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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献艺的便是李清宵,一曲兰赋奏得婉转动人,引人入胜,精妙至极,令席上的公子们频频侧目。
顾央一边为苍豫布菜一边听李清宵抚琴,知道李清宵决不会白白放掉这个打压她的机会,果然,待她一曲终了,便道,“清宵献丑了,不过顾姑娘能被王带入宫来,琴棋书画想必都是不差的,还请顾姑娘指教。”
太后闻言,也微笑道,“如此,顾丫头便也来抚一曲罢。”
顾央转头去看苍豫,后者微微点了点头,眸光温和,“让他们听听你的琴技。”
不是“不必去”,也不是“好好弹”,他一句话平平淡淡,但却有这世上最暖心的肯定和信任,这是独属于苍豫的温柔。
顾央加深了唇边的弧度,这笑靥在宫灯下显得越发清润温软,“是。”
这边的举动由外人看来就成了犹豫,张嫣虽惊讶那日茶楼遇到的公子是如今的摄政王,但对顾央还是很有好感,便起身道,“臣女想同顾姑娘一同献艺,请陛下、娘娘恩准。”
小皇帝对此并无太多感受,绷着一张严肃的笑脸准了。
顾央知道张嫣是想为自己解围,便朝她微微一笑,抱着宫女送上来的琴走上前去。
如原剧情中一样,张嫣跳的是霓裳羽衣舞,一身水红色莲纹拽地长裙,外罩银红遍地金折枝桃花纱衣,光是俏生生立在那里,就已经令人心折,而在众公子眼中,顾央一身浅紫衣裙比起她来,就差得多了。
不过顾央也不在意这些,她只要让苍豫心折就够了。
张嫣的舞跳得极好,让人意外的却是顾央的琴,随着张嫣的舞姿或缓或急,转轴拨弦之间,也只有她的琴音配得上这霓裳羽衣舞的惊艳,时而呢喃低语,时而应节而歌,二人一静一动,一浅紫一水红,仿佛凤凰双生。
一舞终了,二人行过礼后各自退下,众人却仍在回味。
直至一人猛然惊醒,抚掌赞道,“二位小姐当得起京城双姝,妙哉!妙哉!”
其余人纷纷应和。
顾央并未在意这些评论,只用一双眼眸看着苍豫,期待溢于言表。
苍豫揉了揉她发顶,“琴技精进了许多,不错。”
她顺着他的动作蹭了蹭他的掌心,微笑起来。
。。。。。。
因为苍豫身体不便,太后为显姐弟情深特意在宫中为苍豫留了一座宫殿,为的就是让苍豫不必奔波回府。中秋宴毕后,苍豫便带着顾央留宿宫中。
留给苍豫的宫殿距皇帝的寝宫并不远,殿内的陈设也如摄政王府一般素雅精致。
顾央遣退了守殿的宫女,自发上前为苍豫按摩穴位,轻声道,“王可是累了?”
苍豫微微阖眼,“无妨,还有位贵客要来。”
顾央挑了挑眉,并未多言,沏了茶给苍豫提神,微暗灯火下她的侧颜显得格外柔顺而秀美。
苍豫垂眸淡淡看了她一会儿,抿了抿盏中的茶水。
果然不出苍豫所料,过了一会儿,殿外传来南总管的低声通报,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接奔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显然是不知所措的小太监。
顾央微微眯起眼睛,眼前这个上来便抱住苍豫手臂的人,不是方才故作严肃的小皇帝是谁?此时他连宴上的华服都未换,想是迫不及待便赶来了。
原剧情中似乎确实提到过小皇帝很亲近苍豫,只是苍豫遭受陷害时势单力薄,并不能做什么。而苍豫死前虽有一番动作,但并未危及小皇帝的帝位,想必也是顾念这个外甥。
说起来,小皇帝渐渐掌权后还确实给男主所在的叶家添了不少堵呢。
顾央心里思绪万千,起身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小皇帝这才发觉旁边还有一人,努力敛去面上的兴奋之色,挥了挥手严肃道,“免礼。”只是声音免不了孩童的奶音,倒像是穿了大人衣衫的孩子,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苍豫的神色明显也柔和许多,“陛下到臣这里来,可是有要事?”
