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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凶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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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博礼沉吟了片刻,瞥了一眼妻子骤然难看的面色,斟酌道:“二月初五是不是太急了?”

    焦母笑着附和:“不急,东西都是现成的,再拖下去,下一个吉日就得等到三月里去了。”

    他们一唱一和,似乎完全忽视了同样坐在上方的傅有琴跟闻湉。

    傅有琴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显然跟对方达成了什么共识的丈夫,冷声道:“这婚成不了!”

    焦父神情一变,焦母出声道:“琴娘,咱们也相识多年了,要我说,这事该老爷们说的算,我们女人家家的没什么见识就少掺和了,书月嫁到焦家不会有错的。”

    “那你倒是问问整个闻家。到底是谁做主!”

    傅有琴站起身,平日温婉的神情凝成冰霜,冷的能掉冰渣子,她冷冷的看着面色青紫的闻博礼,第一回没有给丈夫留面子,“大门的牌匾改姓了闻,可不代表整个家就是你姓闻的说了算,想用书月换你的仕途,先看我答不答应!”

    她说着对立在一旁的管家道:“将人给我赶出去,顺便告诉所有人,闻家跟焦家解除婚约,因为焦长献行为不检,闻家耻与为伍。”

    闻吉应了一声,看也没看身边的闻博礼,揣着手跑出去,叫了个几个粗壮的长工就要架着他们赶出去。

    “你们欺人太甚!”焦父脸红脖子粗的挣脱下人的拉扯,气的骂闻博礼,“你可是答应了我们的,这亲一定能成!”

    闻博礼先被妻子当面落了面子,又被焦父这样质问,气的差点呕出血来,但是他还要靠着焦父的举荐结识郡守,闻家哪里都好,就是没有官场上的人脉,他心心念念入仕半辈子,这个机会绝不能错过。

    “别闹了,这是闻家的待客之道吗?成何体统!”闻博礼黑着脸大喝一声。

    动手的下人顿了顿,迟疑的看向管家,管家连神情都没有变一下,朝他们点头,几个长工们就继续架着人往外拖。

    焦父还在跟下人拉扯,焦母护着自己的衣服惊声尖叫,身上穿的可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要是弄坏了可没钱再买一件。

    一直没有出声的焦长献“扑通”一声跪下来,朝傅有琴声泪俱下道:“伯母,我是被人陷害的,求你求你再让我跟书月见一面,她一定能理解我的,我是真的爱她!”

    傅有琴目光厌恶,“书月也是你配叫的?我怕你脏了她的眼睛。”

    “吉叔,直接将他们拖出去,何必废话。”闻湉看够了这家人的惺惺作态出声道。

    “等一等。”后台忽然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闻书月带着丫鬟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姐姐”闻湉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闻书月朝他摇摇头,缓缓走到焦长献面前,“我现在来了,你想说什么?”

    焦长献眼中现出一抹亮光,声泪俱下的要去拉闻书月的手,闻书月退后一步,神情不见喜怒,又重复了一遍,“我就在这,你想说什么?”

    没抓住人,焦长献愣了一下,但是看闻书月的神情,并不是完全没希望,他就这么跪在地上也不起来,深情的看着闻书月,“书月,你要信我,外面那些人都是瞎说的,那天那天我是被人下了药身不由己!”

    “你知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把你娶回家了,怎么可能去做那种混账事,这么多年我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闻书月神情有些动容起来,闻湉揪起一颗心,想着要是姐姐真的被说服了,他要怎么做。

    却听闻书月缓缓开口道:“我以为你最少该跟我说声抱歉。”

    焦长献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灯秀,把册子给我。”

    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将一本小册子递过来,闻书月将册子递给焦长献,声音动作依旧是温柔的,却让焦长献莫名有些脊背发凉。

    “你看看。”

    他翻开小册子,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上面记载了所有跟他有关系的青。楼女子,甚至还有焦家藏得严实的外室庶子都清清楚楚的列在上头。再往后翻,甚至还有焦家所欠的外债。

    闻书月见他失了魂一样委顿在地上,缓缓开口,“代福传回来消息,我怕冤枉了你,就叫人去查了一遍,没想到你比我想象里的还要龌龊。”

