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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科考,让天下的读书人都为之拼搏一生的科考。
见着这样的场面,顾云浩心神一振,提上自己的考篮,涌入了那不断往前的考生之中。
虽然今天天气寒冷,但在这样的气氛之中,顾云浩只觉心中沸腾,一时倒也没那么冷了。
经过兵丁的层层搜检,顾云浩提上考篮,抬步往考场里面而去。
经过龙门之时,却是脚下一顿,转过头来,看了看身后那密密麻麻等待入场的举子。
这时,只见晨星划破天际,直冲天幕。
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光芒,顾云浩嘴角一弯,转身步入龙门。
领取了自己的号舍牌,在兵丁的指引下找到考舍,拾掇了一番,顾云浩便开始闭目养神。
按着往年的规矩,今次会试的试题亦是辰时开始发放。
待领到试题之后,顾云浩前后看了一遍,却是发现今次春闱的首场,乃是十道题。
细细看了下题目,只见乃是四道四书题,五道五经题,最后一题,却是策论。
这便有些不同寻常了。
虽然这道策论题放在最末,但顾云浩却是丝毫不敢小看。
一般而言,科考的试题,从来都是代表了出题者的态度。
今次的春闱乃是元化帝即位后的第一科取士,这个时候放一题策论在首场,这里面说不准就是代表着上位者们的态度和意思。
这一科会试的主考官乃是礼部右侍郎袁振。
对于这个一向低调的袁侍郎,顾云浩所知不多,只听季航说是一个很是平和,又不爱与人相争之人。
只是这也并不一定乃是事实。
毕竟先前的礼部可谓是徐景独大,且又有传言说待周跃光告老之后,徐景将继任尚书之位,那么这位袁侍郎低调一些也属正常。
但现在却是不同了,新帝即位,徐景又曾为平王效力,这尚书之位,徐景未必就能够上得去。
因而,此事袁振出来向新帝投诚,亦是有一争之力的。
思及种种,那么这次会试的这道策论题,多半亦是袁振为了应承元化帝的心思,刻意出题了。
如此看来,这首场十题之中,这道策论题,却是不可小觑的。
顾云浩思忖一番,便决定先从这道策论题入手。
既然猜到了此题不简单,那便要趁着思维最清晰的时候,先做最重要的题目。
他这些日子,亦是有训练策论,且又不似前次春闱那般畏寒,一时间作起文章来,也颇为顺利。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洋洋洒洒地写好了一篇文章。
看了看文章,顾云浩心中满意,便趁着此时,又修改润色一番。
天气渐渐暖了起来,将那策论一题的文章收好,方才从头开始做前面的四书题。
有了前一次春闱的经验,他自然还是先趁着思绪清晰,直接做题,只待后面再统一删改润色。
待到第二天的下午,顾云浩已经将所有文字修改润色完毕,只待誊写即可。
“阿嚏。”
这时,只听闻隔壁考舍传来考生打喷嚏的声音。
这样寒冷的天气,自然有许多考生是受不了的。
只是顾云浩此刻也并无心思去关注旁人,只开始誊写自己的卷子。
晚上,隔壁的那位考生又是接连不断的打喷嚏和咳嗽。
然而,顾云浩却是来不及同情他人,此刻他亦是担心自己会因此感染伤风。
毕竟这考棚之间的隔板有没有直达棚顶,这些考舍之间也还是互相通着风的。
若是自己原本无恙,却在这里被人传染了风寒,那可是有些冤了。
顾云浩喝下一口枣酒,又拿出自己的手帕,系在口鼻之上,方才安心一些。
看着紧挨隔板的那木板床,顾云浩想了想,还是挪动一番,也换了个方向睡觉。
这一夜,在隔壁考生的咳嗽声之中,他囫囵的睡了个觉。
次日,一睁开眼,顾云浩便心急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而后又深呼吸两下,觉得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今天是第三天了,他所有的文章都已经修改好了,只需安心誊写便是。
