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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只可惜案首是云宁的,若是案首也出自咱们临川县,那才叫风光呢。”
“原本以为那顾云浩还不错,没想到府试也只拿了个第三,反而让县试排在十三的楚毅压了一头,还是县案首呢,若我是他,当真是羞愧的不知如何面对临川士子了。”
听了这话,李文旭、胡宇凡都是一脸担心地看向顾云浩。
顾云浩没想到那几人会把话题引到他身上,也没料到会说出这些话来。
加上知道这几个书生说得不过是些酸妒之言,遂只是淡淡一笑,示意几人不必理会。
但楚毅却是有些气不过,“嗖”地一声站了起来,走到那几人面前,直言道:“你自然不是他,故而你若想取中县案首也是痴心妄想。”
此言一出,那人瞬间被激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道:“你你是何人!我说顾云浩与你何干!”
“我便是你们说的楚毅,但我且说一句,顾云浩乃我同窗,他的学识、人品皆是在我之上,至于府试名次之事,不过是文章各花入各眼罢了,你们在这里妄加评论,实在看着丢人。”
听了楚毅这一句话,那几人更是索性撕开了脸皮,说道:“原来如此,不想西乡士子互相吹捧、沽名钓誉之风,竟然也吹到了咱们临川,院试还没开考,便有人在这迫不及待的彼此造势了。”
这话说得没脸没皮,楚毅更是被气急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着楚毅被气得胸前一起一伏,那几人又如此胡搅蛮缠,顾云浩也有些忍不住了,便立起身来,正准备出言,却被一个温和清淡地声音打断。
“几位当不是嫉妒之言吧?只是在下好奇,尔等说起顾云浩如此不屑,倒是不知此番府试是何名次?”
循声看去,却见说话的乃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少年眉目甚好,虽是只着一身素色长衫,但气度非凡,一看便知并非出自寻常人家。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看着此人,顾云浩、楚毅等人心里皆是想到了这句话。
自方才出言之后,少年便眼中含笑,一脸温和地看着对面几人。
那神色让人觉得,他非但不像是在嘲弄他人,反而更像是真心问询一般。
那几名士子明显此次府试没有被取中,索性不说自己,反而厚着脸皮反问:“那你又是谁?你今次府试有是什么名次?好意思在这里胡乱插言。”
闻言,那少年更是笑得温和诚挚,随即拱手一礼。
“在下云宁县季航,今次府试忝居第一,实在有愧。”
第43章:赴考()
八月;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一月。
各省院试都是三年两考;一般于七、八、九三月之内举行;而本朝秋闱亦是于八月举行。
寻常而言;院试与乡试是不会撞期的。但若是院试却逢乡考;则随之推后一年。
乡试三年一考;上一科为顺德二十三年;下一科则是要明年,因而于四月府试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院试。
院试考场设于各府的府城;由各省提学担任主考官,并依次到所辖各府、州去主持院试。
他们淮安府院试的日子定在八月初六。
院试的报名程序与府试相差不大,顾云浩几人熟门熟路地报了名;只等着八月初就动身赶往府城应试。
待到出发之时;却由于刚巧遇上山洪滑坡,官道被堵;因而即便是胡宇凡晕船;也只得走水路。
好在胡家正好有一艘商船得要到府城运货;胡父心疼儿子;就让人专门把船拾掇了一番;倒是要比寻常客船要舒服宽敞一些。
在胡宇凡的极力邀请之下;顾云浩、楚毅、李文旭三人自然又是蹭着胡家的大船,一路到府城赴考。
此时即将立秋,淮江的江面上阵阵有风。
虽然顾云浩他们乘的这艘商船极大;但却是艘空船;又没有什么重物压舱,在这江面上也并不比那些寻常客船稳多少,几人都是不能温书的。
好在他们一行人多,加上一共也就几个时辰的路程,说说笑笑时间也就过去了。
他们一行共有九人。
除了坚持跟来陪考的顾长光之外,还有李文旭的父亲李新明。
楚毅的家人并没有来,只是带了一名小厮。
最夸张的还是胡宇凡,胡父此次更是派出了一老一少两名仆人跟着伺候。
到府城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几人一下了船,便开始找客栈号房子。
因着院试的缘故,府城内早已云集了各县的童生,到了临近考棚的街道,更是随处可见身着长衫的读书人。
他们来的还算比较早,各处客栈的客房还不算很挤,加上院试参考的考生不如府试多,所以住店的花销倒是要比上一次府试少上一些。
院试的考棚与府试是设在一处的,加之上次住店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顾长光便提出,还是选择他们上次府试时所住的泰和楼。
当然除了觉得上次住得不错之外,顾长光还另有心思。
他私心想着,上次儿子住在泰和楼,就考中了府试第三,说不定是泰和楼的风水好,很旺人。
那么此次院试,要是也住在泰和楼的话,那么是不是儿子考上秀才的可能就要大一些。
众人自是不晓得他心中所想,但一听说是泰和楼离考棚近,便都说先去看看。
“这不是临川县的顾老爷么?顾老爷今次是来应考院试的么?”
