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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和西日阿洪都是箭伤,按着蒙筝的处理方式依样画葫芦,处理完也就罢了。但热依木的伤却是十分棘手。
热依木膝盖以下部分被滚木硬生生砸成了开放性的粉碎性骨折。容十三把人拖进藏兵楼的时候就把他裤子撕开大概扫了眼,热依木的小腿不知道是被砸成了几段,白色的骨头茬子戳破了皮肉都露了出来。这已经不是普通骨折用木板固定就能暂时解决的问题,这种伤第一威胁就是失血和极度的痛楚,都能要人命。第二则是感染,就算他们马上出去,外面是什么天气?一刻不耽搁的赶回莫克怕是都来不及了。不过也不能真的就放着不管,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清洗伤口、绷带包扎、最后找了几块木板将骨折部位原位固定住,期间热依木痛醒了无数次又重新痛昏死过去,萨比尔在旁边红着眼睛一个劲往嘴里灌酒,坎吉则是茫然的抓着热依木的手连哭都忘了,就连呆头呆脑的西日阿洪也没了平时傻乎乎的笑容,沉默地看着热依木被几个人守着忙前忙后。
等处理完热依木,容十三抬头就看见萨比尔脸都喝红了。一把把萨比尔的酒囊抢过来自己灌了两口,容十三就开始撵人去睡觉。事情既然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是多余,而且经过瓮城这一出所有人确实都已精疲力尽,不大会除了留守的容家兄弟,所有人靠着火堆都睡着了。
一觉无梦,蓝醉睡醒后就见容玖歪在门洞边上,眼睛紧闭还在砸吧嘴,也不知道是梦见什么好吃的。容十三则半眯着眼睛,对着远处发呆。
“十三哥,你去睡。”蓝醉心里有事,这一觉其实只睡了一个多小时,不过休息得好,精神倒是恢复许多,爬到容十三身边想换值。
“不用,我在想事,也睡不着。”容十三掏出根烟点燃,吐了个烟圈。
“想什么呢?”
“我在想剩下的路怕是也不好走。”容十三叹口气,看了周围一片躺着的,经过一个瓮城机关就大部分人挂重彩,剩下的路要再出点变故,简直是要老命了。
“算了不说这个,君姐怎么样了?”容十三一指躺在另一边满身箭支的贺兰馥尸体,“这个样子……真的……还能用?”
即便现在的整容技术了得,这样出去也太惊悚了吧!
“她在这。”蓝醉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这瓶子本来是装酒精的,酒精给热依木用完后就被她废物利用拿来装君漪凰了。
“……变萤火虫了?”容十三接过玻璃瓶子看了眼里面的白色光球,啧啧道。
“你嘴巴欠啊,你媳妇才是萤火虫!”蓝醉一把抢回瓶子,宝贝似的装回自己衣袋里,“白姐说漪凰现在阴力不足以支使贺兰的身体,后面的路不好走,就把她弄出来了。”
“哦。”容十三了然点头,还想说点什么,看到蓝醉恶狠狠的眼神后决定还是闭嘴明哲保身比较好。
“对了,瓮城机关的总枢你找到了没?万一前面有点什么,我们也有个退路。”
“找到了。”蓝醉一提瓮城机关,容十三更是狠抽了口烟,“你别说,格子套听说早在七国交伐时代就失传了,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北燕的一个偏僻边城里见到实物。”
“格子套?”蓝醉身在倒斗世家,专跟古墓里的各种机巧打交道,当然也听过这套传说中鼎鼎大名的机关。格子套是七国交伐时期机关名家鹊桥子设计出的一种连环机关套。这套机关以没有机关总枢闻名,触一点击发全身,毁一点而余者亦可用,容易击发,不易摧毁,层层叠叠,无穷无尽,以阴毒而闻名于世,后来随着鹊桥子被怡王处死,记载着这套格子套机关精巧所在的那本《鹊桥记》也没了踪影,有传是怡王临终时要求将这本书作了他的陪葬,也有传说是这套机关太过恶毒,怡王大仁,为免遗祸后世直接将记载机关法门的书给毁了。
“是啊,而且你大概也想不到,这套放在藏兵楼里的格子套是用什么驱动的——居然是蒸汽。我估计这座城下面可能有道地壳断层,地热源源不绝,就让北燕人拿来用了。”
“……难怪这么多年了都还能用……”
“嗯,不过这套格子套还是没学到精髓,每个格子都安在储藏箭支的夹层里,而且位置都差不多。格子外设置的套中套也比较简单,不然光破这个格子套我起码就得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
“就这已经够我们受的了。”蓝醉听完揉揉鼻梁骨,苦笑道,“这都什么破事,北燕人居然弄到了《鹊桥记》,也是活该我们倒霉。”
“行了,往好处想想,我们居然能活着破了格子套,等咱们出去一吹嘘,这可牛逼大发了。以后咱们也别倒斗了,专门开个茶楼去讲书,光这就够咱们说道一辈子的了。”容十三拍拍蓝醉,嘻嘻笑道。
“少来了,你心里越是没把握,越是满嘴跑火车。白姐刚也给我说她感觉这地方古怪得很,前面还不知道是有什么鬼东西。”
“白姐说什么了?”
