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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建议没有?”玲子坏坏地问。
“只怕我有建议你不肯听!”
“说说看呢。”
“如果你准备好参加工作,我可以给你在上海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我说过不离开北京的。”玲子诡异地笑。
“噢!”曹凯气短,“你看,我就说你不会听我的吧!在北京也行,我也能帮上忙。关键看你有没有想好。”
“哈哈,谢谢哥哥大人!”玲子像模像样两手握拳对着曹凯作了个揖。
此时的玲子顽皮俏丽,曹凯有点儿魂不守舍。曹凯有时会有一种错觉,他总感觉高三时期与玲子快乐相处的日子又回来了。
玲子不再像大志刚走那些年那样地沉默,甚至与世隔绝,她热爱生活的本『性』让她时时刻刻能够看到身边的美好与快乐,她又开始用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和朝气蓬勃的热情去迎接生活的朝朝夕夕,风雨无阻。但是,曹凯也清晰又深刻地意识得到,玲子对大志的爱恋和思念没有丝毫减弱,她的快乐与幸福显然是因为大志曾经的存在和现在依然的存在。曹凯不得不承认,有玲子在的地方,大志必然存在,他的身影、他的音容、他的气息如影随形。
“说真的,曹凯哥,我导师给了我两个建议,一个是跟着他继续读博士,另一个是他推荐我去欧洲读博士。他说,希望我把学位读完再考虑工作的事儿,还说我的研究方向是外国文学,去欧洲应该是更好的选择。你看呢?”玲子看着曹凯。
“去欧洲?!”曹凯脑子有点儿『乱』。
“啊,怎样?”
“前面不是听你说在学日文吗?”曹凯胡『乱』问着。
“是啊,那是因为大志,他对日本人有心理阴影,我想学学日文,以后有空了专门去研究研究这个国家和民族,看看他们的祖宗到底是人还是兽,怎么就在二战时干出那样惨绝人寰的事。再说,学语言对我来说又不费劲,甚至是件很享受的事儿。我跟你说,曹凯哥,我发现我现在经常一会用中文思考,一会用英文思考,可能偶尔还用德文、法文什么的,等日语学好了,还会用日文。哈哈。”玲子扮着鬼脸继续说,“有时帮导师带课,本来应该用英文讲的,可讲着讲着发现下面的学生傻了,就问他们,我刚才讲的什么语言,他们说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英语、也不是汉语,晕倒吧。就为这,我们导师批评过我好几次,说我态度不严肃。我就不明白了,这和态度严肃不严肃有什么关系,这都哪跟哪啊,怎么动不动就和态度啊、思想啊这些个上纲上线的东西扯在一起!再说,我和大志在高中的时候就总结了,死气沉沉的课堂是对人『性』的最大泯灭。我那叫激活课堂气氛、创造课堂灵感,懂不懂!”
“你知道吗,曹凯哥,我还读了好多机械工程方面的书。大志在的时候总缠着我帮他翻译外文原版著作,有几本还没翻完他就闪人了,这个坏蛋!”玲子溺骂着,“我就想了,我要多看看这些方面的书,多学学这些方面的知识,把大志没有来得及学的都帮他学了。可是,曹凯哥你知道吗,越学我越发现,这个专业太难了,根本不是你想学就能学得下来的。我就不明白,当初大志怎么能学得那么轻松、那么优秀,上学的时候就经常捣鼓些设计呀发明呀什么的。哎,简直就是天才啊!”
曹凯听着玲子滔滔不绝地讲,大志仿佛就是一个自然存在而必然存在着,时刻出现在玲子的每一次思想、每一次行动和每一句话语中。曹凯甚至开始怀疑,在客观的物质世界之外是不是真的存在一个更加精彩、更加丰富的精神世界,他不能明白是物质决定着精神还是精神决定着物质。但是,在玲子这儿,显然是精神决定着物质。
曹凯知道,大志不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他都像是一堵墙一样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曹凯发誓,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出路。
“你决定了?”陆大慧走进曹凯的办公室,开口就问。
“什么?”
“不去美国?”
“对,决定了”。曹凯听说玲子放弃前往欧洲,而是选择留在北京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几乎考虑也没考虑就决定放弃公司派他前往美国培训并任职的机会。
“机会可是难得噢!别说我们在公司资历不深,就是深,在这样的外企中国员工有几个能有这样的机会,嗯?”
