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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宁淮轻笑着,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宁瓷点头,便是在他旁边坐下了。
宁淮看了她一眼,捏着酒壶,就又喝了一大口。
仰着头,咕噜咕噜的喝着。
酒壶里的酒是少了大半。
“你们两个,小的时候都不省心,爹娘不在的时候,总喜欢和我折腾,有时候是真气着了,都真的想打你们一顿。”
但也只是想想,两个女儿家,怎么可能真的就怎么样,还不是他妥协,他气气,最后照样迁就着就是。
宁淮淡淡的说着,唇角噙笑,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便是眸中神情,也柔和了许多。
在他们宁家,是真正的长兄如父的。
他还只有十多岁的时候,便肩负起了照顾两个妹妹的重任,宁虞性情要柔和一些,平常欢喜些琴棋书画,倒是不必要操太多的心。
反倒是宁瓷。
因着上头有哥哥姐姐和父母亲宠着,她生来要娇纵一些,虽然也是听话的,但更多的时候,倔起来完全不管不顾,好几次同宁淮脸红生气,一点儿都不愿意低头的。
再小一点,她说想学骑马,宁淮说危险,让她长大后再学,她不肯,宁淮就只好让她骑在他脖子上。
可是把宁瓷给骑开心了。
那些时日,想起来已经有些遥远,余在脑海里的画面,也是渐渐变得模糊,但是那份家人都在一起的欢欣,却是怎么都忘不掉的。
后来宁虞嫁人了,府里面少了一个人,就冷清了许多,再加上宁淮已经开始要带兵外出,于是常年的,就只剩下宁瓷一个人。
她那时候还委屈过,缠着宁淮说,要让他陪她一起,只有她一个人待着,太孤单了。
“现在,倒不是剩下你,是只剩下我了。”宁淮说着,无奈的笑了笑,便是又喝了一口。
宁虞出嫁的时候,他也有些伤感,但只是没现在浓厚罢了,那时候他想着,反正还有阿瓷。
可是现在阿瓷也要嫁了。
心里真的是有些东西,说不清也道不明。
宁瓷在旁边看着,心里酸酸瑟瑟的,凝着眉头,也不晓得应该说什么好。
其实她知道,有些话大哥不说,但是他心里都是透底儿的亮,作为兄长,他是很爱很爱两个妹妹的。
这些年的时间,除开军营,都是花在了她们身上。
“大哥,我嫁的又不远,还可以经常回来的。”宁瓷不忍心看他这样,觉着这氛围实在有些太沉闷了,便是笑着:“要是萧青山又凶我的话,我还能回府来住住呢。”
“哪有嫁了人还经常回来住的,不像话。”宁淮抬眼,语气硬了些,说着话,酒气也重了。
“不是我说,大哥,你真的该考虑考虑成亲了,不止阿爹阿娘担心,我都为你担心。”
这是实话。
有个人陪在身边,会好很多。
“再说吧。”宁淮垂眼,淡淡回话。
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那个时候是在想,他可能要做好,孤独一辈子的准备了。
“我答应了阿娘,要给我自己物的。”宁瓷弯着唇角,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打趣似的说了一句,似乎是让当前的气氛,缓和不少。
“阿瓷,你别是常闹脾气就行,有时候,可真的就是你无理取闹,还有――”宁淮顿了顿,正色抬头,道:“若是受了委屈,也不要忍着,国公府和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他一直是这样和宁瓷说的。
是真情实意,不掺半点儿的假。
宁瓷的眼眶突然有些泛红。
“大哥。。。。。。。”她哽咽了声音,扁着嘴巴,一双眼睛泛着晶莹,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有感动,也有不舍。
宁淮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这儿味道重,又冷,你先回去休息吧。”
宁淮弯唇笑了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和宁瓷有些像。
坚毅的脸庞,缀上一双弯弯的眉眼,两个反差到极致的对比,却偏偏让人觉得无比的柔和。
宁瓷点了点头。
“那你少喝点,也别待太晚了,可别明早起来,还待在这儿。”
宁瓷也忙是嘱咐他。
