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简介:【文案】本是一枚年近三十的大好青年,却悲了个催来一魂穿。可穿谁身上不好,偏穿成那指鹿为马的赵高。名声臭都还不算,据说是个阉宦!万幸是个锦绣少年,身上零件尚还齐全。没事教一包子脸坑着玩,坑完发现居然是大老板!吓得赶紧和他抱团,回秦国混个公务员。有颜,有权,有钱,还有……呃……皇帝美男?秦始皇:怎么,老师不喜欢?赵高:陛下,臣不敢!【食用指南】霸道深情帝王攻(年下),温柔腹黑臣子受。文风偏正?尽量考据,慢热,政哥第四章出现。~﹡~﹡~﹡~
://80139
第1章 初入太史府()
“善恶必记,以戒人主。入我太史府,此八字尔等当奉行终身不可懈怠。可知?”
善恶必记,以戒人主……赵高回味着这掷地有声的八字戒训,心中百味杂陈:据实以记,这不正是不少史家身怀的气节与风骨么?
训话的人是左史籍谈,因先祖专司赵国典籍,故曰籍氏。说起来也算是这赵国太史府里的老资历了。但凡在这太史府里来回浸润过的,走出去哪个不是博古通今的人物?
左史和右史上属太史令直接管理,左史记言,右史记事。左右史以下又分管了几十个到上百个打下手做誊抄的文吏。
因太史令连带宫廷典藏一并管理,故太史府设在赵国府库【1】最外围,一则方便藏书打理,二则史官们也能图个清静。
赵高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冠广袖的花发老人,心底生出了浓浓的敬意。
赵高本不叫赵高,他原名谢偃,是个年近三十的工作党,三年前却因意外落水,醒来后就到了两千多年前的赵国,成了十岁的赵高。
前世,他生在一个书香世家,因行事比同龄人沉稳些,又爱看书打发时间,便有同学说他:原该生在古代。
没想到一朝落水,昔日戏言竟成了谶语。
谢偃平素性子淡归淡,但一开始得知自己和指鹿为马的那个亡秦佞臣赵高同名同姓,就连生长环境也惊人的相似时,他心中也曾久久难平。
只是以他的性格也不喜欢委屈了自己,纠结了两天这才说服自己:一则或许是重名;二则就算是同一人换了个里子也总不至于走上同一条路。想通这些终是放宽了心接受下来。
他这一世的父亲赵文原是赵公室的远亲,现在没了倚仗,只能做一个卑微的文法小吏。
母亲身份则更为低下。孟者,长也。因是家里的长女,眼下又嫁了赵文,取了家中排行和夫家的姓【2】,便唤作了孟嬴。
赵高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大的叫赵成,小的叫赵望。
原本赵文有官职在身,家中虽不算殷实,却还能填饱肚子。谁也不曾想,就在他来到这里的第三年也就是上个月,赵文去世了。
还好赵文昔年心善,仗义救了个有些身份的贵人,那贵人见赵文故去他家中孤儿寡母甚是可怜,便托关系在太史府为赵高谋了个洒扫的职,解了他家的困境。
就这样,赵高辞别这一世的母亲兄弟,踏入了赵王宫。
入宫半月,因他一手好字入了籍谈的眼,便再往上提了一提,要他来做这誊抄简牍的小吏。
说起这个,穿越来时他全然是大字不识一个。深知知识改变命运的他只好求着赵文从头教起。
这一时期,诸侯国各自为政,七国文字从结构到书写风格都不尽相同,单学赵国一国文字对赵高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一个十岁的娃娃左右无事便整天埋头拿树枝在地上苦练。
只是要说真正提笔的机会其实是少之又少的。
战国时期并没有前世随处可见的书写工具,廉价的墨好找,但“纸”就很伤脑筋了。这里用的是木片、竹片、动物骨头……甚至是羊皮一类的金贵物件,寻常百姓哪里负担得起。
幸而赵母手巧勤劳,见自家儿子肯用功读书,就自己做起了书写用的竹片、木片,只是精力有限,终究不能完全满足赵高拿来练习的需求。
赵高也不愿母亲日夜辛劳,每日大部分时间只用树枝、小石子在地上练习,末了才肯拿出母亲做的木片正经书写。
就算这样,那些木片也常常是写了又拿铜削【3】刮掉一层。再写再刮。有时候刮木片的铜削用钝了,便拿砥石磨一磨再用,木片也直用到薄的不能再用才敢换新的。
三年一丝不苟地坚持下来,他的字算是练得颇有些气候了。
赵高不卑不亢地站在府库院外听籍谈训话,现下他讲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勉励之语,赵高头脑里不自觉想起了别的事情。
他两世为人,较上一世更是比同龄人成熟稳重许多,深知要想在乱世中立足,就必须变得强大,否则只能任人宰割。
前三年条件所制,父亲教的东西毕竟有限。不过眼下入了太史府,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他这副身子年纪尚轻,也不用考虑的太多,踏踏实实学些可用的东西才是正道。这份差事虽然对别人来说无足轻重,但对他来说却是天赐的良机。
籍谈训完话,他便被人领到住的屋舍去。
“兄长哪里人?”
