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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和公子嘉走得近,为防他走投无路联合公子嘉在代郡起事,所以要先诛杀公子嘉,绝了李牧在赵国的后路,别的暂时不急。”赵高那一脸我看好你的神情,看得郭开嘴角一撇。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他喜欢啊,因为当年结下梁子的也包括这个公子嘉。
而且赵高肯放手让他做,没指指点点对他说你该怎么杀这个人,在他看来就是对他能力最大的信任,他嘴上没说,这会儿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得意的:“就这么定了,小兄弟等我好消息。”
“等等,这事你且准备着,暂时不要动手,等时机成熟了我再支会你。”顿一顿,赵高又道:“这回是大事,要是办得漂亮,就是秦国的一大助力,事成之后,大王便亲自拜你为上卿【1】。”
郭开看似不学无术,其实比谁都精,眼下赵高这么一说,他马上就抓到了其中的关键——秦王只许了他爵位,但只字不提实权。就是说事成之后,秦国愿意养着他,保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享乐不尽,却不会让他继续做官。
赵高没有把价码吹得天花乱坠,而是坦坦荡荡,明明白白地告诉郭开:大王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做与不做你自己拿主意。这其实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胸襟——赵高的态度,赵政的胸襟。
给这次的交易明码标价,总好过先骗得你的信任,让你为我卖命,而事后我却一脚把你踢开,或者给你的却不是你的预期要好得多。
当然郭开若不答应,赵高也不介意用些非常手段逼迫他,但那必须是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毕竟,只有彼此都心甘情愿,事情做起来才能更有成效,也更为稳妥。
赵高见他陷入沉默没有立即作答,并不着急,郭开在想什么他很清楚,而且他非常肯定,这一次郭开绝对会答应。毕竟谈崩了秦国大不了把事情抖出来,拍拍手走人就是,但郭开在赵国将会彻底玩儿完。所以当下赵高还有闲心端详庭院里的树,静静地等他。
许久……
“好,一言为定。”
等郭开离开,李旬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先生怎么肯定他一定会答应?”郭开眼下在赵国已经是上卿,手中还握有总领一国之政的实权,为什么如此心甘情愿为秦国所用,到头来秦国能许他的却仅仅只是现在的一半。
李旬是赵政的人,受命成日跟在赵高身旁,赵高做什么都瞒不过他,所以既然如此,他有疑惑赵高不妨给个人情,于是反问:“他是什么身份?”
“赵国的相国。”郭开的名声多大啊,放在列国那都是响当当的,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这个问题李旬想也不用想就可以回答。
这个回答赵高显然并不满意,于是继续问:“不,我是问他从前是什么出身。”这回李旬模模糊糊抓到了些关键,于是不确定地说:“先王伴读?”
赵高点点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腿边敲击着,这个动作李旬觉得有些眼熟,因为大王也喜欢这样。只是他还未细想便听赵高说:“他其实讨厌为政,他极力揽权所求的不过是钱与地位。”
“那他为何……”李旬还是有些绕不过来。
赵高向来好耐性,慢条斯理地说:“可是在赵国若无实权,他想要的那些从何而来?”
是了,金和地位往往伴随权利而生。一个小小伴读若不借赵王敛权,又怎么可能得到他想要的?因此他必须往上爬,不断地往上爬。一旦入了局,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爬到所有人之上,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才能有机会享受金钱带来的乐趣。
然而,这谈何容易。那些被他踩在脚下的门阀士族随时都可能成为让他不安稳的因素,失去赵王宠信也可能让他一败涂地,这并不是一条长久的路。且郭开应该很清楚,从现今天下的局势来看,赵国已是强弩之末,他是聪明人,当然要为自己提前找好退路。
秦国许他的正是他最想要的两样,纵然没有实权,他也可因于秦国有恩、于秦王有恩这两条受封上卿,往后自是终身受用不尽,无须为政事烦忧,为朝堂争斗烦忧。他算准了也相信大王会保他,所以他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条件。
有赵高的提示,李旬很快就想通了这些。他发现赵高其实很擅长引导,他提出的问题看似简单却往往都是关键所在,他不会直接告诉你结果,但是你一定能顺着他的问题找到最终的答案。
长此以往……难怪先王还在的时候,大王时常因思维活络被纲成君称赞,难怪大王的目光总能先一步达到别人难以企及的地方。远的不说,郑国渠的决策便如是。
想完这些,他再看赵高的目光又多出了几分钦佩。然而正主眼下丢下一句“你自便”,就已经歪在榻上闲散地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端宁的身影迅速与之融为一色,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李旬忍不住多看了他一会儿,又目瞪口呆地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不由地腹诽:要同郭开联络的方式有很多,您老非选“做人男宠”这种方式,是不是就等在这里了?
