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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很可口-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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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不好听的,我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可你们还活着。”安雨霖粗糙的手掌抚上安文卿的眼角,用大拇指指腹擦去残留的泪痕:“孩子,如果还来得及,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你们两个男人非要选择彼此,但既然都已经纠缠了那么久,痛苦了那么久,能幸福的话,就赶紧在一起,别等到后悔都来不及。”安文卿眼眶里的泪更加摇摇欲坠:“父亲,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骗你做什么!”安雨霖无奈一笑,“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不好受,感觉自己前世作孽深重。”“嗯。”安文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努力笑了一下,挤出的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外面的『迷』雾开始蔓延至宅内,安文卿知道这是梦境即将消失的征兆,不舍地看着安雨霖,安雨霖拍拍他的脑袋,语重心长:“接下来为自己活,开心点。”浓雾开始渗透进大堂,安文卿逐渐看不清安雨霖的面容,这时在浓雾中传来安雨霖最后的嘱咐,几乎是大声喊着生怕安文卿听不到:“要是他和你在一起后开始对你不好,那就甩掉他!找个更好的!”本该是伤心的最终离别,安文卿硬是笑了出来,呢喃:“父亲……”浓雾退散开,像是一团棉花糖融入回崖下层层云海,安文卿傻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执灯望着云海尽头,有光似乎要冲破云层,他回头望向安文卿:“看,日出了。”当第一缕朝阳照向安文卿的脸庞,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笑起,一扫之前的阴沉。执灯突然说:“不过啊,你也不能这么快就原谅他,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或许你们的结局也不该是现在这样。”安文卿愣住,让自己尽快原谅顾玄弈的是执灯,让自己不能这么快原谅顾玄弈的还是执灯。执灯一脸镇定:“我说的并不矛盾。你原先的身体怕是不能用了,现在这副魔偶身躯也不适合,你在我这先住着,待我洗涤尽你身上的魔气,教你一招重塑肉身的本领。”他回头看着已经跃然云海上的圆日,语气里竟是满满的羡慕,“爱人重逢,还是各自以原本的面目相见比较好。”这一刻,安文卿似乎略懂执灯之前说过的话——“当你心中有爱,即使这个爱只是专情于一人,这份爱会让你温柔对待其他人。”被执灯爱着的那个人,会是怎样一个人?肯定也是个极尽温柔的人。云上三月,人间一季,这时间倒是没有相差。安文卿提着一盏亮着微弱烛火的琉璃古灯来到午灵山旧址,这里已经只剩下一片未受影响的树林和一汪巨潭。潭边有个木屋,很是简陋,看上去像是某个手工活不熟练的木匠早期练习作品,歪歪扭扭,但令安文卿意外的是,偏偏透着一股诡异的美感。安文卿来到木屋前,木屋并没有门,一眼就能看到里面供奉着一座木像,这个木制人像倒不似木屋这般敷衍,雕刻得异常精致,栩栩如生。木像前面摆放着香火和贡品,上面立着牌位,上刻:午灵山山神像。安文卿拿起桌上的香烛,点燃后双手合十拜了几拜,虔诚地『插』在香烛座上。从木屋深处走出来一人,看到有外人前来祭拜,只是淡淡扫一眼,那双眼里再没有从前的厉气与傲慢。程无言看烛台上自己先前供奉的檀香已经快要燃尽,便过来续上,安文卿安静在一旁等着他做完这一切。身旁这个陌生人久久没有离去,身上又透着一股干净清澈的神仆气息,程无言终于肯拿正眼打量安文卿,眼里『露』出些许疑『惑』,用眼神询问:你是谁?安文卿提着灯,乖巧站立:“你想为他积攒功德,让世人供奉他,好让他元神能够重新聚集,可是你现在这样做,收效甚微。”被人看穿心思,程无言没有生气,反而问:“我只能做到这样,那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安文卿微微抬起手上的琉璃古灯:“这里面亮着的,便是你之前没有寻到,叶致文剩下的半点灵元。”