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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搓着手,继续说道:“二弟,你看过不了多久你便要出嫁,到时候家里就爹与你大哥两个干活的人,现在上山打猎的人又少了许多,连个结伴上山的人都找不到,而且也是危险的很,要不你问问庄辛延,能不能给你大哥找个什么活?好让他贴补家中?”
林其半阖着眼帘,这样的话他以前听到的不止一次。
而他也只会用相同的话回应着,“新屋那边还在建房,五文工钱一天,如果大哥嫌累,可出去卖糕点,就是最不济一日都能挣到十文。”
“哎呀,你大哥的性子你还会不知道?他能够吃的这个苦,咱们家还会穷成这般?”王氏急了,庄辛延明显的就是手中有银钱,但凡漏出一些来他们家的日子就会好过不少,可偏偏,林其油盐不进,真要是成了亲恐怕就是连管都不管娘家的人了。
她心中带着气也带着慌恐,接着说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是,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不顾爹娘,可得顾顾你小妹你侄儿啊。”
林其抬眸,极其认真的说道:“大嫂,今日的话我只说一遍,如果你能够听的进去便听。咱们家会成这个样子,大哥懒散是一个原因,可更多还是出在爹那,如果他继续不顾自家去贴补阿奶那,你觉得咱们是有多富贵才能填补够那个窟窿?”
王氏哑然,她如何不知晓。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有些慌乱,现在还有林其能够制住爹犯糊涂,可一旦林其成亲离开,谁还能够劝住爹。
她张了张嘴,还待要说时林其紧跟着说道:“大哥不顶事可是他还能够听劝,只要你强硬起来何尝不能让他多干些事?家中确实还有一些银钱,等下我回到房间便拿给你,以后家中便由你来管着用度,能不能扛住爹娘也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就如你刚才所说,哪怕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你的儿子,在这个家,他只能够靠着你了。”
林其说的这些,让王氏是有些懵头转向,她以前不是没想过,掌着家中的银钱,可是真要成了真,她反而有些胆怯了。
爹糊涂不顾自家、娘胡搅蛮缠、自家男人是个窝囊废再加上一个爱耍性子的小姑子,这些人,她如何能制的住?
林其却没有管这么多,他从屋子里翻出了三两多的银子,一两多是家中的存银,剩下的二两是他与林东的聘礼留下的一半。
将银子攥在手中,他又来到王氏的面前递了过去,说道:“我的性子大嫂你知晓,成亲之后哪怕庄辛延愿意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给你们银钱,林东那更是,他有公婆在上头,哪怕就是他心软他也没能力去帮。所以你们是要坐吃山空还是借着这三两银子钱生钱,都归你自己去选。”
亮晶晶的银子,还是三两多。
握在手中真是感觉有些不真实,王氏先是狂喜,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穷的压力。
她还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做,可是却隐约的能够感受到,原来林其在那么小的年纪,就独自一人扛下所有,还扛了这么多年。
不由有些鼻酸。
林其再次回到了房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的压力。
他记得林东成亲之前,还有些惶恐不安,甚至紧张得手心都在轻微的发颤。
可是他却没有一丝的紧张,反而更加期待那一日尽快的到来。
与庄辛延生活在一处,平淡安然。
当林东来的时候,林其还坐在木板床上想着以后的日子,嘴角上一直浮现着笑意。
“二哥你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林其下意识的就是摸了摸嘴角,“你怎么来了?可别经常往娘家跑,有些长辈不喜欢。”
