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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醉(盗墓,GL)-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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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对苏灵雨摇尾乞怜,当真卑贱无耻。但更多的却是说道君漪凰与苏灵雨仗着南诏帝恩宠,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夏氏再不济夏若卿毕竟还在贵嫔位,将一个二品贵嫔整日晾在宫墙外头风吹日晒,这架子真是摆得比天还高。

    这些话虽然都只是暗地里传,但传得多了,自然传到了君漪凰耳中。君漪凰也知道一直将夏若卿拒之门外不妥,无奈之下只得让苏灵雨留在暖阁,自己见了。

    再见夏若卿也并没有别的说辞,仍是最初那一套。君漪凰好听的不好听的都说尽了,夏若卿偏像吃了秤砣铁了心,继续日日登门递拜帖。

    来的次数多了,君漪凰能拒五次,但余下五次总得要走个过场见上一见。到了后来夏若卿既不再提求情之事,也不与君漪凰刻意亲近,只是愁眉深锁坐在客室发怔。君漪凰乐得耳根清净,也不多话,捧着本书坐在上位自顾细阅。

    再后来夏若卿不但自己前来,有时候还会带上贺兰馥。好在贺兰馥也不是个多话的中也时常会搁上几本,贺兰馥坐得无聊就会拿起来看。君漪凰但凡看过的书都会作下批注,有的寥寥数语见解却是精辟独到,贺兰馥看得多了,有时竟会主动向君漪凰请教一二。

    这日里苏灵雨得了本古琴谱,正在暖阁里与君漪凰研究指法。两人正对一个调子争执不下,青绡又掀帘进来。苏灵雨一抬头见到青绡神色,立即明了:“怎么,夏若卿又来了?”

    “是,静贵嫔与兰婕妤一起来的,这是拜帖。”

    苏灵雨看看拜帖,转头望向君漪凰,失笑道:“这静贵嫔上辈子莫不是狗皮膏药变的?甩都甩不掉。”

    “我也想不透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君漪凰放下琴谱,站起身子,人却禁不住晃了晃。

    苏灵雨与青绡一惊,忙上前搀住。君漪凰定住神,见到两人紧张神色,不由笑道:“没事,大概是琴谱看久了人有些晕。”

    “当真没事?还有半个时辰孙御医就要来给我请脉,到时让他也给你瞧瞧。”

    “当真没事,就方才晕了下。”君漪凰笑道,反将苏灵雨扶坐下,“要小心的是你,别一天蹦来跳去的,什么样子。”

    “青绡,淑妃身体不适,你去把今日来的人都回了。”苏灵雨瞪了君漪凰一眼,先吩咐了青绡让她离开,又接道:“什么叫要小心的是我?你就不是**凡胎不会生病的?你定是怕吃药,所以瞒着不愿看大夫,是不是?”

    “我当真没病……”话到一半,君漪凰见苏灵雨眼都瞪圆了,只得改口:“我待会让他把脉就是……”

    “除了头晕还有什么症状?多久了?”

    “没……不过也就五六日,心情没来由有些烦躁,睡不安稳,这才头晕。大约是神思不宁引起的,没什么大毛病,你别操心了。”

    “也就五六日?说了叫你别整日去瞎琢磨,你非不听!”

    “但是夏若卿日日过来,若说没图谋,我总觉不像。若说有图谋,她又什么都不做,连座椅都挑最角落里的……”

    “还琢磨!”

    苏灵雨此刻不但瞪眼,连两颗小门牙呲出来了。君漪凰忍不桩噗嗤’一笑,又怕苏灵雨恼羞成怒,忙打开刚搁下的琴谱,忍笑道:“好了我不琢磨了,咱们瞧琴谱总成了吧?”

    “不成,你既然头晕,我陪你去歇会儿可好?”

    “算了罢,你也说了还有半个时辰孙御医就要来了,这会子睡了待会又起不来。”

    苏灵雨低头一想,确实如此,也就不再逼迫君漪凰去睡,只是把她面前的琴谱拿到自己面前,皱眉道:“不睡也成,不过瞧琴谱照样伤神,你就别瞧了。我对对前面这段,看能不能先把词填上。”

    君漪凰微微笑着挽起广袖磨动砚台,由着苏灵雨忙忙碌碌展宣纸搁镇纸。苏灵雨准备妥当提起狼毫,却见墨汁未好,只能坐在那候着。

    君漪凰眼眸盯在砚台之上,似是漫不经心,轻声道:“雨儿,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我记得这话是我问你的。”

    “不错,那日我答了你,如今该由你来答我了。”

    苏灵雨正在试墨的笔尖一顿,抬起头来望向君漪凰,眸色陡深:“你想知晓什么样的答案?”