小皇帝眨了眨眼睛,瞬间忘记了要在“外人”面前维持“威严”的形象,再次抱住苍豫的胳膊委屈道,“舅舅每次都来去匆匆,下朝后都不见人影,我就不能来看看舅舅么?”
苍豫微微蹙眉,“陛下忘记了在臣等面前该如何自称么?”
“是朕!朕是来看舅舅的。”小皇帝连忙改口。
知道小皇帝有话要同苍豫说,顾央识趣地微笑道,“顾央去为陛下和王备些糕点来。”
小皇帝点了点小脑袋,冕旒上垂下的流苏也随之一晃一晃,“你去罢,”顿了片刻,他才极力装作从容的样子,接着道,“记得备上丹桂花糕。”
顾央笑弯了眉眼,“是,陛下。”
特意等到苍豫与小皇帝的谈话将近尾声,顾央才端着一碟糕点走入殿内。
小皇帝回头看到碟中的丹桂花糕,眼睛霎时亮了起来,他低头去取糕点,只是额前的流苏遮住了视线,只能一手将其拨开,一手往嘴里塞糕点,面上却一直端着帝王仪态。
他正要再取来一块,苍豫便出手按住他的手,面上依旧没有过多神色,“陛下还是少吃些,若是积食不适,便是臣的罪过了。”
小皇帝立即目光恹恹,但勉力作出深以为然状,“舅舅说得极是,朕就不吃了。”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糕点不放。
苍豫淡淡颔首,“如此,夜已深了,陛下还是快些回宫歇息罢。”
小皇帝本就是偷偷出来看苍豫,此时也顾不上糕点,从座上跳下来告辞。
苍豫双腿不便,顾央就替他将小皇帝送到殿前。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小皇帝吃了顾央做的糕点,看顾央也十分顺眼,纡尊降贵地停下脚步,严肃地夸赞道,“你做的糕点很好吃,是个好人,往后一定要好好看顾舅舅,知道了么?”
顾央:。。。。。。所以小皇帝这是觉得糕点做得好吃的就是好人?
“小女明白。”
“嗯。”皇帝陛下很满意这个孤女的识趣,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上残余的油渍擦在玄金的帝王服饰上,带着自己的小太监往寝宫走了。
顾央看着他极力想要做出威严架势的小小背影,轻轻笑起来——
第十六章 侍女&摄政王(七)()
那夜小皇帝偷偷来访过后,就此惦记上了顾央的手艺,时常从皇宫微服来摄政王府点名要吃顾央做的糕点。顾央的厨艺确实不错,只是她因着如今的身份早已收敛几分,自然比不得宫里的御厨,能得小皇帝青睐,也不过是正巧合了小孩子喜欢新奇的性子罢了。
“顾央,朕下回要吃八珍糕、松花饼和枣泥淮山酥。”小皇帝的神色镇定而严肃,当然要忽视他嘴角处残留的糕点碎末。
“是,”顾央微笑颔首,“小女知道了。”
小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朕回头定会要舅舅好好赏赐你。”
可惜我并不需要赏赐,只想要你舅舅的心。
顾央自然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她沏了茶递给小皇帝净口,状似不在意地温温笑道,“陛下似乎同王很亲近?”
“那是自然!”小皇帝扬了扬下巴,似乎觉得顾央这个问题实在愚蠢至极,“摄政王可是朕的舅舅。”
顾央心里微叹了口气,如今的小皇帝还是被太后与苍豫保护得太好了,虽说比一般孩童聪慧沉静许多,但作为帝王,还是太过单纯,并不知皇室中有时候血脉亲情也维系不住什么,否则原剧情中苍豫也不会落到了那样的下场。
心下如此想着,顾央决定走一步险棋,便问道,“若是有人要对王不利呢?”
小皇帝严肃地蹙起眉头,道,“朕绝对不会让人伤害舅舅!”
“便是太后娘娘也不许?”
“自然!”
