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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早前我就发现他有时候和其他的亡灵有些不一样。不过很快又感觉不到了，我还以为是错觉，却原来都是这些冥符在帮他消除那些怪异之处！”小鱼的视线冷起来，像寒霜凝出来一样。
孟诗晨不太明白小鱼的话中之意，并没有说话，而是翻转着手里的冥符等待小鱼继续说下去。
“冥符还有一个最大的作用就是掩盖亡灵身上发生的变化，让其以亡灵最满意的样子呈现自己。”小鱼神色严肃，“亡灵们本就是会互相吞噬的存在，一旦到达某一个程度就会发生变化。”
这个她知道，孟诗晨曾经见过藤灵吞噬其他亡灵的样子，却是变化很大。
尚君竹他，吞噬了其他的亡灵？孟诗晨浑身一冷，心脏仿佛被冰锥刺穿：“冥符是不是一次性使用的？用了一次，下一次就不能用的那种？”
“不是。”小鱼摇头，“据那位大臣所说，冥符因为是墨玉制成，玉和金都有灵性可以重复使用。一张冥符的寿命大概是十年。”
十年？孟诗晨数了数箱子里的几叠冥符，加减乘除估算一下，应该有百张以上。正好和尚君竹存在的时间数相差不大。
“小鱼，如果没有这些冥符做掩饰。亡灵吞噬了其他的亡灵变强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会变成怪物吗？
和梼杌一样？可是，梼杌原本就是人啊！就连藤灵也是这样，先附身他人有了亡徒之后再吞噬其他亡灵。
尚君竹和她相遇的时候就是个亡灵，而且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契约的他也没有魂体。虽然附身的次数到了上限，也没有其他亡灵混合的迹象，更不是亡徒。
这些，都被这种冥符抹掉了？
“如果吞下足够多的亡灵，就会行成强大的实体。月盈则亏，不管是什么东西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引起改变。至于会变成什么，倒很难定论，这要看吞噬亡灵的那个主要亡灵的内心是怎样的念想了。”
小鱼把冥符放回去，又重新抽出几张新的，不过发现这些都是用过的。
也是，听猛诗晨说尚君竹存在了上千年，就算一张冥符十年也得有百来张以上呢。
“有的会成为传说中的瑞兽，就是长得很奇怪的那种，什么人脸兽身啊之类的。不过，也有的会成为传说中的凶兽。亡灵吞噬亡灵的时候是不挑食的，有时候包括数量稀少的植物亡灵也会被吞掉。成型后自然千奇百怪。”
孟诗晨咽了咽口水，这样是猜不透尚君竹可能变成什么了。
“小鱼，依你看，皇宫中的御书房是不是一处魂体本源长眠的地方？”她虽然心里已经猜测到极有可能就是，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果不其然，小鱼点头：“不仅是魂体本源，还是那种被污染的灵气滋生的本源。里面长眠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瑞兽。”
“但是，我没见过上古的那些怪物。你可以去找岳毅翻翻宫里的藏书，应该会有收获。”小鱼将冥符扔回去，清脆的声音响起时，玉符也应声而碎。
随后，小鱼浮到孟诗晨面前：“尚君竹可能会是最棘手的家伙。”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的武功和御灵术全是他教的。光是这一点，要对付他就已经很吃力。小鱼，你说尚君竹会不会已经”不是以前的尚君竹了，她想这么问，但没说出口。
不过，小鱼秒懂了她的意思：“或许脑子里留下的一些念想还算是他的，整个魂体的话只怕早就不是了。现在的他要是被自己唤醒的怪物反吞噬控制住，就真的没有一点是‘尚君竹’这个亡灵了。”（。）
第453章 倾轧山河（）
“小鱼，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已经放弃将灵山派推上武林之巅了吗？又去皇宫做这些干什么？反悔了？”孟诗晨有些激动，握着冥符的手都在发颤。
“他心里的想法外人当然不可能知道。不过，我敢肯定皇宫紫气稀薄和出现污浊灵气并不是他做的。”
孟诗晨拧眉：“什么意思？不是他让皇上生病，间接使得紫气稀薄，然后沦为他用的？”
“当然不是，紫气这种事别说是一个亡灵，就算是全部变成怪物的厉害恶灵一起出动，千百匹齐攻都攻不破。是皇帝的命已经到了尽头，紫气越发稀薄才给了他这个机会。”