程无言当即从安文卿手中将那古灯抢去,小心捧在手掌上,看着里面散出的微光,的确是熟悉至灵魂深处的气息。他似乎明白眼前这个人是何人派来的——执灯。连忙询问,声音里竟微微颤抖:“需要我怎么做?”听的出,是极度喜悦到紧张。安文卿将执灯嘱咐自己的话转交给程无言:“既然诚心赎罪,就要付出点行动,你总是守在他陨落的潭边也无济于事。他躲着你,不愿见你,你便让他好好看看你的改变,只有等他看到你为他弃魔从俗,看到你真心实意为他、也为你自己积攒善缘,他四散的魂魄才有可能受这灯光召唤。”程无言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抽搐:“积攒善缘?”这么多年以来,他只擅长积攒恶缘,可不知道怎么积攒善缘,而且,他并没有弃魔好嘛!安文卿嘴角微微上扬,程无言只觉得面前又是一个执灯,全身发寒,仿佛听到执灯在亲口对他讲:“不会,我教你。”执灯的话已全部传达完毕,那盏装着叶致文残魂的琉璃古灯也交到程无言手上,安文卿缓步离开这里,踏上进市区的路。或许是近乡情更怯的情绪在作怪,安文卿不想使用法术瞬间移动到城内,搭上一班公交车,坐在车内望着窗外人世间的繁华,一点一点接近最后的目的地。到站下车,书舍在马路对面,需要穿过一条人行道,安文卿现在这边,任车道上的车流来回开了好几个来回,他也没能迈出去一步。待马路上再次出现左右皆无车的空挡,高楼大厦间穿梭的风看不下去,从背后推了安文卿一把,安文卿向前跌去,快走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此刻站在马路中央,只能继续往前走。书舍还在营业中,从外面的玻璃落地窗往里看,一切照旧,只是本该有个收银店员的柜台那空无一人。外面的阳光很暖,但书舍内像是有个结界,隔绝外界的温暖。有一位背着单肩包的年轻男『性』在店内挑书,准备结账时左看右看店里也没个像是工作人员的人员,只好朝屋内大喊一声:“有人吗?”不一会儿,柜台上黑『色』的小音箱里传出一个颓废的男『性』声音:“书脊上贴着价格,钱放桌上就行。”单肩包青年无语,现在开店的都这么随『性』的吗?他问:“能不能扫码支付,我没带现金。”幸亏他是个正人君子,不贪这一点小便宜,要不然以这家店既无工作人员又无监控的情况,心思不纯的人难保不会拿着未付过钱的书直接走人。音箱里的声音毫无干劲:“哦。不能。”“……”单肩包青年陷入短暂的自我怀疑中:我是谁我在哪,这的确是家开门营业的书店而不是某个私人图书馆,是?!安文卿在门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看店里唯一的顾客这就要流失走,只好加快脚步走向单肩包青年,门口悬挂的风铃因为他经过而悠悠晃『荡』奏出一串悦耳的音符,正巧对上青年的视线。安文卿浅笑着拿出一张印着二维码的卡片:“本店接受网银支付。”“……”单肩包青年再次陷入『迷』茫,“你……?”虽然面前这个好看的男生全身上下冒着人畜无害的好人气质,可是一个从店外面走进来的男人拿出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支付二维码,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安文卿自然明白青年的顾虑,他朝楼上轻轻喊了一声:“老板,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几乎是瞬间,单肩包青年看到自己身旁“嗖”的一道黑影,带起的大风将他刮了个天旋地转,扶着柜台站定的时候就看到温柔笑着的男人面前多了一个男人,全身上下的颓废气息将周围的温度都降下几度。安文卿微微错开顾玄弈的身体,歪头看向顾玄弈背后的客人,关心问:“客人你没事?”单肩包青年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赶紧刷码付款走人,这个书店真是太邪门了,哪有人类可以跑出这种速度,还能带起这么大的风?“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服务做全套,安文卿目送客人离开后没有转身,背后炽热的视线如芒刺背,令他的心止不住狂跳,无法以一个淡然的态度去面对背后的这个人。所有委屈、不甘,还有思念,都化为一句沙哑了声线的轻喃自语:“你回来了。”背对着顾玄弈扬起一个笑容,安文卿回答:“嗯。”“三个多月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顾玄弈小心翼翼地上前,试探『性』地伸出手,就好似怕眼前的人是一道自己幻想出来的虚影般,怕打碎,“回来,还走不走?”