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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莫急,”楚槊眨眨眼:“等我长大嘛~”
楚槊学来的那些手段到底有没有让娘亲开心已经不得而知,那些青楼的姑娘们也没等到他来跟自己动真章。将军府一夜之间付之一炬,将军没能死于社稷河山冤死在狱中,将军夫人焚了将军府,追随将军而去,将军府的火光染红京城半边天。
小少爷被路易斯带走,跟在他身边,渐渐长大成人,令路易斯惊讶的是,经历了那样的变故,这孩子难得还保持了一颗仁义之心,他居然还肯相信这世道,还肯相信人心。
“我也是人啊。”楚槊说:“有诬陷我爹的『奸』贼,也有我爹那样的将军和我……这样的人,我有恨,但也不至于谁也不信。”
他是用爱浇灌出的苗子,所以才会长成现在的模样,哪怕在那之后再经历诸多背叛与伤害,甚至不得不舍弃人身成为吸血鬼,在他心底深处,总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包裹着人『性』中的善。
这也是楚槊吸引他的地方之一啊……
路易斯虽然在西元圣战时才发现自己对楚槊的真实心思,但必定在那之前就已经爱上了这个人,所以才会在差点永远失去他的时候那么恐惧痛心,心头上剜血的伤都比不上的痛,数千年来还是第一次刻骨铭心的恐惧,从那时开始他的字典里才添加了这些词,恐惧、爱、控制。
不老不死,冷漠的千年的吸血鬼终于找到了一样无论如何他也要牢牢攥在手心里的事,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把楚槊夺走……就算是楚槊自己也不行。
他曾经作为旁观者,并不理解这些夸张的爱情观,什么想把人藏起来关起来只让自己一个人见,路易斯曾经觉得很不可理喻,直到他拥有了自己的爱情,又心惊胆战得不安,才知道所有为爱而生的念头都不是夸张,它们确实会滋生。
好在他们是两情相悦,不然路易斯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在想什么?”
楚槊贴了贴路易斯的脸:“难得看到你走神。”
“在想……当年你学的那些哄人手段,跌跌撞撞绕了一圈,还是用到我身上了。”
“那不一样。”楚槊眼睛里又凝出光华:“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带任何夸张手法的真心实意。”
这甜言蜜语简直信手拈来。路易斯捏着他的下巴:“当初谁说肯定不会把哄人的手段用在我身上的,嗯?”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楚槊视线落到他唇上:“你嘴里知道答案?让我来审问审问——”
路易斯忍无可忍,堵住了那张嘴,不愧甜言蜜语不要钱,尝起来也是真的甜。
第66章番外 3()
“什么?”楚将军疑似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哪里?”
将军夫人方清婉淡淡道:“青楼。”
楚鸿楚将军脸上神『色』几变; 最后一拍桌; 咬牙切齿要起身:“无法无天!我这就去——”
“坐着。”方清婉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楚鸿定在原地,她似乎天生不知道着急,“我还没说完呢。”
楚鸿有意要把楚槊家法伺候一遍,但夫人的话不能不听——大将军对夫人那可是言听计从。
“他是爱朝青楼跑; 不过不是去花天酒地的; 底下的人都告诉我了。”方清婉道:“他可比你厉害; 时下京城大小姑娘间最追捧什么衣服样式、巾帕簪花、胭脂水粉,他样样懂行。”
楚鸿觉得自己不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比下去了吧:“我回京路上给你带的东西可是不喜欢?”
“喜欢。不过懂行不是指这个。”方清婉说着拿起一盒胭脂; “这是什么颜『色』?”
楚鸿:“红『色』。”
方清婉又拿起另一盒:“这个?”
楚鸿不假思索:“红的。”
方清婉点点头收好胭脂:“这就是你跟他的差距了。”
糙汉楚鸿不明所以,都是红的没错啊,还有什么讲究?
“大小物件他给我搜罗不少。”方清婉天生不爱笑,有那么些许的笑意只浅浅散在眼角:“做娘的,这么早就让他『操』心了。”
“为人子女,应当应分。”
楚鸿心头那股乍闻两年未归楚槊居然沉溺青楼的火气已经散了; 他想了想边疆的形势和京城的繁华; 心中喟然长叹。
为人父母总是盼着子女好; 在为父这点上他自知自己做的不够好:长年在外; 每次回家少年一天一个样; 转眼『奶』娃拔高长大,他越发觉得自己对着儿子满腹的话无从说起; 只好摆出一副威严如山的严父样。
“楚家到我父亲手上; 保住了满门忠良的名声; 我实打实接了个烂摊子,连朝堂上的大人们,只顾纸醉金『迷』还沉在繁华的梦里,这些年通商,偶有人谏言‘外族强势可见一斑,四境防务应早作打算’,都被嘲笑为杞人忧天。”
楚鸿苦笑一声,他扭头,视线落在院子里正扎马步的楚槊身上:“我总想他要出息,不过最好能轻松点,由我整理好烂摊子,收拾漂亮了再交到他手上,可近来……真是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了。”
高枕无忧的大人物们,竟无人睁开眼瞧瞧,在四境之邻迅速崛起之际,还做着泱泱大国舍我其谁的美梦,他们这些替国『操』碎一颗心的,还得提防着哪天自家窝里反不等外敌动手,自己人就把自己人灭了,都叫什么事儿呢?