她是怕他在这喝着喝着醉了,不回去,就在这儿睡了。
“我知道。”宁淮摆了摆手,示意让宁瓷回去就是。
黑暗中,就着这一盏灯光,他看着宁瓷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怔了许久之后,他放下酒壶,站了起来。
大婚()
三月初六这一日;很快就到了。
宁瓷是难得的没有嗜睡。
实际上;她不仅没有嗜睡;而且还起得很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醒了。
当时她眼皮耷拉的很重;困意满满的袭来;头也是昏沉沉的。
可是闭上眼睛,却是睡不着。
心里像打了鼓似的,一下一下的跳着;跳得人怎么都睡不着。
所以她干脆不睡了。
睁开眼睛,就坐了起来。
再过几个时辰,她就要嫁人了。
虽然她之前嫁过一次人;而且嫁的还是同一个人;但是那一次,与这次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宁瓷望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沉着面色;慢慢的;想起了一些事来。
她现在都在想;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就答应要嫁给他了呢。
诚如很多人所想,便是她自己也这么觉得;那个时候的她,是看不上萧青山的。
无论从哪一方面。
若不是因为那个意外;他们之间;应当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可是他们就是相遇了。
而且还成亲了。
宁瓷想,应当是人与人之间,最原本的吸引。
他引着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
那一日阳光很大,照的整个寨子里都是通亮通亮的,她穿着一身很普通的大红嫁衣,站在山头最高的地方,和他拜了天地。
他穿的一身红色,真的很好看。
尽管她知道,这些衣服,和皇城里那些锦衣绸缎,是完全无法比拟的,可是那衣裳穿在他身上,就是很好看,衬得他一张脸俊朗无方。
那时候,她的心在砰砰跳。
就和现在一样。
宁瓷一手捂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跳动,眼前浮现着那些画面,唇角渐渐的弯了起来。
现在的她,和当时的她,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心情。
还是会激动,会忐忑不安,会一颗心砰砰的跳着而无法入睡。
过去了四年,她的心,重新这般跳了起来。
这么想着,宁瓷怔怔的坐着那儿,不晓得过了多久,外头已经亮了起来,房间里的光线,也渐渐起来了。
外头绿萝在敲门。
“小姐,该起床了。”
“你进来吧。”宁瓷揉了揉眼,出声道。
绿萝推门,看见宁瓷坐在床上,倒是觉得讶异,她把水盆放在一边,问道:“小姐你已经醒了啊?”
这还不到辰时。
今日注定是繁忙的。
绿萝一个人是不行的,自然也不可能行,她只是侍候着宁瓷洗漱完,之后,会有宫里的嬷嬷过来,给她开脸,梳妆。
这都是当初宁虞成亲的时候,侍候过她梳妆的嬷嬷。
是宁虞特地让她们过来的。
她还在皇城边郊的村子里,找了个儿孙满堂,福禄满寿的婆婆过来,给宁瓷梳头。
也算是费了一番心思。
还有挂在屏风上的那一套嫁衣。
也是宁虞让宫里的绣师按着宁瓷的身量,一点儿不差的给她定制的,整整五个绣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做好这一身嫁衣。
拿来的时候宁瓷就已经试过了。
惊艳。
是绿萝说的。
她张着嘴,讶异了一会的,接着便说,若是再梳上个好看的发髻,戴上首饰,那她家小姐,肯定就跟那天上下凡的仙女似的,好看的不行。
宁瓷不禁被逗笑了。
她可从没听绿萝这么夸张的夸过她。
但是同时,她心里也有隐隐的骄傲,看着妆镜里面的自己,宁瓷知道,是好看的。
她要做他最完美的新娘。
也是最好看的新娘。
宁瓷这边才洗漱完,宫里头的人就来到府里了。
她坐在妆镜前,任着那些人给她折腾。
宁虞成亲的时候,宁瓷就在旁边陪着她的,因为是皇后,所以她的礼节,要繁琐许多,就连那身衣裳,都是好几个丫鬟一起,穿了近两刻钟,才穿戴整齐的。
她如今比起宁虞那番来,是要简单上许多。
