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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旨是接了,人也带出去过没错,那就代表他要娶了?谁说他带郑娘进宫是去谢恩的?”
是娄昭君说的。
“那他带女眷进宫做什么?难不成退婚吗?”
“有何不可?老四行事无从章法,亦不轻易道出心事。但那日朝堂之上,由始至终,他从未提及一个婚字,口口声声要他留下成亲的是你,是你要将他推给郑氏!你知不知道,那日朝堂军报,自请出战,都是老四事先安排?他亦早知陛下不会同意老三去的!”
我目瞪口呆。
“虽然我也不甚了解他的筹谋,却也肯定他另有打算,许是想以军功退婚,或许别的结果倒是你一味要他娶亲,最后还一头栽倒地面,我看老四心疼的青筋都爆出来,却硬是隐忍不发。我等兄弟一旁着实急啊!沈兰陵,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郑娘,请问你能喜欢谁当老四的王妃?傻子都看出你多在意老四!每每提及老四相关,你就像炸了毛的母鸡,拼命维护,不分地点场合!就像刚刚陛下跟前,群臣皆在,字字顶真,句句不让。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嫁给老四?若一早定下婚事,何至如此周折?只要你点头,老四肯定将王妃正妻之位交于你手,一生对你言听计从。名正言顺你不要,非得落个与人争风甚至动手地步,不觉丢人吗?真能作,知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折腾的老四凭添多少华发?!”
“我”语塞,怎么所有人都认为我对四郎有非份之想?“出征那日你们都看到了?”明明已经及时避开。
高孝瑜点头,好气又好笑道:“习武之人,目力、耳力都胜寻常人许多,你所言所行均落入我等兄弟眼中。你还敢说你不在意老四,不嫉妒郑氏?”
“我我不是禽兽!”突然觉得心头一片混乱。
“什么兽?吾等虽不知老四为何给郑氏安排护卫,但元夕确是老四留给你的,结果你把他骂的哎!老四出发后,一直是元夕在暗中保护你。老四也曾嘱咐我等兄弟多加照拂,虽只简短一句,但吾等深知其心。那日宫中被太子纠缠,并非偶然,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情况,好对老四有所交待!”
原来这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四郎你到底什么打算?
“老四若想娶妻,何需等到今日?”
“也许他想我亲眼见证他的幸福,才算圆满”
“你”高孝瑜无语。
“不管怎样,高湛已下旨命他回京完婚,这事板上钉钉!太后驾崩都阻止不了,我有什么办法?”
第77章()
“酒不是没毒吗?怎么会这样?!”
高孝瑜胡乱擦拭,刚要开口,一阵阴风吹进,娄子彦又挑帘入内,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
“酒,真是难得的佳酿,只是这蛇涎遇上羊茅便会产生剧毒!”娄子彦不慌不忙道:“还望河南王、神医见谅!这羊茅草味极淡,连神医都未察觉,也难怪末将大意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宫,请御医诊治,否则河南王性命堪忧啊!”
我深吸,果然一股淡香环绕,起初以为只是皇宫马车寻常薰香,不想竟如此厉害还是着了高湛的道!我再想离宫,也不能枉顾高孝瑜的性命!
高孝瑜忍痛冷笑:“娄子彦,莫要做戏。神医不识此物,如何觉察不妥?若非你故意陷害,单凭车中分量,又如何能奈何得了孤?”
顺着高孝瑜的目光,我看到之前丢弃的绢帕,那是娄子彦递上的。难怪好心,原来落毒了!
娄子彦见被拆穿,也不害怕,索性道:“河南王既已通圣意,何苦还要执意离宫?只要神医守在陛下身边,河南王自转危为安,后福无穷”
“住口!”高孝瑜打断,话锋一转,“你可知为何孤明知你在外窥测,还与神医畅谈弟兄之事?”
娄子不自然道:“娄某虽忠于陛下,但品格坦荡,知晓非礼勿听”
“呸!”高孝瑜不屑骂道:“卑鄙无耻之徒,也配谈人品?实话告诉你,孤敢说,就不怕你听!因孤算准你没机会传出去,要死孤也要你开路!!”