“她就说这地方阴气和邪气重得很,却一个鬼都没见。”一个不同于蓝醉的嗓音回答了容十三的疑问,蒙筝说完后坐起身,单腿跳着靠过来。
“蒙筝你多睡会,他们还没醒。”容十三看着蒙筝跳得吃力,还想去扶,不料蒙筝并不是想到他和蓝醉身边,而是跳到贺兰馥身体边上就停住了。
“不睡了,睡不着。十三哥,我和蓝姐守着,你去睡会吧。”
“行吧,那我睡去了。”容十三不是铁打的,确实也累了。见蓝醉和蒙筝坚持,自己裹了条毯子窝到火边,不过两分钟就睡熟了。
蒙筝跪坐在贺兰馥尸体边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贺兰馥妖艳却冰冷的脸,自言自语道:“好歹样子还看得出来,其实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挺在意的。”
话说完,蒙筝掏出把小匕首,将箭头位置划破,一一将箭支从贺兰馥身体上拔了出来。
蓝醉见状也觉愧疚,上前跟着帮忙,两人不大会就将所有箭支都拔下来叠成一摞。蒙筝又找了件完好的衣服给贺兰馥换上,替她梳理好头发,总算把贺兰馥又弄成了干干净净的模样。
蒙筝愣愣盯着贺兰馥瞧了半晌,忽然道:“蓝姐,你们是不是都特别恨我?”
第234章()
蓝醉一怔,没想好这话要怎么回。
要说一点不恨肯定是骗人的,上一辈子君漪凰和苏灵雨两个人的生活,完全被夏若卿搅得乱七八糟。但君漪凰时常宽慰她,她也渐渐想通了,那毕竟是上辈子的事,再牵扯到这辈子、下辈子,又有多大意思呢?要说真恨,其实在地底蓝醉多的是机会弄死蒙筝,蒙筝再厉害也要借助蛊物阴魂,现在根本就没这些玩意。单论身手而言,蓝醉相较蒙筝胜的何止一筹。
至于平时的防备,其实是被坑太狠后的条件反射。奚落两句无非也就是为了出出心里那口气罢了。
但蓝醉的沉默却被蒙筝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蒙筝点头道:“这话是问得多余了,你们恨我也是应该的。”
“蒙筝?”
“你说这人这么好,我当时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蒙筝对蓝醉的呼唤置之不理,又去顺贺兰馥的头发,“非等人死了,我才后悔。”
蒙筝这两句话上下一连贯完全是夏若卿的语气了,蓝醉听着就打了个寒噤,手不由放到腕镯开关上,暗忖道这地方该不会真的这么邪门,能把蒙筝给弄没了,把夏若卿给勾出来吧?
仔细一回想,好像从掉下来以后,蒙筝的表现确实大异于原来,少了几分故作的柔弱天真,多了几分傲气与强势。
问题是夏若卿原来也不是这么个性格啊。
“君姐的一魂一魄在一枚祖母绿戒指的戒面里,在夏若卿尸体左手的食指上。那枚戒指你应该认识的,是君姐的东西。”
蒙筝此话一出,立刻吸引了蓝醉所有的注意力。蓝醉紧张得背心顿时冒出汗浆,一跃而起奔到蒙筝身边,一把卡住她肩胛,喝道:“你果然全部都记得!”
蒙筝被卡得生疼也不挣扎,继续道:“夏若卿死的时候贵嫔名号还没被削,身上的饰物下面的人是不敢动的。不过夏若卿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尸体为什么被送到这里,戒指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君姐的魂魄在那枚戒指里。”
“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漪凰死了你都不放过她!”