    “莫非答案还分几种不成?”

    “宫闱之内,庭院深深,家人不在,姐妹扶持,自然情深。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

    “嗯。”

    苏灵雨闷了半晌,却没等到后续,不由问道:“其他答案你想知晓吗?”

    “嗯。”

    墨已磨得足够浓稠了,苏灵雨手持着沾满浓墨的狼毫,笔尖划过宣纸,手腕轻颤,宣纸上现出的黑痕两侧立时多了许多细小枝桠。

    苏灵雨稳了稳手腕,深吸一口气,搁下狼毫,移身坐在君漪凰对面,一手抚在腹上,轻声道:“我其实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君漪凰长眉稍颦,问道:“什么?”

    “我其实并不喜爱孩子,入宫前我曾有过常伴青灯的念头。”苏灵雨唇角轻勾,微微一笑,“但是我知道那不可能,父亲说过他一定会送我入宫。进宫之前母亲也曾告诉过我,后宫之中,孩子是稳固地位最有利的保障,我当时笑而不答,因为若是必须生下孩子,我也希望是与我所爱之人。”

    苏灵雨瞧向自己长裙下依然显得平坦的小腹,继续道:“陛下昔日夺嫡时凶险万分,皇后娘娘不离不弃,他们之间的情感已不限于夫妻,更有知己之谊。我虽借着与皇后娘娘几分类似的面容上位,却从未有过插足他们之心。陛下非我心仪之人,这个孩子……我也并无太多期许。”

    “莫非雨儿你另有心上人?”君漪凰对于苏灵雨方才这番可说是大逆不道的言语似是并不在意,询问语声依旧淡然。

    “不错。我用心护卫这个孩子,不仅是作为母亲的缘故,还为了一个人。”苏灵雨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依然专注研墨的君漪凰,道:“因为陛下子嗣稀少,这个孩子若能平安出生长大,不但可保我一世平安,更可保得那人此生无忧。我希望我能够在这后宫中撑起一片天地,庇护在她身周,无论她遇到何事,我都能护得她周全,富贵荣华,安稳度日。”

    君漪凰研墨的手一顿,终于放下手中墨锭。

    “这个答案,你还想听吗?”

    “……”

    “若不是她,苏灵雨如今已沦为游荡在阴曹地府的孤魂野鬼。”苏灵雨似是自言自语,接道:“我时常在想这是上一世就注定了的因缘,无论身份为何,地域为何,兜兜转转,终归是会见到的。“

    “上一世注定的因缘吗?或许吧。”君漪凰轻声一叹。

    苏灵雨本渐显寂寥的眼神在这一叹后,忽然转亮,颤声唤道:“漪凰!”

    “嗯。”

    “你当真不介意……?”

    君漪凰抬起头,与苏灵雨目光对视,笑容虽极浅淡,却温熙一如往昔。

    “我为何要介意?人之一生,如白驹过隙。所求之事,不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若……若我说,求今生,亦求来世呢?”

    君漪凰手指抚上苏灵雨脸颊,再滑至苏灵雨肩头垂下的一缕长发上,缓缓将发丝缠绕裹紧在指尖,再也分离不得:“若你所求,今生来世,皆许于你。”

第152章() 
不经意间寒梅渐凋,新芽轻吐。前朝依旧繁忙,后宫依然平淡,似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唯有时日匆匆,犹如指间流沙,毫不停顿的快速流逝。

    这世上人生百态,喜怒哀乐从来不少,有人过得缱绻喜乐,自有人过得度日如年。

    每多过一日,夏若卿心中的抑郁不安就要深上一分。风雷监中防范严密,消息不容易传出,母亲及弟妹被拘入风雷监中已近一月,夏若卿也只得了只言片语,知晓人还活着而已。

    前日圆镜传信入宫,道他那边万事俱备,只等夏若卿这边消息。夏若卿本也欲先除南诏帝,再去与君漪凰苏灵雨计较。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南塘境内因为左淮一事暴民四起,南诏帝心烦意乱无暇踏足后宫,她才先将蛊虫下在君漪凰身上。如今圆镜来信催促,她须得尽快将子蛊取回,以便图谋大事。

    好在君漪凰这边进展顺利,掐指算来,子蛊附在君漪凰身上已过一旬,只要寻个机会演上一场戏,让贺兰馥对君漪凰心生杀念,一切自然能结束得神不知鬼不觉。

    齐郡目前形势虽然危殆,但君漪凰身份毕竟特殊,一夕莫名暴毙,齐郡定要遣人问明因由。且君漪凰身为目前宫中最高阶的淑妃,南诏帝再忙也必定会亲赴后宫查清来龙去脉。只要南诏帝进到后宫,有了时常接触的机会,他的死期就到了。

    夏若卿顺廊慢行,脑中步步推演,面上虽笑意不减,一双翦水秋瞳却蒙上淡淡一层阴霾。拐过廊脚,夏若卿抬头见璎珞仍侍立在门外,便抬手向她招了招。

    ”贺兰还没起吗?”

