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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儿子要是机灵,过一个给我不是不能考虑。”
“想得美!”费朗护宝似的把手机夺回来,“想要儿子你自己——当我没说。”他及时把话头咽了回去。
总不能让楚槊给他生一个,无关吸血鬼诞生率的问题,关键是生理构造上就没那功能。
费朗这个已婚人士表现出了对单身友人的关心:“所以近来感情有什么进展?”
“还是老样子。”
“他肯回东方,是克服心理障碍了?”
“这次回来就是想解开心结的。”
费朗觉得是好事:“没准他心头结解开,你俩也就水到渠成了。”
路易斯没他那么乐观:“未必。”
“楚的在东方的心结不是他逃避的全部,他在情上的结环环相扣,爱情,他爹娘……他父母让他看不懂,他的眷属让他恐惧。”
费朗听着他俩怎么还是这么糟心,抱怨似的说了句:“唉,他还是个小屁孩儿的时候就跟着你了,你说你早下手多好。”
路易斯知道费朗也就是这么一说,他盯着面前的酒杯,喃喃道:“你知道,对我们来说,爱情如果没有一见钟情的炽热,就是日久生情的细水长流,这个时间可能很长很长。”
长到有的人永远也『摸』不清自己的真是心意,时间会带来改变,也会让人麻木,庆幸的是路易斯得了个契机,明白了自己的爱意。
不同于费朗对菲妮的一见钟情,路易斯并非一开始就爱上了楚槊,那时候喜欢、好感,未必是爱情。感情没有早知道,最美的恋爱是在最好的时刻遇上最好的人,他俩早早作伴,等路易斯终于让细水流入海洋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能把一颗心装着爱情捧到楚槊面前的时候,楚槊已经视爱情如洪水猛兽,惊弓之鸟先一步远远逃开了。
照理说路易斯跟楚槊在一起走过漫长岁月,他俩相处除了没有繁衍运动外已经十足的老夫老妻模式,谈情说爱走到后头不就为了个天天在一起,那他们已经跨过路程走到目的地了啊,有没有谈恋爱有什么差?
当然不同。爱是一种束缚,是一种仪式,人类结婚要登记领证办个婚礼才能称为夫妻,如果没有登记这道必经之路,两人就算住在一起甚至有了孩子,那也只是同居者,不是夫妻。这是人类的仪式。
路易斯要的仪式,不是楚槊漫不经心打招呼的“我爱你”,是饱含爱情灵魂交融的“我爱你”。他要楚槊的所有,他的人他的心,他的灵魂他的感情,全部的全部,他都要。路易斯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他身上最像吸血鬼兽『性』执着与贪欲的地方,全给楚槊了。
费朗当然懂,时间来证明感情其实对他们容易产生错觉,尤其在爱情上,如果没有好的契机,也许你永远都不知道跟你依偎在一起的人是你的恋人。
“日久生情,唉。”费朗建议:“你要不把这句话名词换成动词试试。”
讲不讲黄段子跟听不听得懂是两码事,费朗不愧是肉食动物,荤腥张口就来,路易斯秒懂,眼皮一掀:“你信不信我如果直白的说要,他肯定给,慷慨地当做帮忙,下床该干嘛干嘛,打死不会承认这跟爱有任何关系。”
所谓拔diao无情,费朗相信楚槊干得出来,反正他心被乌龟壳子裹了,不要脸缩在里头,砸也砸不开,钓也钓不出来。
“之前让你试着坚持长时间对其他人表现出有意思,让他吃醋的作战怎么样了?”
“他没怎么样,我先膈应了。”
“所以你最长坚持了多久?”
