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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太子妃殿下的汤,没……没了……”小丫头胆怯地看着双儿,这个双儿姐姐看起来是太子妃娘娘身边最好说话的了,可怎么也会因为一碗汤发起火来呀。
“好好的汤,我刚放在厨房里的,也不过就走了一会儿,怎么就没了呢?!”双儿急得满面愁容,看着面前的小丫鬟声音不自觉地就大了些。
“你这是在发什么火呀?”白让搔了搔头走了出来,还打了个哈欠。他正在房顶上睡午觉,却被双儿难得的大嗓门给吵醒了。
“白让!”双儿见到白让顿时就像找到了同阵营的战友,指着小丫鬟道,“你说,小姐刚让我去炖的汤,昨日好不容易将那骨头熬熟了,今日拿去做的。我刚刚想起忘记放了小姐说的碧根果,于是返回去拿,将炖着的汤药交给这小丫头来看着,出去不过两刻钟,回来这丫头就和我说那汤没了!”
“哦?”白让眯着眼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小丫头,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阵近乎野兽瞄上了猎物的呼噜声,小丫鬟身上的汗毛一下子齐刷刷地竖了起来。
“这汤好好的在呢,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嗯?”白让从鼻腔里冷哼出一声,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小丫鬟抖着身子说道,“奴婢昨夜给太子妃娘娘掌夜灯,一夜没睡,今日实在是太困了些,看着汤的时候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汤没了。”
她表情慌张不安,脸上虽带着些泪痕,但眼睛却不敢直视白让。
“嗯?这样啊。”白让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戏谑,“那还真不能怪你了,都是双儿没看好。”
双儿闻言瞪大了眼睛,却见白让已经转过了头,笑着冲自己眨了眨眼睛,一边说道:“双儿,你也是,既然知道小姐把这么重要的汤药交给你,怎么还敢随意走开呢?若是被人不小心喝掉了,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双儿看着那小丫头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顿时明了了白让的意思,随之配合着委屈地道:“我知道错了,你也别总说我嘛,虽然小姐说过那汤药毒性很大,但我也没想过真会有人对它感兴趣呀!也许,也许可能是被谁不经心,搞混了和宫里其他娘娘的汤匙……”
“要真是这样可就惨了,那药的毒性很大,若是没有太子妃殿下的解药,恐怕熬不过一天就全身溃烂,血肉腐化而死!”白让背对着小丫头,阴森森地说道。
“那……那怎么办呢?”双儿睁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白让。
“去找太子妃殿下。”白让说道。双儿点了点头,便跟着白让飞奔而去。在跨过那一道门槛的一刹那,双儿似乎听到了那小丫鬟牙齿哆嗦着打颤的声音。
待两人走了近半个时辰后,小丫鬟也跟着飞奔了出来。
躲在另一边屋檐下的白让和双儿转身出来,两人相视一笑,追着那小丫头的方向就去了。
待傍晚琉璃正坐在桌旁与洛子峪一同用膳的时候,一个小丫头悄悄地走到了双儿身边说了两句什么。双儿便转身向白让使了一个眼色,白让随后站起了身,跟着双儿走了出去。
“怎么了?”洛子峪看着突然起身离去的白让,有些诧异。
“没什么,她们有些女孩子的事儿。”小九儿一边喝着粥,一边笑着说道。
琉璃微笑着给洛子峪夹了一块珍珠鸡,面带深意。洛子峪见状便只顾着低头吃饭,既然是他夫人的意思,那便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正所谓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呃,这句话是白让教他的,虽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
白让跟着双儿来到了偏殿,只见一个身穿橘色小衫的丫头站在台阶下,也可能是来得匆忙的缘故,她的鬓角微乱,脸颊上还微微发红。这小丫头挺着笔直的背站在了偏殿中央,虽面容有些不整,但站姿却未有丝毫懈怠,看得出良好的教养。
白让和双儿不禁相互一望,这到底是哪位宫里人的丫鬟?
见着白让和双儿,那丫鬟盈盈施了一礼,道:“二位姐姐好,我是芷安郡主身边的丫鬟霓裳,今日前来实是有一要紧之事想要求助于太子妃娘娘。”
芷安郡主?双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也随意回了一礼道:“实在是不巧,我家娘娘此时正在与王太子殿下用晚膳,不方便打扰。”
这芷安郡主又是何人?
