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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们想利用沈洁引我现身不可能!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在这里出现。
还有一种可能但似乎还有漏洞,长恭和沈洁应该不认识。沈洁对长恭的出现,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始作俑者。
“神医不是一向聪颖过人,如今兰陵王都已现身,还猜不出原委吗?”
“他不是兰陵王,鬼面王不是兰陵王!”我撇开脸不愿承认。
宇文宪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叹道:“看来神医对兰陵王果真用情至深!”
又是废话,那还用说!不深,我能回来吗?!
“不过有些事情,看来神医还未知晓!”宇文宪顿了顿,如是说道。
我不禁抬头,目光问询。
好在这回宇文宪不卖关子,直接说下去:“传闻六年前,神医失足摔下悬崖后,兰陵王大失常性!不久齐国便出了一位嗜杀的鬼面王,乖舛冷血,稍有不悦,便教人身首异处,血溅三尺!不知是否因此,齐国上下突然湮灭所有关于你的记载,齐主亦下令所有人不得提及。”
啊?自小肃肃受了那么多苦难,都没泯灭善良,怎么可能突然变成鬼面王,当真摔坏脑袋?!如果不记得我,他为什么跑来陈国?
“陈齐对峙多年,战事间不容发,趁沈泰还未探知你的真实身份,跟我走吧!”宇文宪话锋一转。
“跟你走?”我觉得好笑:“你知道我是齐国神医,与你回周,跟在这当阶下囚有什么区别?至少鬼面王没认我,沈泰不确定我的身份,在陈国我只是普通犯人,但在周我可是重犯!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嫌命长?”
“这话未免绝情!”宇文宪貌似痛心道:“神医可知,六年前你与兰陵王在吕家村成就美眷,却连累我朝两位大将。韦孝宽与杨坚为保你周全,公然违抗大冢宰。宇文护震怒,陛下下旨连降他二人三级官衔,褫夺爵位。随公国痛心疾首,当朝亲自鞭苔儿郎,从此一病不起,已于一年前病故想不到竟换来神医如此不以为意?!”
“他们”想起史书记载,顿时放下心来,道:“齐国公言过其实了吧?!杨少将军早就提过杨老将军一直抱恙在身,未能及时探望是我不对,但他戎马一生,风光一世,临终儿孙在侧,个个显赫,也算得上寿终正寝,没留遗憾。齐国公怎能捏造罪过全都推给我?太不厚道了!还有宇文护权倾朝野,独霸朝政多年,诛赵贵、独孤信等一班忠臣,又毒死你两位兄长,夺位之心路人皆知,宇文邕当真咽得下这口怨气?只怕你们兄弟比谁都更想要宇文护的命!所谓谪贬不过权宜之计,做做样子,也是怕两位大人惨遭宇文护的毒手。想要扳倒宇文护,还得多多倚重韦、杨两位大将护持,试问他们又怎么会真的有事?”
“你”宇文宪惊骇,面色僵硬。
“行了,你也知道宇文护恨我入骨,所以在我面前不必浪费时间掩饰,此乃人之常情!看你也是有血性的,怎么可能天天面对弑兄篡位的仇人视而不见,还尊敬服从?真的打算把父辈辛苦得来的江山拱手相让?肯定是含垢忍辱,积聚力量,蓄势待发!放心,只要凭着坚定不移的信念继续努力,你们肯有机会成功的!但,别打我的主意!”
沉默良久,宇文宪开口赞道:“神医果然名不虚传!见人所未见,知人所未知。奈何看不穿情关,兰陵王明明抛下你”
“说了他不是兰陵王!”我急了,就怕提这个,“就算他也是我跟他两人的事,用不着你管!”
“神医有没有想过?哪怕陈国不知晓你的身份,沈泰也绝不会再让你踏出此处半步?!就凭你大闹酒宴,扫了他的颜面,他必杀你泄愤!倘若兰陵王真有本事带你平安离去,当日天香阁就可行动。眼下这固若铁桶般的大牢,只怕更难就当他不是兰陵王,眼下也只有我能带你出去,日后或许还有与真的兰陵王相见之日!”