到了泰和楼,掌柜的显然还记得顾云浩,忙一脸笑意地迎了出来,急急恭维道。
说到这里,那掌柜又极快地看了楚毅几人一眼,脸上的笑意更甚,继续道:“想必这几位老爷便是顾老爷的好友了,今次可是预备入住我们泰和楼?刚巧还有六个房间,正好能住下。”
楚毅等人原本听到顾云浩被那人喊“老爷”,都在暗暗发笑,哪晓得那掌柜的又突然如此称呼他们,也是一阵尴尬。
一般来说,考上举人,方才多称为“老爷”,得中秀才,则多被喊作“相公”。
当然,这些也只不过是民间俗称罢了,并没有很大的讲究。
只是老百姓所知不多,因而大多都是将读书人统称为“老爷”。
听着那掌柜的一口一个“老爷”喊着,几人总归还是面嫩,又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掌柜的可莫要这样称呼了。”
顾云浩一脸无奈地说了一句,而后便岔开话题,问起了此次住店的费用。
掌柜的反应极快,见几人皆是一脸尴尬,便知顾云浩几人都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当下便也不再多言,直接道:“本店客房四百文一天,且一日三餐皆在内,到时店小二可以将饭食送到房中,很是方便,也适合各位公子温书备考。”
上次府试,客房是七百文一天,虽然今次院试参考的士子要少一些,但这个价格也算是合理了,不像上次那样高的吓人。
顾云浩略一思索,觉得性价比还是不错,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便问楚毅几人:“你们觉得如何?”
几人看了下环境,觉得还算比较清静,便也都点头决定住下。
一共六间客房,顾云浩父子跟李文旭父子各一间,胡宇凡带了两名仆人,一间是住不下的,便要了两个房间,楚毅亦是号了两个房间,与那小厮分开来住。
安顿好之后,众人又聚在一起吃过了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准备明日一早去领取考牌。
回到客房,顾云浩拨亮了油灯,就开始温书。
顾长光则是在一旁整理行李和包袱,他动作放的很轻,生怕弄出什么动静,会打扰到儿子看书。
看了一个时辰往年院试的程墨,顾云浩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便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活动活动。
此时却看见顾长光正在准备打地铺。
其实这客房的床算比较大的,足够睡下两个人,但他爹还是坚持要打地铺,说是免得影响了他的睡眠,第二天没精神看书。
上一次府试的时候,他们住的那个房间里刚好有个竹榻,顾长光可以睡竹榻,顾云浩便依了他。
但这次的房里没有竹榻了,顾长光一说打地铺,顾云浩便怎么说也不同意。
一时间两父子僵持不下,最后可算是想起了楚毅房内有一空闲的竹榻,便叫掌柜的找人搬了过来,方才解决了顾长光睡觉的问题。
次日一早,四人相约一起到府衙领取了考牌,又在街上买了院试一应需要的文房笔墨等物,便回到了客栈。
刚进门,却见一名士子赶在他们前面挤了进去。
那人一脸颓然困顿之色,行动间似乎还带着几分醉意,身上衣衫穿的也不似寻常士子一般整齐。
都这个时辰了,酒居然还没醒,也不知道这人到底醉得有多厉害
顾云浩一向最讨厌这种醺酒之人。
他素来谨慎惯了,一见着那人便皱了皱眉,随即拉着楚毅等人止住了脚步,只准备等那人上楼之后,他们方才上楼。
前世多的是醉驾酒驾的人,顾云浩最是觉得厌恶,毕竟这不仅是对自己的性命安全的不负责任,更是坑害旁人。
现在正是院试当前的关键时候,可是要离这种人远一些,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于那人而言是自找活该,而对旁人来说,便是无妄之灾了。
“你们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没?”胡宇凡有些尴尬地问道。
“不就是一股子酒气嘛,在这样的时候,居然不好生用功,还有心情喝酒,哼!”
