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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替成名-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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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修懿甩了甩头发,将奇怪的触感抖落。

    因为太过劳累,何修懿一夜都没有做梦。

    第二天一大早,他再次提前四十分钟赶到了片场。

    他要珍惜这一周的排练时间,将人物理解透彻,将情绪酝酿到位,将台词背得烂熟,将走位牢记于心。正式开拍之后绝不能拖后腿。

    排练不会如正式拍摄般一场一场地来。导演通常会将多场串在一起,哪怕背景不同也会一起排练。比如,“一个人在餐厅干了些事,而后迈步走到卧室,又在卧室干了些事”其实应当至少是两场戏,但排练时几乎一定是一起的。这样可以节约时间成本。

    李朝隐说,这一周的排练不会只练“宋家大屋”当中发生的事,而是全部——有时他需要把“宋家大屋”里里外外当成其他场景。

    马上要开始运用肢体语言了,何修懿觉得稍微有一点紧张。

    李朝隐对肢体语言要求很高。就在昨天,还说:“台词不是你的盔甲,很多演员认为台词会保护他们,这是不思进取的想法。的确,只要有台词的存在,电影观众一定能看得懂。但是你要思考,他们为什么要观看你的表演,而不是读剧本?你能传递什么剧本外的东西?”李朝隐甚至是十分极端地道,“有声电影技术,全面拖慢了演技、摄影、灯光、布景的发展。”

    还有一小段时间,再把台词背一遍吧何修懿想着,走到了“沈家大屋”的落地窗前,将目光放在远处地平线,头脑放空,张开嘴唇,开始小声念叨电影中的台词,希望借此加深记忆,让他在排练中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肢体动作上。他只看了几天剧本,远做不到倒背如流,然而,如果排练时连台词都有困难,肢体动作一定会惨不忍睹的。

    何修懿一直站在窗前背台词,浑然不觉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郎君呃,郎君”

    卡壳了。

    这一段戏,是在两人第一次激情戏过去之后,沈炎给没有念过书的宋至讲述中西方各种对“丈夫”的称呼,从起源到发展,还逼着宋至一个个地念,算是调…情。

    “郎君”下面是什么词来着?

    何修懿忘记了。

    他不想看剧本,努力地回忆着:“郎君”

    忽然,何修懿看见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从他背后伸过来,撑着明亮的玻璃窗。与此同时,一个低沉性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还带着呼吸的热气:“别‘郎君’了。‘郎君’叫你去排练了。”

    “!!!”何修懿惊觉,左然在离他极近的地方!!!

    他连忙转头看。

    左然还是面无表情,垂着眸看着他,仿佛真的只是叫他去排练的。半晌之后,左然又开口道:“行了,时间到了,没什么事的话立即过来准备。”

    说完一转身,离开了。

    他本以为,随着杀青,他与左然之间短期内便再也不会产生什么密切的联系了。他们二人,好像站在没有桥梁的断崖的两岸,看似相距不远,可实际上自己根本无法走到对方身边与其并肩而立。

    在微信中,左然讲的基本都是剧组拍戏的事,只是会在聊天最后对着何修懿道一声晚安,好像只是在让另外一个主演了解拍摄进度。左然其他所有消息都用文字,只有“晚安,好梦”,每次都是语音。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何修懿明知那些几秒钟的语音全都是“晚安、好梦”,千篇一律毫无变化,却还是会每天晚上点开来听,有时甚至不止一遍。

    左然声音非常磁性,似乎具有某种力量。

    至于剧组的其他人,何修懿联系得不多。

    家族正式杀青是在年末。正式杀青之后又过了二十天,剧组才在会所举办了杀青宴,何修懿也终于再次见到剧组众人。

    在杀青宴上,李朝隐一反往日的严厉,用力地夸奖了剧组里的每一位演员。

    在轮到何修懿时,他说:“修懿,我相信你感受到了六年空白的影响,然而,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演员,也更加懂得什么是‘生活’,是时候重拾自信了。”

    “谢谢李导。”

    “小溪,”夸过了何修懿,李朝隐又开口,“影后每年都有,解小溪却只有一个,不要太在意虚名了。”

    “于诗,”接着,李朝隐将视线转向游于诗:“你的表演非常正统,非常纯粹,不带任何商业色彩、偶像包袱,我很喜欢。”

    李朝隐显然最为游于诗可惜:“窦富瑙导演正在进行大规模选角。那部片子我个人认为男一号的角色蛮适合你的,正在向窦富瑙推荐你去试镜。”窦富瑙,也是一个有名导演。

第78章 《又见余美丽》(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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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修懿也有些无奈——常年如冰山一般的左然喝醉了之后怎么是这样?他那些狂热粉丝知道了会不会纷纷爬墙到别家?

