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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裂帛般的嘶鸣,震人心魄。紧接着,巨蟒再次腾空而起,长尾一圈,雷霆万钧,旁边的山峰被削掉半截,巨石从天而降。
慕容元连连躲闪。那巨蟒又张嘴喷出一股绿色的浓雾,瞬间弥漫整个山谷。此雾气一看便知有剧毒,所过之处,花草树木为之枯萎。
慕容元急忙展开“玄天罩”防御,这一来二去逼得他手忙脚乱,还真是狼狈。正在这时,毒雾中有人高颂佛号,紧接着毒雾如狂风席卷,被他吸进腹中。光听声音,他已经知道是那个妖僧灵信。
灵信一抖袈裟,荡起一阵大风,驱散残余毒雾。他只望了慕容元一眼,并未说话。慕容元与他的视线一触即转,忽然原地飞升至半空,巨蟒被他吸引,高昂着头,瞄准他的身影,准备闪电出击。
就在此时,灵信跃起,如同一支利箭直射向巨蟒的脖颈下方。人到半空,忽然化身丈余长的白色犀角,尖角的一头深深刺进巨蟒的颈中。
巨蟒在空中剧烈颤抖,身体忽然如竹节一般散落,化为巨大的岩石。而蟒头也重重跌落地上。慕容元以金钱化剑,凌空劈斩。灵信忽然化为人形,用袈裟挡住他的进攻。
“慕容兄,手下留情!”他说道:“这青之岩蟒本是寻常的小蛇,因为在山中吞食青岩之精而成妖。你已经碎了它的灵身,就不要再赶尽杀绝了!”
他走到蟒头前,用手指轻扣脑壳,有一条翠绿的小蛇从其中爬出,惊慌游走,消失在草丛之中。
慕容元冷笑道:“你这妖僧,谁让你出手相助?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假慈悲?”
“你嘴上虽然如是说,可是心里还是感谢我出手的。别忘了,我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慕容元叹了口气,“真是妖僧啊!在你面前感觉*裸的,没有一点隐私。”
灵信笑道:“千万不要恭维我,你的美意我已然收到。”
“我第一次见你之时,你的妖气竟然与佛光祥瑞之气相互缠绕,和谐共生,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能将妖法和佛法共同修为到至高境界,我都不知如何评价了?”
灵信的眼中也有相惜之意,“我也没想到竟能和你心意相通,仅一个眼神你就明白我的意图。”
“你少沾沾自喜,这只是个巧合而已。”
“你虽在辩解,心里已经承认了。真是言不由衷,虚伪之极!”
两人一路斗嘴,真是其乐融融。
十里相送,终有一别,慕容元虽然面无表情,但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浓浓离愁。这两人身份迥异,却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慕容元离去,灵信的生活又回到正轨。在杨依的强烈要求下,向他索药的人都要经过杨依初审,很多人都被拒绝,这样灵信也轻松许多。即便如此,每天依然有成百上千的信徒聚集,听他讲经说法,场面十分宏大。
有一日讲经完毕,有一农夫问道:“灵信法师,我佛慈悲,众人平等,为什么我们农夫天天辛劳耕作,却食不果腹?那些地主富商天天享乐,锦衣玉食?您法力高强,请发发慈悲,让我们也过上更好的生活!”
灵信解释道:“佛曰凡事皆有因果,不可强求!”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若有所思。
第二天清晨,杨依象以往一样早来,为他带来早餐。灵信则交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包袱,“今天你将这些分给那些穷人!”
