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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丁轶!”朱行说道。
“丁轶?”上官真口中重复这个名字,似乎要把它镌刻在心里。
“很快上官兄就要有新的身体,新的生活,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上官真眨着黑洞洞的双眼,面无表情,“我已经想好了,我要醉卧烟花柳巷,阅尽天下红粉佳人。”
“如此甚好!以后我也能经常找你饮酒聊天,享乐人生!”朱行说着,抬头望向天空,乌云涌动,月影已有缺,“上官兄,准备好了吗?时辰到了!”
朱行说着挥手摒退左右,他凝神施法,义亭下面飘悠悠飞出一个魂魄,继而凝成人形。“我今天招你的妖魂和我共同施法,听我的号令,不得有误!”
那人影点点头,与朱行相隔两丈,对面而立。朱行双手挥动,丁轶和上官真的身体被蓝色的光芒笼罩,缓缓升起,交替旋转
忽然,传来一声断喝,一个身影飞速而来。他挥动手中一物,划出一道白色的弧光,朱行和妖魂被震出老远,蓝光立散,上官真和丁轶跌落回地面。
“是星石楔!”朱行脱口而出。
上官一弘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厉声斥责弟弟:“你勾结妖孽,利用极阴之时,杀害无辜,妄图换魂。亏你还读圣贤之书?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作得出来?”
上官真从高处跌落,灰头土脸,他循着声音方向爬到兄长脚下,痛哭流涕,“哥哥,我从小身患残疾,过着非人的生活。你是那样爱我,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以后坚守正道,再不为恶!”
上官一弘冷哼一声:“当时你夺人皮囊时我就不该迁就,让你见识了花花世界,才做出如此大奸大恶之事。是为兄之错,我会毁了你的皮囊,终身不许你踏出云梦山庄半步!”
他说着手中星石楔一晃,丁轶的身体忽然升起,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已经将那人送入通天阵中,你短时间内再也无法找到他。断了这个邪恶的念头,随为兄回山庄吧!”
上官真声嘶力竭,面容扭曲,他抓住家主的裤角,用力嘶吼:“这不公平,为什么上天不给我重新再来的机会!”
家主见他如此痛苦,心也软了,伸手搀扶,“弟弟,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你的命啊!”
上官真奋力挣扎,目眦欲裂,“我不甘心,我不认命!”
兄弟二人拉扯之时,朱行忽然闪身上前,悄然无声,手指在上官一弘背部飞点,他猝不及防,轰然倒了下去。
上官真一惊,脱口问道:“你把我兄长怎么了?”
“他只是昏厥过去了!”朱行说着抬头望天,明月已被吞食过半,光芒暗淡,“上官兄,极阴之时转瞬即逝,再有良机就是九年之后了!”
上官真叹了口气,“那又如何?替身已经没有了,我的愿望也化为泡影!”
“替身虽然没有了,可这里还有更合适的!”
上官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冷然说道:“你要我为了自己杀害兄长,如此恶行与禽兽何异?我万万做不到!”
“上官兄的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路照我说的去作,你可获得新生,施展自己的抱负。第二条路,等令兄醒来,将你囚于幽室,不见天日,你的才华将湮没于黑暗之中,随时光流逝终被人遗忘。何去何从,你自己作决定!”
上官真表情痛苦纠结,狰狞扭曲。
“我朱行也非大奸大恶之人,本应置身事外。可你刚才的嘶吼‘我不甘心,我不认命’触动我心灵深处,我仿佛窥见你心底的渴望”
上官真忽然仰天嚎叫,声音凄厉之极,在静夜中传出老远。爱与恨,痛与忧,在这一瞬间忽然远去了。他逐渐平静下来,淡然说道:“一切按朱兄所言去作!”
月光被黑暗完全吞噬,义亭之处,蓝色的光辉达到鼎盛
一切恢复平静,月亮也从黑暗中探出半边脸。上官一弘盘膝而坐,呆若木鸡。朱行的神情疲惫之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轻声说道:“你也不用太过伤悲!我已让那个妖魂引领令兄的魂魄直达地府,他会安息的!另外,你已经获得他所有的记忆,不妨试着融入他的生活!”
