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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聂先生的恩宠-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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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现在赵老爷子身边人把消息放给他,就是说他回去,能用最不动声『色』的方式解决危机。这是不是赵老本人的意思也不重要,聂铮说:“我知道了。”

    讲情分,赵老爷子养大他,替老人做点什么是他应尽的孝道也是他的责任;说利益,他的根本眼下还跟赵家相关。

    他跑这一趟是理所当然。

    聂铮挂断电话,叫来女秘书,迅速做了安排。女秘书确认,“两个小时后出发?”

    聂铮说:“是。”

    童延在一边目睹了全部,被这突然拉快的节奏弄得连心跳都急促起来,等女秘书出去,问:“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就去那边?”

    这其中从大到琐碎的利益牵扯,仔细掰扯得说一个小时,而且还涉及不能外传的私密,寻常人知道私密未必是好事,所以聂铮只作简单解释,“发生了挺严重的事,我上午过去,最早明天回来,待会儿就没法送你了。”

    《苍龙角》半月之后才开拍,但童延得跟着古老头提前半月到西部体验生活,就在今天下午出发。

    童延一怔,聂铮说事情严重,那就一定是严重,相比之下,他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他很快回答:“我没关系,你……”

    你怎么来着?

    童延突然意识到,聂铮的事儿他岂止『插』不上手,因为不明白,他简直连说个吉利话都找不着准确方向,脑子囫囵着转了圈,才把话说完:“……你忙你的。”

    这一年的冬天,聂铮前后往赵老爷子那跑了两趟,都是前一天去,次日回。

    不过这事儿对童延倒是没多大影响,他和聂铮一贯聚少离多,即使聂铮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他人在西部,两人也见不上面。

    转眼,春节在即,《苍龙角》已经开了机。

    做演员,拍戏跨年是常有的事儿,这一年的除夕,照说童延是应该在外景地过的,可想着遥远的南方城市还有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在签演出合同之前,他特意央着郑总监给他把三十和初一的档期空出来了。

    也就是说,按统筹老师的安排,这两天,剧组没他的通告。

    三十清早,童延收拾东西,从外景地奔赴二十公里外的省城,算是要留给聂铮惊喜,这事儿,他伙同郑总监和小田,事先没让聂铮知道。

    车进省城市区,天还没亮,但已经到了男人晨起的时间,他给了聂铮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聂铮那边很安静,瞧着表,童延估计男人还在房间,笑着说:“我猜你正准备下去游泳。”

    这是聂铮素来的习惯,用不着猜,他就是逗个趣。

    但聂铮说:“你猜错了,我今天去老爷子那,一个小时后飞机起飞,我现在正准备出门。”

    没算准这一出,童延笑意立刻凝住。

    听见聂铮问:“你起了个大早,今天通告还那么紧?”

    连着好些日子都是天干物燥,他嗓子有点儿疼,但还是笑了声,“可不是?他们正搭景呐,我这就是想先跟你说声,除夕快乐。”

    等他这电话挂断,小田转头小心瞧他脸『色』,“小童哥,机场到了。”

    这时候,车已经停在航站楼门口,小田这是提醒他全副武装。

    童延果断把手机揣兜里,说:“你自己回去,待会儿我跟车回外景地。”

    聂铮不在,他不用跑这趟,回去就真是落单了,剧组至少还能有几个人陪他守岁。别说童艳艳,童艳艳跟着老公到北方老张儿子那去了。

    他留在剧组,助理哪能真走,而且小田情况跟他差不多,“别,那咱们就一块儿去剧组过年,我爸妈都去了三亚,我回去才是耍单。”

    于是,真下车的只有后来的那个小助理,童延和小田原路折返。

    这是除夕当天,西部本来就不算繁华的省城,街上店子都关了门,路边行人行『色』匆匆。

    车开出城外,放眼望去,浓云密布的苍穹之下,光秃秃的黄土地一直蔓延到天边,更是,别有一番荒凉。

    小田说:“要下雪了。”

    西部冬天降水少,但天气预报还真播了这天有雪,童延嗯了声,这一场雪落下来,怕是几天都不方便出来了。

    可能是在车里闷得太久,童延头有些犯晕,开始靠着椅背养神。冷不丁的,他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电视上看过的、南亚那个热带岛国的『迷』人风情,那是聂铮长大的地方,那样『迷』人的土地和海洋,会不会最终把聂铮留住?