闻言,那霓裳的脸色便变得略微有些不好看起来,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这位姐姐,还劳烦您通报一声,我家郡主确有急事相求。”
“都说了不方便了,若当真想要求见,明日请你家郡主亲自过来吧。”白让佯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你!”霓裳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太子妃手下的丫鬟竟然如此无礼,真是好生没有教养!
双儿无奈地摊了摊手,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让了让身,冲着霓裳道:“请回吧。”
那霓裳便愤愤地一甩帕子,离开了。
“你变坏了。”白让笑着点了点双儿的小脑袋。
“那还不都是和你学的。”双儿噘了噘嘴,跟着笑开了。
当日夜里,一阵脚步声匆匆传来。小九儿率先翻身下床,只听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接着便有一个女声压低嗓音道:“莘芷安有急事相求,望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出手相助。”
白让从内间披着头发转了出来,冷笑了一声:“到这个时候才来,也真是耐得住性子。”
正不想理会时,却发现洛子峪已经披着衣服从寝室里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芷安?”
“子峪哥哥,正是芷安。”门外的女声声音上带上了喜色,高声说道。
白让听见这一句后便转头看向洛子峪,面色不悦。若此时洛子峪要给这芷安郡主开门,他还当真无法阻拦,就是莫名地替小姐感到些委屈。
正这般想着,却听见洛子峪不悦地道:“天色已晚,璃儿已经睡下了,你明日再来吧。”
门外之人闻言顿时哑然,半响,另一个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女声传了进来:“王太子殿下,我家郡主误饮了太子妃殿下的毒汤,怕是等到明日您就见不到我家郡主了。芷安郡主与您从小青梅竹马,一路相伴,您就是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救救我家小姐好吗?”
正是霓裳的声音,伴着这声音,隐隐地还传来了几声啜泣声。
洛子峪闻言皱了皱眉好看的眉头,有些为难。
白让和小九儿都安静地看着他,似是在等着他作出一个决断。
正在这时,琉璃的声音突然从内室传了出来:“让她进来罢。”
“小姐!”双儿急的喊了一声。
“无碍。”只听琉璃说道,“若是不放她进来,今晚恐怕都睡不安生了。便让她进来罢,就停在外间与我说话。”
第75章 青梅与竹马()
莘芷安踏着一路的夜色走了进来,就连见惯了美女的白让与小九儿也不得不赞叹这女子天生的好容貌。
莘芷安是古代美女的典型代表。巴掌大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水波潋滟的大眼睛,吹弹可破的肌肤,盈盈一握的小腰,走起路来顾盼生姿。猛然间一回眸,长发甩动,眼睛似会说话般勾人心魄,点点朱红的樱桃小嘴微微嘟起,却没有小女孩的娇憨可爱,只令人感觉到浑身燥热,似是天降的尤物一般。
而此刻,莘芷安正用她那双勾人的大眼睛,满含泪光的看着洛子峪,似是在控诉他刚才将她拒之门外的行为。
“子峪哥哥……”
“咳!”莘芷安刚刚叫出口,就被洛子峪大力的一声咳嗽给堵了回去。她睁大眼睛瞧着洛子峪,她的子峪哥哥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如此粗鲁不雅的一面。
洛子峪小心翼翼地瞄了瞄身后的方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
什么也没听见。洛子峪心里有些小慌,小踱了两步后便不顾莘芷安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直接大跨步地回了内室。
“子峪哥哥……”莘芷安紧跟着向前迈了两步,犹豫着终究是没能跟入内室,身为豪门贵女,她终究是没那个厚脸皮闯进人家寝殿里去的。
洛子峪转进内室,只见琉璃已经半起了身,虽然睁着眼睛,不过眼中却没有什么焦点。看他进来,下意识地抬起了双臂伸向他。洛子峪便快走了两步,将琉璃抱入怀中。
“可是吵醒你了?”洛子峪擦拭着琉璃的小脸,心疼地问道。
“唔……”琉璃还没有睡醒,此刻进了洛子峪的怀抱,更是不愿轻易离开,将小脑袋搭在了洛子峪的肩膀上便又闭起眼睛来。
双儿看见琉璃这般模样,轻轻迈步退出了内室,待想要请走莘芷安时,却听见琉璃慵懒且含糊不清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什么事便说罢。”
莘芷安的表情僵了僵,嘴唇微动却没有说话。霓裳见状便从莘芷安的身侧迈步出来,朗声道:“我家芷安郡主乃是忠烈将军之后,是这神图王国唯一的郡主殿下,就连皇后娘娘也要给我家郡主几分薄面,从未将郡主挡在门外过!今日太子妃娘娘这般作为,可是有所不妥?”
