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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杨。
“不看五官,只看体形,罗杨简直就是大志的翻版!”王美丽向杨淑怡惊叹着描述。
杨淑怡心里一阵冰凉。
“林燕!”深夜,玲子从昏天黑地的研究生备考中返回宿舍,身后有人恶喊。
玲子转过身。一个林燕并不认为自己认识的女生站在身后。
玲子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
玲子不说话。
“果然特别,够冷静啊!”
玲子听出对方话中的敌意,抬了抬下巴。
“林燕,你真的喜欢罗杨吗?”来者问。
玲子没有回答。
“我不是在审问特工吧!”对方揶揄。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玲子冷冷地说,“我喜欢谁和你想要留住或引起谁的注意并不相干。”玲子转身要走。
“林燕!”来者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既然并不在意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在意他。”玲子转回身,“我只能凭心保证自己不会主观影响别人的感情,其他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毕竟人人都是自己的主人,我这个客体摆在那儿,谁愿意过来多看两眼或者多待一会儿,那完全是他们自己的自由,你说是不是?”说完玲子头也不回,消失在夜『色』中。
大志对玲子说,“一个男人一生只能爱一个女人。但是,他并不能阻止其他女人来爱他,因为那是别人的自由。”说完坏笑。“混蛋,”玲子心里骂,“有道理!”
后来罗杨曾不无伤感和失落地对人表述,自从在校园里看见玲子第一眼起就很喜欢她,大志在时没有任何机会,大志走了以为有机会了,便第一时间守在她的身边,守过大四下半年,守过读研究生的三年,自以为爱情这东西会遵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原则,结果还是无果而终。罗杨说,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走进玲子的心,这么些年自己一直是一厢情愿。玲子之所以还能接受他在她身边的存在,唯一的理由可能就是自己在外形上有点儿像大志吧,更或者,她根本从来就没有发现过他的存在。每次跟玲子在一起,总觉得她很遥远,至少,她总是将自己的心放在一个谁也看不见、谁也触不着的地方。
罗杨说的一点儿没错,玲子是将自己的心放在一个别人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在她能够正常生活很多很多年以后,她也是这样,似乎这已经成了她的一种自觉。别人能看见她如正常人般读书工作,访友顾亲,或是休闲娱乐,样样从容淡定、井井有条,可是,唯一困难的就是走进她的心。因为,那里没有空间,那里装满了她对大志的爱和思念,那里有太多她想要对大志说的话。这份情意只有她和大志能理解、能分享,她并不奢望得到其他任何人的共鸣。
玲子简单地循环着自己的生活,宿舍、教室、图书馆,单调又规律。表面上,玲子和平常已经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那张惨白的脸和永远紧闭的嘴明确告诉大家,她依然在生与死之间较量。
玲子看书、吃饭、睡觉只是一种活的外在形式,对她而言,活的内涵、活的真正意义在于,独自一人在曾经与大志经常出没的任何地方流连忘返。有人说,她的这种状态像是孤魂野鬼,在这种随心所欲的游『荡』中与大志不停地交流,仿佛她与大志站在了同样的超越生命的境界,他们甚至能够彼此感知、彼此触『摸』。玲子有时会笑,有时会哭,但是,更多的是静静地沉思。
大志的走在同学中引起了深度震动,离别的伤痛久久不能释怀。在这个热情阳光、活力四『射』的大男孩走了之后,那张原本属于他的课桌和床铺,以及生活、学习中的任何习惯用品和位置,大家都默契地为他保留。仿佛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回来,大家也随时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大志走后,班里沉默了许多,大家为大志的走组织了一些纪念活动。但是,他们更愿意以一种平静的方式去纪念他。他们愿意在经过他的课桌时击一下掌,在他的床铺落下灰烬时轻掸一把,拿起他曾经打过的篮球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把他曾经组织和参与过的学术沙龙、科研小组继续有声有『色』地办下去,在照片中他那灿烂的笑容前扮上一个鬼脸。