“高孝瑜你好大的口气!”娄子彦被臊地气极:“平日仗着文襄威名,多次忤逆犯上,今日我就清君侧,为陛下除后患,看看鹿死谁手!”说着抬手攻来。
我下意识将他拦住,娄子彦不敢伤我,犹豫间,高孝瑜一脚将他踹出车外。
娄子彦暴怒,紧盯门帘,却不见其动。这时,车外传来打斗声。高孝瑜笑了:“是元夕。”谁知这一放松,黑血又像开了闸一般汩汩冒出。
赶忙扯下衣角布条,扎紧上肢动脉,我也知此法不对症,但想不到更好的急救方法了。
不能困在车中坐以待毙,我搀扶高孝瑜,慢慢下了马车,
四下空旷,居然一个值夜的侍卫都看不到看来他们早已调开所有人,以免行凶落人口实。
元夕一见我们,分心喊道:“三台守卫太过严密,卑职不得未能及时保护沈医工,还望沈医工恕罪。”
娄子彦狞笑:“原来兰陵王亦参与其中,心存不轨”
“少废话!”正如高孝瑜所说,元夕的出现代表四郎对我仍然关心,内心顿时澎湃但眼下不是时候我大喊:“元夕,别说这些没用的。集中精神,将这厮打扁,打到他开不了口!”
“诺!”
“看看,是不是?一提到老四,又急眼了!”高孝瑜虚弱调侃,我将他扶坐一旁。
元夕是四郎的近身护卫,尽得真传,娄子彦又岂是对手?不消几个回合,便气力不支。
他倒退两步,将手指放入口中,发出长啸,一队铁甲罩面的侍卫军突现。娄子彦一指元夕、高孝瑜,狠狠吐出一字:“杀!”
人数众多,元夕再厉害,也难顾及周身三百六十度。
高孝瑜强撑着抵挡了两下,即被打倒在地,我想靠近又被隔开眼见他就要丧命之际,不知从哪又奔出一队人马,黑衣黑巾遮面,连马都是黑的,及时拨开致命一击,随即与众侍卫战在一处。
领头人身形高大圆滚,似曾相识高孝瑜舒气,低声道:“老五来了!今日高湛于三台隆重设宴,我猜他必邀你出席,便于老二、老五定下接应之法,将你带出!只是未想到竟是如此周折!”
“高延宗,别遮了!”娄子彦也认出来,都怪高延宗胖得太超群,连马都比别人的高大许多,“原来文襄六子皆有反意,握兵不轨,我定要禀告陛下,将尔等全部全部”
“如何?”高延宗大刀一挑,将娄子彦挥开几丈,索性扯下面巾,骂道:“憋死孤了!早知如此,何必麻烦!”
他见高孝瑜吐血,大惊,急步赶来:“大哥,这是为何?那姓娄的,不该是你对手!”
“他中毒了!”我悲愤道:“他刚刚连饮十五坛蛇涎,车内有羊茅娄子彦又下毒”
“我杀了他!”高延宗怒极暴起,被高孝瑜伸手拉住:“休得鲁莽!此处还属三台,闹大只怕只怕牵连太广,尽速解决那厮!”他颤抖双手,又将高延宗的面巾拉回。
泪光浮现七尺壮汉目中,高延宗对我说:“沈兰陵,你不是神医吗?赶紧救大哥啊!”
我哽咽道:“咱们回去找高湛!”
高孝瑜缓缓摇头:“我不能再将你交给他!”
“没关系,这次我不怪你!毕竟我是神医,高湛总有所敬畏,但你不能再等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他交出解药。否则四郎知道他大哥被我连累死,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你不了解高湛!”高孝瑜又摇头:“即便此刻回头,他亦不会放过我,此毒无解!这些年来,我等兄弟行事内敛低调,就是怕他忌恨上回我私自将你送入宫,其中一个原由也是因你名声在外,行事又过招摇,怕给老四惹祸,没想到老四对你情根深种,数十载不移终归是我亏欠了你们自皇祖母崩逝,我与三弟王府四周突增暗卫,每至一处,必有人跟踪监视,我便知大限将至。定是又发生了什么,终于使得高湛痛下杀心”
我道:“娄太后说你与高孝琬皆比他有才能,更适合当皇帝!”
高孝瑜一点不意外,“自小我便知他心善不足,气量狭小,但一同成长,情谊深厚。为他登位,我亦满手染血,令不少无辜枉死。沈兰陵,你说过鸟尽弓藏,如今应验,终于轮到我了这是报应,我不怨从此消除他的猜忌,换来上下平安你赶紧出阖闾门,老二在外接应。老四回来前,你可去我的封地暂避!”说着在腰间摸索什么,只是腹胀如鼓,一时难以找到。
“你听好,就算逃,我也要先治好你,否则我哪知道你的封地在哪?你不想回去求高湛,我听你的,但你得跟我回西兰苑,我的家当都在那,说不定有什么高科技能医好你。高延宗,有没有马车?”