楚毅不屑地看了那人离开的方向,冷冷一哼,说道。
“哎呀,不是酒气,难道你就没闻出来别的?”胡宇凡急了,又似不好直言的样子,急得很是娘气地跺了跺脚。
“你是说,他身上的脂粉之气?”
李文旭皱了皱眉,一脸平静地道。
此言一出,顾云浩跟楚毅皆是愣住了。
他们只看着那人似醉酒未醒,又一身的酒气,除此之外,还真是没注意到这个
“可不就是嘛!他刚刚是从我身边过的,那香气都要熏死人了。”
胡宇凡苦着一张脸抱怨,随即又面带尴尬地说:“你们说,那人不会是去了那种地方吧”
“不说那人了,真是恶心。”
听了这话,几人皆是面上一红,随即又觉得心里一阵恶心,便不约而同的不再提及。
每到应试的时候,总有些自诩风流才子的读书人,流连于青楼楚馆之中,其中许多还是些寒门子弟。
顾云浩心里对此种人更是嫌恶非常。
在这个时代,读书本来就是件奢侈的事情。
对于寒门之家来说,都是要全家人省吃俭用方才能供养得起一个人读书,更别说科考所费的银两了。
现在院试临近,不说好生温书备考,以待高中回报父母亲族,却是拿着家里人的血汗钱到那种腌臜的地方鬼混
“可恶可憎。”
顾云浩忍不住挤出了这几个字。
“罢了,那是人家的事,跟咱们无关,我们还是好生准备吧,我想着今明两天,抓紧把前两年越省院试的程墨读一遍。”
见那人上了楼,李文旭便拉着几人一面上楼,一面说道。
“看程墨有用么?难道还能考题重复?”胡宇凡接着道。
“我觉得应该有效果,你看啊”
时间一点点流逝,院试的日子越来越近。
顾云浩几人除了吃饭的时候见面说上几句话,平时都在自己房间里埋首苦读。
在紧张的备考之中,八月初六到了
第44章:院试()
本朝院试;只考两场;第一场称正场;第二场称覆试。
跟府试有些差别的是;院试并非是全部考生都连考两场;而是第一场考完之后;便会开始糊名阅卷;两日之后放出草案,公布正场的成绩。
因院试需要糊名,故而首场发案之时;并不会公布考生姓名,只是写相应的座号。
只有首场取中的考生,方才有资格参与第二场的考试;待两场考完之后;才发布最后的名次。
一般而言,首场录取人数;大多都是比当取秀才名额会多出一倍。
按照他们越省往年的规矩;每州每府院试录取的名额是一样的;都只有五十人。
以如此算来;基本上首场考完;参加覆试的就只剩下一百名童生了。
他们淮安府士子众多;院试的参考人数虽然不能与府试、县试相比,此次也有一千一百多名童生参试。
也就是意味着,首场考试的竞争是最大的;会直接有一千余名考生无缘参加覆试。
这样的录取比例;简直堪比前世的公务员考试了。
八月初六这天,恰好乃是立秋。
顾云浩仍是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