“我夫君武功盖世,若知我身陷囹圄,怎么可能不来营救?!至于你沈泰凭什么听你的?果然一开始就有问题!你们之间肯定有利益收受、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与我有何分别?所谓相见,不就是日后战场之上,用我逼兰陵王退兵,不战而降吗?你堂堂七尺男儿,光明正大打不赢,尽想些歪门邪道的法子,你说我会让你们如愿吗?我不走!”
“自古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当年洛阳之战,难道神医就没施过半分计谋,单靠硬拼就能以寡敌众,退我十万大军?”
“你不走,但她,我却可以名正言顺带走!”宇文宪一指沈洁,“因为她就是我们送来诱捕兰陵王的!”终于揭开真相了。
宇文宪道:“鬼面王也好,兰陵王也罢,上阵杀敌皆是势不可当,令我大周将士无不胆战,无法推进。他的存在,就如齐国长城,难以攻破,所以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我等皆知你是兰陵王唯一的软肋,只有你能迷乱他的心神。所以放出风声,将一位沈姓女神医送还故里,只因你的口音习性与陈人相似!接着又让沈泰认其为义女,公开择婿,同为沈姓,兰陵王再有疑虑,听此诸多细节与你有关,也难按捺,刀山火海也要亲往探查。本来周陈相约酒宴第一日便合力诱杀,奈何大江潮涨,船只遇上风浪,耽搁了几日。沈泰无用,非但留不住兰陵王,连天香阁也被砸了。不过,却让我找到真正的神医,也算意外之喜!”
哦但是,“就算找人冒充我,为什么偏偏是她?难道她就是你们周国一直流传的女神医?!”这个问题困扰我多时,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向韦孝宽求证。上次打算成亲后再找他畅谈,没想到一别又是数年。
宇文宪点头,“二十多年前,她说认识你,又认出你的手稿,父皇一度以为她是可与你并重的神医,必有过人之处。可惜,逐渐发觉她的学识远不及你渊博,面对伤患也不如你从容淡定!疑惑之际,藏于深宫,不得外见。如今总算派上用场,引出你这个真神医,不枉白养她许多年,你们果真认识!”
我是医生,她是护士,所学不同,当然不能相提比论!
“就算不是神医,也不用这么折磨一个弱女子吧?你看她,都快给你们逼疯了!”我怒道。
“这你可错怪我了!”宇文宪耸耸肩,貌似无辜道:“父皇在世时,与我等兄弟一直对她礼遇有加,就算发觉她有负所期,仍无过分苛责。父皇驾崩后,她便落入宇文护手中,你也看出我等兄弟无力阻止。如今,正是奉了大冢宰之令,事毕,不死,便将她带回!”
什么,这么多年沈洁一直落在宇文护手中,那还有好?!我心凉了一大截。
“想不想月华?”宇文宪突然凑近问沈洁。
沈洁没有焦距的空洞眼神像打了兴奋剂,瞬间来了精神,隔着栅栏一把拉住宇文宪的袖口,不断道:“花花,花花”
我有些惊骇颤抖道:“该不会是她跟宇文护生的女儿吧?”
宇文宪摇头,我刚想松气,他又说:“此乃大冢宰内事,外人无从窥测。若神医真想知晓,何不与我回周当面质问?”
“送羊入虎口,宇文护还不直接把我剁了喂狗?”
“神医放心!”宇文宪看我怕死的模样笑了,“既入我大周,在宇文护眼中,你就是釜中之鱼,跑不掉了,反倒不会急于杀之。加之皇兄与父皇一样,对神医敬重有加,又有韦孝宽和杨坚两位大将在朝,必保神医周全。在下也将不遗余力,以报神医当年洛阳之战不杀之恩!”说着一拱手,很是郑重。
“给我点时间,我要想想!”思绪有些混乱。
但我已经动摇,因为宇文宪所说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在这,横竖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就算让沈泰证实我的身份,难保不会跟北周一样,拿我当挡箭牌,令长恭投鼠忌器。到时候,腹背受敌虽然知道长恭不会战死沙场,但他们肯定会利用我,再掀战端,到时生灵荼炭,谁知道会有什么新偏差?!
北周,至少还有个韦孝宽让我信赖,关键我不能丢下沈洁不管这副模样真不知道她过的什么日子?宇文护这个人渣!