上官一弘叹了口气递给朱行一物,“这支天外奇石打造的星石楔赠予朱兄,我只希望今夜成为你我永久的秘密!”
朱行接过星石楔,抱拳说道:“这点请上官兄,不,请上官家主放心!我会遵守承诺的。你我约定的交易已经结束,我也该告辞了!”
“朱兄前路也非一片坦途,能用得上我的地方还很多。交易吗?我还想要继续下去,因为我还有更高远的目标,那就是获得象朱兄一样的永生!”
千姿此刻还徘徊于花丛之中,想起刚才的温情,她心中还激动不已。可再一想心上人匆匆而去,又忍不住忐忑不安。月影忽明忽暗,正像她心中反复的煎熬,想着想着不由眼泪又稀疏落下。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忙而至。
她心中狂跳,正要呼唤,上官一弘已经扑过来和她紧紧相拥。她的红唇被堵住,接着疯狂地吸允。千姿无法呼吸,窒息带来的幸福感让她全身战栗。
“小心我的孩子!”她刚吐出一句话,红唇又被第二轮粗暴占据
说一些后续的事情:丁轶后来拜在龙虎山门下,终成一代降魔战士,天下闻名。而在那年中秋之夜,云梦山庄传来噩耗,二公子上官真不幸病故。消息传至江湖,人人扼腕叹息,都为这一代奇才巨星陨落感到惋惜。经夫人和弟弟双双亡故的打击,上官一弘性情大变。他在杭州修建了别院,搬离云梦山庄,从此踏入凡尘俗世,开始经商。他善于囤积奇货,对市场研判精准,经常大赚特赚,短短数年就成为江南第一巨贾,富可敌国。
上官一弘看破红尘,游历人间,流连烟花之地,迷恋软玉温香,在三年内纳妾数人。他的正妻叶氏,花容月貌,育有上官家长子,生性醋意十足,经常搅得后院鸡犬不宁。上官一弘虽然好色,可他独宠叶氏,每遇妻妾纷争,上官必被卷入其中,皮肉之苦自然免不了的。他的惧内,成为江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23、家族弃儿()
小天坐在碾子上,一动不动。“你既然来了,就现身说话吧!”她淡淡说道。
人影一闪,慕容不凡站在她的面前。小天一点也不吃惊,只静静望着他。
“妹妹,很遗憾我还是要带你离开,希望你不要作无畏的抵抗!”
小天很冷静,说道:“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接受属于自己的宿命。只是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出来听听!”
“我爹娘养育我二十年,我不想忽然离开让他们伤心。你需给他们一个交待!”慕容不凡不动声色,静待她的下文。“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着我风光嫁人,我的朱公子已经下了聘礼,我希望我的梦继续下去”
小天说着,忽然泪如雨下。
适奉中秋佳节,黄道吉日。柳镇也迎来一件喜庆的事情,余家豆腐店的女儿风光出嫁了。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排出一条街,鼓乐之声响彻云霄。新郎朱公子披红挂彩,骑高头大马,气度非凡。鞭炮声声,尘烟弥漫,比过年都热闹。小城很久没有如此大场面的喜事,人们奔走相告,沿街观望,纷纷猜测这朱公子是何等显赫的身世。
余小天穿凤冠霞帔,坐在花轿之中。外面的喧闹声声入耳,她却呆如木鸡。轿子颠簸前行,引领她去未知的将来。她轻轻掀开轿帘,熟悉的人影,熟悉的街道逐渐远去。
余小天离开生活二十年的小镇,从此踏入纷乱的红尘,终生再没有回来。
等吕纤纤把故事讲完,她双眼直视慕容欣然,“你就是九世圣女余小天的转世。只要能取回你的圣光,任何黑暗的东西都会消散,小小魔性更不在话下。”
欣然心里充满疑问,她很难相信自己会和500年前的某人有什么联系。林幸儿插言问道:“那么怎样才能找到圣光呢?”
“余小天回归慕容世家,改名慕容幽兰,后来成为一代铸剑大师。慕容世家著名的神兵‘星辰’就是出自她手。幽兰死后,她的圣光凝结,被收藏于慕容世家的地宫秘室之中!”