    不知是谁开玩笑似的说:“影帝该不会喜欢柳扬庭?错把长得很像的何修懿当成自己暗恋的对象了?”

    何修懿笑了笑:“不清楚;可能吧。”

    折腾半天,监制有点累了;叹了口气,对何修懿问道:“要不你把左然带回你家去吧?就一晚上明早你们两个一起赶去片场。看这架势,就算你帮忙把他送回家;你离开后他也又会闹的。”

    何修懿沉默了一下;半晌之后才开口说:“我那房子面积很小,我怕左老师住不惯。”

    监制笑了:“他哪里是那么矫情的人?”作为演员;忙起来时从第一场拍到最后一场无休;冬天穿短袖;夏天穿棉服。左然还不红的时候,有几次在村里拍戏;眼睁睁地看着老鼠经常嚣张得从睡着了的人身上踩过去。不过,每次在记者问到拍戏是不是辛苦时,左然都会十分平静地回答:“没有感觉,这应该的。”

    何修懿只能应承了,扶着左然;再次钻进那辆“慕尚”;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址;而后便让左然靠着自己,一路往熟悉的小区去了。靠着他的左然再也没挣动过,仿佛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媳妇”。

    何修懿的“家”真的非常小;在一栋八几年的老楼一楼最内侧;一室;没厅。地板踩上去吱呀吱呀响,墙上的白漆也有些剥落了。

    这是他最近才租的房子。母亲去世之后不久,便有人给父亲介绍了一位四十岁的离异的女性,父亲觉得十分喜欢,见了几次面后便让对方住到了家里来。据说,她的儿子借了几十万块参与什么“庄园开发”,被人骗得血本无归,于是她只好卖房子还债,出来再找“老伴”也是因为实在是没有住处了。何修懿的父亲急着“抄底”,因此不顾旁人指点,坚持让“女朋友”住进他唯一的一套房子里了。何修懿见过“准后妈”,十分漂亮,风韵犹存。他的父亲是个“颜控”,何修懿的母亲便是个大美人,而何修懿像他母亲,桃花眼、高鼻梁,还有一双长腿。

    何家一共两室一厅。何修懿将近三十岁,和四十岁女性住在一起实在是有一些别扭,只好出去租了房子。他的经济十分紧张,也租不起什么好的,只能一边干着兼职一边勉勉强强将就着住——他最近的一个兼职是给朋友开的婚纱摄影当模特拍摄宣传照。

    左然进门之后却没什么不适。何修懿让他坐在椅子上,他便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只盯着何修懿,别的什么都不在意。

    何修懿觉得有一点好笑,玩儿心上来,逗着左然说:“闭眼。”

    左然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何修懿又道:“睁开。”

    左然又是照做。

    “张嘴。”

    “”左然双眼直盯着何修懿,半仰着头,似乎觉得自己会得到一个吻一样,微微启开一条唇缝,还伸手去拉何修懿的腕子。

    何修懿连忙道:“行了闭嘴。”

    “”左然有些失望地合上了双唇。

    看着左然这样,何修懿感到有一些诧异,问道:“左老师,左影帝,你对我相信到这种程度?”