这话他不敢问,而且他知道,就算问了,他得到的必然也是对方满脸心安理得的神情,外加:哦,被你发现了。认识到这个“残酷”事实的李旬不禁以手扶额,无语望天。
这边赵高在赵国过得滋滋润润,远隔千里之外的赵政却没这么轻松了。他大病初愈,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就收到密卫传给他的消息,一看差点又气得一病不起。
他要求密卫跟着赵高除了保护安全之外,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倒不是为了监视,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他在做什么,若是知道他过得好,自己也会高兴。
赵政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下是确定赵高过得舒坦了,自己却因此满心满肚子火气乱窜,怎么压也压不住。他真恨不得立即领兵杀入邯郸,把人给带回来。
当然,他自己的老师他是舍不得动的,但是郭开,如果可以,就算亲手把人给大卸八块丢到铜鼎里煮了吃,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早知道他这个老师放得开,人也比较损,甚至在任何时候都损得理所当然,但是……赵政回忆着二人相处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发现还真的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人恨得牙痒痒,而且让他产生想把人咬上几口解气的冲动。
别人不清楚,但赵政几乎可以肯定,他老师用这样的法子留在郭府,安的绝不是什么大义凛然为家国天下牺牲的心思,多半就只是觉得住着舒服,办事省心。
也是,他原本就是云淡风轻的性子,便是那时候成蛟不知情将他当作男宠,他也只是错愕,误会解开后他根本就没有如何往心里去,有如今这样的举动那就该是意料之中。
赵政突然“悲哀”地发现,一旦喜欢上这个老师,今后的他那将会是完完全全地自找麻烦,更严重的是,即便知道在自找麻烦,偏偏还甘之如饴。
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有这件事的教训,赵政总觉得自己该想点法子早些把人骗到手,以便早日“回本”,毕竟自己这边再怎么苦恼,他那边却无知无觉全然不当回事,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啊。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过程却不可急,徐徐图之方为上策。想通这些,赵政总算觉得好过一些了,但那也只是稍稍好过一点而已。现在的他很……额,按赵高以前告诉他的话来说就是——心塞,他觉得自己现在真的非常心塞。
此时他坐立难安地捏着写有赵高近况的缣帛在寝殿里来回打转,虽然觉得郁闷,却又十分宝贝地把那上面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在心里一遍一遍描绘着他做那些事情的样子,这么一来更是越发想念他,心道:要是真有小高说的飞机就好了。
第67章 你个狐狸精()
赵国,郭府小院。
在郭府的日子,赵高虽然看着闲散,但其实每天的生活很规律。早上起来先练一个时辰的剑,朝食端来吃完就听听张敬带来的情报,然后开始看书,等到郭开空了,就过来同他一起推敲推敲如何对付李牧。
若是当天有太阳,等到庭院里的温度升起来,他就找李旬帮忙,二人合力把藤编小榻搬到院子里,他在上面铺上柔软的毛皮毯子,再拿一卷书半躺在藤编小榻上享受春阳的温暖慢慢看。
而小小的一个院子看似宁静平和,其实里面藏着十几个密卫,善于隐藏也是密卫最基本的素养,所以他们总能藏得毫无痕迹。
后来赵高怕他们辛苦,也觉得在郭开的地盘上着实用不着,便下令让他们轮流换岗,没在哨上的兄弟自己找地方休息,在哨上的兄弟就辛苦些,如有风吹草动,立即发出讯号就是了。
这么一过几天都没什么事情,大家渐渐放松戒备,谁曾想,正当赵高看书看得入神之际,李旬伸手推了推他。他茫然抬头,只见先前还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密卫们已经全部齐刷刷地看着他,等他示下了。