“好,跟你走!”我咬牙答应了。就算逃,也得先离开这,才能找机会。目前看来似乎只有宇文宪能做到,连陈叔宝那个窝囊太子都不行。
两个时辰后,天光大亮,侍女鱼贯进来为我们梳妆。沈洁恢复贵妇模样,而我则被扮成了随行婢女。
沈泰和吴明彻并立在地牢外,看在宇文宪的面上,保持主人家应有的礼仪礼貌,“此番筹谋虽未有成,但上至吾皇陛下,下至沈某及众位将士皆已竭尽全力,还望齐国公归国后多向大冢宰美言劝和,周陈两国相交之谊与那梁”
宇文宪摆摆手,谦虚道:“沈公不必客气,要不是长江风浪,延误行程,又岂会连累贵国天香阁损毁,沈公与太子徒生嫌隙?想来都是在下的罪过。此番天香阁修缮所需银两,由我大周悉数奉上!”
“此乃小事,小事!”沈泰急忙道:“还望大冢宰不要因此恼怒,收回先前许诺!一切都怪这个贱婢,要不是她突然出现扰局,何至功亏一篑?!吾有一事不明,齐国公为何不直接将她交由沈某凌迟,何必多带一个回去,浪费米粮?!”
宇文宪微微一笑,从容道:“在下定将此番陈国上下竭力相助之事,无一遗漏,据实上报大冢宰。他定能明辨是非,不会因为意外轻易阻断两国结盟之谊,还请沈大将军放宽心!至于此女,确与我大周有些渊源,大冢宰要求亲自发落,还望沈公见谅。”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沈泰道:“此番事败,想必大冢宰也不会轻饶了她。老夫这就护送齐国公一行前往江宁渡。在此提前恭祝齐国公一路顺风顺水,尽早返周,呈报我大陈结好之意!”
宇文宪回之以礼。我和沈洁被塞进同一辆马车,出发。
不知走了多久,进入一片树林,沈泰适时告辞,带队折返。而我们继续前行,听四下议论,再有半里路的样子,就到渡头了。
天空突然暗了暗,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
宇文宪措手不及,没想到此处还会遇袭!所带兵马本就不多,一下溃不成军,乱成一片
黑衣人向我们所在的马车袭来,吓得我直拉沈洁下车躲避但来不及了马儿缰绳被制,受惊嘶鸣,前蹄高昂,我们一下被甩至车厢尾部,头昏眼花
来不及调整身姿,马儿已没命狂奔起来,我们在车厢内翻滚跌宕沈洁口吐白沫而我感觉全身骨头快要散架的时候,速度终于开始减缓,直至停顿
喘息了大半天,望着身旁昏厥的沈洁,我勉强挑帘下车,全身疼地发抖,脚步虚浮眼前还是一片密林!这是哪?早就没了方向。
转头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头带鬼面,衣袂飘飘地站在大石上向远眺望,很有点绝世独立的味道。
我却本能地后退,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时间理不清
一柄冰冷的宝剑悄悄架上脖子,冷冷的声音从后传来:“想跑,你能跑去哪?”
我微微侧眼,“阳阳士深?你们不是走了吗?”
一阵强风袭来,刚才还远在天边的人,一下近在咫尺,看得我心里发毛。
他当着我的面,伸手缓缓取下面具,还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一路我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女人都是感性的而且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兰陵!”低低的嗓音再次响起,不同的是,这次充满了温情,顿时炸的我脑中一片空白
双手胸前交叉,本能地比划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长恭你的肃肃!”柔情似水地差点让我昏过去,我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你说是就是啊?之前不不是不认识吗?高长恭心地善良,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鬼面王?别过来你别过来”身躯越靠越近,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心跳越来越快但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被羞辱!管不了脖子上的剑,一反身转到阳士深身后,然后伸出头来张牙舞爪,虚张声势道:“医生也是拿刀混饭吃的,你可别小看我!逼急了,我也会杀人的!”
“哧”一声,鬼面王笑了,阳士深傻眼!
随即鬼面王施了个眼色,阳士深即收回早已空悬的兵器,飞快退出视线,让我顿失屏障。
“哎,你别走啊!”我只得正视眼前人,不断倒退突然,我欣喜地喊道:“宇文宪,这么快就解决了啊?!”鬼面王中计,趁他转头查看之际,我扭头撒腿就跑
可惜没两步,就栽进一个宽阔的胸膛,被紧紧抱住。