“那么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朱行后来怎样了?”欣然好奇地问道。
“朱行逆天行事,为取龙丹,触碰仙物,还引发水漫柳镇祸及百姓。他遭到天谴,法力尽失,后被正派所杀”
听到这个结局,欣然有些遗憾。林幸儿却冷然说道:“凭一个故事就让我们相信是否有些牵强?还有,我们本是敌人,你为什么要出手相助呢?”
吕纤纤莞尔一笑,打了个响指,有一个帅哥推门而入。欣然一见心中狂跳,就要跃起冲过去。吕纤纤却笑着制止她:“这个帅哥现在属于我!他找到我们的人,以自己为筹码,换取对你的帮助!”
陶前站在吕纤纤身旁,双手低垂,脸色很平静,甚至没有多看欣然一眼。而欣然只叫了声“哥哥”就低声抽泣起来。
“可是怎样使用圣光呢?是口服还是外用?还有,我们怎么知道它有没有效果?”林幸儿继续追问。
“她是九世圣女转世,这些疑问应该问她。”吕纤纤说着眼光瞟向欣然:“至于有没有效果,你们一试便知!”
欣然的目光被陶前所牵引,完全不知所云。吕纤纤见状叹口气,“我霸占了你的帅哥,投桃报李也还你一个。他虽然没什么战力,可是知识渊博,一定能帮得上忙!”
话音未落,门一开又进来一人,欣然和林幸儿异口同声叫道:“韩暄?”
两人从车上下来,韩暄如影随行。那辆列车已缓缓启动,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喂,你不要跟着我们!”欣然气呼呼斥责韩暄。
“可是我老板吩咐让我帮你的!”韩暄诺诺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是‘神影’这个邪恶组织成员,潜伏够深的!不用说丁默也是吧!”欣然冷冷说道。
韩暄脸上依然带着暖暖的表情,“其实我们都是学者,加入‘神影’只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学术资源!余小天的事就是我和丁教授的研究成果!”
“可是你不能跟我们一起走,我只相信自己人!我们会在这个城市停留几日,如果有事我会找到你的。”林幸儿说道。
韩暄并没有坚持,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就独自离开了。
回到货柜车上,欣然闷闷不乐,她还在想着陶前的事情,哥哥为了她投入“神影”,会不会引来794局追杀?还有他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道是否安好?想着想着,她思绪飘渺,有些疲倦,在小屋里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欣然从睡梦中醒来,听见林幸儿正在与别人通话。她的情绪很激动,有时冒出几个高音,似乎生怕吵醒自己,然后又努力压低了声音。欣然十分好奇,侧耳细听。
“主母,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听见幸儿原来和母亲通话,欣然立刻激动起来。“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神影’那里打听出救治公主的办法,既然事情是真实的为什么不可行呢?”
林幸儿说着又激动起来,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可她马上又压低了嗓音:“主母你说九世圣光对慕容世家很重要,我不明白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救公主更重要?”
原来真的有九世圣光,自己有救了,看来不久又能回来以往平静的时光,和哥哥一起,又甜蜜,又温馨,想想都觉得幸福。可是母亲为什么这样纠结呢?欣然真是迷惑不解。
林幸儿忽然叹了口气,“既然主母这样说,公主的事只能再想其它办法了。可幸儿还是不明白,为了一个死物放弃救公主,难道你们不爱她吗?”
林幸儿最后的话深深刺痛了欣然,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落。她重新在床上躺好,还用一本杂志盖住脸庞,假意睡去。林幸儿通完话,还轻轻拉开门,确认她在熟睡这才放心关上门。
欣然很晚才起来,外面已经华灯初上。林幸儿叫的外卖披萨摆在桌上,她对电话的内容只字未提,欣然也不想追问。她只吃了一块披萨,胃口全无。欣然托辞想到外面透透气,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外面星光璀璨,空气清凉怡人。她穿过停车场,走上街道。这一刻她忽然感到万分孤独,没有朋友,没有爱人,连最爱她的母亲也放弃了自己。孤独的街道越走越黑暗,欣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显然自己已经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夜色更深了,路灯光线暗淡,欣然走了很久,有些疲倦,她想找个地方休息。最后选择在一个关闭的卷闸门前坐下来,双手抱膝,任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