    “焦家非要你娶我进门,也是为了我的嫁妆吧?”闻书月娉娉婷婷的站着,那些龌龊心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刀子在脸上割,焦长献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焦家虽然是书香世家,但是家底并不丰厚,并且因为每年要用巨额的支出维持风光的表象,已经欠了不少外债。当年他跟闻书月订婚时或许还有一丝真心的欢喜,可是日久天长,父母总在他耳边念叨着要把闻书月哄好,早日将人娶回家,那一丝真心也在叛逆的浪荡中消弭。

    闻书月垂眸看着他,见他确确实实说不出话来了,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羊脂白玉的鸳鸯玉佩。玉佩是一对,一块在她这,一块在焦长献那,是她及笄的时候,焦长献送过来的。

    “玉佩还你,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闻书月将玉佩扔在他面前,带着侍女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书月!”玉佩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蓦地碎成两半,焦长献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终于生出一丝后悔来。

    “呸!不要脸!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见他还敢喊人,跟在闻书月身后的丫鬟折返回来啐了他一口,才又急急忙忙的跑回去。

    “吉叔,送客。”

    一出闹剧就此收场,焦母还想说什么,却被焦长献喝止了,一家人在下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狼狈的出门。

    路过的百姓看着他们衣裳散乱的从闻家大门出来,都停住了脚步,好奇的窃窃私语。

    “这不是焦少爷吗?怎么一副被闻家赶出来的模样。”

    另一人鄙视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焦少爷新婚前一晚上去妓。院快活,吃了药夜御四女,迎亲当日都没出门。”

    “这也太无耻了!”围观的百姓不可思议道:“焦家可都是读书人,读书人也这么不要面皮吗?!”

    “切,这种读书人才最假惺惺呢”

    焦家三人听见身后的小声议论,动作顿了顿却没敢转身,三人快步上了马车,急匆匆的离开了。

第14章() 
焦家众人离开后,正堂里就剩下三个人。

    闻湉站在傅有琴身边,母子两人站在同一战线上,面色几番变化的闻博礼独自站在另一头。没有了外人在场,彼此之间的矛盾就愈发的凸显出来。

    屋子里弥漫着冰冷的静寂,闻博礼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就格外的清晰。

    “琴娘”

    伸手扶了扶脑后的发髻,傅有琴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丈夫,宽大的衣摆如流云往外滚动,带着闻湉一起离开。

    没了闻博礼在场,又收拾了焦家人,闻湉的心情可见的好了起来,走起路来脚后跟一颠一颠的。与他的喜悦相反,旁边的傅有琴从出门后挺直的脊背就微微弯了下来,神情写满疲惫跟失望。

    闻湉后知后觉察觉母亲的情绪,心里的小雀跃安分下来,沉默的陪着明显情绪低落的母亲走了一段路,闻湉故意停下步子,指了指右边的亭子,“娘,园子里的花都开了,你陪我去坐坐好不好?”

    神情怔楞一瞬,看着闻湉故意睁大的眼睛,傅有琴哪里猜不到他的小心思,以前每次想要什么的时候,闻湉总爱用这一招来讨她欢心。

    即使长大了,这样的小习惯也改不过来。

    母子两人先后走到亭子里,闻湉将石凳擦干净,才让她坐下。

    石凳长长的一条,闻湉挨着傅有琴坐下来,个头比傅有琴还要高半个多头,但他却跟小时候一样,将脑袋放在傅有琴肩膀上轻轻蹭了蹭。这是他小时候撒娇惯常爱使的招数,现在长大了用起来,多少有些别扭和生涩。

    傅有琴拍拍他的头,脸上有了些笑意,“这么大了,也不害臊。”

    “娘嫌我么?”

    “不嫌。”手指在他眉心点点,傅有琴取笑道:“就怕以后你媳妇嫌你。”

    闻湉心里不以为然,其实把人拉到这里来,除了想哄人开心,他也是想把闻博礼有外室庶子的事情告诉母亲。

    但是重活一世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实在太荒谬,即使现在,他也时常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一场冗长的梦,他自己都不敢完全相信,怎么让其他人相信?

    眼睛骨碌碌转了两转,闻湉决定暂时先不说重生的事情,反正只要让母亲先知道闻博礼做的那些恶心事就好了,至于怎么知道的,理由还不是由他编?