“大慧,我考虑好了,也跟公司明确了。”曹凯沉着地看着陆大慧,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并不相干的事。
“哼。”陆大慧冷笑,“不想离开国内,还是不想离开玲子?”
“大慧,你……”室内的空调呼呼啦啦卖力地吹着冷风,曹凯依然感觉一阵燥热难安。
“行了!”陆大慧打断曹凯,“跟我就别来虚的了。我记得大志才十来岁的时候,就有一次很认真地对我说过,对了,就是玲子为了帮你烫伤手的那一次,大志说不论玲子今后跟谁在一起,他都希望她好,希望她幸福,仿佛当时他就知道自己并不能一直陪着玲子。我相信,如果人真的逝而有灵,大志一定会为玲子对他不离不弃的惦念感到欣慰,但是,我也相信,他更多的会是对她的心痛,因为,那不是他想让她过的一种生活,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她能够幸福。除非亲眼目睹他们爱的全过程,并且如大志一般同样爱玲子,否则不会有哪一个人能够完全理解玲子对大志的爱。想要接受玲子,就意味着必须同时把玲子和大志的感情,以及玲子对大志永远不可能也不会忘却的爱恋一并接受。”
“曹凯,平心而论,你认为会有这样一个人吗?你能放心让谁来承担这个角『色』呢?抑或是就让玲子在人与灵之间空洞地终生游『荡』。虽然她表面上已经归于平静,已经在灵与肉之间求得了平衡,甚至能够体味到遐想或者意念的幸福。但是,我不认为那就是幸福,至少不是幸福的全部。精神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要忽视了物质的实际存在。”
曹凯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起蒙蒙细雨,细细的雨珠拍打着宽敞的落地玻璃,滑出一道道水的沟壑。雨珠与沟壑使曹凯的视线很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湿气。窗外的楼群高低错落,在雨帘的冲刷下,在湿雾的阻隔下,变得不那么真实,仿佛虚幻中的魔方,永远没有一个固定的形状。曹凯懂得玲子的执著,正如懂得自己的,他非常想知道,当两个人的执著相遇时,结果会是怎样的?会不会像这雨中的世界,既清澈又莫测,或者,它们永远都不会有相遇的时刻,就这样不知疲倦地依然故我地执著着各自的执著。
第47章 林俊()
二oo五年,春。
关了小宝房间的灯,王美丽回到卧室钻进被子,将头枕在林俊的肩上。
“小俊。”
林俊继续看书,没有吱声。
“喊你呢!”王美丽抬头有些责备地看看林俊。
“怎么,你说?”
“你说,曹凯他……”王美丽欲言又止,似乎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林俊狐疑地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妻子。
“你说,曹凯对玲子是不是有点儿那个?”王美丽受不了林俊的沉默,继续说。
“哪个?”
“我早就觉得他对玲子肯定不是简单的哥哥对妹妹,你是玲子亲哥呢,还没他那么周到。”
“我不称职呗!”林俊冷笑。
“你少来!你说,曹凯是不是很喜欢玲子?”
“那是路人皆知的。”林俊装着糊涂。
“我说的不是你说的那种‘知’,我说的是爱情,我是说曹凯爱玲子。”王美丽忍无可忍,干脆把话说白了,“哼,深更半夜打电话,貌似慰问我们,其实关心的不过是玲子的‘安危’罢了。你老实说,事实是不是这样的,啊?”
