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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婢女的主子,婢女看到姑娘有危险,就算是拼出命,也要保护好姑娘。婢女也是一时情急,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连婢女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个能耐。”朗月掩饰着。
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宜安相信朗月的话。
朗月看着很柔弱的女子,来到她的院子后,一直默默做事,和种碧的个性完全不同,种碧喜欢说笑,朗月就像发条,一成不变地在院子里转着,忙着。
她不该怀疑朗月的。
萝卜糕没做出来,郭夫人听了吴大娘的汇报后,不顾抱恙之躯,急急忙忙赶过来,拉住宜安上上下下检查个遍,好像放下心似的,道:“吓到母亲了,你没伤着就好。”
宜安从没见过郭夫人待她这么好过,突然有些受宠若惊道:“母亲,我没事的,你放心罢,只是春桃的手——”
“那丫头活该,事情做不好,就要受到处罚。”郭夫人没有半丝同情,话里带话。
宜安看了郭夫人面上带着淡淡的责备,道:“春桃已经受了这么大罪,母亲就饶了她这回吧。”
郭夫人笑道:“当然,宜安你说饶她,母亲就饶她。”说着携了她出门。
郭夫人的表情很怪,看着又像是关心又像是愤恨,把宜安看得有些糊涂。
外面星云密布,夜晚的暖风和煦,一丝萧竹声从远处幽幽飘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夜宴。
郭夫人突然触景生情道:“听到这萧声,就想起你六姐,也不知这半个月在那里怎样了?”
宜安安慰道:“母亲不要伤心,六姐还有半月就可以回来。”
“我膝下通共只有你和你六姐两个女儿,谁想会出这种变故,宜安你还怨恨长乐吗?”郭夫人拭着泪问,眼里充满着期望。
“母亲,我和六姐之间不过是一点误会,我怎么会因为一件小事就怨恨呢?”宜安反问。
这时吴大娘走过来,拿了一件鹤氅,交给宜安道:“夫人身体还没好呢,亭主替夫人披上吧。”
宜安接过来,展开上前要替郭夫人披上,谁知郭夫人阻止了她的动作,反过来把鹤氅披到宜安身上,关心道:“母亲没事呢,不过是想念你六姐,你披着,小心着凉。”
此时的郭夫人哪里还有半点盛气凌人的架势,完全是一个慈悲善良宽容大度的母亲,满满的对女儿的关怀。宜安从小没有母亲,也从未获得过郭夫人如此的关爱,忽然母亲替她披上鹤氅,她心头一热,满满的感动。
朗月看了,心里暗叹自家姑娘真是傻,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她就要掏心掏肺的待人,往后还不知道要吃什么大亏。
果然宜安感动道:“孩儿谢谢母亲。”
“傻孩子,你是我的孩子,母女间怎么这么客套起来。”郭夫人还不望刮一刮她的小脸蛋,一副疼爱的模样,看得人好不感动。
郭夫人忽然又叹气道:“如果你六姐能早点回来,你们两个围在我膝下,就圆满了。”
这时郭夫人的陪房吴大娘道:“是啊,夫人的两个女儿都是极孝顺的,可惜夫人求了老夫人和沛王爷,都不松口,让乐亭主在庵里再待上半个月才准回家。”
宜安听了正要感叹,郭夫人突然回头道:“宜安,老夫人最疼你,你替你六姐求个情吧,你六姐从没吃过那个苦,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就让她早点回来吧。”
“可是——”宜安心里冷笑,没有拒绝。
即使求情也没求。
老夫人和父亲的决定,她就算去求,也不可能。
六姐受罚是因为丁夫人滑胎一事,丁夫人不原谅,她贸然去求,会让丁夫人心生难过不说,还不一定就能让六姐回家。
郭夫人转而失落道:“你和你六姐从小到大吵吵闹闹,你不去求情,我也不怪你。就当母亲没说过这句话。”
宜安故作为难道:“母亲,六姐要丁夫人原谅才行啊,去求老夫人,老夫人未必同意的。”
“是啊,丁夫人心里正气愤着,这个时候去和老夫人说定然不能,但是丁夫人向来对安亭主好,不如直接去求丁夫人。”陪房吴大娘淡淡一笑。
郭夫人转向满含期盼地望着宜安,面上的期待让宜安很是为难。
“丁夫人更不会同意。”宜安淡笑。