杨依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细细的金沙,光芒闪烁。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杨依惊讶问道,而灵信笑而不答。
那一日,法师派发金沙,盛况空前,场面简直燃爆。众信徒匍匐于地,感谢我佛慈悲,赞誉之声响彻云霄。方城之内,万人空巷,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二个月,天已入秋,外面萧瑟的风阴冷异常,但却丝毫不影响信徒们的热情,半山腰草庐前,已经踩踏出一片巨大的场地。
杨依起初很好奇,灵信哪里来的金沙?每天清晨包袱里或多或少都有几包金沙,是神奇的包袱长出来的?还是他用法术变出来的?可是每日见他无精打采、疲备之极,心中怜惜,也无暇去寻问。
这日,杨依又去送宵夜,只是晚间爹爹身体不适,去的比以往晚了些。月光透过树林,分外寂静,灵信平常打坐的巨石上,却没有他的身影。杨依好奇,四处搜寻,发现在草庐后面,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里。印迹很新,明显是刚踩出来的小路。
杨依预感到背后的隐情,她顺着小路前行,翻过山梁,前面有一处陡立的绝壁。在绝壁上攀附着一个白色巨大犀角,角尖插入其中,号角向下,有金色的颗粒从其中落下。
杨依一声叹息,灵信应声恢复了真身。等他吃完宵夜,杨依依然嘟着嘴一言不发。灵信笑道:“我虽然明了你的心情,但还是希望你说出来,别生闷气伤了身子。”
“你这又是什么自残的法术?为了这些人难道命都不要了吗?”杨依气鼓鼓问道。
“这并非是什么法术。此绝壁后面的山中,蕴藏着丰富的金矿,我只是花些力气将其采掘出来。”
杨依的脸色忽然温柔似水,她上前握住灵信的手,“你收手吧!乐善好施是大善行,可是你忽略了人性好逸恶劳和自私贪婪的本性。全城人云集道场,土地无人耕种早已荒芜,渔夫不再打鱼,船也当成劈柴。人人有金又有何用?城中柴米油盐价格攀升数十倍,奸商乘机囤货高价出售敛财,受苦的还是这些穷苦百姓。”
杨依的一席话使灵信沉默了,他心中波澜汹涌,五味杂阵。他忽然希望师父能在身边,指引他教导他,让他走出艰难。当目光与杨依相触时,他感受到异样的情感,瞬时涌入心房。
他默念佛经,心情才慢慢平复。杨依还在劝导:“以往平和富庶的方城,已经被贪念所充斥。你赶紧收手吧!或许还来得及。”
灵信回避她温柔的目光,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副白玉镯,两人各戴上一支。“这是师父当年管束我的‘同心镯’,戴上它,你的意念就可以约束我的行为,或许可以矫正我所犯的错!”
杨依手抚过圆润的玉镯,“那就如我所愿,你在此地打坐静思,日落前不得离开。剩下的事情就留给我处理吧!”
这日清晨,道场依旧人山人海,太阳已上枝头,却不见法师的影子。有人急了,领头高颂佛号,以示催促,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声音震耳欲聋。
草庐门帘一挑,杨依走出来,她轻摆罗裳,来到众人面前,“各位乡亲,灵信法师已经离开,从此不再有道场,也不会再派金。大家回去耕种渔樵,自食其力,回复以前的生活。”
人群沉寂了几秒种,一片哗然,有人失望摇头,有人哭天喊地,更有甚者,冲上前大声呼喊:“大家不要相信她,法师慈悲,不会抛弃我们的!”众人经他提醒,疯一样涌向草庐,瞬间将其荡为平地。
“法师真的不在?一定是这小丫头从中作祟,坏我们的好事。”有人把矛头指向杨依,立刻有十多人冲上前,一顿拳脚,杨依倒在地上,满身是伤。
有人站在高处,振臂一挥,群情激愤,“法师走了,我们无依无靠。什么我佛慈悲,众生平等都是骗人的。如今地也荒了,船也劈柴烧了,我们一无所有,不能等着饿死。有胆量的跟我一起,抢了那些粮店,分了那些地主富商的家财,好好享乐!”
众人高声响应,汇聚成一道洪流,涌向城中
61、心有灵犀(下)()
日落时分,灵信才离开绝壁。这一天他心急如焚,灵敏的感官让他感知到城中发生不祥之事。他担心那些百姓,更担心杨依的安危,可是“同心镯”的法力,却让他无法离开半步。
再到高坡之上,望见夕阳中火光冲天,方城之内已成一片焦土。灵信吃了一惊,急忙施展五行遁术,眨眼来到城里。原本平和的小城,百姓如同疯了一般,相互抢夺,相互狂殴,暴戾之气直上云霄。
等来到杨依家中,三间草庐已化为焦炭。灵信在废墟中发现杨依的身影,衣不遮体,气息奄奄。他飞身过去,将其抱入怀中,痛彻心扉。杨依也缓过一口气,眼中闪着迷蒙的泪光。她伸手想触摸灵信的脸庞,可是却力不从心。
“你不要说话,我已经知道了。是赵处玷污了你,还带人烧了房子,杀了你爹爹。让我先救你的性命!”灵信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粒白色的丹药。他想把药放进杨依的嘴里,可是手却重逾千斤,根本无法抬起来。他望见杨依拒绝的眼神,忍不住痛苦失声。
“你说你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不愿活在世上,所以不愿我救你。这是何苦呢?你恨赵处,其实最该恨的人是我,是我再造了那个恶人,却让你吞下苦果!”