“……一个星期,极限了。”
费朗:“……”
太没出息了!才一个星期!费朗都想拍着桌子问他能坚持对楚槊好一千年,演个戏怎么就不能多坚持坚持?不过费影帝可能是忘了谁接电影专挑感情戏少的来,荧幕接吻全是错位,而且他成为这个时代巨星的初衷还是因为他家菲妮喜欢。
路易斯想想当时演戏就一脸阴沉,为了效果『逼』真,他没有选择跟人事先串通,路易斯爱慕者少吗,他稍微给他们一个柔和点的表情,立刻让这群家伙产生错觉,恨不得马上把自己洗干净打包送到路易斯手上,楚槊有没有吃醋他不知道,那些人蹭上来时他真忍不了。
路易斯有选择『性』肢体接触洁癖,也是难为他还能忍一个星期。
“而且你要知道,” 路易斯说:“我俩在一块儿的时候,他才是能把淑女小姐们哄得花枝『乱』颤的那个。”
对楚槊的撩拨能力之高,费朗也是体会过。想曾经他带着菲妮初次拜访他俩,在他这个正牌老公在场的情况下楚槊跟菲妮聊了个火热朝天旁若无人,费朗都很少见菲妮笑得跟个青涩少女似的,可把他醋劲儿翻了,防火防盗防楚槊,严厉斥责路易斯教育出现重大问题。
路易斯可从来没教过他这个,楚槊爹娘也没教过,究其原因,楚槊『妇』女之友的功夫都是在他十岁时一个没看紧误入烟花之地,从跟姑娘们结下的深刻革命友谊里练出来的。
小屁孩儿『摸』进烟花之地,不沾雨『露』光学甜话、如何讨人欢心,练得撩人好功夫,把青楼里大小姑娘到老鸨都能哄得花枝『乱』颤。那时候路易斯时常在旁边看着,觉得挺好玩,想着楚槊学着以后去哄他未来的妻子也不错,现在想想,真是恨不得穿回去把那个看戏的吸血鬼掼在地上打一顿。
让你看戏,将来膈应的还是你自己!
这么多年了,追人的手段吸血鬼和狼人想到的借来的能用基本都用过,奈何敌人巍然不动,定力惊人,其实还有个下策,费朗觉得实在不行就得出狠招了。
“从你爱上他,折腾了七百年,朋友我只剩这一个招了。七百年前以你差点失去他为契机,你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爱情,所以反过来用在他身上——”
果然是个馊主意,路易斯想也不想:“不行。”
费朗几欲以头抢地,狼『毛』都给愁掉几大把:“那你还有什么主意啊大爷?”
路易斯铁着脸:“再没主意也不用这个。”
“一来如今没几个人能重伤我,二来七百年前我尝过那滋味。”剜心刮骨、灵魂在地狱烈火中烤炙,都比不上那场他永生难忘的滋味。路易斯缓缓道:“我舍不得。”
舍不得让他也尝到那样的痛。
得,费朗翻了个白眼,楚槊缩在厚厚的壳子里,诱饵钓不出来,猎人还舍不得下狠劲砸。
“行吧,”费朗有气无力跟他碰杯:“我是没招了。”送上聊胜于无的祝福,“祝你早日脱单。”
费朗心说还好楚槊也是个吸血鬼,正常情况下能陪路易斯耗到天荒地老,有这么个念想在世上,路易斯总归不是孤单一人,等有一天他们都不在了,还能有个守着路易斯的人。
路易斯长着一张冷心冷情的脸,包着一副有情有义的骨,若是他的心脏能跳动血『液』有温度,必然能奏出炽热的生命旋律。在路易斯爱上楚槊以前费朗觉得他只有一种死法:无聊到『自杀』。爱上楚槊后虽然受到桎梏危险也更多,但这个世界总算有了让他停留的意义。
他这个老朋友啊,总算有了活着的味道。
费朗干了杯子里的酒,他面前的肉已经只剩汤汁,毕竟食肉动物,路易斯面前的牛排却一动未动,费朗奇怪:“你不是也能吃人类的食物了吗?”
路易斯盯着面前的牛排,想起了时隔不久前楚槊的大厨之作,嘴角几不可见抽了抽:“我这两天牛排过敏。”
费朗:“……都什么怪『毛』病!”
