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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高孝珩和高延宗带兵寻至漳水,最终只发现咽咽一息的高孝瑜
“救命救命啊!”我翻身坐来,只觉全身疼痛,尤其头痛难当。
“勿碰,勿碰。这位娘子,你额间伤势颇重,医公说得有数日方可痊愈。”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人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药碗。
“这是哪?”柴门灰墙,家徒四壁,极为简陋。我身上的衣服也换成粗布麻衣。
“这里是邺城西郊,老妇与夫来邺置货暂住。五日前正要离去返家,在河边发现昏迷不醒的娘子,便带了回来。”
“我已昏睡了五天?”那高孝瑜怎么样了?
妇人点头,“先将这碗活血散瘀的药饮下罢。”
既然好心相救,自不会加害,我得尽快好起来,于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夫人贵姓?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好好报答!”
“夫家姓阎!娘子不必客气,机缘巧合罢了。不知娘子何方人氏,因何落水?”
“我”编了个身世:“我本南方人氏,只因家道中落,远道投亲,却不料被人拐骗,逃脱之际不慎落水。不知阎夫人家在何处?可否同行一段?我愿打工呃,就是为您做工,换取食宿。”
阎夫人笑了:“夫家在周境,待娘子无碍便可启程。同行无妨,只是你体虚未愈,怎能做工?放心,夫君买卖虽不大,但多一人食宿,没有问题!”
我连忙道谢,心想往西也行,只要在抵达周国前分手就行,再转到洛阳
“敢问阎夫人,这几日邺城城内可有大事发生?”
阎夫人摇头,虽然知道高孝瑜生还机会不大,仍然松了一口气,心安些。
又休息了三日,我觉得不能再拖了,便委婉催促阎夫人起程。
阎夫人爽快答应,但她仍然担心我的伤势未愈,于是送来一套厚衣和遮面斗篷,将我从上到下裹的严严实实,以免沾染风寒,我着实感动。
阎家上下二十余人,两辆马车,我已经白吃白住,自不好意思再与主人同坐车,便混在步行队伍中。听说阎翁也染病不起,所以来了这么久,还没照过面。
我惊觉街道不似往日热闹,巡卫增加许多。城门口居然还贴着自己的画像,阎夫人不是说无大事吗?
来不及细想,已开始接受出城盘查。
阎府有人递上文书,士兵看过,仍一一检查车内物品,最后来到我面前,要我取下斗篷。
正不知如何应对才能不牵连阎家时,阎夫人跑来:“大人,我女儿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本以为吃几副药就能无事却久病不愈,周身还出现红疹,医公恐是痘疮,要我等赶紧出城回乡养病,大人仁慈隐恻,别被我苦命的儿连累!”
一听天花,骇得所有人倒退数步,阎夫人适时又塞了几贯钱,但统领仍不肯轻易放过,“陛下圣谕,一定要找到神医,所以吾等就算身死,也不能放过任何人。你,脱帽!”
我不知所措,缓缓抬手突然远处有人大喊:“神医落水,神医在漳水”
统领即刻命道:“你们都跟我来,解救神医。”
留守士兵对我们一挥手:“走,赶紧走!”
我惊诧,为什么这一幕竟与十六年前如此相似?难道又是韦孝宽派人我四处张望,不见所以。
阎夫人低声道:“娘子看什么呢?时辰不早了,赶紧走吧!”
我望着她,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先离开再说,不能再连累无辜了!
一行走了三个时辰,我实在走不动了。恰巧阎夫人决定落脚歇息。
就这样走了三天,阎夫人对我照顾有加,甚至邀我上马车代步,但我觉得是时候分道了!
正要告辞,客栈外一阵喧闹欢腾,“兰陵王凯旋班师了!”这么快?不是要月余吗?肯定知晓京中变故了!
“兰陵王率师回京了!”
“兰陵王凯旋了!”
我冲到街上,远远张望,尘土飞扬,马蹄奔腾。
我大喊:“四”
“郎”字还没喊出,就被人从后掩口,一阵眩晕,不醒人事。
不久转醒,发现还在客栈,阎夫人正笑意盈盈望着我,不觉缩了缩。
“莫怕,莫怕!适才怕娘子冲撞兰陵王大驾,不得已才将娘子拖至一旁,谁知下手过得,才令娘子昏厥!兰陵王乃齐国皇族,吾等庶民不敢招惹!”