杨依眼中闪烁着温柔的星光,灵信泪如雨下,“我知道了,你不恨我,杨依爱我,灵信也爱杨依。其实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肯说出口,我最爱最爱你了。哪怕千百次的轮回,我的爱永不逝去!”
杨依的眼中只剩下一点迷离的星光,刚才还晴朗的天空骤然阴云密布,小雨飘落。灵信忽然想起师父的话:“当你情到最深处,上天也和你心意相通!”
“你放心,我不报仇,也不会犯杀戒,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去赎罪。”他的话音未落,杨依停止了呼吸,两人手臂上的“同心镯”同时成了碎片。
灵信抱着爱人,在雨中穿行,天色已黑,路人依然在互殴抢夺。没人认出他,甚至有人一棍打在他的头上,而他浑然不觉。师父、杨依还有慕容元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来回纷飞,在他木然的思绪中,这些是唯一活着的证据。
他将杨依放下,最后一次亲吻她如花的脸庞。他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号角般的长鸣,然后飞身跃到半空。他的身形化为那支巨大的白色犀角,并放射出亮丽的光芒。四方城中,有缕缕的黑气不断升腾,被犀角吸尽,而犀角也逐渐变成漆黑的颜色。一道厉闪过后,犀角崩裂为碎片落入尘埃
说到这里,于千叶脸色十分凝重。“灵信用一生的修为吸尽城中的怨念和暴戾之气,而他的真身也分崩离析。等三日后慕容元赶到,灵信的妖魂已支离破碎。慕容元用法术将其收起。灵信的记忆已经湮灭,只剩下对杨依的爱情、师父的亲情和慕容元的友情,这些情感化为强烈的执念,诞生了一个新的精灵。这就是装在化妆盒里的虚无精灵——‘缘物’的故事。”
香香听完故事,又想起姐姐为了虚无的爱情,毁掉一生,止不住伤心落泪。曲静一边安慰她,一边责怪于千叶:“哥哥,本来事情就没有进展,你为何还讲这个悲凄的故事让姐姐伤心?”
于千叶叹气道:“象灵信这样的高僧心中难道都有执念,何况我们这些凡人?”他答非所问,心中却若有所思。
这几日,格格感到很忧郁。她原本喜欢在闹市中穿行,享受众人的注目礼,有时运气好还有男生上前搭讪。这种感觉对初踏入人世的她来说,畅快之急。她内心渴望被人关注,被人羡慕,这正好填补一千年来在孤独寂寞、冰冷黑暗中度过的时光。她原本的记忆已经消散,只剩下对主人的忠诚,这是她唯一的情感。
但是这几天,有一种莫名的伤感笼罩她的心头。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很熟悉很亲切,但每次想起总会刺痛她的心。这种感觉,象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她前行,去往不可知的未来。
她能感觉到另一个剑灵的存在,而且始终追随她的脚步,忽远忽近。但她不并担心,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如果她感到熟悉的气息迫近,就会在第一时间遁走。
格格现在只想知道,萦绕在心头的这股伤感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吸引她的脚步?她小心翼翼,因为每次离开喧嚣的人群,她总有这种异常的危机感。
这是郊外树林,非常幽静,仿佛连鸟儿都屏住呼吸。脚踩着松软的落叶,前面是一处六角小亭。这种野外之地,并非旅游休闲区,怎么会有小亭?格格立刻警觉起来。同时她也清晰感到,小亭之中,正是那种情感的源头,越近她越能感到这股伤感的强烈。
她将自己的感官提升至极限,很明显这方圆几里并无人迹,而且那个剑灵还有先前熟悉的气息远在数十里之外。格格确认安全之后,蹑手蹑脚走过去。在小亭正中的石桌之上,有一方红绸覆盖一物,她尚未揭开,心中已阵阵刺痛,泪水潸然落下。是什么钩起她内心的伤感?她急于想知道答案。
她轻轻揭开红绸,里面是一个古朴的化妆盒,盖子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