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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刚说着就从袖兜里取出卷轴。
朱璺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沉冷地看着吴刚把画子呈至她面前。
朱璺没有立刻接过来,她指了指湘树:“是不是我这个婢女交给你的?”
“说是乡主托她转交与我。”吴刚不容她话里有别的漏洞,特意强调“转交”二字。
朱璺冷哼一声:“既然是她送你的,你还是还给她。”
吴刚不知她葫芦里打的什么算盘,他已经按照郭夫人的指示,配合着湘树婢子,极力地撇清自己关系。
想不到这样,老夫人还真得对他心生好感了。(。)
277 画子()
“老夫人,私相传授一事,我没有及时阻止,是我的过失。现在还回来,还望老夫人原谅我一时的糊涂。”
又一个谢苏!
朱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坐在旁边的丁夫人突然问道:“那你现在为何又要说出来?”
吴刚恭敬地作了一揖道:“这件事始终有违道德。我深知此举对长辈不敬,故而来向老夫人认错。”
他说话谦恭,有理有节,像个有骨气的寒士。
因为太客气了,所以丁夫人忽觉得对他冷言冷语反而有点对不住他似的!
郭夫人淡笑:“这位吴公子,我曾经见过几次面。虽说你来认错了,但是这画子是什么情况?宜安乡主为何送画子给你?”
简直是胡扯!
宜安怎么可能送画子给一个寒士!
老夫人冷冷打量着吴刚,她识人无数,一看吴刚就没有好感。
没等老夫人说要看画子时,郭夫人盯着朱璺道:“宜安,你可知错?”
“何错之有?”朱璺淡然地问。
郭夫人一直盯着朱璺:“本来是想给你留点面子。可是你却执迷不语,我也不想再替你辩解了。你的婢女这么说,还有私相传授的人也在,东西也在,就请老夫人裁夺吧。”
老夫人看了一圈人,然后叫五公主把画子打开,画上是一幅工笔梅。
老夫人看了眼道:“这幅画子有什么说法?”
梅的隐喻,好像和男女之情扯不上关系吧。
郭夫人瞥了眼,笑道:“梅啊,和人的心差不多的颜色。这意思会不会是说宜安把自己的心交给了那人?”
老夫人面色一冷。
“你这话法未免太牵强了。”丁夫人睨着她冷笑。
荣姑姑放下画子,缓缓道:“是啊。依我看一幅画不值得一提。从前宜安还送了很多画子给我呢。”
郭夫人笑道:“宜安送给姑姑自然没什么,可是若送个年纪相当的士子,就有点那个了。”
郭夫人有意含糊其辞,让人对她的话想入非非。
朱璺看着她道:“送?谁说我送他的?”
“宜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丁夫人忙引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朱璺道:“这画子是我送给湘树婢子的,东西就是湘树的,至于她送给谁,那是她的心意,我从不过问。若我赏给下人的东西,下人们再送给旁人,然后都说我送的,那我岂不是送了很多外人?这个下人听说是吴大娘的养子。也不过是个下人,配湘树是绰绰有余的。我看还是趁了湘树的意,让他二人双宿双飞吧。”
湘树忙道:“姑娘,你就算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和你抢男人。”
“混账!”老夫人气得手拍在桌子上清脆的响。
桌子上的茶杯晃了晃,发出沉闷的声音。
左右的人都不敢言语。
湘树虽然受惊,但只是低下头去,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老夫人看着镇定的神情,眸光眯了眯。
荣姑姑也惊讶于这个婢子的定力。
竟然是她送的人!
她自认为身边的人都是可靠之人,怎么也想不到湘树会让她丢脸。
此刻,她比谁都想惩处湘树。
湘树还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你看见了?”荣姑姑冷冷地问道。
湘树木然道:“是。”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有哪些人在场,说了什么话?”荣姑姑审视着她。
湘树背着腹内的草稿,“是月初二,大公子邀请吴公子来作客,婢妇看见姑娘坐在亭子里和吴公子说话。并且送了这幅画。至于说了什么,婢子听不清楚。婢子担心这种丑事被发现,对乡主不利,就匆匆跑到灵苔院里找老夫人,并且说了一些昧着良心的话,把所有的祸都转嫁给了吴公子,以保全乡主的名声。老夫人也相信了。”
老夫人一惊。
连她都被骗了?