小鱼的分析头头是道，孟诗晨竟然不能反驳。许久，她才说出玉纸镇的事情，还有自己对那两个纸镇的疑问。
“或许是皇宫当初还有些紫气存在，魂体本源暂时无法唤醒，他就接‘玉’这种颇有灵气的东西来聚集污浊灵气，借此提前唤醒怪物。不过，最后那怪物还是被你和离画的那一下伤到，虽然暂时看不出来有多严重”
小鱼忽然顿住，在自己的身体上比划一下，接着道：“但那已经让怪物提前完成觉醒，就像是早产的婴孩。或许，会有某种看不见的弱点。要是被尚君竹发现，我真担心他会直接来找你麻烦。”
后半句话小鱼是嬉皮笑脸说的，明显是在开玩笑。但孟诗晨却不觉得好笑，她甚至觉得有可能
“别说笑了，他会去找赵德芳你还没推断呢。这件事可是困扰了我一路啊！”孟诗晨干脆坐在箱子上，这些符箓不用说她也知道是用过的，尚君竹不会再来取。
不过，把自己用过的冥符都收起来是想做什么？
想来，就算曾经有过血契，自己不了解他的地方也是数不胜数。孟诗晨撇开这个让人心烦的想法，认真的看着小鱼，后者一摆尾巴：“那还不简单？为了培养下一个比较好附身的人呗？”
“哈？”孟诗晨错愕，“你的意思是尚君竹把真的貔貅玉纸镇给四皇子其实是为了保护四皇子不被亡灵侵害，而假借皇上之口，又或者是怂恿皇上召四皇子入宫，就是为了改变皇位的继承人？”
是啊！尚君竹存在了千年，应该是知道这段历史的。也有可能没有怂恿或假传圣旨，他只是想顺水推舟而已。
只是或许没想到孟诗晨也是大体记得些历史的这个世界的“意外之人”，阴差阳错之下，她又让事件变成本该发生的样子再次发生。
“没做成，应该是你们突然出现了吧。”小鱼学着她的样子坐在箱子上。
孟诗晨深以为然，也就不再追究那个问题。她拍拍箱子：“这些冥符用过之后，是不是会恢复灵力？”
尚君竹把用过的东西好好收藏了千年，还布置成不显眼的模样丢在这里，让人很在意啊。不嫌麻烦的一块块留下来，而且也没有随着他是从时空裂缝回来就消失这点来看，这些冥符也很不简单。
“当然不会恢复灵力，只不过这是处理不掉的东西罢了。”小鱼示意她看刚才被丢碎的几块，已经完好如初。
孟诗晨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几块冥符，好半晌才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还是一样。处理不掉的冥符，所以才收起来了？“这些，是你在陵寝中看到的那些？”
她忽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这倒不是，冥符这种东西只要找到新的符玉，然后一张张复制下来的话这些就会自己消失。像亡灵消散一样，然后，新的冥符又有灵力了。”小鱼又幻出小小鱼给她做掩饰。
不过孟诗晨却没什么心情看，她唤出丹顶鹤，把要告诉岳毅的话说了一遍，包括查找她见过的那个怪物是什么“品种”这件事。
孟诗晨尽可能细致描述出怪物的样子，才让丹顶鹤离开。
然而，她还没等到岳毅的回信，却先等来了李商影的一封手信。紧接着，鬼谷堂堂主亲手写的书信就到了。玄指门集结门徒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不停挑战其他门派。
轻则死伤百十来人，重则被灭门。包括曾经宣布要追随玄指门的那些小门派也没放过。
短短如日，江湖上已经是一片腥风血雨。而据鬼谷堂的探子得知，玄指门之所以变成疯狗一样，是因为数日前一个叫尚君竹的人新入玄指门后提出的建议。
而且，好像玄指门不久前刚完成新旧门主的交替仪式。新上任的门主很重视尚君竹的才能，要他助玄指门在江湖上威名显赫。
尚君竹给的建议就是杀戮。
对比李商影的书信，孟诗晨心中五味陈杂。他原本已经将门主之位传给了宋玉，可宋玉却突然心性大变，说什么要为他取得这个天下
要让他在江湖上和将山上都成为独一无二的皇帝。
这封信写于数日前，也就是尚君竹刚进玄指门的时候。按信中所说，他现在应该因为反对尚君竹的提议被软禁在巫山的总舵。还有，玄指门已经准备从巫山大峡谷这道天然屏障的后面走出来。
他们已经“清扫”完巫山另一边的江湖门派，现在轮到在巫山这边的所有门派和朝廷势力了。
孟诗晨几乎可以想象尚君竹当了宋玉的“军师”然后带着所有玄指门，准确来说是新巫门的“心血”倾巢出动的样子。恶灵、亡徒，这些东西一出手，一般的门派哪里还是对手？
在卫清芷的来信中，她用了“倾轧山河”这个词来形容玄指门的攻势。
