而厉声问春香。
春香心一颤头红着脸叩地道:“婢女,婢女也是奉命行事啊。”
“好一个忠心侍主的奉命行事。”朱璺冷哼一声,“你想好了说辞却没想到后果,这么好的计谋也有你的一份吧!我之前昏沉之际任你们揉掐搓捏,助长了你们嚣张的气焰,颠倒是非糊弄我,就算我是个庶出,我娘是嫡母的婢女,我还是主子,你是下人,下人却不懂做下人的规矩,想必你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来陷害欺负自家的主子,沛王府怎能是你撒野的地方!”
“奴婢不敢!”春香和秋香脸烧火疗一般叩下头去。
原来姑娘什么都知道!
朱璺冷冷道:“把头抬起来。”她盯着秋香的脸半晌笑道:“这帕子果然神奇呢。”
说着眼瞄向春香,“你也试试。”
春香吓得瘫软在地连连求饶。
秋香偷偷瞧着不敢吱声,听天由命地任打任罚,事情到这地步,即便姑娘饶她,郭夫人也不会用她了。
她已然成了一颗废棋!
棱镜里的美人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022 帕子()
见两个婢女跪立不安,眼观鼻,鼻观心的,朱璺冷笑,早干嘛了。
“我要换衣裳,去把荣姑姑送来的新衣裳取来。”
两个婢女互视一回,低眉顺目地十二分上心地替姑娘披上新制的蜜色深衣,如薄雾般烟色绣着金菊的裙摆旖旎拖地,更衬得七姑娘的高雅淡泊之美,这种姿态正为时下的士大夫所热捧。
这样的妙人站在庭院,一颦一笑,视之如闻天籁之音绕梁三日,真好一个绝色尤物!
然而七姑娘变了,心地不似外表那样的软弱。
她们看到七姑娘嘴角浮现出一丝无法掌握的笑意,秋香红肿的脸颊就被这笑抽了一耳光般痛。
朱璺瞧着秋香无地自容的样子,淡淡道:“乡主,是不是要七妹的整张脸都变成你这样?”
说着拿眼望着镜里无所适从的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显然吓坏了。
七姑娘清醒后比她们想象得难以对付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有些事情当面抖落亮了,不如旁敲侧击警醒人心。
棱镜里的美人,目光落到空空的妆匣,嘴角泛起不为人知的笑意,“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呢?”
她拿眼瞟向秋秋香。
“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春香涎着脸干笑。
朱璺淡淡一笑:“你再左遮右掩瞻前顾后的别怪不客气了。到底是谁的主意?”
秋香嘴角抽搐:“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呀,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糊弄姑娘。”
朱璺淡淡笑道:“是吗?”
“是。”
两个婢女心里七上八下,一夜之间姑娘的性子变得捉摸不透,好像通了人情世故一般,一般不像十五岁姑娘的见识。
主仆几个正理论之际,荣姑姑进来,原本是想问朱纬与杨柳的相亲之事,看到屋子里气氛不同寻常,便问清了事情原由。
荣姑姑看着毁容的秋香,倒抽口凉气,马上叫奶娘商大娘召集院里的六个丫头两个婆子。
廊檐下乌压压跪了一地人。
朱璺没想到荣姑姑待她极为用心。
荣姑姑拿着细长的青竹条来回踱步,蹙眉望着一地人。
“五公主,除了叫春香和秋香两个大丫头原本就在这里,余者都叫过来了,一个看院门的山婆子和两个院外作粗活的婢女没机会下手,这两个玲珑的小婢女一个叫夏香专在二道门听命,这一个叫冬香的七日前才拨来顶替充数的,教引的刘大娘是府里的老人了,老夫人和郭夫人平日里也敬重她为人稳重才拨来做教引的妇人。”
荣姑姑身边的商大娘站在一旁办事利落果断,不到一盏茶工夫就捋清了人事利害关系。
商大娘的话三下五除二就把怀疑目标锁定在春香和秋香两人身上。
荣姑姑点点头,对地上的人呵道:“谁知道这帕子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荣姑姑眼瞄向从院门边的春香和秋香二婢身上。
闹得这么大,无非是要作筏子,杀鸡儆猴!
两个婢女心虚,垂首跪地不敢言语。
荣姑姑指着春香道:“这帕子有问题你可知道?”
春香心里直打鼓道:“奴婢,奴婢不知,奴婢刚去厨房交待石大娘做些稀食,七姑娘身子弱最近几日怕吃油腻的身子经受不住。”她胡乱编了一通。
商大娘冷笑:“瞧你这嘴巴子利索得,只有你和秋香两个在屋里服侍,竟然不知,是不是说除了你两,院子里当值的丫头婆子都有嫌疑?”
“奴婢冤枉。商大娘您老人家说话要讲证据。这么说岂不令院子里的人都寒心,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春香语气有些虚,但是又想到商大娘不过是五公主的贴身妇人,五公主出嫁了有什么权利再管娘家的庶务。
想到这里春香又有了底气,道:“树老根多,人老识多,商大娘您老的眼睛看东西比太阳还毒,怎么偏偏还冤枉到我们下人身上。”
商大娘绉了嘴。
“啪”一声,青竹条落在扶栏上,令人皮开肉绽般。荣姑姑呵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在我面前叫嚣真是反了天!”
“五公主饶命。奴婢们是冤枉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奴婢们尽心服侍七姑娘平白无故地被安插上罪名,奴婢们就是被罚了也不服。”春香的脑门子被驴踢了?仰仗着郭夫人的放纵竟敢在五公主头顶撒野!
朱璺微微一笑。
看荣姑姑怎么收拾你!
荣姑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似的,拿着竹条子轻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端祥这个无礼的婢女,冷笑道:“有时候伶牙俐齿并不是好事,有道是三斤半的鸭子两斤半的头,我现在就叫人割了你的舌头免得你唾沫横飞,十个人的话都叫你一个人说光了!”
春香一个激灵忙低头伏叩道:“婢女听闻五公主最公正不过,才敢在五公主面前申冤。求五公主给婢女们一个公道。”
好一个公道!
“那我问你,这帕子上浸过什么?”荣姑姑死死盯着她问道。
旁边的秋香早唬得身子瘫软在地不敢说什么。
春香果然极利害的。
刚刚剑弩拔张的情形暂且缓和下来,众婢女心里轻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