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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江程云那个春天都忙着奔走各县巡视。
加之,由于先前的围山引水之策,淮安多了许多天然湖泊。
水患之后,江程云又下令各县在这些山谷之地修建水库,从而固住当初引流的洪水。
或许因此种种,方才没有按着孙惟德的意思,回返京城吧?
毕竟老师在淮安为政多年,淮安水患之后,他又怎么会立即撒手而去。
“师祖,可能是因着当年淮安的水患之事”
“你若不说,老夫倒还忘了。”
顾云浩话还未说完,却是被孙惟德打断道:“掘堤泻洪,倒是好大的胆子。”
说到这里,孙惟德又看了看顾云浩,继续问:“云浩,此事应当也有你的主意在里面吧?”
“是。”顾云浩老老实实地答道。
见他回答,孙惟德一时也不说话,就只是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见着如此的孙惟德,顾云浩心中也忐忑不已。
眼下的孙惟德,即便是就这么不说话,但也给人一种迫人的紧张之感,与方才与他品茶闲话之时简直判若两人。
这便是为上位者的气势么?
也对,堂堂右相,宦海沉浮多年,又岂会真的似先前他所见到的那般随和恬淡。
“罢了,都是一样的拧脾气。”
这时,孙惟德又是一叹,说道:“也难怪程云会收你作弟子,原来亦是一个直性子,只是你今后行事,万不可如你老师一般,需得多加思量。”
“前次水患,他亦是运气好,若是不然,朝中御史言官的奏本,都能将他淹了。”
听闻这话,顾云浩忙一脸慎重地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你在京中,只好生读书温习,以待来年春闱,其余之事,不可多沾染,以免引火上身。”孙惟德吩咐道。
“是,弟子明白。”
知晓这是在提点自己,顾云浩忙答应下来。
“遇着不明缘由之事,且先不论其他,只管来寻老夫就是。”
孙惟德吃了口茶,眉尖一挑,神色间带着几分果决地道:“毕竟你也是我孙惟德门下的弟子,凡事也不要过于胆小畏惧。”
“是,弟子明白。”
应下一声,顾云浩心中亦颇为感念。
师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真的是准备照拂自己
不过听着孙惟德说话,怎么感觉好像这位右相大人有些护短的意思?
这点简直跟他老师江程云太像了。
“你此来京中,可去过各省会馆?”孙惟德又问。
“弟子才来了几日,并未常去。”
虽然心下疑惑孙惟德为何会突然问到此事,但顾云浩还是老实回答道:“会馆中举子齐聚,大多写诗论文,弟子温书之余,也去过越省会馆两次。”
听闻这话,孙惟德沉吟了片刻,吩咐道:“今后离会馆远一些,莫要参加那些莫名其妙的文社,只管在家温书便是。”
闻言,顾云浩心中一紧。
难道是这里面有什么缘故说法?
不过他本就觉得温书时间有限,需得好生备考来年的春闱,也早没有什么心思去会馆泡着。
因而,见着孙惟德如此说,当下便也连忙点头应道:“是。”
“你此来雍京,可见着你师兄清华?”
见孙惟德问及江清华,顾云浩回道:“虽是曾向江府报信,但许是师兄尚未回府,因此还未得见。”
江清华乃是江程云的独子,如今在国子监读书。
因着国子监每月方才休假一次,故而进京了这么久,他还未见着这位师兄。
“待你见着清华之后,亦是将老夫今日之话告诉他,要他只跟你在家里温书。”
孙惟德吩咐道:“眼看着要到年下,老夫事忙,无暇再看顾你二人,你且记着,要看好你师兄。”
说到这里,孙惟德又思忖了片刻,继续说道:“你只告诉他,说是老夫的意思,今次国子监休假之后,让他只管在家温书,国子监那边也先不必去了,一切只待明年春闱之后再说。”
“是。”
顾云浩应下一声。
总归乃是右相,孙惟德虽在休沐之中,但仍是有人登门拜谒。
这不两人没说了多久话,就见那王管家进来回话,说是内阁中极殿大学士许鸣过府来了。
见孙惟德并无什么再吩咐的,顾云浩自然很有眼力见的起身告辞。
“记得老夫今日所言。”
孙惟德点了点头,又吩咐了一句:“万事不可大意。”
“是。”
应了一声,顾云浩便又随着王管家出了这茅舍,一路回返。
这次是王管家亲自将他送至大门口,又道:“顾公子一路慢走。”
这显然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顾云浩当下也笑着说了句‘留步’,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孙府。
走在回家的路上,顾云浩思索着今日孙惟德的话,越想越是觉得心中不安。
若是朝中多事便也罢了,毕竟自来夺嫡争储,那都是凶险异常。
只希望别牵扯到他们这些应考的举子。
不过从方才师祖孙惟德的话中来看,好似事情并不会像他们所期盼的那般简单。
连会馆也最好不要去了么?