“……”
“兄长来这里多久了?”
“……”
“兄长怎么称呼?”
送他过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人虽不大,却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赵高见他从适才开始就没有什么表情,便找机会与他说说话,谁知连问几次对方都没有回答。
终于,对方不耐地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张先。”
赵高心中好笑:果然惜字如金。青年有这样的反应赵高并不在意,他看得出这张先虽然瞧着冷了些,却是性格使然,并非针对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人。他有心逗逗青年,也学着他的样子回道:“赵高。”
果然对方又一次转过头来看他,表情还有些忡怔,片刻后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此时偏巧到了地方,张先推开门,自顾走了进去,赵高也抬腿跟上。
屋子虽然不大,条件也十分简陋,但相比之前洒扫时同十几个人睡在一起,已经是好了太多,赵高也没什么再挑剔的。
“多谢指引,小弟初来……以后请多指教。”说话时赵高语气显得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然而说完竟是漾起了一个真诚无比的笑容。
那一笑笑得张先愣在当场,头脑里直蹦出“好看”二字。也莫怪张先失态,若论长相,其实赵高只是生得清秀了些,谈不上个“美”字,可就那样猝不及防地笑起来,却让人觉得拨云见日一般,直晃得张先一阵眼花。
若论及气度,他既带少年的明秀,又藏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从容。一贯不喜打听人私事的张先也不禁想问:究竟什么样的环境能生养出这样的人?
先前在张先看来,双方初见都还不熟悉,对方却一口一个“兄长”叫得他心中腻歪,所以适才对他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
眼下见他露出这样无害的笑容,不禁有些自责:分明就是小孩子刚来怯生,盼自己能帮衬一二,是自己把少年想得太世故了些。
此刻的张先满心都是歉意,浑然不觉自己今日已经失态了两次,而且论年纪,自己也不过比对方大了四五岁。恍惚间他脱口答道:“自然。”
赵高见他神情缓和,颇觉无奈:从一开始不说话的是张先,他要打破尴尬的气氛也只有主动出击,谁知张先是个直性子,那几个“兄长”不但没有拉近二人距离,反而唤得他极不受用,这才改变战略向他示弱。美其名曰“真诚以待”,实则“出卖色相”。
张先把人送到,说是有事就离开了,留下赵高一人整理东西。赵高家中不算殷实,除了一件换洗的衣服和母亲前些天托人送来的几块豆饼,身上再无它物,所以很快就收拾妥当安顿了下来。
(本文注释会放在作者有话要说那里,各位看官记得去看看哦)
第2章 太史府见闻()
太史府建在府库外围一个特殊的大院里,大院当中最显眼的就是一座七层的巨型高阁,名曰:琅环阁。
琅环阁四面环水,主体为木材的黄色,边缘用黑色加以点缀。其因是用五行当中代表水德的黑色来祈祷琅环阁免遭火灾的损毁。
屋顶中央有四条仰头青龙,它们皆口含铜针,屋顶四周则置有铜龙尾,以作避雷之用。
琅环阁虽然不比望天台一般高大宏伟,然放眼赵王宫,这都是数得上名号的精贵建筑。
某任赵王还曾夸口:典藏之博,唯我赵国耳!