    没多久,到了外景地,剧组那边正吆五喝六的准备开始今天的拍摄。

    饶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童延平时披个军大衣往棚子里头的避风处一缩,也不是熬不住,但这天,他真是骨头缝里都在朝外冒寒气,冻得浑身发抖。没他的通告,他看人拍戏,好不容易熬到中午。

    应了天气预报,中午,北风夹裹着雪花,呼啸着落下来。童延头疼欲裂,实在撑不下去,跟人打了个招呼,带着小田回了住处。

    外景地的小宾馆条件也十分简陋,但有暖气,至少比外头暖和些。童延把小田支走,吃了颗感冒『药』,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他这一睡就是昏天黑地,被电话惊醒时,天已经黑了,外头的鞭炮声听起来很是热闹。

    听见小田说:“小童哥,该起来吃饭了。雪下得挺大,今天的夜戏停了,剧组晚上一起吃饭守岁。”

    童延手脚软得使不上劲儿,也知道自己病了。但在这荒凉的小镇,大雪天,还是除夕夜,出去看大夫都难,于是他索『性』没给人添麻烦,强打着精神说:“你自己去,我刚才泡了桶面填肚子,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这一通电话挂点,他脑子更『迷』糊,浑身酸痛,摊在床上半梦半醒、浑浑噩噩地熬着。

    不知道做了几个梦,听见有人在床边说话时,他还当自己是做梦。接着,一片冰凉落在他额头上,“这么烫?你早先没发现他发烧?”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童延强撑开眼皮。

    他眼前的画面非常模糊,可能又是个梦:本来应该远在海角之外的男人正俯身站在他床前,还带着一脸风尘仆仆的倦『色』。

    很奇怪,明明神志恍惚,可他居然看清了细节,男人头发上还凝着雪化成的水珠。

    接着,他身子被男人强搀起来,转瞬,『毛』衣被套在他头上。

第60章 云泥() 
童延整个人被裹起来,只留出鼻子出气。

    吃力地撩起眼皮,大地是一片苍茫的白,天是雪夜黑不透的天。

    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晃动,包括被咆哮朔风席卷的、密密匝匝的雪片,他伏在男人宽厚的肩膀。

    “嚓吱——,嚓吱——,”男人的脚深一下浅一下地踩在雪地里,步子蹒跚,但走得实在不慢。

    不远处,噼里啪啦,鞭炮脆响。

    对……这是除夕夜。

    他抬起的头只把毯子顶出一道不算宽的缝,面皮顿时刀割似的疼,连呼吸都困难。

    可他耳边还有另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他慢悠悠地转头:那个本应在太平洋热情海风中、富丽厅堂里天伦和乐的男人,瞳仁映出街灯昏黄的光,像是团焦急的火,拧起的眉头和羊『毛』围巾落了片片白。

    再抬眼看,满头结霜。

    童延没想通聂铮为什么要背着他步行,恍惚间从发僵的唇间挤出一个字,“车……”

    男人开口,呵出的白气立刻模糊他的视线,“宾馆门口那条路车开不进,从这儿出去就有车。”

    那声音低而和煦,哄他似的。接着,聂铮又问:“冷?”

    一片白被风刮向童延的脸,落定在他下眼睑,冰凉。

    他脸立刻埋下去,圈住男人脖子的胳膊收得更紧,“不冷……”

    隆冬之夜,北风呼啸,摧枯拉朽。

    西部荒凉的小镇,路过零星的几户人家,童延似乎听见有什么在风里坍塌。

    他们离公路已经不远,可这样的路,他好像又希冀能一直走下去。

    童延意识『迷』糊,头垂着,却被倒映的雪光晃花了眼,不对……对……

    要是,他不是背聂铮背着,就好了。

    几年后,把童延送上影帝宝座的那部戏,演绎的是另一位已故影帝的人生。

    那位影帝故去的六个月前,曾去加拿大看望已嫁作他人『妇』的前妻,看望自己深爱的女人。

    那是这对男女最后一次见面,影帝当天的日记有这样一段话:

    “她送我走的那天,天降大雪,我们没撑伞。她门口的那条路真短,走完整条街,漫天风雪也白不了头,只朝眼眶一落,就化了。”