郭夫人听了有些不满,道:“你没去试过,怎么知道丁夫人就不同意呢?我知道你还是恨你六姐,你放心你六姐这次回家,或是知道是你替她求的情,日后你们两姐妹感情会更好。”
要是能和睦相处也不至于到现在啊。
宜安心里发笑。
一旁的吴大娘又推波助澜道:“是啊,乐亭主危难之际,安亭主出手相助,乐亭主才会知道你的真心啊。”
“母亲我试试吧。”宜安面带难却。
丁夫人怎可能原谅六姐致她滑胎,简直天方夜谭。
郭夫人松了口气,回头与吴大娘对视一眼,又转向宜安道:“这件事母亲就只能仰仗你了。还是有女儿好,你大哥一声不吭,什么事也不管。”
“今晚,你不必来服侍我,好好回个安稳觉,想想明儿怎么去跟丁夫人说。你六姐若知道提前回家,会高兴坏了。”(。)
083 求情()
“是。”朱璺应道,看着郭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姑娘,你真得要去求情吗?”朗月不相信她会这么做。
朱璺没有答言,转身往北灵院方向走去,边走边摇头笑叹:“呵呵,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么?求情?画虎不成反类犬。”
朗月听了,放下心来,道:“姑娘明白就好,郭夫人分明把姑娘当成老好人一样欺负,想想从前哪一样陷害不是想至姑娘死地,姑娘千万别再信她们了。”
“可是我瞧母亲似乎真得有了悔意,今天你也看到了,母亲还替我披了鹤氅,也很关心我。”朱璺故意笑道。
朗月冷笑一声:“我的姑娘,你可千万别相信她们会悔过。郭夫人对你好是有企图的,这一点点好处算什么,姑娘还是别充当老好了。太老好了,只会被郭夫人笑你傻。”
朗月的话句句不中听,却句句在理。
正说着已经走到了北灵院,朱璺心里自然明白,不过是故意装傻罢了。
但若是表现一下她的善良也是可以的。
人生如戏,不必较真。
北灵院
结香见自家姑娘回来了,一脸吃惊道:“你怎么跟着姑娘一道回来了,不是说姑娘去郭夫人那里留宿吗?”
朗月道:“今天的事真是有趣,你没见着,先是春桃那个丫头不小心烫伤了手,幸亏我眼疾手快,护住了姑娘,若不然烫伤的就是姑娘了。然后郭夫人赶过来一番安慰,说着说着话又扯到乐亭主身上,让姑娘回来好好想办法,明天去丁夫人那里求个人情呢?”
“求什么人情?”结香有点吃惊,看着郡主笑而不语的表情更加不解,边替她脱下鹤氅边问道。
朗月冷冷一笑:“郭夫人替姑娘披上鹤氅时说,让姑娘求丁夫人宽恕乐亭主,明天接乐亭主回家。”
“阿弥托佛,朗月,不可对郭夫人不敬,郭夫人是姑娘的嫡母,再有什么错,也轮不到我们置喙。”结香训诫着。
虽然心里对郭夫人也很讨厌,但是看到看院门的五大娘朝这边探头探脑,她一改神态道。
“结香,你怎么这么说啊?”朗月气愤道。
结香朝门外使个眼色,那个五大娘又缩回了头。
朗月忽然发现自家姑娘一直没开口,便道:“姑娘,郭夫人的话切不可信,姑娘慎重啊。”
荣椒院
郭夫人刚漱了口,一屋子奴婢们垂手屏息,地上跪着的春桃耷拉着脑袋静候发落。
“你是说这件事不怪你?”郭夫人一边净手一边问道。
春桃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弱弱地道:“奴婢原本快成功了,谁想朗月突然闯进来,坏了婢女的事。”
一旁的吴大娘见郭夫人不解,插嘴道:“就是今天陪着安亭主的那个婢女。”
“哦,那个丫头我就没正眼瞧过她长什么样子!”郭夫人一脸嫌弃地擦了手,把巾帕扔进托盘里。
“奴婢不敢说谎,七姑娘身边的丫头好像身手不凡。奴婢刚要推七姑娘时,忽然那个丫头像一阵风似的跑进来,踢了一脚,奴婢的手,手就变成这样——”春桃泣道。
想起不小厨房的事,还心有余悸。
原本所有的事情都策划好了,吴大娘支走所有人,只留下春桃与七姑娘在厨房里忙着做萝卜糕。
春桃力气比较大,推一下或绊一脚,来个安亭主为做萝卜糕不小心烫伤的事故,是极容易的,谁知道安郡主的丫头朗月竟然悄悄在暗处观察着这些。
“你退出去吧。”郭夫人淡淡道,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问责的时候。
春桃没有想到郭夫人只是简单问下情况,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忙忙叩拜出去。
“那丫头什么来历?”郭夫人盯着春桃幸怏怏地离开,不禁皱眉。
吴大娘也不得解,只道:“就是上次金乡公主送的四个婢女之一。”
“五公主?”郭夫人有些错愕,摇摇头,“没有道理呀,为什么要送这份大礼给那个庶女?”