尾音高高的吊起,说的是问句,却暗含着指责之意。
琉璃靠在洛子峪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她此时的身体还算是在成长期,被人扰了清梦没有发脾气就算是好的了。听见门外这一番问话,她不悦地皱了皱眉,反问道:“这里莫不是什么忠烈将军府?”
霓裳被问得愣了片刻,随后冷声回道:“太子妃娘娘莫不是睡糊涂了罢,这里自然是太子寝宫。”
“既然是太子寝宫,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深夜跑到这里来对我大吼小叫的?”
原来这太子妃竟然还不知道主子的身份呀。霓裳这样一听,原来面上的不满顿时变成了得意,那莘芷安的脸色也慢慢地好转起来。
“太子妃娘娘来得时间短,恐怕还不知道,我家芷安郡主也是这太子宫中唯一的妃子,自打七岁起就嫁给了太子殿下,掌管这太子府上上下下的一切事物。”霓裳的声音中带着点自傲。
莘芷安眼中带了点笑意,但面色却仿佛不悦似地低声呵斥了一句:“霓裳,不得无礼!”
待这一声低喝后屋子之内静悄悄地,白让和小九儿看着两个女人没有说话,正往外室走的双儿脚下也是一顿,洛子峪更是身体一僵,屏着气息感受着琉璃的反应。
他从未与琉璃说起过莘芷安的事,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说,但如今莘芷安找上门来,他却又突然害怕起来,他害怕琉璃生气,害怕琉璃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耳边忽然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一阵阵热气吹得洛子峪的耳边发烫。他的身体渐渐地缓和了下来,轻轻地拍着琉璃的背,小声地问道:“琉璃?”
没有回声。洛子峪蹑手蹑脚的将琉璃慢慢地从自己的肩膀上拉下来抱在怀里,果然见到她已经熟睡的小脸。洛子峪顿时心下松了一口气,却又不自主地笑了起来。
“娘娘?”双儿的声音传了进来,脚步却停在了门外。
“璃儿已经睡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但别扰了璃儿休息。该怎么解决怎么解决,让她们回去吧。”洛子峪一挥袖子,灭了寝殿内的灯火,翻身上了床榻。
“是。”双儿静静地在门外应了一句,便转身来到了外室。
“郡主殿下请回吧,我们家主子已经睡了。”双儿面色严肃,再也没有之前的玩耍之意。白让见状便翻身下了桌子,一个闪身来到了霓裳面前。
霓裳不经意间被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时刚要张口,却发现白让伸过来一只手,手里面攥着一个白色的小瓶。
“这是什么?”
“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白让不屑地撇了撇嘴,“下次别随便偷人家的东西,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莘芷安听后脸色瞬间变得像纸一样白,霓裳快速地将小瓶握在了手里,脸上又恢复成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说谁偷东西呢!是丫鬟弄混了汤盅,我们家小姐才误食了毒汤。再说了,在这宫中做毒汤,谁知道你们家主子怀的是什么心思,这次我们郡主大度,不合你们计较,若有下次,定然不会这般轻易地放过你们!”
小九儿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霓裳,白让挖着耳朵一脸的不耐烦:“这件事待明早我们娘娘起来了自然会处理,现在,请你们出去!”
莘芷安暗自咬了咬唇,看了一眼那漆黑的内室,盈盈施了一礼道:“子峪哥哥,芷安这便告退了,给子峪哥哥带来诸多不便是芷安失礼了……”
话语的尾声似是带上了一丝哽咽,停留片刻,却始终未见内室传来丝毫的声响。
莘芷安只得较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