国子监也不必去了?
看来现下的局势确实有些微妙啊
第100章:师兄()
因着孙惟德的话;顾云浩更是谨慎了不少。
加之或许是进京有些时日;士子们大多有些腻烦了每日互论文章;最近会馆里;更是时兴开社作诗起来。
顾云浩对此更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虽然他诗才不错;但会试又不考诗赋;只以文章论高低。
他一向是个务实之人;此刻春闱在即,自然是一心温书,或是看往年春闱的程墨题库;或是自己练题。
根本不会把有限的时间花在诗词之上,更不用说还出去参加什么诗社了。
眼看着进入了十二月,天气越发冷了起来;顾云浩早起一出门;只觉一阵冷风袭来,当下便身子一颤。
搓了搓脸;慢慢习惯了这个天气;便在院里活动活动身体。
他本是身体不错的;加上在府学念书之后;又跟着府学的老师学了一套简易的拳法;虽是打的不好;但也还是可以当作健身来用。
毕竟春闱也是要考那么多天,还是应当早作准备才是。
厨房里各色盆碗之声作响,那是碧翠在厨房准备早饭。
“夫君;我瞧着今日这天气又冷了不少;要不你还是加一件衣裳吧。”
赵妍到了洗脸水回来,亦是在院子里浇花,看他耍完了一套拳,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顾云浩本就身材瘦削高挑,在这寒冬腊月之际,又穿的少,看起来更是单薄的很。
因打拳之故,顾云浩的额上微微有些汗意,此刻却是拿着赵妍的帕子擦了擦汗,笑道:“无碍的,我这又并非真的只穿了件单衣,没事的。”
“还好我听说春闱的时候没有臭号,不然浩哥估计要准备搬到茅房去待几天了。”
巴九此刻也在扫院子,当下也是笑着说了一句,又劝道:“浩哥,你这是来赶考的,又不是折磨自己的,何必呢?我听说春闱之时,考场内会分发炭炉跟木炭。”
闻言,顾云浩只是一笑,并不多言。
春闱之时,考场之内虽然会给考生准备木炭跟烤炉,但是一场连着考三天,估计是不会够用的。
这一点,仅看乡试便可见一二。
当初乡试还是在八月间,还不是一样有吩咐木炭烤炉,但那木炭的数量,也就仅够煮两顿粥喝罢了。
以此来看,只怕会试之时,情况也好不好到哪里去。
与其将希望寄托在此,不如自己早作准备的好。
吃过了早饭,顾云浩便到了书房温书。
自从安定好了之后,顾云浩温书之时,家里其余几人都不会去书房打扰他,即便再院中说话做事,声音动静也小了许多。
书房之内,顾云浩先以四书题做了一篇文章,便练了会字。
他已经给自己制定了温书的计划。
每天早上先以往年春闱及各省乡试的试题做练习,而后练字,再看当科士子的程墨,以此从中查找差距。
待到下午之时,就又反复一次。
之时略有不同的是,上午他主看四书题,而下午则以五经题为主。
毕竟他记忆力不错,对于那些应当学的书,那是早就已经惯熟于心,现在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没必要在成天抱着书反复读。
只是虽然将书本烂熟于心,为了稳妥起见,顾云浩每天晚上饭后,也还是会抽时间看一会书。
果真是好文章啊!