吴大娘寻思道:“不管如何,叫朗月的丫头十分可疑,夫人何不探一探她的底细?”
“区区一个丫头,不足为惜,必要时可处理了她。”郭夫人淡淡道。
北灵院
“朗月,你是什么时候跟着荣姑姑的呀?”宜安托腮笑问着。
想起小厨房的事,对朗月又犯了困惑,朗月见多识广不说,还好像有些身手,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女侠。
朗月奉上茶,淡淡一笑道:“奴婢的家乡几年前遇了大旱,饿死了不少人,奴婢的父亲失散,母亲也是那时饿死的,公主看我一个女子可怜见的,就收留了我。”
“你同我一样,生母不在人世啊。”朱璺黯然神伤起来。
结香和朗月对视一眼,安慰道:“姑娘,还有老夫人和五公主疼呢。姑娘怎么能和奴婢们相提并论。”
“就是呀,姑娘福气多多,有贵人相助呢。”朗月淡淡笑道,众人都没在意她话里会有其他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朱璺顺道去华椒院看丁夫人。
自从流产后,丁夫人房里再也不燃香,连花也全摆到院外。
因为老夫人已发话,下月执掌家事,丁夫人更在乎自己的身体尽快好起来,每日褒汤养身,身子如今已基本痊愈,加上沛王爷温语安慰,每日陪伴。
丁夫人从流产的阴影里走出来,忙碌起下月的谷祀一事。
谷祀是历来皇室一大要事,五谷丰登,百姓才能安康乐业,国家才能稳定繁荣,这项盛事,不光皇太后与皇后亲自主持,皇上有时也会亲临祀坛。今年各个封地都要齐齐举办,盛之又盛,可见一斑。如果这次办得好,老夫人往后会更倚重她,也更能减少郭夫人的威胁。谷祀的仪服特别有讲究,品级地位不同,主祭人的仪服在颜色、饰纹上也大不相同。
宜安一走进华椒院,就听到丁夫人正同管事婆子商量着仪服裁制的事。过了好一会,管事婆子离开了,丁夫人吹着茶沫子吃着茶,宜安上前问好。
丁夫人看到她,面上绽放出一丝笑容,招手道:“七姑娘过来坐。我正无聊呢,来坐近点,一起说说笑儿。你那个丫头种碧呢?”
宜安身边的丫头种碧很会讲故事,经常逗得大家开心。
这时她才发现朱璺是一个人来的,身边一个丫头都没带,不禁感到奇怪。
朱璺坐到丁夫人侧边,从婢女手中接过茶,无心吃茶,问道:“姨娘身体好了没?”
“正说呢,快好了,下个月可以执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丁夫人笑道。
朱璺面露尴尬,红着脸矢口否认着:“我就是来看看姨娘的,姨娘身体好了,宜安就放心了。”
“你还说呢,上次差点让我误会了你,荣椒院的真不是东西!”想到这里,丁夫人气得把茶盏重重的摔在矮几上。
“姨娘不要生气了,事情查清楚了,六姐已经去庵里悔过,我想六姐也是一时糊涂,失了理智才会做出这种事。”宜安安慰着。
丁夫人笑道:“你的心地太要好了,你六姐可不是一时糊涂,也罢不提那一渣,都过去了,日子还长着呢,慢慢看着吧,谁先笑到最后。”
朱璺慢吞吞地喝了口茶,不想再接郭夫人求情的事了。
丁夫人和郭夫人的仇已结得很深很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她这时再糊涂也不能让丁夫人伤心,毕竟丁夫人一直是护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