“无妨,无妨!”我点头,“是我不知礼仪,差点闯下大祸,多谢阎夫人及时出手。”
“娘子受惊了,且好生休息!”
我又连连点头,阎夫人退了出去。
我开始养精蓄锐,一过子时,便悄悄起身离开客栈。狂奔了几千米,想着应该安全了,便靠在一旁大口喘气。
“更深露重,娘子不在屋中安睡,独自跑到此地作甚?快随我回去罢!”阎夫人阴魂不散,又出现在眼前面,只是此时笑容已无!
“打扰数日,多谢夫人照料。如今我已痊愈,怎敢再烦劳夫人费心?就此别过,不必远送。”
“神医此言未免太过无情,既承吾等照料多时,又怎可一句话不留就这么走了?”
我也不想再演戏了,“既然你称我神医,想必早知我身份,一路遭遇亦非偶然吧?”
“此言差矣!”阎夫人道:“当日漳水之中救起神医,只见神医衣料名贵,身着一品鞶带,再看年纪与面容,与坊间传闻无二,才敢确认身份。只是神医醒来不愿提及,故小民亦不敢在神医面前妄言!”
“是吗?”骗鬼去吧,“寻常百姓竟能根据鞶带样式辨别品级?阎夫人,事已至此,还有必要遮掩吗?或者我该称您阎姬娘娘?”
“哈哈哈”一道爽朗利落的女声传来,“神医沈兰陵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何时识破吾等身份?”又一中年美妇拖着长裙从街角缓步而来,雍容华贵,眼角眉梢异域风情,想必年轻时也是大美人,一队丫环和侍卫紧随其后。
“妾身才是阎姬!”她竟向我微微屈身,以示友好,“她是我的侍婢,幼时便追随左右。”
“哦,那就难怪以这位阎夫人的年纪来说,妆容尚算得体,但十指蔻丹却是少女般的艳丽,极为名贵!”
“妙哉!”阎姬赞道:“仅凭此细微之处,神医便能看穿吾等身份?!”
“客气!我不是神仙,当然不止这一处。邺城内早已找我翻天,守卫森严,阎夫人却告诉我并无异样,我已觉奇怪,此乃其一!要是不知我是谁的话,又怎会冒死助我出城?适时又有替身出现,转移官兵视线,这些又岂是寻常商家可以办到,又愿意去做的?”
阎姬细听不语,我转对之前冒充阎夫人的侍婢道:“阎夫人一路上对我这个陌生人太过迁就,我一说累,便停下住宿,还要将马车让出,行程完全根据我的体力而定!还有,每次相见或告退之时,出于礼貌总会向我微微行礼致意。若非知我身份,一个长辈兼恩人怎会向一个被救的年轻女子行礼?也正是因为长年的习惯不易改变,可能连你自己也没注意到,你行的是宫礼!此刻需出城向周的皇室贵妇,除了阎姬娘娘,还能有谁?”
说起宫礼,多亏秦尚宫!要不是她坚持礼不可废,每次见我毕恭毕敬,行整套大礼,连手下宫娥稍不到位,她都会出言训斥,好一番教导!虽烦,但也让我或多或少了解宫庭礼仪,想不到还能派上用场!
“啪,啪,啪!”阎姬拍手称赞:“果然聪慧灵通!神医既知妾身身份,也该明白妾身用意,还是回去早些歇息,我必不亏待神医!”
一凛,我正色道:“看娘娘风姿绰约,可见大齐对您仁德宽厚,您怎可掳走大齐神医?”就是我。
阎姬轻笑:“神医若有心留齐,又怎会狼狈落水?”
“那又怎样?并不代表我想去周国。我劝您适可而止,莫在徒增事端,毕竟这还在大齐境内!”
“若我非要带走神医呢?”
“放肆,谁敢动神医,小心项上人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元夕!”我激动,终于盼来了自己人!
“沈医工,请恕卑职来迟!尔等何方贼人,竟敢在齐境打神医的主意?”
“她是阎姬!”我小声道。
“阎姬?”元夕没反应过来。
“宇文护的母亲!”