他们还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他们非常放心不下那个大志生前如此深爱的女孩儿,他们想要去看一看。
赵锐、佐子刚这几个大志生前“同居”的好友来到玲子学校的时候,玲子正独自一个人在学校后『操』场上散步,静静地一圈又一圈。几个七尺高的大男生硬是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咽回肚里,才勇敢地走上前去。
“玲子,”他们现在更愿意用大志生前对她的称呼来亲切地呼喊她,“听说你复课了,我们来看看你。”
玲子没有说话,看着这些昔日与大志厮混在一起的活生生的男生,玲子一时语塞,“我的大志哪儿去了?”玲子又开始有些恍惚。泪水无声无息、毫无知觉地淌了下来,一双空洞的眼四处搜寻着大志的身影。
带着男生们一起过来的王美丽赶紧上前搂住玲子的肩膀。
“她的心、她的命一定是被大志一起带走了!或者,大志是舍不得带的,是她自己跟了去了。”赵锐看见玲子第一眼就这么想。
这些男生跟玲子说起大志。大志告诉他们,从他十岁起玲子每年在他生日的时候都会送给他一个自己亲手编的女孩儿,说那个女孩儿就是她自己,一年一年在长大,说要一直编到他们结婚,等结了婚,就每年在结婚纪念日那天编上一对夫妻,他们一年一年相守到老。大志床头已经挂了十四个玲子手工编的精美女孩儿,同学们羡慕,想向大志要几个收藏,一向大方的大志却说,“要钱可以,要命也可以考虑,要这个是绝对不行的!”所以,他们把这十四个女孩儿都带来给玲子,希望这是大志的心愿。他们还说,大志其实外语水平很好,但总是把玲子给他翻译的外文资料当宝贝一样收藏,谁也不许借走,实在想要的他可以免费提供复印件,所以,他们把这些翻译资料也给玲子带来了。大志有几大本影集,没事儿的时候,大志可以一天不吃不喝地看下去,还经常拿着玲子几岁时的照片让他们看,问他们承不承认他陆大志很有发展眼光,“因为玲子那时候就是个丑小鸭嘛!你们谁能想到她今天会出落成这样?我想到了,所以一守就是几十年,哈哈!”大志坏笑,他们把这几大本影集也给玲子带来了。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小帽子、小手套、剪纸、手制玩具、小人书、笔记本什么的,都是大志帮着收藏的玲子曾经用过的物件。大志说,“等老了,要拿着这些东西跟玲子一起回忆他们的人生。万一玲子老年痴呆了,用这些物件唤起她那逝去的记忆是再好不过的。”大志说着嘿嘿直乐。玲子发现,那个大志第一天送给她的会发出响声的橡皮大象在里面,他们高中毕业时“强迫”学校给他们拍的结婚合影被大志包得好好的,大志住院时给他编的两个小草人儿也还在,虽然草干碎得几乎已经看不出形状。
第44章 默契()
曹凯经常给玲子打电话,也经常想着法子向公司争取去北京出差的机会。每次去总是差事没办好,天天在校园陪玲子了。对此,玲子再三表示,“曹凯哥,你不用总是麻烦来看我,我没事儿,真的!”曹凯想,玲子对自己很见外。
曹凯听玲子说准备报考研究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便极力劝说玲子去上海就读,希望她离开这个给她留下太多记忆的伤心之地的话差一点儿就说出口。结果,玲子一口回绝了曹凯的提议,她毫不避讳地说,“我不想离开大志生活过的城市,我不想让自己更不想让大志孤单。”
自从大志走后,陆大慧对曹凯的感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大志在的时候,她知道曹凯喜欢的是玲子,但也知道曹凯没有丝毫机会。所以,既然自己喜欢他,就可以追求自己的喜欢,哪怕采取一些手段。现在大志不在了,曹凯对玲子的感情既然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改变过,陆大慧觉得,自己就不好再追着曹凯不放了。况且,经过这么些年的追逐,陆大慧非常清楚,曹凯对自己除了同学、同事,可能还有一些朋友的感情外,其他再多一丝别的什么情谊都不曾萌生过。谁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曹凯当然也不例外。陆大慧想,曹凯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不然自己也不会一根筋喜欢他那么多年,如果最终能够把玲子那颗破碎的心重新拼凑起来的话,也算是帮了大志的忙,不是吗?本来呵护和爱恋玲子一生一世应该是大志的事。