此刻于他,任何其他话都不想问,不想问安文卿这三个月去了哪里,不想问安文卿是否记起一切,不想问安文卿是不是还恨他、厌他,只想问一句。——既然回来了,还走吗?安文卿转过身,朝前走近一步,抬手抚上顾玄弈的脸颊,明明已经是个活了千把岁的魔族,硬生生弄的胡子拉碴、眼袋沉重:“你有多久没睡觉了?”顾玄弈坚持问:“你还走不走?”“不走。”安文卿颇为无奈地回答顾玄弈的问题,“赶紧睡一觉,现在这个样子,我都要认不出你。”顾玄弈的身体摇摇欲坠,而后一脑袋磕在安文卿肩头,安文卿赶紧环抱住他:“……喂?!”好歹也是个魔族,只不过三个月未曾合过一次眼,需要装这么虚弱吗,想博得自己的同情?好,他做到了。顾玄弈抱紧安文卿,趴在安文卿肩头低语:“我要是乖乖睡一觉,醒来后你一定要还在我身边。”感觉自己像是在哄一个吵着要糖吃的调皮小孩,安文卿拍拍他的背,给予顾玄弈更多的安全感:“我保证,等你一觉醒来,我还在。”下一秒,安文卿就觉得身上的重量一沉,压的他差点没抱住顾玄弈,一看,顾玄弈已经沉沉进入冥思境界。扶着人来到柜台后,安文卿将唯一的座位让给顾玄弈,让他能够坐在柜台后趴着睡,自己则是整理柜台上面『乱』七八糟堆起来的纸张和钱币,好不容易将收银台位置整理干净,又发现不远处的书架一团糟。狠狠瞪了熟睡中的某人一眼,安文卿小声抱怨:“我不在,就可以这么随心所欲吗,一点都不关心店里的事,唉……”抱怨着抱怨着,安文卿忍不住笑了一下,回忆起自己这些年相处的时光,顾玄弈一直都没有在店内事务上『操』过心,是身为店员的自己太尽心尽职,才养成他现在这个“懒惰”的『毛』病。直到一切都完美的无可挑剔,安文卿满意地走回收银台后面位置,将楼上的椅子瞬移到楼下,安静坐着等待顾客的到来。…………书店的客流量这么少的吗?安文卿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午后的时光,一切都是这么悠闲自在,安文卿伸手『摸』『摸』顾玄弈的头发,这样的日子多么美好,就这样定下来,两个经历过这么多的老不死,实在是经不起更多的折腾。顾玄弈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悠悠转醒,本来还想转个方向继续睡,突然记起安文卿,睁眼抬头,身旁不见安文卿!顷刻间,莫大的悲伤聚集在顾玄弈头顶,压得他的身躯如老树残躯般不堪打击。一本书压到他头顶,驱散那些差点凝聚成形的负面情绪,安文卿想笑又无可奈何:“不会回头看一眼吗?”“!”顾玄弈转过身,安文卿如今的气息简直和空气融为一体,连他都察觉不出,脸上的表情又悲又喜。悲是因为刚才悲伤的负面情绪还没有完全收敛回去,喜的是安文卿真的还在自己身边。安文卿见不得顾玄弈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转移话题:“今后你打算怎么办?按照魔族的规矩,现在你已经算是自由身。”顾玄弈想都没有想直接脱口而出:“你去哪我去哪,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安文卿点点头,满意这个答案:“那好,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你陪我一起。”顾玄弈没问去哪,等陪着安文卿到达目的地才发现竟是老熟人沐盈盈……不,是沐盈盈转世欧阳盈的住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悄悄伸出手,握住安文卿的手十指相扣,安文卿瞧着他这副不安又想宣誓主权般的行为,越发觉得他幼稚。安文卿说:“我来不是要和她见面,上辈子欠下许多,你不在乎,我却始终过意不去。我问过执灯,他推测出盈盈近日身上会有一劫,就是不知道具体时日会在哪天,我想送她一道护身符,在危急时刻能帮她挡灾。”顾玄弈听罢,伸出手做讨要状,安文卿不解,顾玄弈说:“把东西给我,我帮你送过去。”安文卿无奈:“别闹,你握不住。”顾玄弈睁大眼睛:“要是连我都拿不了,你觉得她一个小姑娘能用?”安文卿摊开手掌,掌心之上悬浮着一枚水滴,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泽:“她常年佩戴着一款水晶吊坠,我打算将它偷换到水晶内部。”“事先调查的真清楚,连她脖子上挂的是水晶吊坠都知道。”顾玄弈伸手要拿走这枚水滴,这才刚碰到,接近透明的水滴和顾玄弈的手发出类似腐蚀的声效,顾玄弈忙缩回手,惊讶,“克我?”安文卿掩唇偷笑,解释说:“她的灾劫是邪晦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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