点燃了最后剩余的那一点木炭,暖了暖身子和手脚,顾云浩便开始誊写卷子。
他向来写字很快,而今更是行云流水,不见丝毫迟疑。
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便将全部文章誊写好了。
小心的等着墨迹凝干,顾云浩收捡好所有的卷子,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考篮。
待一切收拾妥当,时间也刚好到了午时。
午饭是早已经冷了的粥和馒头。
在隔壁考生的咳嗽喷嚏之中,顾云浩实在是吃不下这冷粥,便索性继续用帕子蒙着嘴鼻靠在考舍里休息。
待到申时,息考鼓响起,士兵们开始收卷。
顾云浩提着考篮,步出龙门,到先前约定好的地方去找巴九。
“浩哥,你怎么这个打扮?”一看到顾云浩,巴九又是担忧又是诧异地道。
闻言,顾云浩扯下那蒙着嘴鼻的帕子,问道:“巴九,可有带什么吃的,我要饿死了。”
“有,嫂子让带了肉羹来呢,一直用手炉煨着,想必这会还是热的,在车上放着呢。”巴九笑着说道。
“那行,咱们先回去,我坐在车上吃就是了。”
顾云浩点点头,说了一句,便钻进了马车。
第115章:名次()
首场考完;在回家的路上;顾云浩让巴九驾着马车去了一趟医馆。
经大夫确诊没有感染风寒;方才松了口气。
毕竟这几天实在是太冷;伤风的士子亦是不在少数;考棚里环境太差;也是极为容易被传染的。
回到家里之后;顾云浩想了想,还是让赵妍帮他做了一个简易的口罩。
后面还有两场呢,说不得还会遇到先前的情况;还是小心些为好。
会试的第二场乃是二月十三开始。
第二场的试题自然是要简单一些,分别是四书题跟五经题各一道,另外就是诏、判、表、诰及策问了。
不仅题量少上许多;就是难度也并不大。
因此;第二场的考试,考生们也会觉得轻松许多。
顾云浩不敢大意;仍是按着先前的办法;先做题;后誊卷。
好在第二场的这三天;天气有些回暖;考场内患病的士子少了些;加上他早早就准备了口罩,只要自己身体抗的住,倒也不怕得患风寒。
待到二月十五这天;总算是平安的考完了第二场。
其实待第二场开考之时;第一场的试卷就已经在开始整理了。
毕竟会试的规矩严,从试卷的糊名、弥封、誊录、对读一步一步的程序走下来,都是要花上不少功夫。
今科会试参考的士子又多,足足有四千多人,阅卷的准备工作,自然是早早就要开始进行的。
二月十九,会试的第三场考完之时。
第一场、第二场的试卷早已誊录、对读完毕,随时可以开始进入阅卷程序。
因而,待会试三场考完。
外帘官便会在誊录第三场试卷的同时,将前两场卷子递入内帘。
亦是在此时,内帘的阅卷官们将正式开始阅卷。
今次会试,除了礼部右侍郎袁振这个主考官外,另有十八名同考官。
其中每两名同考官同为房官,共同主持一房阅卷带,各房又另有五名阅卷官。
内帘官送上来的试卷,则在主考官及十八名同考官的共同监督之下,进行抽签分配。
只是值得一提的是,会试阅卷,亦是按着五经进了分房的。
因着治春秋的人少,故而春秋一经士子的卷子只设一房阅卷,而其余的皆是设有两房。
故此,其实对于春秋一房来说,抽签什么的,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只是这乃是科考阅卷的规矩,不得不遵从罢了。
待试卷抽签分配之后,九房同步开始阅卷,贡院之内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这段时日,贡院下钥。
不论是同考官还是阅卷官,亦或是外帘官及负责誊录、对读的官员,都是必须都得全部待在贡院。
一般而言,是要直到会试放榜那日,方才可以离开。
此次负责春秋一房阅卷的两位房官,一位乃是出自翰林院的苏启,一位则是礼部郎中庞宇。