看着往年会试的程墨,顾云浩亦是忍不住赞叹。
如此文章,难怪能取中探花。
此刻,他手中正是拿着当初江程云那一科的程墨。
看着老师当年的文章,顾云浩更是觉得钦佩不已。
细细研读了一番之后,却是已将近午时,顾云浩整理一番书桌,便出了屋子。
走到东厢房,只见赵妍正临窗坐着,神情专注的在缝补什么。
“妍儿,今日天色暗,怎么没点烛火,小心伤了眼睛。”
顾云浩面带忧色,声音柔和地道。
听着这话,赵妍方才留意到有人进屋,一见着是他,当下眼中也皆是幸福的笑意:“这窗纸白净透亮着呢,不信你来这窗下瞧瞧?”
顾云浩行至窗下,坐在那椅子之上,果然是觉得比旁处明亮一些,也是微笑颔首。
“这是在缝什么?”
听着他相问,赵妍也是不言,却是笑道将手中的布料递在他面前,说道:“你摸摸这料子。”
闻言,顾云浩伸出手去,摸了摸这布,心下更是疑惑不已。
怎么这布摸起来好似比寻常的棉布更厚实一些?
细细翻看了一下,却又确实不是什么皮毛毡子之类的料子。
“这是棉布?还是麻布?”顾云浩问道。
听他相问,赵妍也不多言其他,直接笑着解释道:“这是棉布,只是这织布的棉线要比寻常棉线粗上许多,又织的密,因此才比寻常衣料厚实些。”
“春闱之时,不是只可穿单衣么?我昨天跟碧翠上街,在衣料铺子里发现了这种布,便买了一些回来,想来用这料子做成的单衣,也是比一般的衣裳能抗风御寒一些。”
说到这里,赵妍顿了顿,又继续笑着道:“只是我的绣活不好,只能为夫君做好衣裳,却是做不出什么花纹图案来,夫君可不能嫌弃啊。”
见她眼中分明没有一丝担心之意,顾云浩也知道她这话仅仅是嘴上这么一说罢了,当下也不由没脾气地一笑。
越是相处久了,他越是发现赵妍性子爽利明快。
虽是对他事事关心,处处体贴,却又极有主张。
不会因着自己是个女子,便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更是未曾有过低眉顺眼曲意奉承的时候。
这显然是与这个时代的大家女子有所不同的,毕竟在这里,女子多是依附男人而活,还讲究个三从四德,特别是大家女子出嫁之后,在自己丈夫面前,都不会过于真切的表露自己。
当然,多数男人们亦是很享受这种被妻子奉承顺从的感觉。
只是顾云浩却是有些不习惯享受那样的滋味。
相反,他更是欣赏有主见有见识的女性,也希望自己的妻子能真的与他交心,而不是简单的一味顺从迎奉。
毕竟,他还是习惯于前世那种男女平等的状态。
虽然他是不打算如前世一些男人那般,当个所谓的‘妻管严’,但也并不想以这个时代男人的特权,去压自己妻子一头。
赵妍显然是个爽直又极有智慧的女子,她有自己的见识,有自己的思想。
对此,顾云浩亦是珍惜不已。
这样的女子,相处起来不累。
“这布料可还有?”
这时,顾云浩又是想起一事,遂而问道。
“倒是买了好些,夫君为何有此一问?”
赵妍一时也没回过神来,当下便面带疑惑地问道。
“若是还有这料子,便叫碧翠也给师兄缝件衣裳,到时他也的参加会试。”顾云浩说道。
闻言,赵妍亦是点了点头,笑道:“夫君放心,若是料子不够,待会下午我再跟碧翠去买一些回来就是了。”
“好了,先别缝了。”
看着她又埋头准备继续缝衣裳,顾云浩当下便将那衣料往旁边一放,抓着她的手往外走。
“这样长时间埋着头不好,需得时不时到屋外透透气才行。”
听了顾云浩这话,赵妍知晓丈夫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