就在此时,娄子彦又发出指令,铁甲侍卫数量猛增三倍,黑压压一大片
高延宗一挥手,一辆简便的两乘马车跑来。高延宗又招来四名护卫吩咐:“保护神医和河南王从西华门出去。”
他将高孝瑜背上车,一边对我说:“此处有我和元夕阻挡,我会派人通知二哥前往西华门接应好生照顾大哥!”再挥手,马车向前急奔。
高延宗暴喝杀回阵中,杀红了眼对娄子彦穷追不舍,“让你害我大哥,让你害我大哥,纳命来去死吧!”一刀穿其胸膛,又一刀斩其头颅滚落在地,众人皆畏,退让不少。
高延宗对元夕施以眼色,主谋已死,尽快脱身杀出重围。
颠簸的马车中,高孝瑜终于摸出王令,交至我手中:“平日见你挺聪慧,关键时候总犯糊涂,对老四的感情亦是这样我是河南王,封地自然在河南。你带上我的令牌,前往洛阳,自有人接应,不敢怠慢。且洛阳是我大齐军事重镇,段太师、斛律将军,甚至老四,皆有兵马驻守巡防。京畿护卫军想要捉你,并非易事”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赶紧闭目养神,等我治好你有的是时间慢慢交待!”心烦意乱,满脑子都在搜索行李中还剩什么药品能解内脏的毒?暂时压制也行!
我微微掀开窗帘,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
隐约水声,高孝瑜勉强睁眼:“已出西华门,至漳水畔。”
马蹄声从车后传来。
高孝瑜撑起身体道:“定是老五赶上来了。”
“嗖”“嗖”羽箭破空,两支重重扎在车梁上,马儿嘶鸣。高延宗应该不会这么对我们吧!
高孝瑜脸色剧变,更加难看,我安慰:“可能姓娄的人数众多,高延宗一时难以脱身,再等片刻定能赶到,到时高孝珩在前,前后夹击,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高孝瑜望着我,笑了,只是有些苦:“我们都没有老四幸运!”
我一愣。
“老四虽自小受尽磨难,但上天让你遇见他!我等虽生于高门皇族,荣华显赫,却整日尔虞我诈,手足相残,同室相欺!沈兰陵,你虽粗鲁冲动,但心地善良,从不在乎出身地位,只是一心一意爱护老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单凭这一点,我们差老四太多。待老四班师虽有重孝,但我许他娶你,且越快越好”
“你”这个时候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卟”“卟”又是两声,高延宗派来的侍卫中箭,扯开车帘,绝望道:“吾等保护不力,四人皆丧。望河南王、神医珍重!”咽气,滚落车下。马车自行奔跑。我想出去驾车,高孝瑜阻止:“老四说你不会,还是我来吧!”
“不行,你现在根本不能动!”摇晃着起身高孝瑜使出最后气力,一掌劈向颈后,顿时倒地不起,我咬牙不让自己昏厥,怒瞪高孝瑜,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干什么?
高孝瑜淡笑:“沈兰陵,我母妃的确抱恙不适,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还望你日后多加照拂!”
这不废话吗?只要逃出去,我自义不容辞。
高孝瑜艰难向车门爬去,突然间,我明白了他的意图!想要阻止,却发不出声音,任泪水模糊视线
高孝瑜停在车门,最后望我笑了笑,两手一撑,纵身跳下,“卟咚”掉进漳河。
后方大喊:“刺客水遁,速速捉拿!”
我们竟被扣上刺客的罪名,高湛真的不给活路了。高孝瑜以命引开追兵我一定要清醒过来,不能让他有事!
我猛掐人中、虎口,硬是向前爬了两步。突然,马儿受惊长嘶,尥蹶子狂奔,我四下翻滚,全身碰撞,额角重重磕在车框上,最后亦被抛出马车,跌落漳河,不醒人事。
次日,高孝珩和高延宗带兵寻至漳水,最终只发现咽咽一息的高孝瑜
“救命救命啊!”我翻身坐来,只觉全身疼痛,尤其头痛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