    左然点了下头。

    何修懿突然之间竟然有些羡慕那个“媳妇”。此刻的左然很像幼儿园孩子,不搭理“陌生人”,只愿意把昏昏沉沉的自己交给“媳妇”,完全听对方的指挥。这种羡慕很没由头,因为何修懿甚至不知道那个“媳妇”是否当真存在——是左然现实当中的恋人,还是他酒醉之后的幻想。

    何修懿又对左然道:“你在这稍微坐一下。我去洗漱,马上回来。”

    “好。”

    何修懿走进破旧的厕所,打开了那个摇摇晃晃的笼头,等了足足有五、六分钟,热水才汩汩地流进了池子里。白天用于修饰的妆去吃饭前已经卸了,何修懿在洗脸这步并没有花太长时间。之后刷牙、使用牙线,当他从厕所再走回客厅里时,左然刚好独自待了十五分钟。

    何修懿看见左然依然坐在门厅内的木质餐桌前,微微蹙着好看的眉,修长的手指拿着一张红色便签纸,似乎正在研究什么。

    “左然?”红色的便签薄一直放在餐桌上,是正方形的,何修懿有时会在上面记录信息。何修懿心里琢磨着:原来方才左然在玩这个,怪不得一直没发出声音。

    左然没有答话,继续与手里的便签纸搏斗着。他将纸折过来、折过去,时不时地拆开,而后再折过来、折过去无限地重复着无意义的流程。那张红纸折痕遍布,看着有些伤痕累累。

    何修懿想将纸抽出,左然却固执地不让。

    “”何修懿只好等一下。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左然终于完成了他想要完成的高难度操作——将手里那张红色的便签纸折成了一个心形。何修懿仔细看过了,心形折法十分简单,有效操作只有四到六步,却把喝醉了的左然足足绊住了将近20分钟。

    何修懿:“行了,留着吧,别丢了,明早起来你再看看。”不知左影帝明早听说自己折这颗心花了二十分钟时会作何感想。

    那边,左然却用两手捧着那颗“红心”,径直递到了何修懿面前。

    “”

    “送你。”

    “”

    左然双眼饱含期待:“送你。”

    “好吧好吧。”何修懿只得先随便接了,将那颗历经磨难才被送出来的红心握在手心,“谢谢,谢谢,咱上床睡觉吧?”因为被左然摆弄了整整二十分钟,红心上还有一些被熨烫过一般的温度。

    “嗯。”左然貌似十分满意地道,“上床。”

    “我还是给你擦一把脸吧。”左然的脸“价值连城”,不洗脸的话万一明天冒一个痘出来,李朝隐导演可能要唯他是问了,至于刷牙,难度太高,还是算了,一个晚上蛀不了的。

    左然找了半天找不到路,何修懿只好推着他走进唯一一间卧室。卧室的床只有一米二宽,睡两个成年男人其实有一些勉强,不过此刻也没有选择了,何修懿只能选择与左然挤一晚了。

    他本来打算让左然和衣而卧——帮对方换衣服毕竟是一件麻烦又尴尬的事,没想到左然却自己除了衣衫,只穿一条内裤便钻进了何修懿铺开的被子。

    “”

    左然似乎想摸,被何修懿喝止住了,于是改为伸手连着被子一起搂着,迷迷糊糊地在何修懿耳边胡乱叫,一会儿是“老婆”,一会儿是“媳妇”,一会儿是“心肝儿”,一会儿是“宝贝儿”,一会儿是“亲爱的”到了后来,变成了带着幽怨的“小傻瓜”、“小笨蛋”

    “”何修懿忍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下去了,转过头问左然,“你知道我是谁?”

    “?”左然露出一脸茫然。

    “你能说出我的名字吗?”

    左然颇为困惑地盯着何修懿瞅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何修懿。”

    “你可总算认出来了。”

    何修懿刚放心了下,左然又开始乱七八糟地喊“老婆”、“媳妇”、“心肝儿”、“宝贝儿”、“亲爱的”、“小傻瓜”、“小笨蛋”

    每次何修懿让他叫名字,他都能短暂地清醒一下,之后又是醉得一塌糊涂。

    到了最后,左然终于是要睡了,不过睡前还神叨叨地嘟囔了两句。何修懿觉得好像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仔细听了一下,却发现是“你太坏了”、“你太坏了”,声音渐小,最后终于变成了沉稳的呼吸声。

    何修懿:“”真是一言难尽。

    算了,太累了,也睡吧。

    一夜无梦。

    早上,何修懿起床的动作惊扰到了左然,左然颤了一颤睫毛,有些困难地睁开了眼睛。在发现天花板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之后,眼瞳现出一丝困惑,但是很快便锁定了坐在床边的何修懿。

    何修懿解释说:“昨晚你喝醉了。”

    左然坐了起来,颈部和肩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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