“没事呢,我同爹娘说了。”林东顺势坐在二哥身边,如以往一般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爹娘对我很好,宝成在家是最小的,上面还有个哥哥,也许是因为年纪相差的有些大,哥哥嫂嫂都是把我们当做孩子般宠着呢。”
“那就好,你性子虽柔可待人也好,相处久了他们也会喜欢上你。”对于这点,林其从来就没有担心过。
“二哥快别担心我了,你的嫁衣呢?咱们家都没一个会针线活的,正好婆家嫂嫂会些针线,我便央求着她在你的嫁衣上绣些喜气的绣活,离着日子还有些时日,肯定能赶上。”林东说着,就是四处去望,却被林其给压了住。
林其说道:“今日去镇上庄辛延在布庄定了两套成亲时穿得衣裳,不用麻烦你嫂嫂了。”
“当真?”林东双眼发亮,他道:“肯定很漂亮,到时候二哥穿着定是十分的好看。”
林其僵硬的笑了笑,好不好看他不知道,可他确是知道这两身衣裳可真够贵的。
天色不玩,林东又是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林其正要睡下的时候,他突然从一旁翻出了一个小木盒。
里面放着的便是针线。
摘野果子、狩猎、打理家务以及厨艺等等,他都是拿手,唯独针线,就是连普通的缝补都是歪歪扭扭完全不像样,缝好后大的口子用手指头都能够捅进去。
在烛光下他拿着细针,微微眯着眼将线穿了过去,随意的拿起了一块粗布练了起来。
因为没有大清早的卖花糕,来到灶房的时间也没那么早。
不过,每日庄辛延都是先熬好白米粥等着林其来了一起吃。
白米粥配着腌制好的小菜,再加上几个馍馍或者烙饼,味道也是不错。
唯一不好的是,本来两人浪漫的早餐时间多了一个破孩子还有个破孩子的阿姆。
因着郁宁的关系,小逸这段时间挣得不少,可仍旧没有拉下灶房这边的活,也坚决的不收工钱,就包了一日三餐。
不过,没瞧出来得是,小逸阿姆厨艺倒是十分的好,而且瞧着他做菜的架势还真以为就是一个平常人。
“庄哥哥,郁宁说他们家的糕点卖的可好啦,半日的功夫就卖完了。”小逸脸上带着笑,又忙活着盛粥给阿姆端了过去,他道:“郁宁明日得空,我便约着他一同去镇上,到时候我买些米和腌菜回来,不能老光吃你的。”
破孩子虽然是个破孩子,可有时候确实懂事的令人心疼。
庄辛延并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小逸最希望得到答复不是拒绝,他便点了点头,“行,可别买多了,腌菜放久了咸。”
说话的同时他又起了身,去盛了一碗浓稠的稀饭放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因为他已经听到了林其的脚步声。
果然,没过几息林其便进了门。
打了招呼便坐在位置上,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庄辛延却是狐疑的望了过去,看得林其是十分的不自在,他低声说道:“你看什么呢,赶紧吃饭都凉了。”
庄辛延却是眉头紧皱起来,他沉声说道:“把手给我。”
本来是两手捧着碗,听着这一声,林其下意识的就是缩到了背后。
可没藏一会儿,就是被庄辛延抓住了手腕拿了出来。
林其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第28章 (捉虫)()
林其还未回答,小逸双手撑着桌面探身过来,十分了然的道:“这是被绣针扎的呀,林哥哥是在学针线么,要不要我来教你,我的针线活可好了。”
说着,还将自己衣裳打着补丁的地方揪起来,只见上面的针线极为的缜密,有些地方甚至还绣了个小小的花草上去。
这一瞬间,林其有些难为情,他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自己绣的东西拿到小逸的面前,不然太过丢人了。
小逸却是晃了晃脑袋,“如果不是怕浪费针线,我还想绣个兰花上去呢。”
庄辛延抽搐着嘴角,“男孩子绣什么花。”
“为什么不能绣。”小逸嘟着嘴,又睁大着眼睛望着林其,说道:“林哥哥,你要学吗?我回去拿针线现在就教你。”
哪里知道,林其还未回话,庄辛延便是说道:“你去拿。”
“好唉。”小逸差点蹦跶起来,能当个小夫子般去教导别人,他还从未尝试过这种滋味,对他来讲实在是太有趣了。
小逸撒欢般的跑了出去,林其连拒绝都来不及。
他拧着眉头嘟囔:“我什么时候说要学了!”