他顿了顿,睨了顾央一眼,“你一个孤女,问这些做什么?”他平素看着稚嫩,此时却显出几分帝王的威仪来。
顾央见此,心道一句果然谁都不可小看,面上无奈地屈起食指压了压下唇,“小女也是关心则乱,请陛下恕罪。”
小皇帝闻言哼了哼,到底没有过多怪罪,“罢了,朕先回宫,你别忘了朕的糕点就是。”
顾央失笑,果然这帝王的架子绷不了多久。
自问出那样的问题,顾央便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她必须冒险一试,只因她需保证苍豫能在那场陷害中全身而退,更想让那些企图陷害苍豫的人吃到苦头,因此,当苍豫忽然提起此事之时,顾央丝毫不感到惊讶。
“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苍豫轻轻顺着她墨黑如绸缎的发丝,动作和语气都温和,薄唇吐出的话语却异常冰冷,“若是那些话传出去,足够让人将你杖毙。”
“我。。。。。。”
“别同孤说你是关心则乱,”他淡淡地打断她的解释,“你向来知道分寸,怎么单单这回就失了规矩,”他修长的手划过她的脸颊,继而轻轻抬起她的下颐,“告诉孤真正的缘由。”
“顾央知错,”她微微垂下眼,乌黑的发衬得脖颈脆弱而单薄,“顾央只是。。。。。。希望您平安。”
苍豫沉默下来。
他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她很聪慧,明事理,对朝堂与众臣之间的暗涌有很敏锐地直觉,她很乖巧,从不违背他的意思,但却能将他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当她微笑地看着你的时候,你仿佛就是她珍视的全部。
此刻她依旧是乖顺地跪在他面前认错,因为他久久未回答,一向带笑的嗓音也似乎染了哽咽,“顾央知错,王若是生气,责罚顾央便是,只求您不要厌弃顾央。”
他这次。。。。。。似乎过于严厉了些。
清俊的摄政王这样想道,便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以示安抚,见她欣喜地抬起头来,眸中似带残泪,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道,“下不为例。”
。。。。。。
小皇帝对顾央手艺的赞不绝口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又或是她本身就对这个能一直待在苍豫身边的人心存疑虑,一日,顾央前脚方送走了苍豫去上朝,后脚便收到了太后的懿旨,用的理由也冠冕堂皇,说是要她携琴入宫陪伴。
这显然故意避开了苍豫,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顾央无奈地笑了笑,收拾妥当便随着太后遣来的太监入宫觐见。
太后的宁仁宫极其华贵,大到宫室,小至花草,无一不精,一路上宫人神色恭谦,井然有序,未向她这外来人多瞧一眼,这位太后的手腕可见一斑。
那太监引她入了内殿便悄然退下。
顾央谨慎地抱着琴,目不斜视,向着上首跪拜道,“小女见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鉴于不知太后要做什么,有无恶意,顾央的行为举止都做到谨小慎微。
然上首许久不听太后回应,她心中微微一沉,便知道太后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姿态便越发柔顺。
太后于座上静静看了她半晌,终于理着袖摆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哀家听闻,陛下很喜欢你做的糕点?”她的语调微扬,询问的话语语气却肯定,无形之间便有种迫人的气势,若是一般人,此时必定惊心胆颤。
然而顾央并非是一般人,她经历过无数世界,就是连女皇也并非没有做过,当初能让百官莫不服从,如今自然不会因此露怯。
“小女雕虫小技,陛下也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呵,能让陛下有一时新鲜可图,你的本事也不小,”太后不以为然,不过倒也转过了话头,“你会抚什么曲子?”
顾央垂眸,“小女不才,大华朝如今的曲目都略通一二。”
太后抚摸着金珠嵌蝶九鸾镂空护甲,红唇弯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哀家倒是喜欢那曲墨山调,只是一直不得其韵味,你便奏给哀家一听。”
墨山调乃前朝琴师梁雍所作,其指法之精妙,琴曲之悦耳,意境之高远,上下千年,无人望其项背,太后此举,分明是故意为难。
而顾央无论弹或不弹,都将受太后责难。
顾央神色从容地向太后行了一礼,于琴边坐下,双手搁于琴弦之上。
她不但要弹,还要弹得好!
一道破石之声蓦然惊起,霎时间便掠夺了所有人的思绪,教人只能将那一声接一声高而亮的回响铭刻入脑内,随着那曲调沉重而沉重,轻快而轻快,时而仿若置身飞羽,望尽远山连绵,旷达高远,时而仿若路遇清池,鱼潜鱼跃,水出青莲。
“哐当”一声,太后猛然站了起来,置在手边的骨瓷描金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了个干净。
侍候的宫人惊慌万分,大呼着“太后息怒”跪下请罪。
太后这才恍然,一双眸子神色复杂,她缓缓坐回凤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