这么想着,陆大慧已是泪流满面。她要强的一面让她永远不去触碰自己的痛,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却会想念大志想到心碎,她对大志的爱不是其他任何一种爱可以比拟或者取代的。她和玲子一样从来就不相信大志已经走了,大志的一颦一笑那么真实地就在眼前,并且始终没有离开她的左右,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得到,虽然她从来不去触碰。
曹凯渴望前往北京出差的愿望屡屡能够“得逞”,其中不少得益于陆大慧暗中的帮助和协调。
“美丽。”
王美丽回头看见是曹凯在喊她时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意外,而且她还知道,接下来曹凯就会问她玲子在哪儿。王美丽很感谢这位一起读过三年书的大哥哥,在玲子最苦的日子里给了玲子最深刻的理解和最持久的帮助。王美丽有时会产生一种错觉,这位曾经和玲子天天学习在一起、吃住在一起的大哥哥是不是爱上玲子了,当然不是哥哥对妹妹那种爱。
“美丽。”曹凯又喊了声,把显然要陷入深度思考的王美丽的思绪拉了回来。
“噢,是曹凯哥啊。”王美丽一向跟着玲子这样喊曹凯。
“你知道玲子去哪儿了,她不在宿舍啊?”曹凯也不知道第多少次问王美丽这个问题,只是每一次他都问得很认真,像头一回一样。
“中午吃过饭她就没回宿舍,这个时间应该也不会去图书馆。要不你去教学楼后面那个大自修室看看吧,那儿人少,这阵子她经常去那儿。”
“好,谢谢!不打扰你们休息。”曹凯说着点点头转身离开,向教学楼方向走去。
对曹凯来说,学校各类建筑物的分布已是了如指掌。他多少次陪伴玲子默默散步,多少次在玲子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已经来到她的身边,跟在她的身后走遍校园,或者坐在她的身旁良久良久。曹凯认为,陪伴玲子,关心她、呵护她是一件非常幸福和自然的事。
玲子只在自修室里待了一小会儿,便感觉衣服穿少了。自修室那宽大的窗户吹进来北方五月的风,风里残留着难以散尽的冬的阵阵寒意。“今天为什么这么冷呢?”玲子心想,站起身沿着偏门走出自修室。从这扇门出来正对着的便是一条光线幽暗的应急通道,平时少有人走。玲子只想在这儿安静地走走,让自己再一次沉浸在对大志的思念中,也让自己的身体在这种思念和走动中暖和起来。玲子沿着通道爬到最顶层,不知在上面坐了多久,又恍恍惚惚、慢慢悠悠游『荡』下来,上上下下游来『荡』去。但是,身体总是热不起来,好冷,太冷了……
一个女生从自修室正门飞奔出来的时候,与正巧准备进门的人撞了一个正着。也不管来人是谁,抓住就喊,“快帮救人,有个女生在那边过道晕倒了!”
曹凯一阵心慌。他走近自修室看见一个女生慌慌张张往外冲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玲子的高烧持续了几天,有些人事不清。
一同救人的女生回忆说,看见玲子一直在自修室安全通道那边的楼梯上上下下走来走去,人似乎很不精神,就想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儿,谁知刚一出门就看见她突然双腿一软从楼梯顶层直接滚了下来。医生很是奇怪,打断她的话问,“你确定她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吗?”“是的,肯定是的,我亲眼看见的。因为那边楼梯斜度很高,所以,当时我的第一感觉是她是从上面垂直坠落下来的。”“那就奇怪了,”医生喃喃地说,“她只是发烧,全身上下并没有一点儿皮外伤,任何擦伤、挫伤都没有。如果是这样摔下来的话,怎么可能呢?!”医生似乎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女生奇怪地看着医生,也犯起了糊涂。“我没有听见声音,我是说她摔下来的声音,她就像一片叶子一样轻轻飘落在地上。我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托住了,然后放在了地上。”女生显然生平第一次遇到了意识上的困『惑』,一时无法理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