“因为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一无所有。我想让阿馥活下去,陪着我,用别人的身体也没关系。”
“你——!”蓝醉脑中嗡一声响,理智全失,腕镯出鞘,映着火堆红影就向蒙筝脖颈削去。
倏地一道黑影破空而过击在蓝醉手腕上,蓝醉吃痛,手腕一偏,第二道黑影随即飞来,将腕镯的刀刃击偏。
“丫头你发什么疯!”容十三跳将起来,手里还扣着第三枚石子,扑过来就把蓝醉从蒙筝身边拖开。
容十三是被蓝醉和蒙筝的争吵声吵醒的,他一吼容玖和白素荷跟着醒了,就见蓝醉跟容十三打成一团,想挣脱容十三的拉扯,一边蒙筝坐在地上,脖子边缘多了条血线,。
容十三知道这一松立马就得出人命,哪里敢放,招呼容玖一起把人制住,白素荷连忙去看蒙筝脖子上的伤。
好在容十□□应得快,刀刃只划过表皮,没伤到动脉。
白素荷只得又掏出药粉纱布替蒙筝包扎,声音冷到了极点:“你又干什么了,把她刺激成那样?”
“没干什么,只是把藏君姐魂魄的地方告诉了她。”蒙筝很不以为然地笑笑,“不然我死了,你们找不到怎么办。”
“胡说什么。”白素荷裹着绷带的动作微顿,露出想揍人的表情,“你是发烧了还是吃饱撑着了,去想这个?而且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不记得?”
“因为那时候我还在做梦,但是现在觉得那也许真是一场梦,可能永远都实现不了。”
“你什么意思?”白素荷完全没理解蒙筝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的含义,蒙筝却只是笑,再也不说话了。
这一闹谁都不敢再睡,白素荷和容十三把两个惹祸精隔得远远的,生怕又打起来。容玖揉着眼睛满脸郁闷地把小锅架在火堆上,在肉干里加了水,临时充当起伙夫,不大会肉香就飘了出来,把坎吉和西日阿洪也给勾醒了。
等肉完全煮好,容玖把半醉的萨比尔摇起来,又冷了半碗肉汤给热依木灌下去。睡过一觉,吃下几张馕裹肉,再喝下两碗热汤,所有人萎靡的精神皆是一振,先前的惊吓和恐惧仿佛也被肉汤冲下去一截。容十三吃完就拉着蓝醉到城门边那条铜盾路去观望查探,一方面为转移蓝醉的怒火,一方面也为后续行动做准备。
在古代的陵墓中,一般涉及到门的地方都布置得有机关,所以之前容十三和蓝醉在中了瓮城机关后都没往城门部分靠,而且那时候情况危急,光亮不足,他们也没分神去仔细看。这时候走近了城门,他们才发现这道城门门缝部位伤痕累累,破损得很厉害,再一想藏兵楼上的□□机关都完好,当时北狄人肯定是强行攻破了城门闯进来的。只是这时候藏兵楼下这扇不大的城门又从内部锁住,落了铜闩,门后还放了拒马,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城门后方那条用铜盾铺成的路远看还算整齐,近看却比较凌乱,许多地方的铜盾都歪斜了,露出横在铜盾下的□□。容十三走到一根□□边去看,这才恍然为什么要将枪放在下方。原来这些石板尺寸太大,单用盾牌够不到石板两侧,只能用□□担在石板连接的转轴上做成支架,再放上铜盾,才能踩踏。
“这踩错一脚翻一窝啊,真特么狠。”容十三啧啧道,“丫头,你都瞧半天了,翻板底下长花了不成?”
刚才容十三去看铜路的时候,蓝醉就蹲在一块半侧转的翻板边往下看,容十三回过头见她还在看个不住,跟着就把脑袋凑过去了。
那个洞口下面黑幽幽的,只有一小圈范围映着一小片绿光,而且那片绿光的范围也小到离谱,就像一个光点儿,让人很难准确判断洞底和地面的距离。
容十三知道那点绿光肯定是蓝醉丢下去的荧光棒,但荧光棒的光线再弱也不会弱成这样。
“怎么回事?”
“不知道,可能下面铺的材质能吸光,电筒也照不下去。”蓝醉咬着嘴唇眯着眼睛,但是依靠那一小点绿光根本看不清什么,只能隐约辨明下方并不平整,而且隔一段就有一截尖锐的凸起,大概是北燕人倒插的刀枪之类。
容十三不信邪,打开手里电筒,一照,果然白亮的光线快到底部的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