    下人端着沏好的茶过来,摈退了下人,闻湉坐直身体亲自给傅有琴倒了一杯茶,先前撒娇卖乖的神色也收敛起来。

    傅有琴不知道他为什么转变,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儿子有话要对自己说。

    垂着眼睛斟酌了一下言辞,闻湉藏在桌下的手指绞紧,口中却说道:“上个月我在镇子外看见了父亲”

    说着缓缓抬头,闻湉注意着傅有琴的神情,将未尽的话语缓慢说完,“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动作很亲密。”

    傅有琴神色未变,捏着手帕的手指却微微收紧,看着儿子小心翼翼的神色,她勉强笑了笑,“别怕,你还看见了什么?”

    咽了一口口水,闻湉心脏咚咚跳,现场编谎他还是不擅长,攥紧手指,他继续道:“我看见他们坐马车往官道那边走了。”

    其实就是上一世,闻湉也不知道闻博礼把外室跟庶子藏在了哪里,上一世是闻博礼升迁庆阳后主动把人接回来的,那阵子闻家闹得乌烟瘴气,也没谁顾得上查人之前是藏在哪里,闻湉也只知道对方之前似乎并不在四方镇上。

    随便说了个闻博礼不在的时间,只要母亲起了疑心去追查,总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闻湉说完,觎着傅有琴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又补了一句,“我之前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是今天”他故意没有把话说完,今天闻博礼的表现可谓是亲手撕下了伪装多年的面具,为了自己的仕途能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比起来养外室似乎也不太让人震惊了。

    “我知道了。”傅有琴轻叹口气,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往日熟悉的枕边人彻底换了一张面孔,就连天真的小儿子看起来似乎也藏了不少心事。过往的认知被推翻,傅有琴应付的疲惫不堪,但看见闻湉小心翼翼的神色,却又有些欣慰。

    至少还有一双儿女陪着她,总爱撒娇卖乖的小儿子也长了心眼,傅有琴摸摸他的头,还是忍不住将脸靠在了他的胸口。

    这是一个依靠的姿势,以往闻湉都是依靠的那一个,现在角色骤然调换,闻湉不知所措的轻轻拍抚母亲的脊背,就像小时候母亲哄自己一样。

    靠在胸。前的人只是稍微低落了片刻,片刻后傅有琴抬起头来,还是那个温婉尊贵的夫人。

    给她将耳边散落的鬓发抿到耳后,闻湉抿抿唇,认真的说道:“不论娘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姐姐肯定也一样。”

    “好,”傅有琴笑笑,手指捏捏他脸颊的肉,“比以前鬼机灵多了。”

    闻湉不明所以的捂着脸,只觉得女人的情绪变得也太快了,完全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捏脸。

    跟母亲在园子里分开,闻湉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慢悠悠的回到东院,就见楚向天躺在屋顶上晒太阳,看见闻湉进门,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瞪着笑眯眯的男人,闻湉质问道:“你在屋顶做什么?!”

    “晒太阳。”楚向天双手枕着头,右脚架在左腿上,看起来很是悠哉的样子,“太阳很暖和,上来么?”

    闻湉:“”

    没经受住诱。惑,闻湉看着高高的屋檐,抿着唇点点头。楚向天笑出声来,坐起身朝他伸出一只手,“踩在那块石头上,我抱你上来。”

    闻湉看了看左边的景观石头,鼓鼓腮帮没多做犹豫就站了上去,垫起的高度刚好够楚向天俯下身抓住他。

    一把掐住他的腋下,楚向天稳稳的将人抱了上来,被那双大手紧紧抱着,闻湉亲身感受到了男人的力气有多大。

    毫不费力的把人抱上来,楚向天却没有立刻松手,还抱着他颠了颠,嘴里笑道:“怎么轻飘飘的跟纸片一样?”

    闻湉锤他一拳,板着脸让他放自己下来,然而软绵绵的拳头落在楚向天结实的胸膛上,楚向天没疼,他的手却疼了,这一拳头他是真的下了力气,却把自己给打疼了,闻湉的眼眶迅速就红了。

    楚向天被他着说哭就要哭的本事吓到了,手忙脚乱将外袍脱下来垫在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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