    如果说齐厦的打戏是短板,童延的感情戏则一直是天坑。可唯有那一部电影,他感情充沛到爆发。

    从小镇到省城路程只有二十多公里,这样的天气,车小心行驶,相较平时,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怕童延烧坏脑袋,出发前,聂铮从小田带的随身『药』箱里,翻出本来备着伤后止疼用的布洛芬给他吃了一颗。

    到医院已经过了半夜两点,输『液』花了几个小时,天亮时,他们才从医院出去。

    《苍龙角》的外景地说是个镇,事实上就是个搭建没几年的影视基地,秀的就是黄土漫天的西部边塞风光,可见其荒凉程度,这大节底下,就别指望那儿唯一的小诊所能开门。

    而童延炎症加上重感冒,要连着打三天针。大夫还特意叮嘱,小心病人反复发热。因此,聂铮在市区的酒店开了间房,带着病号住了进去。

    童延病得『迷』『迷』糊糊,挨床就睡着,到中午,才被聂铮叫起来。

    醒来匆匆刷牙洗漱后,第一件事就是填肚子。

    聂铮给他叫了粥,几个蔬菜,和一份清蒸鲥鱼。粥挺香,他忙着充饥就紧赶着热的喝,于是,鱼只吃了一口就顾不上了。

    聂铮见状,自己尝了尝,说:“这儿水质不比南方,这鱼应该是年前就运过来养着的,味道自然差点,将就吃几口。”

    才从南方运过来养了几天,童延压根吃不出跟聂铮家的有什么不同,又夹了一筷子,“这不一样吗?我打算留在后头吃。”

    聂铮欣慰颔首,接着开始惯常食不言的做派。

    童延把鱼肉放在嘴里慢慢嚼,心想,这味道,只有对吃食一贯精细的人,才能尝出有什么不同。

    这一顿饭下去,童延又开始头晕,量了下体温,37。8。反复发烧,还真给大夫说准了。

    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过了会儿,聂铮端了盆热水出来,“把上衣脱了,给你降降温。”

    童延没反对,照着做。拉扯下衣服,把自己塞到被子里,听见聂铮吩咐:“伸条胳膊。”他配合地把光着的手臂伸出去。

    聂铮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胳膊抬起来,沾了温水的『毛』巾在他手肘内侧来回不轻不重地来回擦拭,接着是耳朵后头。

    童延瞟了眼旁边盛水的盆,塑料做的,绿『色』,盆地几朵粉红的大牡丹,配『色』俗到底。是聂铮中午让小田出去买的。

    此时,男人又擦到他另外一条胳膊,童延说:“干脆吃退烧『药』得了,多麻烦。”

    『毛』巾把他手肘内侧的嫩皮擦得发红,聂铮抬眼看他,“烧到38。5以上才吃『药』退烧,没到那个度数可以物理降温,就这些地方,用温水擦一擦,记住了?”

    童延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聂铮回答:“我会咨询大夫。”

    聂铮英俊的面容,勾出深邃轮廓的线条利落到坚硬,是个孤冷傲岸的长相。可体贴起来,细致程度简直令人咂舌。童延瞧着男人垂下的眼睫,问:“你怎么昨天去那边,晚上就到这儿了呢?”而且,私人飞机能在这儿机场降落,聂铮明显不是临时起意。

    聂铮眼帘又抬起来,目光沉沉在童延脸上落了片刻,没说多余的。大过年,他急赶着来,难道是为了观赏西部突降大雪之后的风光?

    于是童延换了个问法,“那你昨天过去干嘛了?”

    这一去一回,光在路上的时间加起来就得超过十二小时。聂铮来跟他一块儿过年既然是早定下的,那么昨儿回老爷子那去想必是有要事,要不在天上飞着玩儿?

    聂铮这次的解释说简单也简单,说详细也详细,“祭祖。那边几个华人大族比这边传统,到现在还除清九盂的四时家祭的习惯,就是除夕、清明、重阳,中元。除夕会格外隆重些。”

    是祭祖,但也不单纯是祭祖,几家世交的祠堂离得近,昨天他这外姓人陪在老爷子身边,有点做给人看、给那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位敲警钟的意思。毕竟,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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