这个湘树反了天!
老夫人生气道:“你是说那时,两人在凉亭里是私相传授,而你故意说这个人无理取闹,欺负姑娘?”
湘树点点头:“是。老夫人,奴婢欺骗了您。”
“湘树,你知道欺上瞒下,是什么罪过吗”荣姑姑惊醒她。
湘树向五公主叩了头:“奴婢让五公主失望了。奴婢该死,的确隐瞒了这件事。”
一旁的朱璧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湘树说完,朱璧喜出望外道:“我说呢,原来七妹是这种人。从前真是小瞧了她的手腕。湘树,你平日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被你们姑娘欺负,才不敢说实话的?”
“长乐亭主,奴婢没有——”湘树故意不说下去。
欲言又止,更令人疑心朱璧说的是事实。
朱璺冷眼盯着她:“没有什么?”
湘树咽了口水:“姑娘,您明知故问。湘树不敢说。”
“呵,你都说了这么多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赶快说吧。是我责打你了还是威胁你了?”朱璺不耐烦地道,“要不然,就是你受人威胁,故意栽赃陷害我,所以不敢说。”
前者还是后者,湘树必须做个选择。
湘树被逼道:“是姑娘逼着我说的。湘树只好说了。”
湘树说着掀开袖子,露出一截乌青的手臂:“这是姑娘打的。奴婢劝姑娘不要把与吴公子联系,姑娘就打了奴婢,说奴婢多管闲事,奴婢想着这件事说出来为姑娘好,只好向老夫人认错。先前是我瞒了老夫人。”
看着湘树手上那触目惊心的伤,所有的人都被惊到了。
朱璺蹙眉看着她的伤。
这个湘树果然够狠,对自己如此狠,就是为了害她。
她扪心自问,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湘树的事,为何湘树要这样对待自己?
湘树垂下目光,避开她的视线。
朱璺轻叹口气。
五公主看着她身上的旧伤与新伤,惊愕不已。
“你身上的伤真得是宜安所为?”
湘树欲言又止。
朱璧帮她说话道:“荣姑姑,这有什么不清楚的?湘树是她的婢子,这伤自然是她所为。您瞧,这婢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是被七妹打怕了,才不敢说。她现在是不要命了,才把这件事抖落出来。”
湘树这痛哭道:“七姑娘饶命!”
好像见了鬼一样的惊惧。
朱璺看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她。
朱璧就得意地笑道:“妹妹,你不仅欺骗老夫人,而且还责打下人,我瞧这些伤口都是掐伤的,没有破皮露伤口,也不用敷药,你是算准了这样省事,才敢为所欲为地欺负府里的下人吧。”
朱璺眨眨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一圈,道:“六姐,你怎么知道这伤是掐出来的?难道你常常做这种体罚下人的事,所以才这么有经验吗?”
朱璧脸微红,被说中秘密一样的目光躲闪,她急道:“分明是你体罚下人,我猜测的,你竟然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老夫人,您瞧瞧她,错了不认,还是怪别人!”
郭夫人表现出淡然的样子,安慰朱璧:“长乐,是非老夫人自有分辨,你不用多说什么。清者自清。”
“母亲说的是。清者自清。我就不信,你这么多丑事被揭发出来,还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郭夫人母亲仿佛与这件事无关,她们只是个看客。
朱璺也道:“清者自清。这句话也是我要说的。轮不到六姐编派。”
朱璧气结。
正想同她辩解,她的胳膊被郭夫人拉住。
朱璧回过头就看见她母亲正冲着她淡淡地摇头,示意她别再多说什么。
她到嘴边的话才硬生生地吞回肚里。
但是被一个庶女回呛不发声,她心里很不平衡,她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这时吴大娘忙给老夫人叩头道:“婢妇的养子自知身份低微,实在高攀不起宜安乡主,还望老夫人见谅。看在他已经认错的份上,饶恕他一回,放他离开吧。婢妇发誓,从此再也不让他踏进王府半步。”
老夫人若有所思。
她犀利的目光落在吴刚身上,那吴刚耷拉着脑袋,一副认错认罚的样子,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不管这画是湘树给的,还是宜安给的,这副画都是出自宜安之手。
这个事实是逃不掉的。
老夫人不由得又看了眼宜安。
荣姑姑见朱璺没有替自己辩解,就有点急,暗示道:“宜安你说画子是送给湘树的。你其他的婢女应该知情吧。叫她们过来证明就好。”
朱璺摇摇头:“那天天晚,大家都睡了。只有我和湘树没有睡。我随手作了幅画,湘树喜欢就送给她了。这幅画叫什么名字,湘树你还记得吗?”