他很没形象的把路易斯那份也扒拉来吞了,在朋友家人面前他向来是不掩饰自己粗糙的形象,反正也没摄像头。
“对了说起病,最开始我以为你们回东方是找到了什么能给楚槊治病的法子,原来还是因为他的心结。”
“也有给他治病的原因。”
这些年楚槊一直不肯回来,东方能搜罗到的方子都是路易斯从别人那儿得到的,路易斯觉得总有一天还是得亲自来看看,楚槊肯自己回来当然再好不过。
费朗把肉嚼吧嚼吧咽下去,还想起个事儿:“你的传言怎么回事,连我都听了几耳朵,把你血吹得神乎其神,什么变纯血啊提升力量突破天际啊,还有包治百病的版本,嘿我说你身体里流的血啊还是万能『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吸血鬼是上天宠儿而不是弃物呢。”
路易斯锋利的轮廓勾出一个冷笑:“关于我血的事,自七百年前西元圣战后就一直有谣传,但一直不温不火,最近突然炸锅似的,什么蛇鼠蝇虫都赶来凑热闹。”
费朗听出了他的意思:“有人背后搞鬼。目的是什么?伙计,放在你身上我总觉得让人心惊胆战。”
路易斯要是有点什么事,就不能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不闹得惊天动地收不了场。
“我喜欢和平,但外部的和平从来与我无关。”路易斯的眼睛里『揉』着厚厚的坚冰,冰层地下是沉睡的恶兽,恶兽闭着眼,营造出暂时的宁静。
野兽蛰伏于深渊,身上并无枷锁,它慵懒地吐出一点气息——
第十三章()
楚槊做了一个梦,这可新鲜,上一次做梦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
要睡着才能做梦,而楚槊虽然学着人类每晚把自己搁床上闭上眼——人类在睡觉,他就真的只是闭上眼打发时间而已。
能睡着已经是中奖,如果还能做个不错的梦,他觉得醒来有必要点开抽卡游戏来一发。
他梦到了以前的事,说不上好坏。
十一岁的楚槊爬到一棵高高的大树上,眺望西北方,一夜鹅『毛』大雪,视野里全是白茫茫一片,官道上时不时有黑影移动,都不是他想看的。
“楚槊,树上全是积雪,太危险了,快下来。”
寻找他的人来到树下,语气颇为无奈,楚槊坐在枝桠上抱着树干,闻言松手挺直了脊背,双手离开树干,抓住身上坐着的树枝来支撑身体,一声不吭依旧直勾勾盯着远方。
树下的人更无奈了:“将军不出三五日便可归来,下来吧,夫人寻不到你,很着急。”
年幼的楚槊终于动了动,他低头朝下看了一眼,稚嫩的脸上无悲无喜,用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道:“她不会。”
不会寻他,更不会因为找不着而急。
他娘似乎天生感情缺根筋,将军征战在外楚槊跟着娘,一年四季她那无悲无喜的『性』子传染了他,于是小孩儿虽不懂却把皮『毛』模仿了来,老成的拉着一张小嫩脸。
别的孩子熊起来大张旗鼓,嘴上要吵手上要闹,人尽皆知才有熊的成就感跟乐趣;他熊起来悄无声息,闷声放哑炮,鸡飞狗跳后惊觉把人逮住,理直气壮跟你横眼,知错不悔改,非常的讨打。
他约莫非常期待他娘能揍他一顿,可他娘纤纤玉手能沏茶弄花,不揍人。整个将军府能赏脸揍他的只有楚大将军,可惜他爹在家时楚槊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熊。
于是他就跟大人赌气,心里期待着关心,嘴上就不肯说,到底是个孩子。树下的路易斯朝楚槊张开手,用眼神示意他赶紧麻溜的下来。
楚槊低着头想,将军府里从上到下都是怪胎,大逆不道把爹娘也算了进去,还有这个异域番邦的客人,人很有意思却也是个怪人,楚槊以兄长称呼他,虽然不肯承认,但楚槊确实比较黏他,喜欢他。
他也喜欢自己爹娘,但不知道爹娘是否喜欢自己。楚大将军常年征战在外,似乎边关茫茫沙漠才是他的家,回来总是待不长,有限的时间里跟楚槊相聚,没什么父慈子孝——他倒是想,可惜将军不给机会,抓紧时间把他『操』练得死去活来,十一岁的楚槊腿脚功夫已经比得过不少武夫。
他娘脾气就更『摸』不透了,喜欢不说,讨厌不说,清心寡欲像个出家人,就差青灯礼佛,活脱脱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别的娘亲把孩子哄成心肝儿,记事以来他娘连个抱抱也不给,做了噩梦磨蹭到她房外,她只会把人送回去,不肯陪着他同睡。
楚槊在烟花地的姐姐们那里学来甜言蜜语哄人手段,总是能把姑娘们哄得开心,大街上良家姑娘他也试过,效果拔群,只在他娘这儿吃过闭门羹,收不到一个多余的表情。
他们要是喜欢我,爹为什么不肯带我策马踏青,娘为什么不肯朝我多笑笑?
你呢?楚槊在心里问:兄长,你喜欢我吗?
一群大怪胎能带出正常的小孩儿?不能。所以我也是个怪胎。楚槊给自己下了定义。
树枝被冻了一宿,终于承不住积雪跟小孩儿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