林俊长久没反应。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
“这事儿你就别烦了,他们都成熟得不能再成熟了,会做自己的主。”
曹凯那自高中起便对玲子穷追不舍、爱意外泄的眼神从来就没有能够逃过林俊的眼,林俊也从来没有认为曹凯对玲子的感情会是什么兄妹间的感情。他自己是做哥哥的,而且自认为应该还算是个称职的哥哥,知道天底下不会有哪一个哥哥会像曹凯那样为了妹妹整天跟丢了魂似的。林俊自己都记不清整个高中阶段,因为曹凯那情不自禁、隔三差五的感情严重外泄而不得不打圆场时,自己横在中间装了多少回傻。如果美丽到现在才开始怀疑这事儿,那只能说她被玲子和大志的爱情洗了脑,根本没有考虑过对玲子而言这世上还有其他爱情存在的可能。他敢肯定玲子本人对曹凯的真实感情是清楚的,正如大志始终有一双察言观『色』的眼和一颗明辨事理的心。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林俊为曹凯对玲子用情之真之切之久而深深动容。但是,毕竟玲子对大志用心太过深重,林俊并不认为还有谁能够从玲子心里真正取代大志,或者不去取代,哪怕就是和平共处也不可能。所以,作为同学,作为朋友,林俊在心里很为曹凯捏着一把汗,担心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头来只能落得一场空。
林俊将美丽揽进怀里,若有所思地说,“明天我妈就到了,让她带小宝到上海住一阵吧。曹凯说得对,北京这边传染疫情越来越严重了,小孩子免疫力差,还是离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嗯,我知道。前两天跟爸妈通过电话,他们也很担心。不过,小宝这么小,让妈一个人带到上海去,我怕她吃不消。”
“这个你不用烦神,蒋阿姨和我妈的关系比亲姐妹还要亲,她不会让我妈和孩子受半点儿委屈的。再说,小英、曹凯、大慧他们都在那儿,真要有什么事,我妈有的是帮手。”
“也是啊。单位要能请上假我都想我们也一起去算了,北京这边人心惶惶的,都快成空城了!”
“没那么严重!不就是传染病嘛,季节『性』的,来得快去得也快。”
“哼,你倒乐观。我明天得再去多买些消毒剂,今天去晚了,都卖脱销了。”
“有什么用!你们这些女人,遇到事儿就不冷静。你说,这传染病如果是靠几瓶消毒水洗洗就有用的,医院还能那么束手无策吗?”林俊说着就来了真气。
“行了行了,你别说我了!这不是自我安慰嘛,别人都买我不买,万一真要有个什么事儿,还不得后悔死啊!”王美丽顿了一下,又说,“我还得帮玲子也买些,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真替她担心。学校都停课了,要求学生哪来回哪,等于是遣散。我今天去找她,让她来我们这儿住,她理也不理,气死我了!”
王美丽突然两眼放光,“哎,对了!要不你去跟妈说说,让妈叫玲子跟她一起去上海。”
“你又来了!”林俊有点儿不耐烦地看着王美丽。
“说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王美丽小声嘟囔着,“她跟小宝那么亲,要是她能去,将是妈的最佳帮手,而且,她自己的生命也有了保障,再而且,说不定还能顺带拯救一下曹凯的爱情,一举几得啊!求你了,说说嘛!”王美丽越说越来劲儿,干脆依在林俊怀里撒起娇来。
林俊伸手关了床灯。
第48章 “入沪”()
玲子毕竟不放心杨淑怡一个人带着小宝去上海,虽然在上海他们的“嫡系”部队非常庞大。
蒋含烟坚持要他们祖孙三人住在自己家,杨淑怡也没跟她见外。杨淑怡原想有玲子在身边,应该不会给他们添太多麻烦,最多是吵点儿。事实是,蒋含烟对小宝疼爱有加,像带自己的孙儿一般尽心尽力,几乎不用杨淑怡或者玲子烦任何神。杨淑怡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虽然自己在年轻的时候有过遗憾,有过失落,但是,上帝毕竟是公平的,它同时也让自己拥有了这样一份人间真情。
玲子这次来上海名义上是陪杨淑怡带小宝。但是,由于照看小宝的任务被含烟阿姨几乎全权承包,加上妈妈给她打下手,自己倒落了个英雄无用武之地,更多的时间反而用在了帮助姐姐林英安顿新家上。
林英几经周折终于如愿以偿落户上海。当年林英在北京与大家分手后继续南下,那是她生平第一次踏上上海这片土地。当时林英就在心里发誓,今后一定要到上海这样的城市工作和生活。
林俊、林英、林燕兄妹三人,属林英『性』子最要强,只要自己认准的事儿,纵有十头牛也别想拉回头。
林英这一梦想的实现并非一帆风顺。大学毕业一度回到家乡工作的林英,似乎距离自己的梦想不是越走越近,而是渐行渐远了。在工作、家庭均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