待到阅卷的第四日,他们春秋一房的阅卷工作差不多就要完成了。
根据原先定下的规矩,待到第五日,他们每一房都必须向主考官呈上本房的举荐的试卷。
基本来说,每一房呈交的荐卷,都是有一定数额的。
这个数额的多寡,一般都是按着该科预备录取士子的人数来定。
今次恩科原是要录取一甲进士三名,二甲进士八十名,外加三甲进士一百二十名。
因而,他们这一次的会试,是要录取二百零三位贡士。
按着这个数字,主考官袁振在阅卷之前,便已告知各房房官。
每一房的荐卷不得超过三十份。
只是他们春秋一房情况特殊,再另外多有十个名额,最多能呈荐四十份试卷。
即便这样安排,九房一共要呈荐的试卷,亦是有二百八十份之多。
这对于主考官来说,三天之内便要看完这么多卷子,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因而在各房呈荐试卷之前,基本上都是要再进行一次排序,将本房举荐的试卷从第一名到最末一名进行排好。
毕竟这样每房只需排本房的三十份荐卷,工作量也并不大,还能为主考官阅卷时做参考之用。
此时,春秋一房的阅卷们已经阅卷完毕,四十份荐卷基本已定。
苏启跟庞宇两位房官开始商议着四十份卷子的排序,而其余的五名阅卷官则忙着复核查卷,此外还要抽查未取中的“落卷”。
因着春秋一经仅他们一房阅卷,所以他们本房的排序,便等于是阅卷时最后的次序了。
这个排序说不得会直接影响主考官袁振的心思,故而,苏启跟庞宇两人对此都极为谨慎。
两人将四十份卷子又在看了一遍,基本将本房的名次拟定好了,却又在第一名跟第二名的排序上,开始踌躇起来。
“庞大人,这两份试卷都是不错,这一篇用词典雅质朴,行文老辣,特别是这破题,可谓是极秒。如此文章,实在难得。”苏启仍不住称赞道。
“不错,确实是难得的佳文。”
庞宇亦是点了点头,又拿起另一份卷子,叹道:“此子文章颇具雄健之风,又字句精炼,言之有物,亦是可为一房之首,乃是经魁之选。”
很显然,两人都颇为欣赏这两份试卷,一时间竟然难以取舍排名。
这时,庞宇却突然想起一事,笑道:“苏学士,且听在下一言。”
“庞大人请讲。”
“既然这两份试卷,皆乃是上佳之作,不如咱们且再细看看这两名士子的策论?”
庞宇笑着建议道:“在下于袁侍郎手下办差多年,亦是知晓他的行事之风,今次首场之时,出四书五经之外,另多出一道策论,如此行事必然有其缘由。”
“以在下看来,或许这里面有陛下的意思?”
说到这里,庞宇细细思索,越发笃定了。
他在礼部为官多年,从未见过袁振这般一改先例的行事。
加上今次会试乃是元化帝即位后的第一次春闱,自然会更受到新帝的关注。
“若是那道策论乃是圣上之意,那么咱们做臣子的,亦当为圣上选出合意之才。”
言罢,庞宇便将自己手上的那一份试卷递给了苏启,笑着继续说道:“苏学士请看,这个考生这一题策论做的极好,可谓是字字铿锵,句句有力,以在下所见,不仅可堪经魁,便是会元,也不在话下。”
苏启细细对比两份试卷的策论,亦是觉得庞宇所说的那一份要强上不少。
只是现下取士,亦是主要看四书五经,苏启还是有些徘徊。
“要不咱们将两份卷子,都荐上去,待袁侍郎自行决断?”苏启犹豫地道。
闻言,庞宇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两份试卷罢了,若是咱们连名次都拿不出来,岂不是让人看低了咱们这一房的官员?如此不好。”
“再则来说,只有咱们定出了名次,这房首经魁之人,袁大人自然是要更重视一些,能得主考看重,方才有望得取会元。”
听了庞宇的话,苏启也是点了点头:“是我一时糊涂,多亏庞大人提醒。”
见苏启也赞同自己的观点,庞宇便也不再遮掩,直言道:“若那道策论果真是陛下的意思,以在下料想,袁侍郎阅卷之时亦会颇为看重,因而咱们春秋一房说不定今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