    ”回静贵嫔,婕妤昨夜寅时才灭灯,奴婢刚进去瞧了瞧,婕妤还睡着,便没惊扰。”

    ”又没睡好么?”夏若卿秀眉微颦,瞧向贺兰馥房门时眼中添了丝惆怅。那夜贺兰馥来找她,后来虽自愿陪她留在南诏后宫中,夏若卿次日也搬回了主殿,两人平日相处表面上一切如前,但感觉上总似多了种隐约的疏离。近来贺兰馥称夜里睡不安枕,不想扰着夏若卿,独自搬到了临近的院落,夏若卿因为蛊虫的事心存愧疚,害怕不小心露出端倪,也由着她。

    罢了,也快了。待南诏帝一死,立刻就安排人将贺兰馥送回北燕解蛊,万万不能让她落在圆镜手中。至于自己与她间的恩怨……恩怨?以贺兰馥的爱恨分明的性子,一旦知晓她一直在利用她,以后怕是再也不会见她了,还谈何恩怨。

    每一想起真相大白后的结局,夏若卿胸口总是会泛起类似针刺的痛楚。微微摇头强自摒除脑中杂念,夏若卿吩咐道:”由她睡吧。她醒来若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去裕丰宫了,晚些回来。”

    ”是,静贵嫔。”

    夏若卿调转方向,出了角门,进到主殿连接前殿的庭院之中。贺兰馥厌恶嘈杂,侍候在承明殿的仆役在同级妃嫔中是最少的了,庭院石路两侧又是高木密藤,行走其中异常幽静。

    夏若卿心有所思,并没注意两侧,根本不曾想到路旁竟会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拖入路边假山丛中。

    跟在夏若卿身后的挽容呆了一呆,刚反应过来就要高声呼救,一道阴沉的声音截在她尖叫之前冷冷响起:”你敢叫一声,就等着给你主子收尸吧。”

    夏若卿在片刻惊吓后迅速定下心神,见卡在自己喉间的手指上套着一枚颜色深碧形如蛇首的指环,立即猜到身后的人是谁,心中倏然一沉,脸上却绽出浅笑,低声道:”原来是张术师。张术师有事派人传话给挽容就是,却不知今日如此举动是为何意?”

    ”你也过来。”张惜春并不理会夏若卿,只是沉声对挽容说道,挟着夏若卿往假山深处走了一段。

    挽容与张惜春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人性格阴沉言出必行,又见夏若卿落在她手中,无奈下只得跟了进去。

    张惜春直觉得走得够深了,环首见四周高木如盖,将几人身形掩得严严实实,这才手一松将夏若卿摔在假山上。

    夏若卿背心撞在山石上,脸色痛得一白,眼中闪过一次怒气,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声道:”张惜春,你做什么!”

    ”做什么?这话该我问你才对,静贵嫔!”

    张惜春每个字都说得极慢,似从齿缝中挤出。夏若卿银牙暗咬,抬头看去,不过一月未见,张惜春模样却似完全变了个人。她人本就极瘦,脸上满布疤痕,如今双目深陷,颧骨高突,更是瘦得如果一具枯骨,面皮上布满密密麻麻黑色斑点,满面怨毒之色,映着树隙间斑驳的微光,竟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连夏若卿都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噤。

    挽容明明已经确认过张惜春自四日前就昏迷不醒卧床难起,为什么她此刻还能站在自己面前?

    ”见到我还没死,静贵嫔很惊讶吗?”张惜春似是看透了夏若卿所思所想,桀桀一笑,”静贵嫔当真是好狠辣的心肠,连那贺兰馥身上的蛊也不想解了,竟这么快就想置我于死地!”

    夏若卿强作镇定,道:”张惜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若卿,明人不说暗话,你何必再装傻?”张惜春冷哼道:”你也别想拖延时间伺机求援。你知道我的手段,只要我动手,你和你这侍女绝无活路可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解药呢?”张惜春伸掌掐住夏若卿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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