现在鬼谷堂已经在整合其他的江湖力量准备阻止玄指门，她说必要的情况下会考虑上奏疏请朝廷出兵作为后盾和玄指门对峙。而给孟诗晨来信的原因和李商影的一样。
因为孟诗晨是尚君竹曾经的契约之主，他的事情她最为了解，所以想让她出谋划策。
唯一不同的是李商影并不知道尚君竹和孟诗晨解除了契约，但是卫清芷知道。应该是岳毅给她说的。孟诗晨看完两边的信，默默将其放在火上
（。）
第454章 武林盟，粗线（）
孟诗晨突然无比的焦躁，她没有立刻给卫清芷回信，而是换上男装直接走进了一间酒楼。要了一个房间后，她点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和上好米酒对着街上的风景自酌。
深秋已过，初冬让远山一片萧索，却没能阻止昭州城中的热闹气息。
她没让离画和章邑风跟着自己，就那么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孟诗晨一个劲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可是，她要先做什么？
直接参与卫清芷他们的巫山之战，尚君竹可能会用李商影来威胁她。那人一向能看穿她的心思，她对李商影的感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现在的尚君竹已经不是那个一心秉持师父遗愿的纯澈男子。他近乎变成了个怪物，要杀谁，根本没有犹豫的可能。
而且，不止是尚君竹。在玄指门中还有弄玉和谭九龄，李商影在信上说并没有把他们两的事情告诉尚君竹。他坚信尚君竹知道的话，会立刻要了弄玉和谭九龄的命。
可要是趁尚君竹和宋玉领着门徒和卫清芷他们缠斗的机会去救人，很可能她救下这几个的同时，外面会死一片
卫毕之连同整个灵山派站在卫清芷这边，还有岳毅、郭灵雨，很多她认识的人也在里面。看见陌生人死亡心里尚且不好受，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朋友！
“呵！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还会成为除灵人？为什么会和尚君竹遇见呢？”孟诗晨苦笑着灌下一大口酒，看似豪爽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当店里开始燃起烛火的时候，孟诗晨遥遥看见一个人朝她飞来。
没错，就是从街上直接飞上二楼的窗户，然后灵巧的燕子一样落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她近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甚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碰落了酒碗。
“啪！”清脆的声音响过，对方似是不喜欢瓷片破碎的声音，刻意皱了一下眉。
“李商影你怎么？”她错愕的看着已经拉开椅子坐下的男子，“怎么回事？你”
“我是来传话的，那人说不想你出手。是看在你成功当了一次他回到这里的载体份上，在不妨碍到他的前提下，会考虑让你活一辈子。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传话，你若是不听，就是自找死路。”
哈？孟诗晨怔怔的看着对面这个面色冷漠的男子，怎么感觉连他也不认识了？
而此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二楼窗户下方的街上，正立着一个玄衣男子。他靠在墙上，专心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头上戴着一个带围布的斗笠。
俊俏的脸隐在斗笠下，自言自语道：“警告了三次，这下你满意了？”说话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讥诮冷光。
“不对，那丫头太倔强，肯定会出手的”男子突然脸色一变，瞬间成了一个温和公子，“还要多说几遍才行，最好能把她关起来”
这次话没说完男子就突然扼住自己的喉咙，面色狰狞道：“你这是残存的讨厌东西给我立即消失！她只是我细心选择培养的来穿越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