他是要学没错,可他比小逸差了八九岁,在个孩子面前出丑,他是真的难为情。
庄辛延摸了摸林其指腹上的小痂点,有些心疼,他不舍得林其受伤又怎么舍得他去学针线,他便道:“自然是我来学,小逸都能学会,我自然也能学会。”
林其有些惊愕,小逸会针线,是因为无法。
可是庄辛延不同,谁家男儿无缘无故会去学针线。
这个时候的林其都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只是微微张开着嘴回望着他。
而庄辛延却是附身上前,唧一口印在了他的唇上,笑道:“赶紧喝完粥,真得凉了。”
对于这一吻,林其倒是没有惊讶,只因为这样突然袭来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他伸手捧着碗,大口的喝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米粥还带着些许的温热,喝下去感觉身上暖烘烘的。
小逸跑的快,没过多久便回来了,他本想冲到林其身边时,便被庄辛延拎着带到了门口,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坐下来,就着一块碎布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拿着针线绣了起来。
林其本收着碗筷,可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中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这么望着。
“幽谷出幽兰,秋来花畹畹。”
一道细声,林其回头望着身边的人,他不解的问道:“文筝叔,你刚说的什么?”
“兰兰花啊,小逸最喜欢兰花了,兰花可漂亮了。”文筝说得时候手舞足蹈,脸上却是带着喜爱的神色,想来喜欢兰花的并不止小逸一人。
而这时,文筝又带着哽咽的说道:“可这里没有,都没有兰花,文筝和小逸都喜兰花。”
林其连忙安抚:“文筝叔可还喜欢什么花,我去给你找找可好?”
兰花他们村子里可没有,倒是山脚那方有些常见的野花,有些瞧着也挺好看。
文筝脑子有些不清明,可却很容易安抚,不过转眼之间他眼眉中又是带上了笑意,林其与他说着话,两人的目光却是落在门边的那两人的身上。
阳光斜落,晒在他们身上,熠熠生辉,明明晃晃。
而这时,林其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婉转的歌声,声音有些淡,却声动梁尘。
‘山间卧,花落
淡香焚,琴弦拨
留白点墨,他心中怎定夺
无须说,谁错,红尘此刻凡心落
离经易道,我只为一世诺’
我只为一世诺。
这一日。
没有凤冠霞帔,没有鞭炮齐鸣,有的是鼓乐喧天、欢声雷动。
庄辛延总算明白,为什么那日林宝成的嘴一直咧开傻笑没放下过。
别说现在了,打从昨天开始他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后,特别当他去到林家接亲,见到那个身穿红衣,朗眉星目的男儿时,他的神色中甚至带着些痴迷。
双儿成亲,无需盖头遮脸。
因着庄辛延雇了大红花桥,林其便得由家中兄长背着出门,林立更是老早就准备好,三弟成亲的时候因为没有雇轿也没牛驴骑着出门,所以也无需让人背着出去,倒是让他有些遗憾,现在二弟的大喜之日,他倒是能够被派上用场。
瞧着时间差不离到了,他整理整理了衣裳,问着身边的媳妇:“怎么样,可还好?”
“好好,快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王氏赶紧着催到。
林豆子两手各自抓了一把糖跑了过来,欢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他脆生的说道:“二叔出嫁咯,出嫁咯。”
林立心情好,摸了摸儿子的头,“走,咱们送送你二叔。”
哪里知道,林豆子乐呵呵的说道:“二叔走了呀,二叔夫背着二叔走咯,他还塞了我一把糖呢。”
“什么?”
没错,他都没背过自家小夫郎,庄辛延怎么可能将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哪怕就是哥哥都不行。
林其以前身材修长却有些瘦弱,这段时间补得好,身上的肉也结实了许多,可庄辛延背着仍旧不觉得重,在周边欢笑声中,他微微侧头说道:“要不,我就直接背你回家,反正也没多远。”
林其双手搭在他的肩头,脸颊贴着他的颈项,这是两人在这么多外人面前第一次这般亲密过,他笑道:“是谁雇得花轿,难不成让人白得了银钱回”
说到这里,他脸色微微一变,伸手狠狠捏了捏庄辛延的肩膀,林其咬牙道:“你的手给我放老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