李旬这几天也总算摸准了他的习惯,知道他看书比较认真,所以周遭动静很难影响到他,于是主动弯下腰,压低声音对他说:“来人是郭开的一个妾室,应该不是细作,来找您是……”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尴尬,赵高一回神,脑子里就很配合地蹦出了两个字——捉奸。
饶是赵高如何好心态,面对这种事情也不禁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这点小事儿要真看不开他就不是赵大人了,这时候一哭不得,二笑不得,赵大人索性就懒得去浪费这个表情和这个心思。
这院子除了自己的人,保险起见郭开也派了几个远远守在通道上,既然那么多人没把人拦住,就说明有人乐见其成。究竟是谁,安的什么心思,赵高虽暂时无从得知,却也不着急。
院子里的密卫不方便暴露身份,出面拦她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所以赵高迅速做出判断,摆一摆手,让他们立刻四散藏起来。
等到人都藏好,赵高便拿起书,继续旁若无人地看起来,要不是怕这会儿一心看书看沉了忘回神冷落来人,他怕是连半点心神都不会分在院门前。很快郭开的那妾室就带着两个婢女气势汹汹地杀进院子。
李旬看赵高低头看书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怎么靠得住,万一真看忘了……这么一想他警觉地又朝赵高身旁挪动了一点,如临大敌地看着那骂骂咧咧的年轻妇人。
“女君【1】说这院子里住了个不男不女的狐媚子,我今天倒要看看长什么样。”若这等言语就能在赵高心里激起涟漪,那他还真不用混这些年,所以他恍若未闻,连眼皮也没能配合着抬一下。
倒是李旬,看着盈盈走来的美妇,不由惊叹郭开的眼光果然不错。美妇生得艳若桃李灼若芙蕖,身段窈窕。他脸上浓妆艳抹,衬得美目樱唇格外瑰丽,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看惯了赵高的素淡,李旬看着这样的美人没来由觉得有些腻味。
目下赵高穿的衣服用料虽然华贵,但仍然是款式最淡雅的白衣。而头上,就连平日里常用檀木簪也省了,一半头发就用一根与衣服同色的带子松松系了,一半就披在后背。整个人瞧着比以往束发还要清隽,也更显慵懒随意。
不过李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拿赵高与这样艳俗的女子相提并论,心虚地瞟了眼赵高,发现他依旧泰然自若地在看书,心里自责得无以复加。
郭开的那妾室从一进来就将目光锁定在了赵高的身上,看他身上穿的,身下垫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嫉妒得无以复加,原想用言语占一番便宜,不想对方连抬头看她一看的功夫都没浪费,心里更是火冒三丈,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冲过来扬起手就要往赵高脸上招呼。
有李旬在,这一巴掌自然落不到赵高身上,连衣服的边角都没让她沾上,她的手就被人极有技巧地架住了。当然就算李旬不在,只要像现下这般看书没全神贯注,以赵高的身手,这一巴掌同样不会落在他身上。
手被束缚住了,美妇还想用脚踢,李旬故意在腿上灌了些力道,挡在赵高身前。美妇这一脚下得阴狠,用了十成的力气,不过就这么踢在一个大男人结实紧绷的腿上,还是震得她狼狈得连退□□,亏得身边的婢女及时扶住才没有跌在地上。
赵高素来喜静,瞧那两个婢女想替她们的女主人出头,觉得让她们这么吵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算算时辰,估摸着郭开下朝快回家了,便缓缓抬头看向美妇好心提醒道:“来找我,并不是个好主意。”
适才赵高微低着头,美妇没把他的样貌看真切,这会儿正对上他清湛的眸子,便觉得失了底气,樱桃小口不自觉张成一个小圆形,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