元夕恍然大悟,拱手:“原来是娘娘,陛下已设大驾将您送返周国,为何滞留在此?若让陛下知晓,必伤两国和气。”
阎姬并不惧怕,冷笑:“若非段韶,就凭高湛那个昏君,岂是我儿对手?知晓又能如何?今日我一定要带走沈兰陵!昔日她曾在安坪村重伤我儿,今日她便是我们母子重逢的大礼,大挫齐国军威!”
“阎姬娘娘,我大齐从未因您是宇文护的母亲而有所加害,反将您许配中山王为妃,无限风光,你竟如此背恩忘义?!”
“我不过是中山王的妾氏,他从未正眼待我。我儿在周日之方中,我是他母,那才叫风光!”
“元夕,别跟她废话,咱们走!”
“想走?沈兰陵,我早已试过你无半分武力,单凭一个侍卫就想逃脱?”先前冒充阎夫人的妇人不屑道,随即示意侍众围上。
看来又要开打,我头痛不已,悄悄对元夕说:“别理他们,擒贼擒王,只要拿下阎姬,他们就不敢动了!”
元夕一点头,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越过去。万万没想到的是,阎姬竟然懂武,与元夕过起招,侍婢一伸手锁住我的咽喉,而此时元夕又刚好制住阎姬,双方对峙起来。
“放人!”
“放人!”
同时响起。
“阿奴,别管他!我若在齐地有分半损伤,我儿必兴兵来犯,高湛必诛他全族!”
“呵呵,那你可说错了。”我冷笑:“尊不尊贵得看跟谁比?现在周、齐君王心中,恐怕谁也没我重要!只要我没事,谁死都行!你以为你儿子多在乎你?从头到尾连个使者都没派过,儿子是你生的,若子莫若母,你真有信心的话,也不必抓我献礼了!不信尽管试试!”
我向前一抵,阿奴急忙一退。见状,元夕有了把握,架着阎姬一步步向我靠过来。
趁阿奴一分神,我猛戳她肘上麻穴,然后呲溜躲到元夕身后。
阿奴刚要追来,元夕便将阎姬挡在中间。
“沈兰陵,你们跑不掉的。只要你与我归周,我会劝服我儿,不计前嫌,待你若上宾。”
“拉倒吧!这话说的不嫌亏心啊?先顾好你自己吧!我说的,宇文护真有心的话,也不会把你丢在齐国多年不闻不问,如今才想起来!都给我让开,把马车赶过来不让是吧?元夕,先在她脸上划一刀!”
“诺!”元夕也知道我只想吓唬,故意夸张地将刀刃抬高。
不管什么年纪的女人都爱美,阎姬急忙命人驾车过来。
我一把扯掉阎姬前襟,露出大片酥胸,作势再向下扯“你们还敢看?宇文护要是知道你们亵渎他母亲,不剜了你们眼睛才怪。”
所有侍卫转身背脸!
我和元夕押着她上车,又喊:“你们听好了,谁要是敢追上来,我就一件一件脱她衣服,直到脱光为止。谁最英勇救人,谁就能最先看光宇文护母亲的身体,做宇文护继父!”
元夕将阎姬绑牢,驾车离去。
“沈兰陵,想不到你竟也如此手段下作!”阎姬骂道。
“客气,兵不厌诈,老娘能成这样,全靠你们循循善诱!”说罢,闭目养神,不再理会,由她骂。
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疲惫不堪。我取过元夕的匕首,挑断阎姬身上的绳索,“你走吧!”阎姬愣了,元夕也不明所以。
“放心,你我本无仇怨,各为其主而已!由始至终我就没想过真的伤害你,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忘!阎姬娘娘,你是聪明人,荣华、风光就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实不必再因我横生枝节挑起两国争端,后果难料,宇文护未必感激你!神医,听说周国也有,您只需安享子孙福,过好后半辈子,就是最大的福气。赶紧走吧!”
阎姬呐呐,“你不怕我”
“累不累啊?”我不觉提高声音:“非要惹我你就真的摊上大事了,别说我把你绑了交给高湛,我只需放出风声,说你意图绑架我献给周帝,你就别想再出齐国,这辈子都别指望见你儿子,值得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中途离队,折返邺城,原因我不想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但我始终相信你救我是碰巧是偶然,恰恰证明你有善心,既然如此何必趟政治这池浑水呢?!”
阎姬望着我目光复杂。就在此时,马蹄声又起,三人皆惊,阎姬道:“不是我的人,没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