荣姑姑被朱璺的话说得一头雾水。
宜安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逼啊。她就不能随便叫个婢女替她作证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老实成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看出宜安是实诚的。
果然丁夫人就看出来了,忙不失时机地道:“老夫人,您瞧,宜安这么老实,不说湘树了,结香和朗月,对了还有那个种碧,都是她的婢女,个个都情如姐妹,把姑娘服侍得无微不至,只要宜安随便指一个出来,替她辩解作证这幅画送给的是湘树,就没事了。可是可怜的七姑娘多么实诚啊。到了这个时候都要说没有人能替她作证。我宁愿相信可怜的七姑娘说的话。”
丁夫人又一口一句可怜的七姑娘。
含沙射影地说七姑娘没有亲娘,被嫡母处处陷害,其实也是在说郭夫人的不是。
郭夫人又气又羞。
她瞪着口若悬河的丁夫人,对她的话耳不闻。
朱璧道:“丁姨娘的话扯远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不是七妹可怜,是我们王府的人可怜,名声都被七妹带坏了。日后出门要被人讥笑。”
老夫人沉冷道:“胡说!”
朱璧方不敢言语。
老夫人瞪了朱璧一眼:“你妹妹受难,你是不是很得意?”
“祖母,长乐不敢。”朱璧脸色微变,忙道。
郭夫人就打掩护道:“长乐心中有整个王府,凡事都从王府的角度考虑。宜安也是王府的一份子。她不会有那份心思的。老夫人,您错怪了长乐。”
老夫人冷哼一声。
丁夫人就把老夫人冷哼不屑的声音解读出来:“是不是错怪,郭夫人你心里有数。大家又不是傻。谁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郭夫人盯着她。
这个丁夫人总是要和她自己抬杠。
吴大娘却顾不得夫人们之间的争风吃醋。
她现在仿佛与郭夫人已经站在了两个立场上。
她极力地替吴刚否认道:“这件事和宜安乡主无关,也和我的儿子无关。老夫人,夫人,求你们相信婢妇,发发慈悲,我的儿子平日里恪守规矩,谨遵长辈们的教导,一门心思读书求取功名,老夫人请让他离开吧。”
吴刚忙道:“是杀是剐随便。”
老夫人蹙眉:“这幅画是乡主亲手送你的还是乡主的这个奴婢送你的?”
吴刚面露难色。
郭夫人见他此刻犹豫,提醒道:“吴公子,这关系到乡主的名声,你要好好作答啊。”
吴刚想了想,道:“是,是乡主送的。”
“乡主亲手送的?”老夫人又追问道。
吴刚点头:“是啊。老夫人,兹事体大,所以小人想了很久,还是要如实告诉老夫人。”
老夫人道:“你方才是怎么说的?”
方才?
吴刚犯了糊涂。
他先前说的话,他不记得了。但是他记得,一定要咬定是乡主赠与他的。
吴刚忙道:“老夫人,小人承认这幅画是乡主所赠。小人不敢收为私有,想了很久还是还回来最好。”
老夫人不耐地看向荣姑姑。
荣姑姑会意,冲吴刚道:“你这个人背个稿子也不尽责啊。你进门时交待说这幅画是乡主的婢子赠与你,但是你说,是乡主的意思。现在你又说是乡主亲手赠与你。前后话语矛盾,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