“所以我不喜欢你给他起的名,槊。横槊赋诗,文武双全,做什么一定要有保家卫国的英雄本事呢,”方清婉也看向自己的幼子,背对着他们扎马步,一根小小的脊梁戳得笔直,她目光深远,“能守得一个小家,此生平安喜乐,得一良人到白首,也就够了。”
楚鸿眼神动了动,握住了方清婉的手。
“我心许英雄男儿,此生不悔。只是不忍再看后辈与我们一样,劳神苦形了。”
楚鸿在夫人这里讨了温存,跨出门去,靠近那正在扎马步的小子。楚鸿收了在夫人面前的模样,负手而立,端出了一张铁打铜铸的脸,他在军中本就军威甚重,不笑的时候,眉目如刀,非常能唬人。
他故意踩着重重脚步走过去,还没走近,就看那小子胳膊一垮一松,弯腰捶腿没了正形。
楚鸿眉头一皱,重重的干咳一声。
楚槊转过脸来:“将军。”
又不是在军中小玩意儿瞎叫什么将军!他都不肯叫我一声爹!
楚鸿内心碎嘴,面上不动如山:“让你扎马步,偷什么懒!”
楚槊一板一眼:“两个时辰,到了。”
楚鸿:“……”
他当然不肯承认他忘了,他在小破孩儿面前还有没有面子了,楚将军威严道:“再加一个时辰的剑法。”
楚槊深吸了口气,看来有种想顶嘴的征兆,楚鸿还有点期待,准备洗耳恭听,就见楚槊一转身:“是。”
啧,小鬼除了脸,浑身上下哪还有可爱的地方?
“惯用的剑落在我院子里了,容我去取。”
楚槊走到院门口,就听得楚鸿叫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楚槊有点儿不耐烦。
“你,你给你娘买的胭脂,哪家买的,有什么讲究?”
楚槊闻言一愣,新奇的看着他爹。反正他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楚鸿也决定不怎么在楚槊面前要脸了:“没大没小,问你话呢。”
路易斯发现这天楚槊心情额外好,但是他努力压着嘴角,好让自己看起来笑得不那么傻。
“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楚槊想了想:“碰见一个傻里傻气的人,特别可乐。”
路易斯点点头。
“你爹这次回来也待不了几天,这几天你就少往外去,多跟他处处吧。他嘴上不说,在外也很挂记你的。”
听到“待不了几天”,楚槊神『色』肉眼可见黯淡下来,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滋没味。
方清婉和楚鸿知道路易斯是个奇人,他救得了楚家,可楚鸿背得东西太重了,楚家列祖列宗把钉子打进他骨头里,注定把他钉死在河山之上,可楚槊不一样,父母还没有把枷锁递给他,他还能飞,楚槊只记得娘亲把自己托付给路易斯,并不知道楚鸿做出选择的时候,也没忘记托付自己。
“连大牢都能神不知鬼不觉进来,老朋友,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仙是妖我都信的。”
路易斯:“你不走?”
“走不了。别用那么不解的眼神看着我,我很羡慕你的自由自在,可我这颗心和这把骨头注定了我做不来。”楚鸿暗嘲一声:“倘若我能更没心没肺一点……不提了。你能来救我,多谢你这份心,你这人一直冷冷清清,看着无心无情,其实我知道你懂,只是你还没遇到对的事,对的人,得有人来替你敞开门,你看,无情无义之徒怎么还惦记着来救我?”
这只是举手之劳,路易斯想,但是他发现这句冷淡的话竟然意外的说不出口。
“我走之后,以清婉的『性』子必然……她嫁给我,是我好命,是她命苦。”楚鸿抹了把脸:“还有那个小崽子,千家万户,怎么就投胎当了我儿子。”
漆黑的牢狱中火光也透不进来,楚鸿一时有点说不下去,沉寂了好半响,打起精神,竟然还能扬起一点语气:“你在我府上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没干过什么活儿,现在活计来了,以后就照顾照顾我的小少爷吧,带他走,我楚家不欠天下什么,不需要他偿;既然忠良名声已经毁在我这个逆臣贼子手里,也没什东西能给他了。”
路易斯沉默半响:“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楚鸿坐在草堆上,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头顶:“……没有,从此以后他就只是楚槊,活成楚槊就够了,不需要我再多嘴了。”
楚鸿留给楚槊的印象,大多是严厉刻板,威严如山;方清婉在他记忆里,总是逗也逗不笑,好像世间诸多事碰上她都变得云淡风轻。
这两人并非什么也没留给他,他们已经给楚槊留下了最无可代替、最宝贵的东西。
至于路易斯……已经超额完成对两人的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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