但还是挺复杂的。
宁瓷的目光盯在妆镜上,看着嬷嬷给她梳发髻,当时她便是在想,萧青山现在在做什么。
他又不用梳妆打扮,肯定不会像她一样被这么折腾。
这边弄了有一个时辰,还是没弄好,宁瓷一直坐着没动,坐的腰都有些酸痛了。
正好这时候,萧祺从门外头探出个脑袋。
“娘亲。”
十分轻快欢欣的一声。
天晓得,今日最高兴的一个人,就是萧祺了。
爹爹和娘亲成亲了。
以后,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做什么都在一起。
爹爹,娘亲,和阿祺。
说不定以后他还会有弟弟妹妹。
想到这些,小孩儿欢欣的简直要跳起来。
他跑进屋来,在宁瓷身边坐下。
他今日穿的也是一件大红衣裳,是绣师给宁瓷做嫁衣的时候,顺便给他做的。
那大红的颜色衬的小脸红扑扑的。
他抬头,眨巴着眼睛,便是仔细认真的看着那嬷嬷,正在给宁瓷戴首饰。
全都是金闪闪的。
特别是那一顶凤冠,看着就沉。
“娘亲你会不会累?”萧祺担忧的问。
萧祺是很宠自家娘亲的,就像他爹一直同他说的那样。
每回只有他在娘亲身边的时候,娘亲说脚疼,他就会给她捏脚,娘亲说背酸,他就会给她捶捶。
阿祺是男子汉,长大以后,也是要保护娘亲的。
宁瓷想了想,回答道:“现在不累,但待会儿就累了。”
“那娘亲你要坚持坚持。”萧祺一本正经的劝道:“阿祺今天就不好给你捶背了。”
宁瓷失笑。
自从萧祺去了宫学之后,变化便是极大的,有时候宁瓷看着他,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只是在她面前,还是个孩子。
那当然,于她来说,他长多大,都是个孩子。
。。。。。。
在家中拜别了阿爹阿娘,哥哥姐姐之后,宁瓷就上了花轿。
她一直带着笑容,看着面前的亲人,瞧着是没什么,但是转身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流眼泪了。
明明是一直告诉自己,她应该笑,不应该哭的。
可是在那一刻,心里酸涩难忍,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是真的忍不住。
她是真的离开这个家了。
她要嫁人了。
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实感。
外面锣鼓喧天,许多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震的人实在脑仁疼,光是听这声音,便已经知道有多大的阵仗了。
宁瓷坐在里头,视线里落入一片大红的颜色,虽然轿子已经尽量稳当,但是还是有些摇晃,她伸手扶着腰,只觉得实在酸痛。
下轿的时候,双腿发软。
一双宽厚的大手将她握住,瞬间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他大概看着她走路不稳,便是使了力气的扶着她。
宁瓷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他手上的茧子很多,厚厚的一层,按在她手上,粗砺的很,再稍微使点力气的话,能按的她手上白嫩发红蹭破。
那些茧子,都是这么多年一点点积下来的。
宁瓷觉得,他这双手,同他的年龄,是最为不相符的了。
萧青山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微微使力,也捏了捏她的手。
然后他拉着她进去,拜天地,入洞房。
礼成――
宁瓷头上顶着的,实在是沉的很,坐在轿上端正的坐着过来,又在前厅站着这么久,一道道的走下去,早是把脖子都压的没有知觉了。
她稍微的动了动脖子,刚想说让绿萝过来给她揉揉,一双大手就已经覆上了她的肩颈。
力道不轻不重,正好。
这个时候,是应该闹洞房,掀盖头了,只是萧青山他在这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要好的兄弟,整个洞房里,除开喜娘和丫鬟外,便是没人了。
倒显得冷冷清清的。
宁瓷还记得宁虞成亲的时候,楚睿那些皇兄皇弟的,闹得可厉害了,把楚睿整得不行,当时宁瓷就在想,她不喜欢那么闹的。
现在这般的安静,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