一时间,这座高大楼阁俨然成了赵王宫上上下下向往所在,更是太史府官吏们心中的骄傲。
但凡新人进到赵王宫,前辈们谁人不指着这个角落的琅环阁向他们夸耀一番。
然而话虽如此,真正踏入这里翻开那些竹简瞧上一瞧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就连那位夸过口的赵王也不曾亲来过几回。
数以千计甚至万计的竹简静静地躺在阁楼之上,等待着人们前来翻阅。可就算是太史府的文吏们成日成日地进进出出,不少角落里的书籍也慢慢积了灰。
只因他们能翻看的实在有限。
不过要是细瞧就会发现:律典、礼典一类的竹简倒是被磨得光滑锃亮,时时泛着温厚润泽的光。
琅环阁一到六层分别放置: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术数略、方技略六大类书籍。
第七层则是藏书的重中之重,主要放置了以赵国建邦之典为首的七国建邦典籍。建邦之典可分六种:治典、教典、礼典、政典、刑典、事典。
这一到七层的藏书,小到饮食礼数之微,大到邦国建制之宏;上追华夏之始,下达邦国之乱,尽皆详备。
饶是出入惯了后世图书馆的赵高,由人领着这样一层一层地看上去,也不由在心里连连感叹:老祖宗们果然伟大!
离开了琅环阁,赵高又被领至一旁一个巨大的官室,名曰:载笔署。顾名思义:携带文具以记录君王之事。
其实在这里的文吏绝大多数是没有机会见到赵王的,只有本本分分做上十几年乃至更久的文吏工作,有了一定的经验,成了老资格,再得到了太史令的认可,方才有机会跟随左右史前往赵王跟前。
更多的人,他们的工作是整理誊写君王言行记录和翻抄古旧损坏的书籍。载笔署正是文吏们平时办公的地方。
在张先的指引下,赵高开始了今天的第一份工作——誊抄一卷损毁的简牍。赵高十分珍惜地将誊抄工作当做练习,一丝不苟的动了笔。
一旁张先看他在竹简上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好奇地“咦”了一声。接下来又连写了一行终于忍不住叹道:“难怪大人夸你。”
要说赵高的字虽然比起籍谈那些老资历还尚有许多不足,但是同底下那些青年文吏相比却是绰绰有余。
一个十来岁锦绣少年的字,已依稀有了古厚峻拔的风致,这样的功底着实令人大感意外。看他利落抄完第一卷,竟然没有一个错处。
张先拿到这份成卷时再次打心底里赞道:“当真不错。”
不同于别人,赵高闻言没有惺惺作态,而是直言:“家中闲来无事,平时就练得多了些,你要是像我那样练,你也可以。”
张先闻言,也不知哪儿来的想法,随手拿起他的手往平时握笔的地方摸了摸,果然触到一层薄薄的茧,虽然用眼睛瞧不太出来,但却是他实实在在努力的痕迹。
见握着自己手的人许久没有反应,赵高不客气地把手抽回来,拢进素色宽袖里,幽幽道:“眼下你若没事可做,不妨陪我抄。”
掌心骤然失去温热的异样激得张先马上找回了思绪。张先哪里是没事可做,二人坐在一处都有要完成的内容,只是按籍谈的安排检查赵高的完成情况,不想竟一时无状。
初时张先只道自己失礼心中愧疚,当未觉赵高说那话是故意揶揄他,等稍后张先回过味来,赵高已经敛了心神投入了接下来的工作当中,他也不好再多打扰对方了。
他们这一忙就忙到了该用夕食的时间。同样由张先带着,二人一齐进了饭堂。
赵高入了饭堂才知右史手下掌管的文吏们也在,按说平素左史、右史手下的文吏工作地点是隔开的,住的地方一左一右,也是互不干涉的,可没想到每日双方会在这里打照面。
而且是如此剑拔弩张的照面……
张先属于那种心正身修的君子,不屑对这种事说长道短,故而赵高心里一团雾水。
谁知旁边来了个不认生的青年,见赵高疑惑,眉眼弯弯地主动凑过来搭话:“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